第5卷 015 到此為止 文 / 糖小抽
015到此為止
「mp4。怎麼樣，很漂亮吧？」
mp4？
他記得在日本的時候，嘟嘟常常拿在手上玩。
功能很多，很齊全，可是，送給他……適合嗎？
看言初雙眼晶亮，一副等著他誇獎的小孩模樣，他忍不住笑起來，逗她：「小孩子玩意。」
雖這麼說著，可是，他已經迫不及待打開說明書仔細讀起來。
其實，他還蠻喜歡的。
「別小看它！有了它，即算沒有人陪，你以後也不會覺得寂寞。」言初才不理會他的說辭，嫻熟將一隻白色耳塞搭進他白皙的耳廓內，又掛了一隻給自己。
她輕柔的話，那一刻卻彷彿踩中了南宮有些脆弱的心，他微微一晃，閃神了好一會。
她說，有了這個，以後就不會覺得寂寞……是真的嗎？
「真的有你說的那麼靈嗎？」笑，有些苦澀。
大掌，下意識將精巧的方形小盒子，越握越久……
寂寞的日子……他過怕了……
「當然，我不會騙你！」她保證的點頭，很鄭重的回答。
她……希望以後的他，不會寂寞得……這麼讓人心疼……
「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聽聽你喜歡的音樂。一個人閒下來的時候，可以看看電影。」
她邊說著，邊自顧自的打開mp4的開關，一首《我愛他》自耳機裡，輕輕的流瀉出來……
……
我愛他轟轟烈烈最瘋狂
我的夢狠狠碎過卻不會忘
曾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來
情節有多壞都不肯醒來
我愛他跌跌撞撞到絕望
我的心深深傷過卻不會忘
我和他不再屬於這個地方
最初的天堂最終的荒唐
如果還有遺憾又怎麼樣呢
傷了痛了懂了就能好了嗎
……
女歌手的聲音，不夠純淨，卻很渾厚。
歌聲，很動聽……一句句，如同溪水敲過岩石，帶著特有的魔力，就那麼靜靜的劃過彼此的心房……
……
我愛他轟轟烈烈最瘋狂
我的夢狠狠碎過卻不會忘
……
這是她的心聲……
他，聽到了她的心跳……
朦朧的月色下，她的眼，那麼迷炫。
他注視她的目光，變得那麼深沉……
……我和他不再屬於這個地方，最初的天堂最終的荒唐……
如歌詞所演，他們……不屬於同一個世界……
他們的相遇，不期然……
他們的開始，那麼……荒唐……
也許，這一切，還算不得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歌聲戛然而止……
「言初，我們談談吧！」南宮率先開口，不知道為什麼，聲音會這麼澀然。
是因為，一會自己將要說出口的話嗎？
言初輕輕一笑。「我先說，可以嗎？」
她知道，魔法，在這一刻打破。
他們，即將要回到最初……
「好。」南宮摘下耳機，小心翼翼的還原進包裝盒內。
「我喜歡你！」她，還在笑，璀璨的眼底，閃爍著剔透的螢光。
四個字，她以為，要說出口會是想像不到的艱難。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只要是發自內心的，原來連勇氣……都不需要……
南宮將包裝盒收進口袋的動作，一頓。
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孩。
沒有錯愕，沒有訝然，沒有不可置信……只有，深深的心悸與壓抑……
「抱歉……」很明顯的拒絕。
唇，翕動了好幾下，才終於開口。
低沉的嗓音，帶著壓抑的痛楚，喉間，堵到難受。
「我喜歡你……真心的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她傻傻的重複，淚劃破了眼眶。
「我不需要你回報，只想靜靜的喜歡，靜靜的看著你變得不再寂寞……」喜歡他的心情，那麼乾淨而單純。從來，不奢望哪一天他會對她動心。
「謝謝。」謝謝，她的喜歡；謝謝今天她的用心……
指腹劃過她的臉頰，她的淚，輕易的灼痛了他的心。
就這樣吧！到此為止吧！
別再往下繼續了……
再繼續，他怕……自己會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可是，我們永遠都沒可能，所以，我們到此為止吧！」收回手，低垂的眼裡，有淡淡的傷劃過。可是下一刻，抬起眼來，剩下的只是冰冷和堅硬。
他是有婦之夫，他們之間，有著阻隔……她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任何一點寶貴的青春！！
言初久久沉默，仰著頭，靜靜的看著天幕。
繁星點點，卻散落著看不透的孤單……籠罩著，天幕下的她……和他……
「我知道了。」好久，才終於開口，柔軟的嗓音透著沙啞。
抬手抹淚，卻不想眼淚越掉越急。
他伸出手，矛盾，掙扎清晰的寫在眼底。
最終還是孤單的懸在空中，始終沒有碰觸到她。
「如果，你沒有妻子，會有可能……選擇我嗎？」收回視線，深深的落向他。
她，還想堅持……還想堅持……最後一次……
他眸光一閃，鼻頭有些泛酸。
會嗎？
一定會吧！
現在，有妻子，他也已經開始想了……更何況……
「不會！」他知道，這兩個字，違背了他的心。
可是，既然要結束，又何必再給彼此留下任何一點希望……
沒有希望，就不會讓她失望……更加不會，讓她，愛到……絕望……
「我心裡有個深愛的人。」那個身影，確實還存留在他的心裡，可是，現在卻又有一個身影，進駐了進來……
「所以，不會再對任何人心動了嗎？」她，到底還在不依不饒什麼？
不甘心嗎？能和他相遇，她已經甘心了！
不滿足嗎？能和他有一段記憶，她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為什麼，胸口會這麼悶，這麼難受……
彷彿，被千萬斤棉花生生堵著，新鮮的空氣進不來，陳腐的呼吸又出不去……
要……窒息了……
「……不會了。」她眼底的痛楚，鮮明到他想忽視都難。
明明想乾脆的否認，可是，出口的那一刻，卻還是忍不住猶豫了……
「可是，人生裡不是只有一次心動的，只要你……你試著發現……」接下來的話，被粗嘎的哽咽全然淹沒。
句不成句……
韓言初……愛他，愛到厚臉皮了。愛他，愛到不乾脆了……
竟然，會一再的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