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135 真相的抉擇 文 / 糖小抽
135真相的抉擇
「當然不夠。」中年男子顯然不想這麼快放過他，「給你最後三天時間，處理這裡的一切，包括——感情！三天後訂婚宴上，見不到你的身影，我保證，這卷錄影帶將會以最快的速度在世界各個範圍播放！」
「你真可怕！」南宮的語氣，帶著厭惡的指控，「黑道上常用的那些卑鄙手段你竟然拿來對付兒子……」
他的嗓音，突然低沉了下去。
恍然間，可以聽出濃濃的失落……和……無力……
他的話，讓門外的她，忽然有些回神。
心一陣擰痛，為病房裡的他……
被父親，自己的親生父親，相要挾的滋味……有多難受……
也許，誰都不知道。但是門外的她，懂……很懂……
曾經，她如他一般，被自己的父親……出賣……
「是你一直在不斷的挑戰我的底線。」中年男人的話，聽不出半點愧意，「三天後，只要你出現，錄影帶一定會到你手上。到時候要如何處置，都隨你便！」
「好！這三天內若是被我發現，有任何有損白悠悠名譽的照片或者錄影帶流出來，那麼，你這輩子都別指望我會娶那瘋子……」南宮，突然變得很平靜，詭異的平靜。
彷彿，有些事情在心底終於做好了決定徹底放棄。既然，已經無法更改，所以連最基本的掙扎都放棄……
「很好！只要你做得到，我南宮粵彌的話從不食言！」中年男子一向低嘎的嗓音第一次高揚，顯出淡淡的情緒來。
南宮始終沒再說話……
病房裡，靜默了好一陣。
一會……
門外蜷縮的她，聽到腳步聲，下意識的彈跳起來，轉身拐進了角落裡。
腳步離去，她閉眼，仰著頭，無力的靠在牆上，大口大口深呼吸，胸口悶得快要窒息。
這就是南宮最近一直在瞞著她的事嗎？
這個大傻瓜，是不是又在打算著為她那所謂的名譽，犧牲什麼？
將自己那顆最透明的心，最乾淨的身體主動送進骯髒的黑道，還是，打算為了她，去犧牲他一輩子的幸福……
這……怎麼可以？！
她……沒辦法忍受……那麼可愛，那麼美好的南宮，就這麼跌進火坑……
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藍澈……真的無法分得太清楚……
窗簾，總是密密實實的壓著窗戶，一點微弱的光也透不進來。
頹廢的躺在大床上，睜眼，蒼白的天花板，壓得他憋悶的胸口喘不過氣。
再一次失去她，放開她，已經有多少天了？
思緒渾渾噩噩，這個，他卻一直記得很清晰。
七天……整整七天的時間……
他的生活，又回到了這四年以來的每一天……
生活，空洞得毫無色彩。
他的眼裡，除了黑，就是白……
而他，恍然間，又從了被丟棄的小孩。
原來，整個黑暗的世界……又獨獨只剩下了他……
一個人而已……
醫院裡，很多次，他會盯著她的背影，駐足，發呆……
看她在那個人面前，笑得很開懷……
雖然不是釋然的笑，但，那卻是一種帶著陽光的笑容。
於是，想靠近她的他，也不再向前。
她太善良……
愛情，是她虧欠了那個人的……
恩情，也是她極力想要償還給那個人的……
所以……
她會做出這樣的抉擇，一點也不奇怪。
他不能接受，但卻可以諒解。
他，不爭取……不是不在乎，只是，真的太在乎……
他的爭取，會換來什麼？
換來她的為難，換來她破碎的眼淚，甚至是她一輩子的良心不安……
這，又怎麼會是他想要的？
所以……
放手……也許是他能給她的最後一點……愛……
臥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少爺！」是菲傭的聲音。
門內的他，一動不動，就連眼皮都不曾抬起。
他，早已沒有多餘的力氣……
「少爺，夫人讓您下樓來看看。」菲傭似乎料定他清醒著，兀自說著，「今天夫人讓設計師把婚禮上要用的服裝送過來了，請您親自去過目一遍。」
婚禮？！
被子裡的他，愣了愣，很久……終於探出頭來。
黑暗裡，目光閃爍，神情寂寥。
其實，他……好想笑……眼角，卻有淡淡的濕潤……
為什麼以前母親就沒這麼慇勤，等到一切都……不可能後，才……
這個世界，總是愛這麼捉弄人的嗎？
「少爺……」菲傭，又敲了下門。
他皺眉，還是掀開被子，起身。
他想，他有義務和母親好好解釋一下……
「兒子，你看，這是我這做奶奶的給我們家嘟嘟挑的小禮服，怎麼樣，夠帥氣吧！那小子一定樂翻了天！」他才下樓，靳秦真像顯示寶貝一般，拿了套粉色小禮服興奮遞到他跟前。
眉眼裡都染著慈愛的笑，那是提起她寶貝孫子時，獨有的笑容。
藍澈的目光，在小禮服上，停駐了一會。
而後，別開，落向廳中央，衣架上懸著的各式各色的新娘禮服。
眸光，悠遠而複雜，似在緬懷著什麼。
「藍少爺，這邊是新娘的禮服，您要不要讓少奶奶親自來試穿一下。」設計師恭謹的介紹。
他緊抿著薄唇，一直都不語。
大掌撩起一件白色婚紗，纖長的十指穿過薄紗，蒼白一片……
人生的很多年，從九年前戀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時無刻不再夢想，有一天……那個小女人，為他披上白色的婚紗。
他們，手挽手，走進教堂。
然後……
一起，在上帝面前起誓，真真正正的，完成一次完美的，屬於他們的婚禮。
原本以為，九年後，這一切都將實現。
可是，現在才知道，這一切……真的只是夢罷了！
「怎麼了？不喜歡？」靳秦真看出兒子微微有些不對勁的神色。
他回神，搖頭，淡淡的道：「都留下吧，很適合她。」
「那行，歡姐，你帶人將這些衣服搬進更衣室，嘟嘟的那些……吶，就是這些，好好掛著，別弄皺了……要不那孩子又要苦著臉說爹地比他帥了……」
「媽，我們不會結婚了！」怔忡的看著搬走的衣裳，他……很平靜，很平靜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