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114 晚到的生日快樂 文 / 糖小抽
114晚到的生日快樂
今天生日，應該是充滿祝福的一天才對。
可她，卻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攛掇在大街上。
幸好不是早兩年，若是早兩年，還有心理陰影的她一個人真的不知該如何過了。
繁華的街道，暈黃的路燈，仍舊掩蓋不住她的冷清。
抬眸，黑沉沉的天空，連月亮都被隱去。
顯然，今天真的不是個好天氣。
暗自思忖著，她又在路邊一個小攤上買了把雨傘，未雨綢繆。
又走了很久，連自己都忘了時間。
大概是餓了的時候，她才知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步子，在一家精緻的餐廳停下。
嗯，就選這吧！雖然這個生日有些淒慘，還是需要犒勞犒勞自己的。
做好決定，轉身，進了餐廳。
服務員過來，她隨意的點了個五分熟的牛排。
等待間，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店裡精緻的裝潢。
「你在日本玩了四年，是不是也要收心了？」忽然，鄰桌的談話聲隱隱約約傳來。
女人，氣勢很足，很有女王的氣質。
「當然沒玩夠，這麼早收心，那世界上還有什麼樂趣？」吊兒郎當的語氣，帶著活躍的笑，顯得有點皮。
悠悠愕然，這聲音，這語氣，自己再熟悉不過了！
哼哼！大騙子！
還說是父親有事，原來是丟下她在這私會女人……
嗚嗚……
壞蛋！
「收心吧，我今年要結婚了！」女人的語氣是帶著命令的。
悠悠打了個寒顫，順著聲源看去。
咦，是那個女人？
她依稀記得四年前也是這個時間，她們見過，似乎還不是太愉快……
太多的事她都不記得，但是對對方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她仍舊記憶猶新。
這種女孩會適合南宮嗎？她不敢想像！
「你結婚吧，我不會忘記包上紅包的！」男孩聳聳肩，笑得格外燦爛，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結婚，關他什麼事？真是莫名其妙！
「允許你在外面玩了這麼多年了，你也該適當的知足。我們的婚約，你以為你逃避得了嗎？」女孩的嬌艷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
顯然，勝券在握……
南宮奇怪的看著她，似乎在探究她是哪來的這股自信。
「你們有能力綁著我進教堂，但是有能力綁著我去民政局簽字嗎？」他只是淡淡的挑眉。
「那你大可以試試。」女人眼裡有著挑釁。
「嗯，我會在你們來之前斷了自己的手……」男孩笑嘻嘻，一副雲淡清風的樣子，埋頭將布丁啃得津津有味。
臭小鬼，居然敢說抹茶口味的布丁好吃，真是騙子！
「南宮，你……我告訴你，你，我是要定了！就算你斷了自己的手，我也要讓你簽下自己的名字！」女孩似乎被他的態度惹毛，眉宇間帶著狠勁。
「喂，你這算什麼？還說今晚陪我和寶寶過生日，現在你又在這裡做什麼？和別的女人約會？出軌嗎？」悠悠突然竄出來，委屈的瞪著南宮，神情活生生的就是在指控丈夫偷吃，其實她的後背正直冒冷汗。
她覺得那女人的眼神要將自己給殺了！
「咳咳……」南宮顯然被嚇得不輕，一口布丁嗆得他精緻的臉通紅。
「現在跟我回家吧，我就不和你計較這麼多了！」她凶巴巴的繼續當惡婆娘，誓要解救他於水火之中。
南宮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當然很懂她的意思，立即換上一抹柔得不能再柔的笑，「小呆瓜，你怎麼會來？怕我跑了，跟蹤我等著抓奸啊？」
他刻意逗她，眼底卻閃著複雜的期待。
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會不會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就好的在意？
悠悠在他身邊坐下，親暱的抱著他的手臂，「是啊，我……」
「喂，你是什麼人？」果然，有人已經在很不爽。
「這位小姐，是不是該我問你是誰？」悠悠刻意板著臉，很不悅的回敬她。
哼哼，現在的白悠悠可不再是四年前那個任人欺凌的軟柿子。
「我是他未婚妻，你又是哪家的野女人？」女孩一臉挑釁，外帶赤裸裸的嘲笑。
四年前的事，她大概早忘得雲霄之外去了。
「哦，真遺憾，我是她老婆，孩子都三歲半了！小姐似乎晚了幾步。」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
好吧，她承認和他待得太久，她真的變得很壞了！
「老婆？」女人的臉色乍青乍白，唇氣得在顫抖。
「噗……」南宮很「配合」的給她「配樂」，一口布丁好死不死的噴在了對面某張嬌艷的臉上……
兩人傻眼，一人頭頂冒煙！
完了，完了！
這回這女人一定會撕了他們！
完了，完了！
這家餐廳估計要著火了！
「小呆瓜，趕緊跑吧！再坐著當心有暗器飛出來把我們暗殺了！」南宮率先回神，拉著還錯愕的她狂奔。
「南宮，你給我站住……我……要殺了你們……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身後傳來獅吼，幾乎震耳欲聾……
哈哈哈！
好過癮！
罪魁禍首的兩人大笑著在街上狂奔，超市裡買的東西丟在餐廳裡都被忘得一乾二淨。
……
兩人一起步行回家。
走到一半時，真的開始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打在街道上，壓住了整個城市裡細小的灰塵。
小情侶們，到處抱頭亂竄，笑著跳著，很幸福，也很浪漫。
「小呆瓜，下雨了。」他取下鴨舌帽蓋住她頭頂，哀歎，「可惡的酸雨，我又要掉頭髮了！」
她心裡微微泛起暖意。
他寧可自己禿頂，也不讓酸雨沾上她的髮絲。
每次，都這麼細心……
「看在你保護我頭髮份上，這回換我來保護你的頭髮！」她帶著他的鴨舌頭，酷酷的宣佈。
在他不信任的眼神下，她在包裡翻了傘出來。「咚咚咚……」哼著歌，一臉的自豪的撐開蓋住他的頭頂。
哈哈，多虧自己有先見之明！
……
傘下，彼此靠得好近好近。
她摟著他的臂彎，笑得好甜。
他身體有些發僵。
彼此不是第一次有這種親密的舉動，只是，今晚莫名的有些不一樣。
大概是，剛剛她那句「我是他老婆」的「宣誓」，勾引了他一直深深壓在心底的那種情愫。
她絲毫沒所謂的樣子。
他卻莫名的尷尬。
很久……
「小呆瓜，你別靠我這麼近啦，白癡！會熱，好不好？」他很煞風景的開口。
不自在的挪了挪手臂。
她一愣，趕緊鬆開了些。
現在什麼天氣，居然還熱？真是怪裡怪氣！
……
很快，到了她家樓下。
「給我禮物吧，你說好要補給我的！」她大大咧咧的張開手，索要。
「我做禮物，行不行？」他調皮的眨眼，逗她。「你都跟人家說是我老婆了，那我就只能勉為其難的把自己送給你了！」
老婆……好幸福的字眼……
她一愣，笑起來，也調皮的跟著他玩，「那好吧，要做我老公可不容易，得給我好好的當幾年苦力！」
「都當了四年了，也不差再多幾年！」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認真。
如果，真的可以……他願意給她當一輩子的苦力……
「你又在嫌棄我麻煩，是不是？」唇一扁，好委屈。「快點啦，我的禮物！」
他不再逗她，掏出禮物來。
「給你，給你！」他一臉的無奈。
錦盒打開，她眼一亮，好漂亮的吊墜！一隻小小的蝙蝠，做得很精緻，雙眼鑲著藍色水晶，更顯得靈秀。
不過……嗯哼，不想太輕易的放過他……
「好醜哦！」她臉臭臭的，完全不捧場，「哪有人送女生蝙蝠的？」
「白癡！」他白她一眼，絲毫不以為意，「別給我弄丟了，要不宰了你！」
蝙蝠，寓意，編織幸福……
小呆瓜，我只是希望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而已，不管是誰給與……
忽然，一輛卡車不小心撞過來，他一慌，動作敏捷的將她摟進懷裡，安全的閃開……
靠得很近，心，在亂跳……
她，聽到了他的。
他，也聽到了她的。
今天，好像很奇怪，大家都變得不太一樣……
……
卡車一束強烈的光，穿過他們，透過雨簾，照射到另外一個黑暗的角落。
……
角落裡……一道身影，被燈光拉得頎長……落寞……
……
緊擁的兩人，驀地退開，不知是誰，先離了誰。
……
雨，彷彿是誰的眼淚，在漸漸變大，變得更加冰涼。
……
雨絲，毫不留情的割在那個身影上，燈光下，暈出一段段零碎而濃郁的憂傷。
他深邃而悠遠的雙瞳，在午夜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對面的他們……
沒有情緒……只有，滿眸的哀傷與痛楚……
那麼鮮明，彷彿……要泛流成河……
……
藍澈，在磅礡的雨中，一點一點，走向他們。
雨，打得他睜不開眼。
淋濕了髮絲，淋濕了衣裳，好狼狽……
從來沒有過的狼狽……
……
「生日快樂……」還好，十二點，還沒有過……
只是，她是不是還在意這一句祝福，他不敢確定……
「你……你等了多久？」她好慌，好亂，「怎麼都不打傘？」
想將自己的傘挪到他頭頂，可是……傘太小，只能容下兩個……
毫不猶豫的，她從傘下鑽出來，站在了風中。
男孩撐著傘的手，一點一點僵硬。
小呆瓜……將他孤單的丟在一片干澈的天空裡……
選了擇與藍澈……風雨同行……
心，好澀，也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