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106 寶寶 文 / 糖小抽
106寶寶
醫院長廊上，她緊張得一塌糊塗。
反觀南宮，倒是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幫她捏著僵硬肩膀，一遍遍哄她。
「沒關係，小呆瓜。你別緊張，不管是不是總是要面對的。」
「就算真是，你放心，還有我在，不會委屈了他的。」他義薄雲天的錘自己的胸膛，繼續寬慰她。
她還是一臉蒼白，笑得好艱難。
「小呆瓜，來跟我一起做深呼吸……放輕鬆點……」他深深的吸氣，再吐氣……
她茫然的看著他。
「趕緊乖乖照辦。」他催促她。
「哦！」她乖恬的學著他的模樣，深吸……深吐……
果然，莫名的，輕鬆了很多。
醫生叫到她的號碼，她垂著頭，進去做了檢查。
南宮跑上跑下，幫她拿檢查結果。
十一月的天，他奔得滿頭大汗。
倒讓她成了長廊上那些女孩們的羨慕對象。
「小呆瓜！」他拿著報告疾步奔過來。
「怎麼樣，怎麼樣？」她站起身來，著急的跳到他跟前。
他一驚，趕緊身手扶住她。
「你別像猴子似得上躥下跳，再強的孕婦，也受不了你這麼折騰！」他黑著臉數落她。
「孕婦？你……你是說我真的有寶寶了？」眼一點點瞠大，晶亮晶亮。
「嗯，已經快一個月大了，你看看。」南宮盡量讓自己聽起來不那麼苦澀。
「這……這就是我的寶寶嗎？」手在發顫，驚愕，不可置信，到最後狂喜終於代替了陰霾侵入她的眼裡。
專注的看著檢查結果，眼角染上了淚滴……
垂頭，視線轉向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含淚，笑得眉眼彎彎。
好神奇……
她真的無法想像，這裡竟然已經在開始孕育新的生命……
看著她敞開的笑顏，南宮暗自鬆口氣。
也許，有了孩子，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看到沒有，這個丑不拉幾的黑色點點，就是寶寶。醫生說，他很堅強，很健康的在你肚子裡。」他也笑起來，湊了腦袋過去和她一起看。
幸好……昨夜，寶寶沒有損害……
「混蛋南宮，你才丑不拉幾！」她臉即刻沉下，替肚子裡的小寶寶教訓他，可是，唇角卻越揚越高。
好興奮，她真的有寶寶了……她要做媽咪了……
好期待，她肚子裡的寶寶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小手輕輕的搭在腹部上，男孩動容的看著，在那張仍有些稚氣的小臉上，他彷彿看到了聖潔的母性光輝。
真的，很迷人，很迷人……
……
坐在長廊上，等著醫生作最後的交代。
她仍處在興奮中。
一個醫生從產房出來，那裡剛剛有個女孩做完引產。
醫生手裡，透明的塑料袋中裝了個血肉模糊的肉球。
是剛剛自母體中取出來的，已經差不多成型的嬰兒……屍體……
她一驚，嚇了一跳。
好殘忍……
一雙帶著清新味道的大掌適時的蓋上她的眼。
「小呆瓜，你別亂看，行不行？你現在可是兩個人，不能讓寶寶看到這麼血腥的東西！」
呃！
明明有孩子的是她，他怎麼顯得比她還緊張？
超級奶爸！
她微微一笑，任他蓋著自己的眼。
寶寶……你看到了嗎？你還沒有生下來，就有這麼多疼你，愛你的人了……
所以……
如果媽咪沒有辦法給你爹地……你也不要覺得孤單、難過……好不好？
要乖乖的，不要和爹地那樣，那麼頑皮……
……
從醫院出來，他小心翼翼的拉開車門，將她扶進去。
又去超市買了一大把酸的、辣的丟在車裡，以防她隨時反胃。
車速更是慢的像烏龜，專挑人少路寬的地兒走，即算圍著城繞了好幾個圈。
把她伺候得跟個老佛爺沒有兩樣。
她實在覺得他這做法有些杞人憂天。
她是孕婦，又不是傷殘人士！！
「小呆瓜，我送你回早上我們去過的那棟別墅吧！」車內，南宮忽然開口，聲音有點悶。
她詫異，轉目呆呆的望著他。
很久，她似乎在掙扎。
終於，咬唇，淡淡的搖頭，「不用了，我們已經離婚了，就沒有……瓜葛……了……」比他更悶的聲音。
話落，小腹一緊，好似，寶寶在抗議她的行為。
寶寶……這麼想要爹地嗎？
「寶寶也許需要……爸爸……而且，單身媽媽，會很辛苦……」澀澀的嗓音，無力的笑容。
他沒有多麼大方，大方到真的想她重新回那個男人的懷抱。
只是，他更捨不得她受苦。
她眸光黯淡了下去，「不會的，寶寶有我陪著就好了……我會給他最多最多的愛……」
一定，會讓他幸福的……
「小呆瓜，過不久，我要去日本了。」看著她隱去的笑容，他不再在那個話題上打轉。
「日本？你要去多久？」心，很不捨。
剛剛失去婚姻，現在又要失去一個這麼好的朋友嗎？
「恩……大約是四年……我學業沒有完成，所以……」
「哦……」她垂著頭，有些失落。
氣氛一瞬間都低沉了下去。
「喂，小呆瓜，你別這麼捨不得我啦！」他故作輕鬆的拍她的腦袋，「四年很快的，眨眼就過了，再說，平時我還可以偷偷跑回來看你啊！」
其實，他也好不捨……
如果可以，他也想留下來，照顧她，尤其現在的她，如此脆弱……
可是……如果自己無法完成自己的目標，修羅門他便注定了一輩子都無法逃離……
不乾淨的他，又如何照顧她？
「哪有你說的那麼輕巧，四年，我寶寶都會叫媽媽了！」她拍開他的手，眼眶有些發紅。
孕婦的情緒，很容易大起大落。
她的眼淚，讓他整個人有些慌。
急急忙忙扯了紙巾擦乾她的淚。
「小呆瓜，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日本吧！在日本我們就可以互相照應了，對不對？」他忽然亮著眼提議。
去日本？
她沉默，在猶豫……
其實，昨晚，她就已經做好決定，離婚後，便離開這個城市……
在沒有傷心的新城市，好好的休整自己的傷口。
也許，很多年後，傷口痊癒了，再回來，這裡的一切就不會再讓她痛到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