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二章盟友都是聰明人 文 / 唐斬帶刀
第十二章盟友都是聰明人
從昊宇真人的洞府裡出來之後，楊易已經對白洞真人和紫照真人同時出現在這明軒大陸保護談越的原因心中有了底。接下去就該先探望一下老朋友白洞真人，再去同那紫照真人寒暄一二了。
見到楊易來訪，白洞真人那老樹皮般的苦臉上綻出了一絲笑容，以遠遠超過前次在談越洞府前他所表現出來的熱情，引著楊易入內落座。
兩人到底是熟人，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楊易就沒有拿那場面話做開場白，直接詢問起白洞真人對現下形勢的看法。
見到楊易開門見山的入了正題，白洞真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略帶沉重之色的回話道：「終南道兄，不容樂觀，不容樂觀呀！」先是感慨了兩句之後，白洞真人解釋道：「如若不是認為情況不妙，老道也不會想到要把那紫照真人拉來一同做盾牌。」
楊易附和道：「終南也覺得我這徒弟的處境不太好，只是預測不出何時會有人前來下手，所以這心裡一直吊著，頗為難受。」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這就注定了我等只能後發制人。」安慰了楊易一句之後，白洞真人又說道：「不過按照老道的估計，那些被當作炮灰的賞金獵人大概就要有所行動了。」說到這裡，白洞真人看了看楊易那略有些疑惑的面孔，解釋說道：「雖然這地下懸賞已經發佈了兩年多時間，可是為什麼一直沒有人前來嘗試，道兄可知道其中的原因何在？」
楊易搖搖頭，說道：「還請白洞道兄為終南解惑。」
「這主要是因為本身就定居在三十三天裡的仙人，即使是對這懸賞垂涎三尺，也會因為對楠越道友襲擊之後可能受到的報復而猶豫不定。畢竟，所有對這懸賞動心的仙人都會盤查談越道友的背景。他們只要查清楚了終南道兄你是楠越道友的老師，而又同時是太清聖人的記名弟子，他們就會心生疑慮，輕易不敢妄動。何況再之後，楠越道友身旁有了我等三位大羅金仙的保護，那些本來就擁有三十三天居留資格的仙人更是不會探手來取這燙手的山芋。」說到這裡，白洞真人喘了口氣，才接著往下說道：「所以真正會不顧後果而出手的都只能是那些還沒有三十三天居留資格的仙人。而這些仙人想要動手之前，必須先得弄到在三十三天的臨時停留權利，還要花時間在楠越道友的洞府周邊踩點。如此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他們才會開始動手。所以前面這兩年多來一直沒有動靜，本就在老道的意料之內，只是看來接下去的時間，我們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白洞真人如此一解說，楊易恍然大悟，深感有理。凡間有句話是叫做『赤腳的不怕穿鞋的』，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談越的背景要說厚，也算不上多厚。只是那些惹得起楊易的三十三天裡的貴人要麼是不把這點懸賞看在眼裡，要麼就是因為某種顧忌不能親自動手——就如同談越的同門以及他們手下的勢力，所以這些人被排除在潛在的賞金獵人之外。除此以外，三十三天裡剩下的就是些對談越的背景顧慮重重的普通居民。這些人自己已經有了三十三天的居留資格，小日子正過得愜意。所以他們雖然對懸賞頗為心動，可是只要想到動手之後甚至有被聖人碾為飛灰的可能，他們也就都打了退堂鼓。好歹他們已經有了些身家，何必要去冒那麼大的風險。
所以真正被這懸賞引來的賞金獵人都是那些本身沒有三十三天居留資格的光腳漢。對於這些人來說，不管你背景有多厚，也不去深加考慮事後可能遭到的報復，光只是為了眼前這流著油的豐厚獎賞，他們就願意冒天大的風險。
楊易聯想到了往日的同僚虛寂真人。估計如他這種大羅金仙，在天庭裡混的不得意，卻又有機會短時間內到三十三天裡來停留，可能就會對這種懸賞比較感興趣。雖然虛寂真人已經沒了這種機會，不過此時也許正有同他當時情況類似的仙人，已經藉著過往到三十三天裡來公務的機會，對談越洞府附近的情況摸好了底，正準備著對談越發動攻擊。
想到這裡，楊易突然又產生了一點疑問，也就不顧是否禮貌，直接向白洞真人問道：「既然這可能動手的都只是棋子，那豈非道兄同那紫照真人的初衷將難以完成？」楊易的意思就是既然抓不住那瀾乾真人的把柄，白洞真人和紫照真人又能找到什麼樣的借口去對那瀾乾真人發動反擊？
白洞真人聽明白了楊易話語中的隱意，看了楊易一眼，回答道：「這事情是急不來的。我同那紫照真人都還未著急，終南道兄怎地反而先著急了起來。」然後白洞真人解釋道：「總要先由貪圖懸賞的炮灰來嘗試一下。等到這些炮灰都無功而返了之後，那背後的黑手才會不得不自己動手。這個過程也許需要的時間很長，甚至達到了數百年也未嘗可知。」白洞真人說到這裡，又掃了楊易一眼，「終南道兄還是仙齡太短了，在這耐性上終歸是差了些。所以道兄既不要神經繃得太緊，也不要因為一時沒有敵情而就把此事看輕。只要始終保持著一份注意力，其它的就和以往平常時日一樣就好了。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等也等不到。」
楊易被白洞真人說的有點汗顏，感覺到自己果然是仙齡過短，沒有這些老王八們遇事不亂的定性。而就在楊易對自己進行檢討之時，白洞真人又開始說話了。他問楊易，「道兄知道我為什麼要讓昊宇真人找那紫照真人來此？難道只是想要仰仗他的武力？」
楊易被白洞真人的這句問話弄得糊塗起來，「額，那還有什麼其它的原因？」
「在讓這紫照真人前來三十三天之前，老道就猜測到第一階段對楠越子動手的必是那天庭所管轄的仙界中人。於是只要對從仙界到三十三天裡來短暫停留的仙人保持關注，就會在可能的賞金獵人動手之前預先加以反應。」白洞真人抿了抿他那婆婆嘴，繼續說道：「要對這些人時刻保持關注，那無論是在三十三天裡還是三十三天外，都要有專門的人手。三十三天裡的人手主要由流雲子和那省羽子的師門出面去招攬，然後再把這些人手轉交給楠越道友指派。當然，這其中的花費都得由楠越子來出。至於在三十三天以外的地方安排的眼睛，老道可以讓玄同門在各地的探子出點力。只是就算是這樣，人手還是遠遠不足。畢竟仙界的範圍要遠大於三十三天，沒有足夠的人手，根本盯不過來。」
說到這裡，白洞真人臉露笑意，對楊易說道：「現在，你知道我把那紫照真人拉進來是為了什麼原因了吧。」
明白了，楊易徹底的明白了。白洞真人就是指望著紫照真人利用他那瀾星門門主的身份在仙界裡多安排一些眼睛罷了。
出了白洞真人的洞府之後，楊易又去拜訪了最後一位臨時盟友，紫照真人。
同是一門之主，紫照真人與那白洞真人相比，無論是在樣貌上還是氣質風度上都要高出許多。所以隨著楊易「終南前來拜訪紫照真人」的餘音未落，就看到那瀾星門主哈哈大笑著張開雙臂迎了出來，待到行至楊易跟前，毫不見外的對著楊易的身體就是一個熊抱。
雖然這也是自來熟的一種，可是紫照真人的豪爽性情配合著他那稜角分明的硬漢面孔，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感到彆扭，反而會有種受寵若驚的激動感覺。
所以儘管剛剛才在白洞真人那裡聽到了他對紫照真人的論斷，可楊易卻還是被紫照真人的這一番迎接場面弄得心裡暖暖。
等到了洞府內分別落座之後，楊易才又有些清醒過來，想起了面前這大羅金仙曾經在自己的通報下被白洞真人伏擊的往事。於是楊易不敢輕易把雙方之間的關係藉著紫照真人的熱情由認識上升為朋友，他開口就是場面話，「終南此次前來是專為感謝真人對小徒的庇護。真人如此仗義相助，確實讓終南不勝感激。」
紫照真人聽到楊易用公式語言回應他的熱情，好似是要同自己保持距離，也不意外，他只是說道：「終南道兄飛昇不過短短時日就已經成了聖人弟子。道兄如此的驚才艷艷，讓紫照忍不住生出想要親近一番的念頭。只是我看道兄似乎對紫照心有定見，不願過於親近，這真是讓貧道甚為遺憾。」
楊易沒想到這紫照真人講起話來是如此直接，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開口否認：「哪有此事，真人切莫誤會。終南對真人只有感激之情而斷無真人所說的什麼定見之類的東西。」
紫照真人的臉色沒有隨著楊易的解釋而好轉，反而更加黯淡了下去。「那就是因為道兄同那白洞真人相熟，所以不屑於同紫照這白洞真人的對手攀交？又或是終南道兄還記掛著過往在玄同門的時候曾經幫那白洞真人伏擊過貧道一事，擔心紫照會因此而對道兄不利？」
楊易聽到紫照真人說起第一個可能性的時候，還在不住的搖頭。待到紫照真人說出第二種猜測的時候，他不由得愕在當場，一時做不出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