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師徒交心 文 / 唐斬帶刀

    第四十一章師徒交心

    洞府裡只剩下了師徒兩人，楊易打量著這百多年未曾見面的徒弟，發現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和原來的模樣完全一樣。

    談越被楊易這一番沉默著的打量看得有些心裡發毛，遲遲疑疑的吭吧著開聲，「老師，沒先和你商量就從那仙界邊緣出來是我考慮不周，可是那地方也太冷清了，我……。」

    不待談越辯解完，楊易就伸手做了個中止的手勢，示意他不必再解釋。然後說道：「那不算什麼。這七十年來你待在那裡感覺到寂寞，這我能理解，畢竟前些年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只要你能安全的到達這裡就好，其它都是小事，無關痛癢。」說到這裡，楊易想要表示一下對徒弟的歡迎，卻躊躇良久也沒想好要該要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最後只憋出一句「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的話語來。

    這正是對內與對外的區別了。在仙界的這些年裡，楊易雖然不能完全說是帶著面具在過活，可是潛意識裡強烈的自我保護**使得他無法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處世。現在在這多年不見的徒弟面前，他終於又回復了自己的本性，宛若褪去盔甲，一身輕鬆。然而這樣一來，對著這徒弟的到來心中歡喜，卻無法合適的表達出來。這才是楊易的真性情，感情存於內而不顯諸外。

    談越倒是對這老師頗為知根知底，畢竟他和楊易在凡間就一起待過不少年。那個時節的楊易無所畏懼，行事做派也自然依從本心，因此談越熟知老師的性情，對楊易此刻的表現毫不感覺到意外。看到老師這時候有些說不下去，談越體諒的接過了話茬，開口問道：「老師可否講講這些年來的經歷給弟子聽聽？」

    不愧是談越，世家大族裡出來的傳人，論及察言觀色的能力，絲毫不遜於楊易。

    楊易滿帶欣賞的看了下談越，對這徒弟的知冷知熱相當滿意。倒不是楊易被徒弟的這一打岔解決了尷尬問題而高興，他純粹是對徒弟的乖巧而放下心來。仙界不比人間，師徒兩人都得小心謹慎，盡量不樹敵人。所以通曉人情這個技能對談越來說非常有用，而楊易也滿意的看到徒弟這些年來並未因在人間的所向無敵而自高自大起來，依舊是抱著謹慎的態度來對待這仙界裡的陌生。

    匹夫之勇不可逞，有勇有謀才是正途。放下心來的楊易開始興致勃勃的給弟子講起這些年的經歷來。事無鉅細，不厭其煩，為得就是讓談越從自己的這些經歷中能多對仙界有所瞭解。

    於是此刻的洞府中又再現了楊易進來之前的情形，一個講的入神，一個聽的孜孜有味。如若是逸風道人看到這一幕，定然會大為悲悵，『何以同人不同命哉』。

    一場溫馨長談，待到言畢意盡之時，卻已是第二天了。師徒倆仔細討論了在現有的情況之下，到底應該採取哪種做法才最恰當。在這個問題上，楊易並沒有強加自己的意願讓談越接受，反而是如同擁有共同利益的合作者一般進行商討。雖然楊易對自己把握局勢的能力相當自信，不過並不是這樣就讓他忘乎所以，再也聽不進人言。談越作為出生自世家的仙人，對如何判斷局勢或是如何取捨選擇都有自己的一套思路。這種思路雖然不一定能讓人完全理解，可是這種思維方式既然會在世家裡傳承，就說明它一定也有其存在的道理，而且很可能是經過了實踐考驗的思維方法。

    有談楠這麼個老爹，楊易從來就不敢因為談越是自己的徒弟而小看他的頭腦。所以他把自己的打算詳細的給談越講述了一番，而且還解說了自己這麼考慮的原因，希望談越能夠幫助參謀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楊易打算讓談越躲在玄同門裡修煉的計劃讓談越皺起了眉頭，似乎很不贊同的樣子。楊易看著徒弟滿臉不以為然的神色，也不著惱，只是用探詢的語氣問道：「談越，你覺得這樣安排不好嗎？」

    「嗯」，談越在楊易面前也不做作，他瞭解老師的脾性，沒有那種自以為是權威的虛偽。於是他開口解釋道：「老師的想法談越能夠理解。就是這仙界一切終究還是看實力，所以老師打算讓我一心修行，等到實力強了之後再露面，那時的資本也會足一些。」

    楊易點頭道：「是啊！我就是這個想法。此時我雖然被太清聖人收為弟子，安全有了些保障。可是談越你卻享受不到這種待遇，那自然要小心謹慎一些，安全總是第一位的！」

    談越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同楊易的說法。他說道：「老師認為這玄同門就安全嗎？我也聽說過老師以前在玄同門的時候做過門派殺手來賺取貢獻積分，想來老師一定也曾潛入過其他門派的駐地大陸。那老師怎會以為弟子待在這玄同門修行就一定安全呢？要知道老師可能的敵人都是三十三天或者佛界裡的大人物，他們如果想要派人到玄同門來找我的麻煩，應該不難吧。」

    楊易被談越問住了，無言可供反駁。沒錯，只要談越是楊易弟子的消息一被人知曉，那這玄同門也再非無憂之地。而以仙界仙人的消息靈通來看，但凡是有在注意楊易的那些潛在的敵人，想來早就已經摸清楚楊易和談越之間的師徒關係了。

    這可如何是好！楊易著急起來，同時心裡也在暗暗的慶幸，『還好和談越交流了一番，否則自己可能就會釀成大錯。打擊往往是從視覺的盲點而來。如果自己以為談越在玄同大陸就會安如泰山，因而不加以注意，那甚至可能來得及挽救的對談越的襲擊，自己都會因為忽視而錯失及時的救援的機會。

    人果然不能太自信，三個臭皮匠，還可以頂個諸葛亮。楊易受此一驚，再不敢想當然的讓談越留此危牆之下。於是他開口說道：「有理，談越你講的有理！只是如此一來，如何安排你的去處又成了問題。」說到這裡，楊易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為師如今在禮部還有些面子，這還是托了太清聖人的顏面。不如我活動一下，看看可不可以給你安排一個仙官的位置。如果能成，至少我們師徒兩人就能待的近一些，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楊易說完之後，再度用探詢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徒弟，想知道談越對這個新提議又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