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巴比倫神話 卷 末章 人來人往. 文 / 彼岸逢
英國倫敦,大羅素廣場。
「哈,維爾維特,這裡這裡!」
剛走出大英博物館,韋伯一眼便看到了向自己招呼著的女孩。心中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雖然知道今天的整理工作算是報廢了,但也只能強撐著笑臉朝著女孩走去。
也許這是自己欠了她們家族的吧
年幼的女孩開心的跑到韋伯的身前,只見她先是想要挽住對方的手臂,但無奈身高上的差距有些懸殊。女孩不滿的撅了撅嘴,最終不得不妥協的牽住了對方的手。
第四次聖盃戰爭結束已經好幾年了,經過短暫的旅途後韋伯也重新回到了時計塔開始他的魔術學習。聖盃戰爭最終的結果他也零零散散的瞭解到了一些,那一屆似乎沒有最後的勝者,如同往屆一樣是血腥與暴力的悲慘結局。自己貌似成為了唯一的幸運兒,無論現今如何回想起來都不得不感慨好運,縱然沒有聖盃的幫助,他依舊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那個魯莽自大笨蛋的男人永遠的留在了他的心中,那段屬於亞歷山大的征途中也留下了自己的傳說。開疆拓土,御馬血戰,宛如夢境,韋伯知道自己的身上深深的刻上了對方的痕跡,這也將永遠的影響著他。每當對複雜的魔術束手無策時,每當對晦澀難懂的魔道書糾結萬分時,那個男人自信的笑容都會浮現在他的眼前。對比那個男人面對的東西,自己這一切是在微不足道,這便是激勵他不斷前進的動力了。
那個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可即使是笨蛋韋伯也依舊願意隨他一起走,成為他的臣子,一起面對千軍萬馬,一起征服海洋彼岸。但是被拒絕了,韋伯明白自己成為了征服王在世間存過的證明,那意念的延續,想必也是對方的意思吧。他會抱著這份意志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將征服王的意志延續下去,讓更多的人領略到那個男人的英魂。
「啊!」
手心中傳來的疼痛迫使韋伯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低下頭望去,只見旁邊的女孩一臉不滿的望著自己。明亮的大眼睛中隱隱閃著淚花,好像受到了什麼委屈一般。
「真是的,明明和我約會竟然還去想別的事情,太差勁了!」
「唉?!」似乎被女孩的話驚了一跳,韋伯慌忙揮著手:「不要亂說啊,阿契波爾特!只是帶你出來散散心而已」
眼前年幼的女孩是阿契波爾特家的族人,凱奈斯死後她理應成為了埃爾梅羅學派正統的繼承人。
「所以說差勁透了!」小聲的嘀咕著,女孩對於韋伯的遲鈍怨念愈加的不滿。然而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會想到這些吧,畢竟對方只是年幼的女孩。放在法制社會來說這就是犯罪,雖說魔術師們並不受此約束
「對了,你擅自跑出來家裡人不會擔心嗎?」
出於各種原因,韋伯還是想盡快結束這場「散心」,因此不出三句話他就想著各種理由去勸女孩打消繼續閒逛下去的心思。
「哼,他們現在想必已經亂成一團了,哪還有心思來管我!」
一提到家族裡的事情,女孩原本明媚的小臉立刻變得冰冷起來,一旁的韋伯見此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自從凱奈斯死後,阿契波爾特家竟然沒有一個能夠繼承埃爾梅羅學派的人。魔術師的世界是現實的,實力是永恆的評判標準,失去了這個標準的阿契波爾特家族與埃爾梅羅學派也只能漸漸的沒落下去。
對於這種看不到希望的情況,阿契波爾特家族的反應就可想而知了。稍有些姿色的女人躺在了其他魔術師的床上,男人們也拋棄了往日的尊貴優雅而在別的門庭前低三下四起來。
噁心的嘴臉,女孩這麼認為著。
「埃爾梅羅學派的那些人也是,一個個都自暴自棄起來,都是一群沒用的飯桶。雖然這麼說著,但是沒落的事實也無可否認,明明前途暗淡無光,韋伯為什麼還要去整理凱奈斯生前的研究資料呢?明明凱奈斯以前最不喜歡的就是韋伯了」
難怪女孩會這麼想,畢竟兩人的關係並不好,不過因為地位的與實力的懸殊這種矛盾才沒有凸顯出來罷了。然而當埃爾梅羅學派走向沒落的時候,女孩覺得對方應如其他學院一樣理所當然的改換門庭,不,應該更有理由才對。但是事實卻是這個最不被看好的弟子堅持下來了,在樹倒猢猻散的今日依舊在做著自己的努力,這大概就是韋伯身上吸引著她的地方吧。
「也許因為他的緣故使我獲得了改變今生的最大契機吧!」看著一臉鄙視的女孩,韋伯不由大笑了起來:「哈哈,開玩笑的,只是身為學派的一員本就應當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吧,再說凱納斯教授的研究資料可都完整的保留著呢,說不定我能借此重新復興埃爾梅羅學派呢!」
「憑你?一個四階級的魔術師?」
一臉的鄙夷。
「可惡,我也是需要鼓勵的好吧,不要打擊我啊!」
嬉笑著的兩人經過一家咖啡廳,透過明亮的窗戶韋伯忽然一愣,不過這種驚愕的情緒只是片刻就消失不見了。搖了搖頭,韋伯暗道自己可能是過於勞累了,牽著女孩的手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愈行愈遠
「已經找到了自己正確的路呢,對於這個年紀來講是個幸運的孩子,所以命運的女神也會一直寵幸著他吧。」
望著窗外離去的兩人,阿爾托莉雅有些興意闌珊的說道。輕輕地放下手中的咖啡,少女突然意識到自己話語中的不對,不由的又搖了搖頭。
冬木的事情解決後還余留下了一些時間,思來想去少女還是來到了這個夢開始的地方。倫敦早已不復千年前的模樣,歷史的變遷道聲滄海桑田也不為過,但即使是天翻地覆的改變,對於在這片土地上留下不朽傳說的阿爾托莉雅,也依舊是熟悉無比的。
石中劍下王者突現,十年征戰,芳名遠傳,十年征戰,一統天下。熱血的年代,傳奇的人生,縱然感覺已是十分的遙遠,但也絕不陌生。這裡是出生之地,此時重新免不了有種人生循環的感覺。
驅去鬧鐘的念想,低下頭去細讀著手中的書頁,墨色的鉛字書寫的是另一個不朽的篇章,紙頁的芬香讓人心曠神怡。
誰曾超脫於俗世?
人數畢竟有限時
唯太陽與諸神得以永恆
人間功業不過雲煙
這是吉爾伽美什史詩第三泥板中恩奇都所說的一句話,皇圖霸業在漫長歲月中終究只是大夢一場。就算叱吒一時又能如何?對於一個永恆者來說,注定要有淡漠一切的心境,人世間的繁華,感情的波瀾壯闊即使動人一時,也不可能相隨一世。
「永生的代價,是吧愛爾特璐琪?「
從書中抬起頭來,圓桌的對面赫然坐著死徒與真祖的長公主殿下。那份絕美的樣貌一如往昔,即使不苟言笑,冰冷刺人,但那凌然於世的尊貴不曾改變。
「貿然現身於此真的好嗎?這裡可是魔術協會時計塔的總部。」
「那他們應當慶祝,我今日沒有摧毀這裡的雅興。」
公主還是那個公主,也許千年來發生了太多的變故,可驕傲的公主依舊對自己的力量深信不疑。可這並不一定是件好事,人類社會的發展太過**速,以前一直被蔑視的種族蘊藏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如若不能正確對待金字塔尖的悄然轉換,自詡尊貴的種族們遲早會在那份驕傲中死亡的。
「所以?」
不再過於糾結其中緣由,阿爾托莉雅直接問明愛爾特璐琪突然到來的目的。雙方也許只是偶然相遇,這點少女可以肯定,因為這世間不存在可以追蹤她的生物。但是可以有沒有目的的相遇,愛爾特璐琪坐到了這裡就必然有了讓她坐於此的理由。
「自從月落之戰後有千年不曾相見了吧,方才碰巧在附近感知到你的氣息,可真是讓人開心不已。」
出人意料的,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公主竟然也委婉起來,或許阿爾托莉雅剛才想錯了,千年的生活真的讓她改變了什麼也說不定呢。
「雖然這麼說並不讓人高興,但是我畢竟只是人類罷了,和你們這些不死種不同,人類是時日有限的。也許在你一個小小的沉睡時,我便結束了這短暫的一生吧。想必這你也是清楚的,畢竟我也曾有過小小的名氣。」
「的確,想不知道也不可能,畢竟那個時代所能腳踏的土地莫不是屬於你的國度。」輕輕地茗了一口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紅茶,愛爾特璐琪感慨的說道:「所以今日見到你竟然還存在於世間,免不了欣喜一番了。」
「這是你來的目的?」
「自然不是!」極為難得一見的笑容,「也許你並不知道,朱月隕落後祖們大都叛離,真祖聯合起來製作了一個傀儡。雖說是傀儡卻難得的繼承了朱月的力量,我與其有過一戰但終究不敵滿月下她的力量。更可笑的是真祖們最終卻被暴走的傀儡所滅絕,王權也從此陷落。」
「要奪回失落的王權並不容易,傀儡的威脅暫且不說,黑暗六王權也開始復甦,憑借目前的力量太過於困難了。所以來幫助我吧,阿爾托莉雅,我們兩個的力量將改變這一局勢。」
事到如今,愛爾特璐琪也終於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雖然有靈長目殺手和黑白騎士這三大助力,但依舊是不夠。與愛爾奎特一戰時就是因為他們被糾纏住,自己被羅阿偷襲以致落敗只能狼狽而逃。這件事一直被愛爾特璐琪深以為恥,同時也讓她明白了自己力量的不足。
「且不說對於你們之間的戰爭我沒有什麼興趣,只是目前的狀態就使得我失去了參與的資格吧,此身乃為英靈,你應該是看得出來的。」
「英靈?不可能!雖然可以感覺到你已經不屬於人類了,但也並非是英靈的氣息,那種存在我不可能會辨識不出。」
愛爾特璐琪一臉不悅的看著少女,似乎覺得這是她在為拒絕自己找的托辭。作為蓋亞的女兒,最接近自然的存在,愛爾特璐琪不可能連英靈都分辨不出。
「稍稍出了點狀況,要是等到你能認出的時候,恐怕我早就被世界修正了。」
見到愛爾特璐琪愈發冰冷的臉上透露著我很不開心的情緒,阿爾托莉雅只能苦笑著做出自己的解釋,這也讓對方緊皺的眉頭有所緩解。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驚訝的盯著少女。
「你該不是被這個世界排斥了吧?」
「正如你所想」
愛爾特璐琪能猜到原因並沒有出乎少女意料,在與蓋亞的關係上顯然她要比自己親切的多。
「所以你也知道我現在無能為力的理由了吧。」
輕輕一笑不在多言,重新埋頭於書中,話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些人們,兩人已經心照不宣了。
「希望還能再次見到你吧,阿爾托莉雅。」
「嗯」
相逢是偶然又是一個必然,人生的際遇並非不可揣摩,因為命運就是一個圈,起點到終點不過是一個循環。然而那一路走過後,同樣的一點,起點是起點,終點也只能是終點。
愛爾特璐琪的命運可以預見,隨著人與自然碰撞愈發的激烈,最終結局偏向悲劇也幾乎成了定局。那麼無論愛爾特璐琪這枚棋子在博弈的棋盤中有多重的成份,也終究只能算是棋子而已,終會有被拋棄掉的時候,哪怕棋局已經結束。
因為那是可以看見的不是嗎,龜裂的大地,污濁的天空,絕望的人類,既然已經死亡,也就注定沒有生氣,鋼之大地
「如果你想確認什麼的話,我想這樣看得比較清楚吧。」
一直被目光打量的感覺並不怎麼樣,並且十分的失禮。可是阿爾托莉雅也沒有因此而惱怒,感知到對方因為不是很確定而猶猶豫豫的心態,少女索性將頭從書中抬起來讓對方看個夠。
對面的是一個紅髮的亞裔女子,鼻樑上的眼鏡讓她看起來顯得冷靜睿智。面貌上來說應該是東亞人,其中日本人的可能性很高,因為四戰的原因少女對此有些分辨力。算得上頗為靚麗的女子啦,尤其是身上散發與眾不同的氣質,想必也是一方貴族出身吧。
「啊?!」
當阿爾托莉雅抬起頭來以後,那女子像是確定了什麼似的發出一聲輕輕的驚歎,緊接著毫不客氣的拿著桌上的飲品坐到了少女的旁邊。
「請問你認識我嗎?」
對方明顯是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這讓少女有些疑惑不解。雖然隱隱有些熟悉,可阿爾托莉雅一時並未想到對方的名字。絕非什麼熟悉的人,否則以她的記憶力絕不可能會忘記,大概是曾有過一面之緣吧,少女這樣想著。
「可惡,竟然給我忘記了!」
見到阿爾托莉雅一副「你是誰啊」的樣子,對面的女子原本有些驚訝的面色變得氣憤起來,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麼,那股憤色愈加濃烈。
「當初在去冬木市的飛機上多虧你的照顧呢,從那場空難中逃脫可是費了我不小的力啊!」
近乎有些牙咬切齒了,戴著眼鏡的女子明明給人應冷靜理智的感覺,此時情緒卻異常的激動。
飛機上?
過去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阿爾托莉雅有點想起眼前的女子了。那次去冬木市的飛機上,一場狗血的劫機事件,當然還有眼前這個有趣的女子,嗯,應該說是魔術師。
即使放在魔術盛行的中世紀,眼前的女子也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天才。這是當初少女的評價,經過數年的發展,現在看來少女的確所言非虛。
「抱歉,因為氣質變化太大,所以剛開始並未認出來。」這也難怪,初次見面時還是萌動的少女時期,如今卻漸顯成熟,無怪阿爾托莉雅會認不出來。「不過你身上的詛咒是怎麼回事?」
「這都是拜你所賜,從那以後不幸似乎總是伴隨著我。」
少女似乎戳到了她的痛處,女子索性無賴的將一切過錯推到了阿爾托莉雅的身上。
「那次本來是想從冬木市中轉去三笑市的,沒想到竟然在飛機上遇到了這種事情,難怪最後會敗在她們手下,看來早就已經是有兆頭的。」
雖然並不明白女子在說些什麼,但是阿爾托莉雅沒有打斷的意思。這並不造成什麼困擾,再說,回歸之前能遇到故人也是蠻不錯的,至少不會顯得太冷清寂寞了不是嗎。
「話說回來,聖盃最終結果怎樣了?」
「唉?!」
女子突然一轉的話鋒打了少女一個措手不及,突然間,她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早已經被對方識破了。
「你是英靈這很明顯的吧,當初隱隱就有些察覺到了,在魔術協會的那些日子裡通過一些記載的書籍我也最終確定下來這個事實。」見到阿爾托莉雅的神色女子解釋道。「不過我不知道身為英靈的你為何能停留在現世,莫非這是你最終的願望?英倫的人們一直相信他們的王永遠活著,看來這並非沒有原因的,你也很眷戀著這片土地嘛,亞瑟王。」
「那一屆的聖盃出現了問題,所以並沒有最終的獲勝者,而我降臨在此世也是因為一些意外罷了。不過僅僅只是見過面就能猜到我的真身,還真是讓人驚訝呢。」
「並非你想的那樣,我也是方才醒悟的而已。雖然你在女性的成就上無人能出其左右,但畢竟也還是有太多可以猜測的人選,只是一聯繫到英倫之地,那麼結果就不做第二人選了吧。」
「啊,不說了,封印指定的人已經趕過來了,看來要繼續逃亡不可了呢,希望不會因此給你帶來麻煩。對了,蒼崎橙子,我的名字,不報出來的話就顯得失禮了呢!」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這讓少女有些看不出對方的想法。看來今天遇到的都是不得了的人呢,一個死徒的祖,一個被封印指定的魔術師,兩人卻偏偏還悠遊自在的在魔術協會的本部晃悠,如果被外人得知,時計塔估計會顏面大失吧。
至於自己的麻煩倒是不值得一提的,撇開其他一切外力不論,以亞瑟王之名在這塊土地上得到的加成實在是恐怖無比。立於這不敗之地,少女也必將是不敗的。
不過沒有什麼戰鬥的可能了,因為最後的時間已經到了,放開對世界的抵抗,阿爾托莉雅可以感覺到世界對自己的修正正在迅速的進行著。也許要不了多久,再也沒有所謂的命運女神之說,而亞瑟王卻依舊是那個永恆的亞瑟王。
遙遠時空中傳來一陣吸力,似乎在召喚著自己的回歸。回到那類似於英靈王座的封印世界,等待著再次被召喚,命運本就該是如此的。阿爾托莉雅沒有想要去違背的意思,因為那是自己親自改變了的世界,如不去經歷一番那實在是過於可惜了。
伸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少女並沒有喝咖啡的習慣,不過偶爾試一下感覺也是不錯。但是當細膩的口感在舌上擴散時,阿爾托莉雅才意識到
咖啡已經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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