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輪迴破碎虛空 第149章 兵鋒北指 文 / 戰楚

    第149章兵鋒北指

    『駐馬坪』大戰，烈火軍殲敵五千餘人，最終只有千餘騎隨阿里海牙返回南陽城，如此戰果實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首戰告捷，頓時驤龍軍上下士氣為之一振，而遠在千里之外的臨安，當這一消息傳來時，滿城轟動，其中更有不少祖輩父輩乃是隨高宗南渡而來的人士，無不北望中原，懷念故土，彷彿看到了光復中原的希望。

    不過，朝堂之上的反應卻是很平靜，在趙祺看來，有楚離親自出馬督戰，有這樣的勝利卻是再平常不過了，反而，輸了才是不正常。

    駐馬坪大捷後的第二日，疾風軍、豹林軍、烈火軍相繼推進至鄭縣、南關郡一帶，這裡距離南陽城已不足三十公里。

    南陽素有南都、帝鄉之稱，乃五聖之故里，昔日諸葛武侯躬耕之地，在其《出師表》中，便有：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之句，千年時間過去，昔日武侯的足跡早已不見，眼前只餘下一片餓殍遍野的淒慘景象。

    而南陽城久歷戰火，城中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已只剩下城中的蒙古駐軍，至於南陽城周邊三十里內，亦是人煙稀少，常常數里不見人跡，隨著驤龍軍的到來，這片區域內僅存的百姓亦紛紛棄家而逃，遁入山野之中。

    驤龍軍在鄭縣並未停留太久，午飯過後，兵鋒直指南陽，預計天黑前便可兵臨城下，不過，到了南關郡後，驤龍軍卻似偃旗息鼓，停駐了下來，只派出數百精騎，直奔南陽城而來。

    頓時，南陽守軍不由得鬆了口氣，不過，宋軍今日雖暫時無攻城之意，卻難保明日還會如此，於是，守城將領連忙派遣飛騎前往亳州求援。至於阿里海牙，卻是怒火攻心，至今昏迷不醒，這無異於給南陽守軍將士們心頭上雪上加霜。

    南關郡縣衙，楚離面前的沙盤已換成了南陽與亳州之間的地形。

    南陽與亳州，二者相聚七八百餘里，不似南陽與襄陽之間，一馬平川，無險可守，而是多山川河流，路途不僅遙遠而且險阻重重，在楚離看來，亳州之兵想要西援南陽，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抵達的。

    就在這時，展風忽而入內稟道：「大人，南陽派往亳州的求援信使已經出發了，年北海親率「荒」字組已經跟了上去！」

    聞言，楚離微微頷首，目光卻未離開沙盤，這按照真實比例繪製的沙盤，正是這兩年來，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的產物，它將南陽與亳州之間地形的複雜，真實的反應了出來；楚離的目光在沙盤上來回逡巡，在沙盤上，可用於設伏之地，就有不下於五六處之多，不過都不是楚離想要的地方。

    亳州蒙軍統帥伯顏，乃是忽必烈手下有名的大將，其機智、用兵之手段，絕非阿里海牙可比，乃是楚離在戰場上也不得不正視的敵手，而楚離更相信，以伯顏之能，定然夠看出自己的手段和目的，因此，楚離並不打算用什麼陰謀詭計，而是真正的陽謀。

    楚離在駐馬坪放走阿里海牙，此時又兵指南陽，目的便是要將亳州蒙古軍引出城高牆厚的亳州城，雖然伯顏明知到楚離的真正目地用意，但是，伯顏卻有不得不出兵援救南陽的理由！

    只因南陽乃是蒙古人釘在南宋身上的一顆釘子，一旦這個釘子被拔掉，蒙古人的戰線便會向北回縮，而且更是切斷了東部大軍伯顏部與西部大軍阿術部的聯繫。

    而一旦東西兩部大軍被分割開，勢必會影響忽必烈整個南侵吞宋的計劃，因此，伯顏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必須得保住南陽，雖然，伯顏明明知道這是個陷阱，卻也不得不一頭栽進去。

    而在楚離看來，且不論伯顏如何反應，亳州援軍在數日內必來，楚離想要在半途伏擊援軍，須得盡快制定出一個完美無缺的方案來，然而，這卻並非易事，沿途那些可以用之伏擊的地形，伯顏以同樣看得出來，因此，必會步步小心，不給楚離半點機會。

    「傳令下去，並進南陽——」

    楚離忽而沉聲喝道：「命令豹林軍甲、丙二營攻東門，乙、丁二營攻西門，烈火軍甲、丙二營攻南門，乙、丁二營攻北門，疾風軍居中策應，機動行事，尋找戰機！」

    展風聞言卻是沉吟，道：「大人，齊攻四門恐怕會激起蒙古軍的誓死之心，那時想要攻取南陽，卻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不若圍三闕一——」

    楚離淡淡笑道：「圍三闕一固然能消磨蒙古兵的鬥志，但是，本帥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真的攻下南陽，而是要催促亳州伯顏加速來援，若阿里海牙真的棄南陽而去，本帥倒真的無計可施了，這也是為何要將阿里海牙放回去的原因！」

    『圍城打援』——才是楚離的真正目地之所在；想及此處，展風幡然醒悟過來，於是道：「大人，屬下明白了！」

    楚離揮了揮，圍城之後，命令斷鋒衛緊守南陽周邊各處要道，切斷南陽與外界的聯繫，務必做到連一隻鳥也飛不出去！」

    「是，大人！」

    展風恭聲應道，旋即轉身離去。

    而這時，楚離的目光又回到沙盤上，落鷹谷、回馬山、鬼見愁、一線天……一個個險地在楚離腦海中掠過，最終，楚離的目光落在金沙灘上。

    金沙灘位於穎水河邊，過了鬼見愁之後，蒙古軍的必經之地，而此處並非險地，反而四周皆是平闊之地，視線之內，方圓十里皆無法埋伏。

    然而，在這金沙灘上游三里處，卻是一處分岔的河道，其中一條正是進入穎水，而另一條則連通黃河支流伊河、洛河，若在這條支流中築起堤壩，引伊河、洛河之水倒灌如穎水，則這金沙灘方圓十里必成一片澤國。

    如果能將時間掌控得恰到好處，或許可將伯顏大軍盡數淹沒於此，不過，這水淹七軍之計難點之處便是這時間二字上，早了、晚了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