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輪迴破碎虛空 第147章 示敵以弱 文 / 戰楚

    第147章示敵以弱

    自北宋開國，除了太祖、太宗之外，歷代皇帝少有知兵事者，然而，卻自詡英明神武，總喜歡在軍事上指手畫腳，每逢將士出征，皇帝會事先賜下陣圖，命令領兵將領按陣圖排兵佈陣，陣圖的每一個變化，將士們都必須不折不扣的執行，不得有絲毫的改動，否則視為欺君大罪。

    可是，戰場上的局勢卻是瞬息之間千變萬化，固定的陣圖，只會拘束戰士們的手腳，更限制了各級將領的發揮。

    而楚離亦不會想似諸葛武侯那樣，事必躬親，卻到最後，弄得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的結局，所以對於領兵將領，楚離在給予他們充分的自由的同時，亦在鍛煉他們指揮作戰的能力。

    木遷原本是羽林軍的步軍都指揮使，官至正六品昭武校尉，曾參加過三年前的鄂州之戰，因此對於木遷的指揮能力，楚離並不擔心，而且，在烈火軍開拔之後，楚離便命令榮浩宇率領「黃」字組的所有戰士，緊隨其後，奔赴駐馬坪，以應對突發的情況。

    戰場上是鍛煉人材的最好地方，楚離要為大宋煉就一批精兵強將，必要的損失早已在楚離的預料之中，而在楚離看來，駐馬坪之戰，將是宋蒙大戰的序幕，而更殘酷、更血腥的戰爭還在後面。

    天還未亮，烈火軍已穿過了豹林軍設置在斷龍谷一線的防線，進入駐馬坪，不過，木遷並未就此停下來，雖然以逸待勞似乎更佔優勢，但是木遷卻不認為這個優勢面對戰力強大的蒙古鐵騎也同樣存在，因此，木遷將烈火軍再向前推進了十餘里，在辰時之前抵達陸營集的外圍——疾風軍與蒙古前鋒首戰之地。

    疾風軍在此處斬獲蒙古軍前鋒八百餘騎後，早已遠遁它處，卻是將疾如風的兵道精髓發揮到了極至，此時的陸營集外的戰場上，蒙古騎士的屍骸還散佈在原野上，濃濃的血腥氣息依舊瀰漫在虛空，聞之令人作嘔！

    「甲字營旅帥粱擴何在？」

    望著眼前這片屍橫遍野的戰場，木遷驀地一聲厲喝道。

    「末將在！」

    話音甫落，從木遷身後的陣列裡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將領。

    木遷道：「收聚蒙古人的屍骸，在官道兩側築成京觀！」

    所謂京觀，乃是為炫耀武功，聚集敵屍封土而成的高塚，不過木遷此舉卻不在炫耀，而是其一在於震懾，其二卻是意在激怒蒙古大軍。

    兵法云：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

    蒙古大軍可謂是來勢兇猛，木遷首要之務便是設法遏制其強橫氣焰，故而以此法震懾其氣焰的同時，也挑起蒙古人的怒火，使其領軍的將領失去冷靜，而後再徐徐圖之。

    木遷的手段顯然是成功了，當阿里海牙親率大軍進入陸營集時，見到官道兩側的京觀，不由得怒火沖天，自蒙古人進入中原腹地以來，向來是所向披靡，官軍將領莫不望風而逃，何曾受過如此恥辱？盛怒之下，阿里海牙下令全軍極速前進，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新野城，阿里海牙誓要將宋軍統帥的頭顱砍下來，將其頭骨製成最精美的酒杯。

    「大將軍且慢！」

    忽而，阿里海牙身側的一名文士裝束的中年人出聲阻止道。

    阿里海牙聞聲心中一怒，側身望去，見是國師八師巴坐下四大弟子之一的宋天南，看在國師的面上，阿里海牙只得暫息了心中怒火，沉聲問道：「宋兄有何話說？」

    「請大將軍暫息雷霆之怒！」

    宋天南微微一笑，說道：「大將軍，前鋒營的戰敗，卻是小覷了宋人，而宋人磊屍築成京觀，此舉卻是為了激怒將軍，將軍若不顧一切的全速行軍，卻正是中了宋人的圈套，宋某愚見，前途定有宋軍的埋伏在等著我們！」

    「哼！」

    阿里海牙不屑的冷哼，道：「即便是宋人的圈套又如何？本將軍豈會懼他？本將軍麾下七千鐵騎，皆是以一敵十的勇士，駐守襄陽的驤龍軍不過區區四萬人，本將軍彈指可滅，有何畏懼？埋伏——」說到此處，阿里海牙冷冷一笑，再不顧宋天南的話，傳令全軍極速前進，顯然根本未將宋天南所謂的埋伏放在心上。

    而就在這時，阿里海牙派出的斥候飛奔而來，及至近千，自馬背飛身落下，道：「稟告大將軍，宋人大軍在前面五六里外，望見我軍戰旗，便望風而逃，陣形混亂——」

    「哈，好，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懦弱無用！」

    聞言，阿里海牙不禁大笑，旋即傳令全速前進，而五六里的距離，大軍轉瞬即至，此時，眼前這片空地上已不見了宋軍的影子，但是扔了一地的輜重糧草，足見當時宋軍逃得狼狽不堪。

    阿里海牙等蒙軍將領見狀大喜，紛紛催促手下兵將加速步伐，以期追上宋軍，而戰功唾手可得，一眾蒙古戰士更是奮不顧身，然而，如此一來，蒙古大軍原本整齊的陣形漸漸拉長，首尾竟相隔了一公里有餘。

    宋天南看在眼中，但是見阿里海牙等人一副興奮的模樣，卻是欲言又止，最後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然而，想及這次奉師命南來的目地，宋天南又不得不緊跟在阿里海牙身後。

    午後，蒙古騎兵已進入了駐馬坪地區，然而，要追擊的宋軍潰兵卻是連個影子也未見到，這時，阿里海牙也意識到不妥了，不過強烈的自信促使阿里海牙不相信宋人能在這平原地帶設下埋伏。

    然而，就在此時，咚的一聲震耳欲聾的鼓聲自前方數里外傳來，隨之，從道路兩側的林中，厚厚的積雪下，一條條人影衝出，以最快的速度結集成兩個方陣，迅速向蒙古大軍擠壓過來。

    明晃晃的陌刀透出森冷的寒氣，裹挾著空氣中的寒意，直衝每一個蒙古兵將的心頭。

    陌刀陣，自其出現以來便是騎兵的剋星，即便是強大的蒙古鐵騎，依舊逃不過這個命運，只是一次衝擊，烈火軍的陌刀陣便將蒙古人本就不整齊的陣形沖得七零八落，鋒利的陌刀迸射出凌厲的刀芒，將一個個驚慌失措的蒙古騎兵斬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