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笑傲德意志 第七十六章 拉茜的老主人 文 / 冰魂46
第七十六章拉茜的老主人
當凌楓趕回家的時候，發現思月正在禮貌的和一個陌生的白髮老人聊著，而一向搗亂的拉茜則是乖乖的趴在老人的身邊，而樂樂也同樣老實的陪著它。
「哥哥，你回來了，」思月微笑著站起來向凌楓介紹道：「這位是許巖教授，是生物分子領域的權威，也是拉茜的主人。」
「你好。」凌楓微笑著和許巖打招呼，果然名如其人，臉上的表情和岩石一樣，只是生物分子領域，難道是製藥的？
「很高興見到你，凌楓，」許巖和凌楓的手握了一下，嘴角稍稍翹動了一下就表示笑過了：「我雖然不看球，但是對你的大名也是久仰了，謝謝你和白小姐這段時間對拉茜的照顧。」
「沒什麼，」凌楓笑意盎然：「拉茜很乖的，也幫了我不少忙，而且還和我家的樂樂結下了深刻的友誼。」
許巖的嘴角再次上揚，顯得有些古怪，不知道他是在笑凌楓說的狗狗之間的友誼還是在笑凌楓在打腫臉充胖子——拉茜是什麼樣的狗他這個當主人的還不知道嗎？
「前段時間國內的研究出了點問題，於是我就立刻趕了回去，」許巖笑著說道，只是那個棺材臉上的笑容讓凌楓覺得很不適應：「拉茜回國的簽證無法快速辦好，因為寵物的檢查比較麻煩，再加上我認為自己很快就能趕回來，於是就將拉茜托付給這裡的一名老友照顧。可是就在我走後第三天，老友就打電話說拉茜跑丟了，我當時真是難過死了，還好它是被你們收養，並且白小姐也找到了我，不然我這輩子都見不到我這個最親密的夥伴了。」
「許巖教授是亞宏製藥公司的第一工程師，他們現在在研究一種針對人體免疫缺陷病症的藥物開發研究，如果成功了，那將是人類歷史上劃時代的成就。」思月這個時候介紹道。
凌楓皺起眉頭，什麼病？
「也就是愛滋。」思月看到凌楓明顯沒有聽懂，低聲解釋道。
汗，能預防或是治療艾滋病的藥物哪是那麼容易研究出來的，全世界研究的人多了，就沒見有人研究出來過，要是這麼簡單就搞定了，那愛滋還叫愛滋嗎？
看出了凌楓臉上的不相信，許巖當然知道凌楓在想什麼，滿是傲氣接過話頭：「在我的研究中已經成功的發現一種活性酶，可以暫時克制住hiv病原體的生理功能，雖然時間很短，但是絕對是歷史性的發現，如果我們成功分離出這種酶，並且成功的培養，治癒艾滋病絕對不會是天荒夜談！」
凌楓聽的暈暈乎乎，反正心底是不相信的，最少在他在09年重生的時候，還沒聽說世界上哪個國家研究出了克制出艾滋病的藥物。
「那就要恭喜您老了，」凌楓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現在他才懶得對著許巖這張棺材臉，他趕緊將拉茜這個調皮的傢伙帶走才是正經。
「我想這個開銷應該是很大吧，畢竟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這樣的研究就好像是往水裡砸錢的。」思月主管經濟，自然第一個就從經濟上考慮。
提到這個，許巖的棺材臉立刻變的不自然起來，凌楓不禁暗怪思月多事，這老頭這麼自戀，走了就走了唄，你還管他幹什麼？
「國內是沒有我發展的空間了。」在凌楓鬱悶的眼神中，許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裡，開始了抱怨：「我們現在是要技術沒技術，要錢沒錢，公司不肯在為項目做更大的開銷，每年那點預算根本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更何況，沒有先進的技術，我們根本無法分離出那種活性酶。」
思月可不像凌楓那樣沒心沒肺，聽到許巖話中的無奈，就忍不住想安慰他，幸好凌楓及時瞪了她一眼，不然思月可能當時同情心氾濫的就要給他投資了。
要是單單的資金也就算了，可是還要買技術啊！那是什麼概念！花個一億扔到水裡還能聽到一聲響，但是要是扔進這種沒有任何成功可能的研究當中，連個響都沒有。
重生的凌楓打死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研究出克制愛滋的東西，所以這個冤枉錢他是不會花的。
「那您以後打算怎麼辦呢？」被凌楓一瞪，思月將同情心壓了下去，換了個話題問道，既然不能在物質上幫這個老人，在精神上慰問一下也是應該的。
「我當然會將這個偉大的研究完成！」許巖的眼中射出了炙熱的光芒：「我已經接到東京大學的邀請，將去那邊的研究所完成我的研究，有了我多年的資料和經驗，再加上他們的財力和技術，這項成果一定會公佈於世！」
「啥？！」別的凌楓可以不管，但是聽到許巖要去日本，他自然坐不住了，火燒屁股一樣的跳起來：「你要去給小日本做研究？！」
「不是給日本做研究！」許巖大吼道：「是為我自己！為全人類！」
「全人類？！」凌楓冷笑：「你會將這項成果公開嗎？即使你願意，日本那邊願意嗎？到時候你所研究的一切都將成為他們的成果，你當小日本是傻子，白給你花錢？！」
「就算他們要這個成果，但是也有一大部分是屬於我的！」許巖和凌楓對吼了起來：「這藥就是買的再貴，比起生命來說，也是完全值得的，因為艾滋病現在根本無藥可治！」
「那你確信你就弄的出來嗎？」凌楓接著冷笑：「小日本那邊沒有什麼好東西，就算你弄出來了又如何，好的成果不屬於我們自己的國家卻賣給了小日本，你還是中國人嗎？」
「科學是沒有國界的！」許巖的臉憋的通紅，說到吵嘴，他哪裡是凌楓的對手，只能拚命的提高自己的聲調：「我還以為中國第一球星是什麼樣的人，結果只是一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
「老子就是民族主義怎麼了？」凌楓也動了真火：「中日之仇，不共戴天，我寧可做一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也不會去做那種賣國的畜生！不對，連畜生都不如！」
「你！你罵我賣國！」許巖已經氣的喘不過來氣了，思月連忙拉開了凌楓，她從來沒有見過凌楓發這麼大的火，兩隻狗狗也是，雖然不明白主人們在說什麼，可是通人性的它們能感覺到，主人現在很生氣。
最尷尬的是拉茜，一個是前任主人，一個是現任主人，兩個人在吵架它都不知道該去咬誰，只得躲在一邊，耷拉著耳朵聽而不聞——人吵架，狗還是不要插嘴的好……
「哥哥，你少說兩句。」思月低聲勸阻著凌楓，許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萬一氣出個什麼病來就麻煩了。
「你走開！」凌楓吼了思月一句，把思月嚇的一愣，凌楓從來沒有用過這麼重的口氣和她說話，一時間，思月的眼淚就充到眼眶裡不住的打轉。
凌楓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但是這個時候不好解釋，只能伸出手將思月攬住——這招比什麼話都有用，思月的臉立刻就紅了，甜蜜的表情加上眼眶中還滾動的淚水，讓凌楓看的一陣心動。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欣賞的時候，凌楓拍了拍思月的肩膀，轉過頭來冷冷的對許巖說道：「科學是沒有國界，科學家卻又祖國，巴甫洛夫的話你總該聽過吧，好歹你們也算是一個專業的。你要是真的為日本研究出這個東西，他們將會多賺多少錢？又將在一個頂級的領域超越我們，你只為了你自己著想，你卻沒有想過，你到底是不是一個中國人！」
（巴甫洛夫，條件反射的發現者）
許巖氣的嘴唇發抖，但是卻找不到論據來辯駁凌楓引自巴甫洛夫的話，只能將話題扯開：「當年蘇聯也給了巴甫洛夫完善的科研條件，可我呢？現在是要什麼沒什麼，國家這樣對我，難道讓我把這個研究帶到地下嗎？」
這個時候就輪到凌楓無言了，的確，現在中國確實是沒錢，對於這種科研工作無法投入大量的財力，也導致了很多學者外流，到美國等發達國家發展。
但是如果許巖去美國，凌楓也不會說什麼，但是他竟然說要去日本，這就使得凌楓大大的不爽了！
「如果是我們s.p基金會為您投資呢？您能否放棄去日本的打算？」思月這個時候開口了，如果真像許巖這樣說的話，研究成功後的利潤將是投入的百倍、千倍以上，這個好處與其讓給日本人，不如現在自己買下來。
「我們不要這種連國家都不認的人！」凌楓打斷了思月的話，治療愛滋是基本上不可能的，天知道這個老頭到底是不是真的研究出來什麼東西，要是花了冤枉錢那就虧大了，這可不是一萬兩萬的小買賣，動輒就要幾個億啊——夠他買下世界上所有知名的球星了。
「我不認國家？」許巖冷笑，這個時候解釋什麼都沒用，對方已經認定了，乾脆就破罐子破摔：「是國家不認我，可怪不得我！感謝你們對拉茜的照顧，拉茜，我們走！」
本來還趴在地上的拉茜聽到原主人叫自己，那個走字它還是聽的動的——巴甫洛夫的條件反射——但是聰明的它知道，如果自己跟著原主人走了，那以後就再也無法咬凌楓的拖鞋，偷吃思月熬的骨頭湯，更主要的是，無法再和樂樂一起玩了，於是拉茜的狗頭左顧右盼，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好啊！連你都不認我了是嗎？」許巖現在的火氣可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抬手就要向拉茜打去。
「你幹什麼？！」凌楓一把抓住了許巖的手腕，他的力量可不是許巖這個糟老頭子能比的，手臂硬生生的被拉在了空中。
「怎麼？你是中國第一球星就了不起了啊？！」許巖冷笑：「我打自家的狗也礙到你了嗎？」
「第一，這裡是我的屋子，我不能看到你在我的地方虐待寵物；第二，若沒有我，拉茜現在早就被抓到領養所去了，如果沒有人領養它的話，早就被人道毀滅，現在它也不是你的狗！」凌楓冷冷的聲音使得許巖臉色發寒。
「拉茜，過來！」不得已，許巖只能對著可憐的拉茜再次喊道。
「拉茜，進屋！」凌楓也冷冷的對拉茜喊道。
可憐的小獵犬鬱悶了，難道非要讓自己選一個嗎？
「算了，別難為拉茜了，讓它自己選一個吧，是留下，還是跟著它原來的主人離開。」思月蹲了下來，拉著拉茜的前爪說道。
拉茜明白主人的意思，先是望了望扭過頭生氣的老主人許巖，然後又轉頭望了望一支都好好照顧它的女主人思月，接著又看了看樂樂——就是沒看凌楓，讓凌楓很鬱悶。
拉茜的頭垂了下去，作為一隻獵犬，它們是非常忠誠的，雖然新主人對它很好，可是它不能這樣就拋棄自己的老主人。
拉茜添了添思月的臉，然後將前爪抽出，爬到樂樂身邊，用頭和樂樂好好的蹭了一蹭，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向了許巖。
思月摀住了嘴，爭取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雖然拉茜給自己添了不少的麻煩，但是也添了很多樂趣，這個時候真的要走，她又捨不得了。
不光是思月，就是一直要將拉茜趕走的凌楓心裡也捨不得，樂樂更是衝著拉茜不住的大叫——它也很聰明，知道這個一直陪自己玩的傢伙要離開了。
「雖然立場不同，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們一直以來這樣照顧拉茜，」許巖臉色緩了緩，畢竟他也是很疼拉茜的，剛才要打它只是氣過頭了。
許巖的話顯得非常的滄桑：「我不會打它的，它是我現在唯一的朋友，走吧，拉茜，我們回家。」
一人一狗的身影蹣跚著走出門外，出門的時候，許巖沒有回頭，背對著凌楓的悠悠的說了一句：「我只是為了實現心中的夢想，但是不管到哪裡，我都記著，自己是一個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