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笑傲德意志 第四十章至四十五章 文 / 冰魂46
第四十章至四十五章
與美茵茨截然相反，杜伊斯堡是德國重型工業城市，該市是德國鋼鐵、煤炭工業、有色金屬的冶煉和化工生產的基地，所以比起美茵茨來，這裡的空氣質量要差上很多——只是相比之下，德國人很注重環境的保護，而在這個時候，環境污染可是中國面臨的最大問題之一……
杜伊斯堡現在在德甲聯賽中排名第十，沒有保級之憂，也沒有爭奪冠軍的希望，唯一可以想想的就是多拿點分好衝進前六名拿個聯盟杯的參賽資格。
不同層次的球隊，不同的追求，個人也是一樣，凌楓的追求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了的，換句難聽的話說就叫「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只不過杜伊斯堡的實力擺在那裡，硬要說自己是鴻鵠的話，就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這場比賽是漢堡隊的主場，凌楓依然坐在替補席上看著場上隊友們的發揮，但是比賽進行了二十分鐘了，比分是1：1平，兩隊各入一球。
霍勒巴赫和斯科普的進攻無疑是給了沒有凌楓的漢堡隊帶來了新的進攻方式，同樣的，巴隆最近幾天被凌楓拉著一個勁的練習搶點頭球也有進步——只不過巴隆自己的脖子都快要累斷了——漢堡隊的進球就是由巴隆頭球頂中了橫樑後彈回來，科瓦切維奇跟上補射打入的。
但是進攻加強的同時防守自然也減弱了不少，維埃拉再強也只是一個人，更何況他現在的水平還達不到他的顛峰狀態。
杜伊斯堡抓住漢堡隊邊路進攻的空檔，由馬林邊路突破，同樣的由前鋒薩羅頂入了一粒頭球將比分扳平。
凌楓不禁苦笑，現在兩支隊伍的實力半斤八兩，就看誰的攻擊猛一點了——就好像中世紀騎士之間的決鬥，一對一刀的捅，誰捅的多誰贏……
維埃拉將球斷下，一個大腳轉移到左路，快速插上的霍勒巴赫左腳將球一停後向前一趟，閃過了對方的科內爾，但是在傳中時力量沒有控制好，巴隆一米九六的身高愣是沒有頂到皮球，被杜伊斯堡的後衛頭球解圍，漢堡隊浪費了這樣一個進攻的機會。
「照這樣下去不行啊！」就是裡爾都看出來漢堡隊目前的窘迫，這樣邊路猛攻沒辦法傳出好球，對方的後衛也不指望把球斷下來，但是就不讓漢堡的球員舒舒服服的傳球，弄的中間的巴隆頭痛無比，他情願矮個兩厘米換取足夠的力量——三個後衛夾著他，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這就是凌楓安排這個戰術中最大的弱點了！
完全依靠巴隆的身高優勢，一旦巴隆被對方鉗制住了，凌楓這個戰術就形同虛設，因為對方後衛的身高比不上巴隆，想鉗制住他最少也要兩名後衛以上，這樣的話原本狹小的禁區就更加的擁擠了，旁邊的伊萬諾斯卡斯就是有那個本事帶球突破，也擠不進去那麼多人圍成的人牆啊！
「要把對方的後衛吸引出來才行啊！」凌楓喃喃的道，這樣下去對漢堡球員的體力消耗是巨大的，尤其是兩名邊後衛，一旦體力不夠了，杜伊斯堡的反擊就能打的起來，這種情況就危險了。
「這樣下去太危險了，」旁邊的裡爾嘟囔道：「還不如防守反擊來得安全。」
凌楓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這句話算的上是「愚者千慮」了，他怎麼就沒想到呢？凌楓是那種極富攻擊型的球員，所以在他安排戰術的時候，很自然的就在考慮如何提高球隊的攻擊力，用最強的進攻代替防守。
但是這種思想明顯不能用在缺少了他的漢堡隊身上，畢竟球員實力上的差距在那裡，反正就只有兩場比賽，爭取打平也就行了，幹嗎一定要全勝呢？
另外一點就是，防守反擊這個戰術凌楓並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防守反擊需要的是速度，這方面雖然是伊萬諾斯卡斯的強項，但是由於巴隆的身高優勢過於明顯，一時間凌楓只考慮將巴隆設為主要進攻點，而忘了還有一個「恐怖的伊萬」。
裡爾憂心忡忡的望著凌楓，剛才的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不知道自己這樣「自做主張」會不會引起凌楓的不滿，畢竟現在漢堡隊中他才是老大。
但是凌楓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裡爾更加的擔心受怕，凌楓估計是氣過頭了，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工作，裡爾差點哭了出來。
「很好很好，」凌楓笑著對裡爾說道：「老頭，你果然有成為一名優秀教練的潛質，就聽你的，我們打防守反擊！」
這個時候杜伊斯堡隊球員在中場拉到了斯科普，凌楓立刻拉著裡爾來到場邊，叫來了正準備上前的霍勒巴赫，低聲在他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霍勒巴赫很是疑惑，現在明明是己方佔據了絕對的控制權，這樣猛攻下去肯定會將比分領先，怎麼凌楓突然改變戰術要收手——場上的球員興奮起來就是這樣，一時間忘記了疲勞，但是越是這樣下去，體力消耗的越快，等到發覺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還是要無條件執行的，凌楓不在的時候，霍勒巴赫就是場上的隊長——其實他本來就是隊長，只不過迫於凌楓的「『淫』威」讓了出來。
當漢堡隊再次進攻的時候，霍勒巴赫沒有上前助攻，而是將球傳給了維埃拉，由法國後腰在中場穩了一下，幾個人就開始了搗腳。
本來準備插上的伊萬諾斯卡斯等人非常奇怪，怎麼突然就轉變戰術了？
球員在場上要服從教練的戰術安排——當然，凌楓是個例外——不過其他人就不行了，雖然疑惑，但是巴隆還是按照霍勒巴赫的吩咐向後撤了一點，留下伊萬諾斯卡斯一人在前場尋覓機會。
漢堡隊的回縮果然引出了杜伊斯堡的球員，後防線上的空檔也隨之加大，不過伊萬諾斯卡斯的個人能力遠遠比不上凌楓，雖然巴隆在快速反擊時的頭球擺渡給他製造了很多快攻的機會，但是收效甚微。
不過凌楓卻是一點也不著急，他這個戰術進攻的核心是伊萬諾斯卡斯，但是實際上，進球的主力還是巴隆！
果然到了上半場快要結束的時候，漢堡隊再次把握住了一個快速反擊的機會，伊萬諾斯卡斯接到球突破到邊路之後下底傳中，中間的巴隆在無人盯防的情況下頭球破門，再次將比分超出。
凌楓終於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防守下，杜伊斯堡隊想將比分扳回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難怪現在功利足球中防守成為了主流，因為實在是太穩健了，先保住自己不會被別人進球，然後再想辦法進對方的球——安全係數要高的多。
不過凌楓對這種戰術卻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討厭，他喜歡的激情，像荷蘭那樣的全攻全守，這種消磨時間的比賽讓他感到非常的鬱悶，不過沒有辦法，自己不在的時候，為了穩妥起見，鬱悶就鬱悶吧，畢竟比賽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最後漢堡隊3：2取得了勝利，伊萬諾斯卡斯在下半場打入了一粒點球，而杜伊斯堡則憑藉著終場前的一個任意球配合敲開了漢堡隊的大門，凌楓和郝海東由始至終都沒有出場。
接下來只有一場主場對美茵茨的德國杯了，凌楓考慮了一下，現在陣型也已經確定，自己留在這裡也是浪費，還不如早點回國，好盡快的熟悉一下這屆國家隊的陣容——隨便摸清一些人的底，提早做好準備……
比賽之後，凌楓正式在新聞發佈會上宣佈，將與後天與郝海東一起離開德國，飛往中國上海，然後轉至大連參加國家隊在亞洲杯前的集訓。
此言一出，中國國內一片歡騰，雖然凌楓已經在早些時候宣佈此次亞洲杯一定會回來，但是現在真的動身了，球迷們免不了也要慶祝一下——眾所周知，歐洲聯賽的賽程是非常緊的，很多俱樂部為了自己球隊的成績千方百計阻攔球員回國參賽——更何況凌楓還不是一般的球員，他是漢堡隊的絕對核心！
其他幾名中國球員除了郝海東外都提前回到了國內參加集訓，凌楓和郝海東還多逗留了幾個星期，雖然這幾個星期來兩人都沒有上場，球迷們都知道，凌楓是為了保證球隊的戰績，現在他比計劃中提前了一個星期回到國內，這不得不讓球迷們欣喜若狂。
等了幾十年，不就是為了看到中國足球的振興嗎？這屆亞洲杯，球迷們已經看到了中國足球的希望。
但是他們看不到的是，這個希望下面滾滾湧動的暗流……
………
1996年10月23日，上海國際機場。
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國際機場湧集了數萬名球迷。為什麼知道是球迷？因為他們統一穿著球衣，有中國國家隊的，也有漢堡的，甚至還有聖日爾曼的，人山人海，甚是壯觀。
上海市委甚至專門調動了武警部隊，負責維持整個會場的秩序，以免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所幸球迷們都還保持著冷靜，只是高舉著手中的橫幅和凌楓的巨畫像，靜靜的等待著他們心中英雄的到來。
上午十點二十分，一架飛機從天而降，頓時，本來安靜著的球迷們情緒一下子就提升了起來，在一部分人的帶動下，集體的喊道：「凌楓，歡迎回家！」
機艙內的凌楓感動的要落淚，上次回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偷偷的「潛入」的，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沒想到，這次一回來，就有這麼多球迷在機場等著，回家，是啊，回家了。
凌楓狠狠的咬了郝海東一口，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郝海東沒有防備，頓時機艙內響起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當艙門打開的一瞬間，下面喧鬧的球迷們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凌楓一身白色的西服站在了梯子上，白色的頭髮隨著風飄溢的甩在腦後。
「凌楓！凌楓！」幾萬名球迷同時高喊著凌楓的名字，這名一直在國外創造奇跡的球員終於親身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讓他們如何不激動？
「非常感謝大家大老遠的跑來迎接我，我真的非常感動，」下了梯子，凌楓拿起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向球迷們致意，這是提前就準備好的，聲音通過機場的喇叭可以清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我知道，作為一個中國人，不管他是不是球迷，都希望看到中國足球的騰飛，這也是我本人一生之中最大的目標。」
「四十年了，為了中國足球騰飛的那一刻，我們足足等了近四十年！」凌楓的話清晰的傳進了每位到場球迷的耳中，也通過電視傳進了全中國球迷的耳中：「很慶幸，我個人在國外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是不管這些成績有多麼的驕人，比起我為祖國效力的願望來說，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今天大家來到這裡迎接我，我知道，大家迎接的不是我，而是中國足球騰飛的那一天，在這裡我向全國的球迷們宣佈，中國足球騰飛的時候到了！」
全場一片歡聲雷動，所有人都被凌楓這樣簡短而富有決心的語氣感染，或許其他人說這樣的話是不自量力，但是凌楓不同，他是什麼人？法甲冠軍，法甲、德甲、歐洲優勝者杯的射手王和助攻王，世界公認的技術最全面，最具有天賦的球員，在這個時候他親口說出這樣的話，所有中國球迷都有種預感，中國足球騰飛的那一刻不遠了！
凌楓謝絕了一切的採訪和邀請，在上海國際大酒店住了一夜，準備第二天動身前往大連。
住進了頂層的貴賓房，凌楓和郝海東感慨萬千，試想在一年之前，也就在這個地方，郝海東等人第一次見到了凌楓，也邁出了他們通往歐洲賽場的第一步。
如今一年的時間快要過去了，當時在這裡的幾名球員表現都非常的出色，紹佳一、祁紅等人因為年齡不大還沒有邁入歐洲賽場，不過在這個賽季結束後凌楓也要將他們送出去了，想想以前在國內的幾年，郝海東感歎浪費了多少的時間啊！
凌楓已經將自己的計劃大概告訴了郝海東，讓他心裡有個數，回去後聯繫一下另外幾名海外球員，私下轉告一下——具體細節凌楓自己也沒有定，隨機應變。
第二天來到大連，凌楓同樣受到了球迷們熱情的歡迎，陣容比起前一天在上海下飛機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很給面子的，戚無升和部分國家隊的成員來到車站親自接凌楓回訓練營，凌楓注意看了一下來接待的人，除了幾名提前回來的海外球員全部到齊了以外，本土的球員就只來了張恩華和守門員區楚良之外，其他人一個沒來——尤其是幾名所謂的「主力」球員。
凌楓心裡清楚，這些沒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對方陣容裡面的，而張恩華和區楚良兩人則是打算站在自己這邊，在國內也呆的不如意，希望可以搭上凌楓這條線到海外發展。
凌楓親切的和每個人擁抱致意，面子上的工作是做足了，最少不能剛回來就擺個高姿態，讓別人說自己是大牌。
很出人意料的，凌楓竟然在隊伍中看到了孫繼海和李鐵，他們倆現在應該還在巴西集訓啊，沒想到戚無升竟然將這兩名還沒有參加職業聯賽的球員給招回來了。
孫繼海還好，畢竟他在出國之前是大連隊的一員，在歷史上也參加了這屆亞洲杯，可是還沒到四小天鵝出場的時候啊，李鐵怎麼也回來了呢？
看出了凌楓的疑惑，戚無升微笑著向凌楓點頭，凌楓皺了皺眉毛，好像戚無升另有深意——但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眾人在球迷們的簇擁下坐上了大巴，前往大連金州體育場附近的訓練基地。
眾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幾名海外球員互相訴說著自己在國外踢球時的一些趣事，不過還是稱讚凌楓的比較多，尤其是他對陣拜仁隊的那場比賽，四粒世界級的入球已經讓他的名氣達到了一個顛峰。
張恩華和區楚良兩人就比較尷尬了，車上的人除了司機和教練以外，就只有他們倆現在在國內，而且日子過得也不怎麼舒服，聽到眾人滔滔不絕的講述國外發生的趣聞，他們兩人感到狗咬刺蝟——無從下口。
不過凌楓也算人精了，自然知道兩人的尷尬處境，不停的向兩人詢問國內的一些情況，並且也對兩人做了暗示，如果想出國，只要有實力就行。
上次回到國內，一方面是時間太緊，另一方面就是如果一次性出國的人太多了，弄不好會逼得各地方俱樂部狗急跳牆。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所以凌楓並不著急，選的第一批球員大多都是年輕有天賦的，而且主要的依據是02年世界盃時的大名單，這次回國，凌楓也打算再挖一批人前往國外，逐步增強自己的實力。
凌楓並沒有擺出一副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姿態，張恩華和區楚良也算的上是國家隊的老前輩了，凌楓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向兩人虛心請教，頓時博取了不少好感，只有郝海東低聲嘀咕了一句：「阿楓不去演戲實在是浪費了……」
要讓凌楓演戲他是絕對不幹的，首先就是浪費時間，其次就會見到大批的美女——這兩點都是凌楓最懼怕的，現在家裡一個思月國內一個韓晶還沒擺平呢，另外還有一個「准老婆」秦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等著他，凌楓現在見到美女就頭疼肚痛腿抽筋，這種狀況要是能演好戲才怪。
不過對於這幫大老爺們，凌楓的招數還是一套一套的，不然也不會在聖日爾曼和漢堡混成老大，被各國的足球記者列為黑名單的頭把交椅。
凌楓一臉小媳婦樣讓旁邊的幾名海外球員偷笑不已，但是誰也不敢笑出來，因為他們知道凌楓的惡毒，尤其是郝海東，自從凌楓那天讓科爾茨拉了一天拉的幾乎脫水之後，郝海東就打電話告訴了海外的眾人——千萬不要得罪凌楓啊！
戚無升也非常的奇怪凌楓的表現，按理說這樣一名球員應該霸氣十足才是，現在凌楓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很斯文的人，不過卻看不透他心裡的想法，很多足球隊員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在比賽中就知道一往無前，更有脾氣暴躁的常因為不動腦子思考得罪裁判吃到不該吃的牌，但是這些缺點在凌楓的身上卻看不到。
凌楓到目前為止一年半的職業生涯中，從來沒有吃到過一張黃牌，就是犯規也很少——他最該吃牌的是假摔，但是因為他摔的實在太像，加上這個時候對於假摔球員給牌的規則還沒定，所以凌楓逃過了一次又一次。
再比如他在球場上的惡意傷人吧，地球人都知道凌楓是故意的，可是就沒有哪條規則指定凌楓犯規，所以他到現在為止不吃牌不是因為他的球風斯文，而是太狡猾了！
戚無升一邊打量著凌楓一邊在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現在凌楓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的情緒，按理說在奧運會預選賽中沒有招他入隊對於這個中國第一球員來說絕對不可接受，可是凌楓卻決口不提此事，只是和眾人有一茬沒一茬聊著一些不相關的話題。
感覺到戚無升在注視自己，凌楓抬頭對著戚無升邪邪的一笑，一瞬間，戚無升感到自己好像被看透一樣，再看的時候，凌楓又把頭轉了過去和幾人聊了起來，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戚無升有一種大白天見鬼的感覺，眼前這個剛到十六歲的少年，好像身體內有另外一個靈魂一樣，自己的想法完全瞞不過他，這絕對不是錯覺，只是不清楚，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下了車，眾人進入了金州的這座封閉似的訓練場內，不管足協怎麼昏庸，錢還是捨得掏的——只是花的地方實在不對而已……
大連是中國足球的盛地之一，這座訓練場建設的也頗具規模，大門一關不管是誰都無法進入，完全隔絕了記者和球迷們的打擾，使得球員們可以安心訓練。
進入了訓練場，凌楓一眼就看到了幾個穿著訓練服的球員在場上傳球，看到他們一行人進來後卻沒什麼反應，繼續自己做自己的事，彷彿這些人都是空氣。
凌楓嘴角上再次掛起了邪邪的笑容，這些人應該就是那些所謂的大腕了吧，一般的球員見到自己上前套近乎還來不及，更別說是鳥都不鳥自己一下。
戚無升也覺得尷尬，這些大腕的脾氣他比誰都清楚，連自己的帳都不買，更看不起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凌楓了——不管他在國外取得了什麼樣的成績。
戚無升乾咳了兩下，向場上幾名球員介紹道：「這位就是咱們中國的第一球員凌楓了，大家都是隊友了，要多多照顧才是。」
「中國第一球員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凌楓等人循聲望去，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球員，不過他最顯目的就是髮型，整個油光發亮的，一根毛都沒有。
凌楓自然認識他，王春，s市的前腰，和自己差不多一個位置，也算是國家隊的老一輩球員了——都三十四了還不滾蛋，不知道這個位置是最耗體力的嗎？
王春有個外號叫一毛不拔，看起來像是在說他的頭髮，但是其實他這個人特別粘球，只要皮球到了他的腳下，根本就不會傳球，所以才有球迷們給他起了個這樣的綽號。
王春將球一腳踢了過來，對著凌楓喊道：「第一球員，來踢一腳看看，讓咱們也見識一下德甲射手王的厲害！」
旁邊幾個人都狂笑起來，笑聲說不出的挖苦，而凌楓周圍的海外球員都變了臉色，自己剛剛入隊的時候也不過是受到了些排擠，還沒有公開擺在檯面上，現在這明顯就是當著主教練的面公然挑釁了！
郝海東等人不覺慶幸這裡的封閉條件，要是被記者們拍下這樣一段，中國隊以後就不要在世界足壇抬起頭做人了！
凌楓是什麼人？法甲、德甲雙料射手王，馬拉多納最看好的球員，聖日爾曼和漢堡的雙料老大，到現在還保持著平均每場比賽1。9個進球、0。85個進攻的歐洲聯賽記錄，埃芬博格、舒斯特爾這樣足壇聞名的壞小子被他整的死去活來，就是克林斯曼、貝肯鮑爾這樣的頂級巨星見到他也得客客氣氣的，最少將他當作是和自己一個級別的對手。眼前這批所謂的老將就靠著自己曾經在國家隊多踢了幾場比賽，竟然在凌楓面前囂張起來？
凌楓不怒反笑，微笑著將面前的球輕輕的挑了起來，擱在了自己的腳面上——他今天來的時候穿的是運動服，昨天的西服實在讓他難受的要命——雖然不是球鞋，但是運動鞋好歹要比皮鞋舒服多了。
「想看我踢球是嗎？」凌楓臉上掛著邪邪的笑容，但是話語非常的平靜，就好像是學生對老師一樣。
但是突然凌楓語氣一轉，一股殺氣就湧了出來，大吼一聲：「那老子就讓你們幾個雜碎看清楚！」
說話的同時，凌楓右腳將皮球一挑，跟上左腳一個大力的抽射，皮球正對著王春的臉狠狠的砸了過去。
兩人距離有足足的二十米，即使凌楓有足夠的腳法，王春也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做反應。但是剛才凌楓那有如實質的殺氣一下子將王春驚呆了，呆呆的望著這個剛滿十六歲的白髮少年，他更想不到的是，這個傢伙竟然連客套都沒有，一言不和就動手——不是，是動腳！
皮球砰的一聲砸在了王春的臉上，頓時這個光頭直挺挺的向後倒退了幾步，皮球彈了回來，這個時候凌楓立刻衝了上去，迎著落下的皮球又是一腳大力的右腳抽射，皮球直接砸在了王春的肚子上！
可憐的禿驢剛剛被一球砸的鼻子出血，接下來這一球又打在他身體最柔軟的肚子上，頓時就有種想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的感覺。可是這個時候還沒有完，凌楓沒有再管彈飛的皮球，一個轉身側踢腿重重的跺在王春的胸口！
這一招迴旋踢力道驚人，動作在旋轉的本身就帶有強大的力道，再加上凌楓變態的腳勁，一腳直挺挺的跺在王春的胸口，接著就看到光頭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飛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沒想到凌楓竟然剛剛歸隊就連踢球帶踢人的將「一毛不拔」踢飛了過去，即使是王春那邊，也沒來得及攔阻。
凌楓悠閒的站在那裡，除了冷峻的眼神，誰也看不出來他剛剛將一個人「毒打」了一頓——而王春，倒在地上口鼻流血，已經暈了過去……
等到王春結結實實倒在地上之後，旁邊的人才反應過來，幾名和凌楓對立的球員一聲喊衝了上來，企圖幫王春報仇。
但是想想，這幫人都三十多歲了，除了發狠之外還有什麼別的特長？凌楓怎麼說也是年輕力壯，雖然沒真正練過，但是他的身體素質和反應是萬中無一的，一腳踢飛一個，再跟上一個勾拳打在另外一個人的臉上。僅僅兩下，就將首先衝上來的兩人解決在地。
郝海東大吼了一聲：「他媽的愣著幹嗎？上啊！」
幾名海外球員這才反應過來，一聲喊衝了上來，衝著場上的其他幾名「老資格」球員拳打腳踢。
本來幾名海外球員大多都是脾氣比較好的，但是既然凌楓已經動手了，還將對方打的那麼慘，想善了是不可能了，這個時候只能牢牢站在凌楓這邊，別說是動手上去打了，就是凌楓讓他們操刀上去砍也不會猶豫的！
幾名國內的球員根本沒想到對方上來就群毆，除了三四名坐在一旁休息沒有上來的人以外，其他在場上的幾名球員頓時被這幫「海歸派」打的遍體鱗傷，而這幾名在旁邊坐著的球員看到對方那麼橫，一時間也嚇的不敢上來，整個訓練場內就聽見凌楓等人的怒罵聲和那些挨打球員們的哭嚎，其中還夾雜著幾句狠話。
尤其是范志毅，這幾個人當中就數他的脾氣最大，下手也最狠，狠狠的一腳跺在一名球員的肚子上，將他踢倒在地。
張恩華和區楚良兩人最尷尬，他們不是凌楓那個陣營的，但是也不想呆在國內的那個陣營當中，可是現在明顯就是到了表態的時候。
兩人對視了一眼，衝上去拉住了打的正起勁的范志毅，一邊拉一邊伸腳在倒在地上那人的肚子上跺了幾腳，而且嘴裡還喊著：「別打了，出人命了！」
戚無升頓時呆了，他沒想到凌楓剛一回來就敢做這樣的事情，本來海歸派和本土派的爭執就很大了，現在凌楓這樣一搞，根本沒有再轉圜的餘地，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能趕緊去阻止凌楓——別鬧出人命了！
凌楓正在使勁的用腳尖捅著剛才第一個衝上來的那個人的肚子，打的興起，凌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打誰，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穿訓練服的就是敵人，凌楓沒有一點「腳軟」。
「別打了！都住手！」戚無升大聲的吼著，但是這幫海外球員全部都打的興起，沒人理他——其實也能理解，本來上來動手是為了幫凌楓，但是既然打都打了，重一點輕一點沒什麼差別，加上這幫球員心裡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自然是越打越起勁。
還好這個時候保安來了，看到場上這幫球員在群毆，他們也不敢動用電棒之類的，他們只是個看門的，平時的工作就是負責別有人搗亂，哪知道竟然會出現這樣窩裡反的狀況？
幾名保安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來動手，還是戚無升喊了一句：「愣在那裡幹嗎？上來把他們分開啊！」
保安們不敢揮舞手中的電棒，不過還好為了保證國家隊的訓練不守干擾，這些保安都是能打的壯漢，對付這樣幾名只是身體壯一些的球員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頓時將糾纏的雙方拉開——準確的說，是把打的正爽的那幫海歸球員給拉到了一邊。
「凌楓！你們給老子等著，媽的不打斷你們的腿，老子就不姓黃！」倒在地上一人看到凌楓等人被拉走了，開始叫囂起來，吃了那麼大的虧，嘴上總不能失了面子。
凌楓被一名身強力壯的保安攔在身後，保安也不敢怎麼動凌楓，這可是中國第一球員啊，自己要是給他弄出了點損傷，全國球迷的唾沫都把他給淹死了。
凌楓循聲望去，就是剛才被自己一個勾拳打過去的那個，自己剛才沒功夫理他，只顧招呼另外一個人了，沒想到郝海東他們幾個的腳這麼軟，踢了現在還沒踢暈——看看剛才凌楓踢的那個，早就人事不知了！
這個人凌楓也認識，黃汗沖，l市的左後衛——大漏勺一個，還喜歡上前助攻——但是助攻能力差的一塌糊塗，也是三十多歲的「老資格」球員了。
「你想把我腿打斷是吧？」凌楓在保安身後陰冷冷的笑著：「記住你剛才那句話。」
剛剛一直在旁邊窩著不敢出來的幾名球員衝進了場內，與倒在地上的諸人一起開始了痛罵。
凌楓無所謂的笑笑，轉過了頭，大家都以為他要離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沒有處理好之前誰還有心思訓練？
只不過凌楓轉頭的時候低聲對著攔在身前的保安說了一句話，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到：「放我過去，橡膠棒給我，給你十萬。」
當幾名國內的老球員都以為凌楓要離開的時候，凌楓突然從保安手中一把搶過橡膠棒衝了上來，兩腳踢開了黃汗沖身邊的兩人，高舉著手中的橡膠棒對著黃汗沖伸直的小腿狠狠的砸了下去！
「咯吱！」一聲骨頭斷裂的響聲伴著黃汗沖的慘叫聲響徹雲霄，眾人都驚呆了，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沒想到凌楓下手這麼狠，對方只是說了句狠話，凌楓就直接衝上去把他的腿給廢了！
凌楓惡狠狠的站在一旁，沒有再次出手，但是他這個凶神惡煞的樣子已經使得周圍的人都不敢上來。
流氓的世界裡，拳頭就是老大，場上這幫人可以說都是流氓，只不過凌楓的拳頭最大，下手最狠，一時間震懾全場。
「跟老子拽？！」凌楓「呸」了一聲：「當我小好欺負嗎？老子十二歲就到巴黎當老大，現在在漢堡也是抗霸子，埃芬博格、舒斯特爾這樣德國的超級球星見到老子也得喊老大，馬拉多納我都敢打，就你們這幾個球痞子憑著自己年齡大一點也敢在老子面前拽，別以為你們有後台老子就怕了你們，s.p基金會的總裁是老子妹妹，老子放話出去五十萬買你們一個人的命，那些歐洲的、中東的傭兵團直接就把你們家給抄了，你們老婆孩子就當買一送一，你們信不信？」
沒人敢不信，這個世界只要有錢，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了的，那些要錢不要命的傭兵團他們也聽過，別說是他們這幾個只能在國內囂張一時的球員了，就是克林頓也敢去暗殺，他們這些人還不是待宰的羔羊。
「帶著你們的人，給老子滾！」凌楓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龍飛鳳舞的簽了幾個字：「這是十萬美元的瑞士銀行支票，帶著這幾個垃圾到醫院去，還有記者問起來的時候，知道怎麼說嗎？」
幾個人被凌楓嚇傻了，無論是他剛才的行動還是他剛才的話，眾人只能用惡魔來形容眼前這名十六歲的少年。
這樣的人不是他們能夠惹的起的，有錢有名聲還夠狠，他們這些人知道自己那點底子，凌楓要真發起狠來從南非帶幾個食人族來，那就有的樂的。
「是，是，是他們幾個不好，喝多了酒開車，被撞的。」其中一人戰戰兢兢的說道。
「我干！」凌楓將手中的橡膠棒直接砸在那人臉上，喝多了酒撞車？當年自己就是這樣失去一條腿的，這不是擺明了揭自己傷疤嗎？
被打的那人捂著臉，根本搞不清楚為什麼挨打，看著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暴君」，眾人心底發寒。
「算了，就這樣說吧。」凌楓換了個面孔，微笑著說道：「酒後駕車，還真是不想活了，現在傷成這個樣子，估計亞洲杯是打不了了，那麼一大把年紀不在家好好休息，還跑出來操勞什麼？等他們三個醒了，就告訴他們好好在家休息吧，國家隊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一圈人頭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凌楓剛剛回國家隊，就趕走了三名老資格的球員，不用多說，他肯定會從國外調三個人回來，這樣海歸派的實力又增強了許多。
幾個人連滾帶爬的跑路了之後，凌楓轉頭對戚無升一笑，滿面春風的道：「戚教練，很不好意思，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談談，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戚無升渾身發寒，那種白日見鬼的感覺越來越重了，眼前這個少年的手段讓他這個幾十歲的人都心驚膽戰，但是這個時候只能木訥的點了點頭，跟著凌楓來到了訓練場的辦公室。
望著凌楓遠去的背影，海歸的眾人也不覺鬆了口氣，剛才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只有找個人使勁的發洩才行，就連跟凌楓最熟的郝海東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凌楓竟然有這麼凶悍的一面，在平時得罪他了大不了就是被他下點瀉藥之類的，頂多是惡作劇的手段，而剛才凌楓給人的感覺，純粹是一個黑社會的老大，一個字——狠！
「凌楓，你剛才做的太過火了，就算你有這個實力和名氣，你也不能毆打隊友。」剛進了辦公室，戚無升就在身後嚷道。
「戚教練，明人不說暗話，你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凌楓大搖大擺的坐到本該屬於戚無升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說道。
這個時候天木集團總部，陰影中那個人剛剛接到電話，凌楓竟然剛回來就打傷了他們三名球員，頓時暴跳如雷，按了一下身邊的按鈕，頓時眼前的收音機內傳出了凌楓的聲音：「這些人我早就想治了，戚教練，你是聰明人，跟著天木不會有好下場的，到時候身敗名裂，你咳不要後悔！」
戚無昇平靜的聲音傳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天木集團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個教練，我的職責就是負責國家隊取得好成績，今天你動手傷了人，我可以很嚴肅的告訴你，你可以回德國了。」
「你敢趕我走？」凌楓冷笑：「老戚，別抬高你自己，你心裡也應該清楚，如果我走了，海外的球員也一個不會留下，二十二人大名單走掉一半，我看你臨時再找幾個人過來補上？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這屆亞洲杯你再輸了的話，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你威脅我？」戚無升惱怒的聲音伴著一聲重重擊打在桌子上的聲音同時傳來，陰影中的人不覺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老戚還算識趣，知道站在自己這邊。
「威脅不敢說，」凌楓懶洋洋的聲音繼續傳來：「大家彼此彼此而已，據說外圍賭局的盤口已經開到了14：1，賭中國隊小組不能出線，不知道戚教練你下注了沒？」
「你在侮辱我的人格！」戚無升大怒，對著凌楓吼到：「不管怎麼說，我都會盡力，即使我們的陣容再差，我也會全力爭奪小組出線權的！」
「說的沒錯，」凌楓依舊是那懶洋洋的聲音：「你是盡力了，用一幫老的跑不動的傢伙們到球場上踢球，盡力有個屁用！」
戚無升無語，過了一會凌楓的聲音才響起：「這樣吧，戚教練，人我也打了，錢我也賠了，他們幾個除了受了點皮外傷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這屆亞洲杯是沒辦法參加了，三個名額我要一個，另外兩個歸你，這樣可以了吧。我們幾個還留在國家隊，出不出場看你安排，今天這件事情，也就別計較了。」
沉默了一陣子，錄音機內終於傳來了一聲：「好。」
陰影中的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喃喃的道：「只要凌楓不出場，就不用擔心，那幾個廢物傷了就傷了，現在還不是和凌楓正面衝突的時候。凌楓啊凌楓，你等著瞧吧，新帳老帳總有一天會算清的！」
四十三章、
當記者們還在為凌楓的歸來四處尋找新聞時，突然一個消息震驚了所有人——國家隊主力球員黃汗沖、王春、劉思偉三人酒後駕車發生事故，現在已送往醫院急救，其中黃汗沖傷勢最重——右腿小腿骨折，其他兩人內臟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損，據主治醫生診斷的結果，三人鐵定要缺席本屆亞洲杯。
對此國家隊主教練戚無升先是慰問了三人，然後公開對三人這種不遵守紀律的行為表示了批評，並同時決定，急招李明、高峰以及在海外的張效瑞三人入隊。
據悉，三人是在凌楓到來的當天缺席了球隊的訓練到外面喝酒，然後發生的事故，不過萬幸，三人當中除了黃汗衝斷了條腿外，另外兩人的傷勢都不是很重。
只不過為了病人的休息，醫院拒絕了所有記者的採訪，不然當記者看到三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時，傻子都能猜到這絕對不是車禍造成的。
只不過李明和高峰的入選頗出球迷們的意外，這兩個人論實力是絕對有資格的，但是這兩個人是不屬於任何陣營的球員，不知道戚無升為什麼要將兩人招入隊中。
只要是看過兩年中國隊比賽的球迷們都知道，國家隊的那幫鳥人們一個個技術不咋地，隊里拉幫結派的事情不少。這次大批海外球員回國，勢必要對本土的勢利發生衝擊，而本土球員又以受傷的黃汗沖、王春等人為首的一批老球員獨攬天下。
如今黃汗沖等人受傷，「古董」軍團的領軍人物只剩下了t市的劉偉，這幾個人都是在國家隊呆了七年以上的球員，他們在各支俱樂部中也都是球霸級的角色，彙集在一起自然在國家隊中稱王稱霸，如今兩人受傷退出，不少球迷都在心中稱快。
對於這兩人進入了國家隊，天木集團在陰影中的那人只是稍稍皺了下眉頭，畢竟這兩個人都不是他們陣營的，可能戚無升這樣做是權益之計，就由得他去吧。
…
「乾杯！」酒桌上斛觥交錯，凌楓舉杯和眾人大幹了一杯——別人是茅台，他杯子裡面是可樂。
「阿楓，你丫也太不夠男人了，大家都喝酒，就你一人喝飲料！」楊晨喝的有些上頭，竟然開始調侃起凌楓了。
只不過他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因為他旁邊的范志毅和宿茂臻立刻搬開了椅子閃到了一邊，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子……
不過凌楓沒有生氣，他好像沒聽到，轉頭對著旁邊的人說道：「戚教，真有你的啊，瞞過了天木公司的耳目，又神不知鬼不覺的調來了老李和峰子，搞得不醜！」
「瘋子？」戚無升還沒答話，一旁的高峰就苦了臉：「能不能換個稱呼，我怎麼覺得這個稱呼那麼彆扭啊！」
李明不動神色的在桌子下面踢了高峰一腳，笑道：「別理這小子，他現在和那英談的正火呢，你們把他拉來他還一肚子鬱悶。」
「呀？」眾人來了興趣，「是那個《霧裡看花》的那英嗎？小瘋子，有前途啊！」
「一群雞公！」高峰暗暗的比劃了根中指，嘴裡罵道，好歹一個個都是中國足球有頭有臉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跟三八似的，不就是談個戀愛嘛…………
戚無升抿著杯中的茅台，思緒飄到和凌楓一起去辦公室時的路上……
「凌楓，等一下，」戚無升叫住了凌楓，望四周看看確定沒有人後才低聲說道：「辦公室內有竊聽器。」
「戚教練，你當我是傻子啊？」凌楓回頭微笑道：「天木如果沒有在那按竊聽器就怪了，我剛才就在等著，如果你一直不說的話，那我們就沒必要談下去了。」
戚無升一身冷汗，原來這個少年什麼事情都知道，幸好，幸好自己選擇對了。
「你將李鐵調了回來，我就知道你是向著我這邊的，畢竟在這樣殘酷的競爭中，你還能多為海歸球員爭取到一個位置，真的很不容易。剛才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沒什麼意見吧？」凌楓擺弄著地上的草，心不在焉的問道。
「你這樣不是辦法，」戚無升皺眉：「他們幾個我早就想處理了，可是我這個教練一沒權二沒勢，根本得罪不了他們，你能將他們幾個趕走，我很感謝你，但是你這樣也給自己惹了很大的麻煩，畢竟他們的勢利也不小，你剛才還不如一鼓作氣將他們全部逐出國家隊。」
「把他們都趕走了？誰來背黑鍋？老戚，難道你想背這個黑鍋嗎？」凌楓懶洋洋的笑著說道。
「黑鍋？」戚無升皺眉：「你是說……」
「總是要有個參照物的，」凌楓站了起來，背著手對著戚無升：「毛主席就說過，人民群眾的力量是無限的，不找個明顯的參照物，怎麼能顯的出來我？」
一道汗從戚無升的額頭上流了下來，這個凌楓還真是什麼都敢做啊！
「現在這三個人被趕出了國家隊，不過他們的勢利仍然存在，不能操之過急，」凌楓想了想說道：「戚教練，你認為該調哪些人入隊？」
「不能全部調國外的，這樣會逼的對方狗急跳牆，最好是兩名國內球員，一名國外球員，這樣的話平衡一點，」戚無升臉上露出了頑皮的笑容：「當然，國內的球員不會是天木陣營的，而且還是那些被天木排擠的球員，繼續壯大我們的陣營。」
「我們的陣營？」凌楓邊笑邊伸出了手。
「我們的陣營！」戚無升也微笑著和凌楓重重了擊了一掌。
代表著中國足球崛起的兩支手握了起來，凌楓卻在心裡轉著歪點子把戚無升架設成第二個裡爾……
「阿楓，你真投了一億美元去賭球？」郝海東問道：「你要是賭我們不出線的話就賺大了，1：14啊，據說你的這筆巨款投進去後賠率都升到1：23了，一億美元啊！」
「難道要我放水不讓中國隊出線嗎？」凌楓啃了口面前的雞腿，含糊不清的說道：「1賠23，要是中國隊真不出線了，23億美元，你當天木是博采公司啊！不賴掉才怪了！地下盤口又不受法律約束的，贏個一億小賺點錢，讓他們放放血，也不枉我回來這一趟。」
眾人面面相覷，回來一趟就賺一億，還是美元，他們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四天後和大連隊的熱身賽我就不上場了，」凌楓繼續說道：「戚教，你知道該怎麼做。」
「當然，」戚無升笑著回答：「那些老油條不是想出場嗎？我讓他們全部上場好了，海東你和繼海要回大連隊，我再安排根偉和楊晨也上，不過我想他們是不會給他倆傳球的。」
「他們要傳球還不好辦呢！」郝海東笑道：「楊晨可是赫塔的射手王啊，要是有人在後面傳球，我們肯定會輸的很慘啊！」
孫繼海也笑道：「一場熱身賽的輸贏無所謂，重要的是亞洲杯，趁這個機會將那些人全部推倒風口浪尖上，這樣我們就能繼續進行計劃了。」
眾人大笑，凌楓心中也在冷笑：「天木啊天木，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遇到了我，一樣要你死的很慘，現在不是時候，等到明年，就等著接受金融風暴的洗禮吧！」
四天後，在億萬球迷的關注下，中國國家隊同大連隊的亞洲杯前最後一場熱身賽在金州體育場上演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凌楓竟然在比賽前一天的訓練當中受傷，根據隊醫的檢查，雖然沒有什麼大的事情，但是明天的比賽最好不要出場，這不得不讓球迷們失望了一把。
作為一名中國球迷，凌楓就是他們的驕傲，現在終於有機會親眼看到他在場上馳騁了，可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受傷，不過為了備戰亞洲杯，有傷在身的凌楓還是不要出場的好。
只不過有些球迷就很有疑問，在法甲、德甲這樣激烈高強度的比賽中，都很少收到凌楓受傷的消息，怎麼回到國家隊就受傷了呢？說是煙霧彈也不像，只是缺席了這場比賽而已，對亞洲杯不會有影響，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球迷們想到了，喜歡胡思亂想的記者們不會想不到，但是在採訪的時候，眾人卻一口咬頂只是在訓練中受了點小傷，但是當記者們問道是誰傷了凌楓的時候，郝海東等人則臉色非常不自然的瞥向了一旁的劉偉……
劉偉那個冤啊！自己什麼都沒做，這幾天見到凌楓都躲著走，他三個兄弟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可是上頭卻沒有一絲要幫他們報復的意思，只是說了一個字：「忍」！
不忍行嗎？現在國內球員只有十一個人了，還不包括區楚良、張恩華和剛剛入隊的李明、高峰，都是凌楓那邊的人，就是動起手來人數上也不是對手啊！
不過另外一個消息卻讓球迷們非常的吃驚，德甲進球數僅僅比凌楓少的郝海東竟然跑到了大連隊那邊，同去的還有孫繼海，這讓眾人感到不可理解。
戚無升對此的解釋是處於戰術上的考慮，但是就是把這兩人放在替補席上也不能放在對方陣營裡面去了啊，這還算什麼戰術安排？
當首發名單出來的時候，球迷們才隱約的看出一絲端倪，出場的十一名球員中竟然只有楊晨一名海外球員，與他搭檔的高峰也是剛剛才調回來的——可是為什麼不是於根偉或者是張玉寧呢？
於是，各種傳言遍佈大街小巷，什麼海歸派沒有勢力、古董派咄咄逼人等消息在球迷的耳中不斷流傳，一些體育報紙沒有正面的描述，但是都含沙射影的提到了一部分，更加使得球迷們疑竇重重。
凌楓滿意的邊看著《體壇週報》邊問一旁的思月：「這個人的文筆不錯嘛，扯了這麼一大堆竟然一句話沒直接提到我們兩派紛爭的事情，但是把錯誤的原因都拉到對方身上了，這比指著對方鼻子罵還要有效，最少球迷們看到這篇文章後會動腦子想一想，而且是越想越覺得是我們對，哈哈！」
思月溫柔的笑著道：「不是哥哥你說的嗎？中國的文人這麼多，找個槍手還不簡單？」
「思月，」凌楓突然很溫柔的說道：「一直以來讓你忙這忙那的，實在是辛苦你了。」
「不會啊！」思月眨著明亮的大眼睛，笑著說道：「只要為哥哥做事，怎麼都不辛苦的。」
凌楓苦笑，算了，這種事還是逃一天是一天吧，幹嗎非要說這麼清楚呢？
想到這裡，凌楓岔開了話題：「對了，樂樂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啊？」
提起樂樂，思月的臉上就泛起可愛的笑容：「你不知道樂樂現在都被拉茜帶壞了，整天和拉茜一起跑到外面玩，回來的時候渾身都髒兮兮的，有時候還帶了點傷，估計是和其他的狗打架了。這次我要帶它回國，它怎麼都不願意，沒辦法，只能讓它和拉茜在那裡玩了，反正有拉茜在，也餓不到它。」
凌楓哈哈大笑，對著思月說道：「這就叫真正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樂樂整天跟著拉茜到處跑，我看……」
凌楓的話突然斷了，呃，貌似思月也是天天跟著自己到處跑，這話就有些……
思月睜大了眼睛，不明白凌楓為什麼要停下來，但是看到凌楓那表情，她立刻就明白了，俏臉立刻羞的通紅，心裡卻非常的甜蜜。
望著思月欲拒還迎的樣子，凌楓心中一陣顫動，思月是跟著自己最長時間的了，可以說也是最瞭解他，幫他最多的女孩，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孩，自己非要硬著心腸無法接受，凌楓就覺得非常的對不起她。
兩人默然坐了很久，終於凌楓一聲長歎站起來離開了屋子，留下思月一個人愣愣的望著凌楓的背影，流下了一滴眼淚……
1996年10月30日，大連金州體育場。
中國國家隊備戰亞洲杯前最後一次熱身賽，對手是大連萬達。
賽前戚無升竟然將所有大連隊的球員都調到了對手那邊，分別是郝海東、李明、孫繼海和張恩華，這與賽前宣佈的陣容大有出入，更加證實了記者們的揣測——國內的那幫大牌不但排斥海歸球員，竟然連本土的一些球員也排斥了。
中國隊出場陣容為：守門員區楚良、四名後衛分別是中後衛劉偉、李陶、兩名邊後衛是張志、徐藩，中場也是四個人，李賓、楊勇、王煒和張廣業，前鋒是楊晨和高峰。
一眼望去，除了最前和最後的三人，其他八個人都是元老派別的，這不得不讓人擔心，就這幫30歲以上的老將，在場上能幹什麼？
相反大連隊的陣容就讓人看好了，兩名海歸國腳的加盟使得他們實力大增，加上本來就是中國足球頂尖力量，球迷們紛紛不看好國家隊，只是希望這場比賽不要輸的太慘……
不慘是不可能的！賽前張恩華和李明就在隊中說了，這場比賽要贏，而且要贏的乾淨利落，讓球迷們都知道，眼前這只國家隊只不過是個菜鳥——不，充其量只是鳥蛋——另外還特別叮囑了一下後衛，遇到楊晨和高峰兩人單獨拿球的時候，能放就放，演的像一點，讓他們進球，與國家隊無關……
最可憐的就是區楚良了，好死不死的，他是國家隊的頭號守門員，而且不是大連隊的，所以只能一臉鬱悶站在球門前——等著被打成篩子吧！
凌楓悠閒的坐在了替補席上，連球衣都沒穿，這場比賽就是讓那些所謂的老將們送死去的，自己沒那個義務幫他們背黑鍋，凌楓甚至想加入到大連隊那邊，這樣踢著才爽啊！
凌楓果然很爽，開場僅僅三分鐘，區楚良的大門就被攻破，進球的人是郝海東。
沒有人想到這麼快中國隊就丟球了，剛剛那粒失球準確的說是後衛的失誤造成的。
孫繼海將球一個長傳塞給了前面的郝海東，但是皮球被中後衛劉偉頭球一頂攔截了下來，不過搞笑的是，劉偉頂出的皮球正好砸在回追的另外一名後衛李陶的頭上彈了回去，剛好從劉偉的身邊溜過。
郝海東自然不會浪費這樣的機會，快速啟動插上，大腿內側將球向前一頂整個身子衝進了禁區。
後面的李陶準備上前補防，但是直挺挺的撞在了前面劉偉的身上，兩個人竟在就這樣抱在一起摔在了郝海東身後。
幸好郝海東這個時候比較緊張，一直沒有回頭看，不然鐵定笑的腸子打結，這一球也完蛋了——不信看一旁的凌楓，他已經很沒風度的摔在地上，捂著肚子在打滾了。
對著正緊張兮兮的區楚良，郝海東的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怎麼說也不能太不給區楚良面子，要射就得射出那種勢無可救的射門，這樣才能將錯全部推在劉偉他們頭上。
郝海東輪起腳，對著皮球就是一個大力的抽射，皮球筆直的鑽進了的大門的死角，區楚良雖然做出了撲救的動作，但是因為距離實在是太近，根本沒時間反應，等人撲出去的時候，皮球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了……
1：0！開場僅僅三分鐘，郝海東抓住國家隊後防線上一個非常低級的失誤將比分改寫為1：0。
沒有人怪區楚良，這樣的單刀球對郝海東這樣在德甲馳騁的前鋒來說可謂是必進之球——別說是郝海東了，換誰這球都進了！要怪就怪劉偉和李陶這兩個垃圾後衛，這樣的失誤都能犯？
攝像頭很忠實的拍攝到戚無升一臉陰沉的臉，還有旁邊不住和隊友們嘻笑的凌楓——國內球員基本上都上場了，這些隊友自然是從國外歸來的「海歸」一族。
不過很快的，鏡頭上凌楓就轉過頭一臉嚴肅的和戚無升說些什麼，解說員黃建祥很是感慨的說了一句：「這個失球真是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在凌楓這個頂級球員的眼裡，這樣的後衛應該只是小學水平吧。」
因為攝像頭太遠，根本不可能聽到兩人在說什麼，黃建祥的有感而發倒也比較貼近實際，凌楓大概是在嘲笑這樣低級的失誤吧。
但是兩個人的對話其實是這樣的：
凌楓：「戚教，辛苦你了！」
戚無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凌楓：「那你就慢慢憋吧，千萬別笑啊！」
戚無升：「……」
接著，中國國家隊主教練戚無升站了起來，逕直的回到了休息室，三分鐘之後又出來了，誰也不知道他進去做了什麼……
失球之後，國家隊的打法更加的散亂，在郝海東的衝擊下後防線上的險情一個接一個，但是所幸的時，比分暫時還沒有擴大。
戚無升站在了場邊，對著場內的那幫人不住的大聲喊著跑位，傳球，佈置著新的戰術，不過效果卻不明顯，場上中國隊的隊員明顯一個個精力不足，被大連隊連續的配合打的團團轉。
若不是大連隊還有一個捷克中場內梅切克，球迷們真的想把大連隊當作國家隊——堂堂中國國家隊的被一支地方隊壓的跟狗似的，丟人啊！
這個時候，球迷們都將目光投在了旁邊在替補席上坐著閒聊的海歸球員，眾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也許只有這些海歸的球員才能為國家隊帶來一絲希望。
看看場上兩名海歸球員郝海東和孫繼海的表現，球迷們更加證實了這個想法，國家隊這邊的楊晨雖然不住的跑動，但是中場球員卻不給他傳球，使得楊晨一次又一次無功而返。
上半場比賽進行到第十五分鐘的時候，比分再次被擴大，這次進球的還是郝海東。
李明在中場將球傳到了右邊，孫繼海拿到球後一路狂奔連過兩名球員後將球傳中，高峰頭球擺渡到大禁區前，郝海東右腳一停順勢向前一突，硬生生的從劉偉和張志的中間突入禁區，在大禁區的角上選擇了右腳調門。
區楚良判斷失誤了，快速的上前準備出擊，但是皮球卻從他的頭上飛過掉進了大門，比分被擴大成了2：0。
場邊的球迷們坐不住了，雖然進球的隊員也是國家隊的成員，但是比賽踢成這個樣子實在是不能看，黃建祥悠悠的說道：「還好這場比賽的對手是大連隊。」
雖然沒說清楚，但是人們都知道，黃建祥的意思是，這樣的中國隊拉到亞洲杯上，能出線那才叫怪事！
只不過黃建祥還有一句話到了嘴邊後咽進了肚子裡：「終於知道凌楓為什麼不上場了，他丟不起這個人啊！」
比賽繼續進行，國家隊的打法越來越亂，中後場傳接球的失誤頻繁，要不是區楚良發揮神勇，屢屢擋住了李明等人禁區外的遠射，比分早就被擴大了。
球迷們不願意了，這個時候即使是大連的球迷也不會為本隊壓著對方而感到高興，大連也是中國的一員，地方隊壓著國家隊打有什麼好高興的？
在一些人的帶動下，球迷們在場邊喊起了口號，不過出奇的沒有喊下課，而是換人！
這恐怕也是中國足球史上頭一回了吧，球迷們沒有將怒火發洩在主教練的身上，而是直接的找到了球員，不少人已經開始對現在場上的隊長劉偉喝起了倒彩。
東邊看台的球迷在一個人的指揮下大聲唱起了：「劉偉那個嘿喲。」
西邊立刻有人接應：「蛋那個軟喲！」
東邊接著唱：「劉偉那個嘿喲！」
西邊：「腳頭那個臭喲！」
…………
歌曲最終以一句「喲嘿！」結束，凌楓已經笑癱在地上不能動了，場上的劉偉臉色鐵青，那個樣子就像是要殺人。
上半場進行到了第三十分鐘，異變突起，李明在突破過劉偉準備射門的時候突然一聲慘叫倒了下去——劉偉對著他的腳踝狠狠的踢了一腳。
全場嘩然，李明是國家隊的球員，在這樣的比賽中劉偉竟然下這樣的重腳，明顯是不讓李明繼續比賽了——看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樣子，能不能繼續參加亞洲杯還是個問題！
凌楓噌的一下就從替補席上站了起來，一臉的鐵青，這個表情比劉偉的表情還要嚇人，竟然在這樣的比賽下黑腳！
因為犯規的地點就在大禁區的邊上，距離替補席非常的近，兩邊的球員都衝進了場內，尤其是大連的球員，那個樣子甚至要將劉偉給活剝了。
劉偉無所謂的攤攤手，領到了裁判的紅牌往場外走去，但是就在經過替補席的時候突然感到頭被一個非常硬的東西砸中，頓時一下子摔在地上。
動手的是凌楓！
凌楓在劉偉經過的時候輪起身邊的凳子劈頭一個橫掃，狠狠的砸在劉偉的臉上，頓時將劉偉打倒在地上，滿頭是血。
但是事情還沒有完，在全場兩萬名球迷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凌楓直接拿著折凳衝了上去，狠狠的向倒在地上的劉偉身上不斷的砸了下去，全場球迷包括在場上負責救護李明的隊友隊醫全部愣住了，鴉雀無聲的金州體育場上只傳來劉偉的慘叫聲。
在砸了六七下後，凌楓終於被身邊的隊友拉住了，不是為了別的——再砸下去真出人命了！
被攔住的凌楓憤憤的向劉偉身上吐了口唾沫，然後徑直向場上正在目瞪口呆望著他，連自己的傷勢都忘了的李明身邊跑去，一把抬起李明，和隊醫一起將李明送到了醫務室。
不愧是《食神》中所描述的七種武器之首啊，殺人與無形——劉偉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比賽進行到這個時候肯定沒法踢下去了，大屏幕上不斷的放著剛才劉偉從背後下黑腳的鏡頭和凌楓毆打劉偉的鏡頭，從鏡頭上來看，劉偉剛才的動作絕對是故意的，而且非常的惡意！
李明將球一磕，閃過了劉偉的搶斷，往前將球一趟，整個身子超出了劉偉，這個時候是人都知道，一旦李明再向前衝一步，在正常渠道下，劉偉是絕對無法將球斷下來了。
但是這個時候劉偉突然抬腳衝著李明腳下的球狠狠的踢去——準確的說是衝著李明的腳踢去，從他的擺腿幅度就知道劉偉這一腳用了多大的力量，而且按照兩人的速度來看，這一腳是絕對不能踢到皮球的。
劉偉的腳狠狠的提在了李明的腳踝上，那個部位是球員最容易受傷的部位，因為護腿板的保護範圍根本沒有那麼大，接著就看到李明在空中飛了半圈，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球迷們震撼了，對於自己國家隊的隊友，還能下這樣的腳，聯想到凌楓在訓練時受的傷，恐怕也差不多吧。
比賽只進行了三十分鐘就草草的結束了，這個時候中國國家隊被進了兩球，一名球員被罰下——但是現在生死不知，中國第一球員凌楓當場發彪，將下黑腳的劉偉痛毆——這種事情就是放眼世界也沒有發生過啊！
球迷們呆呆的坐在場邊，誰都沒有動，只是不斷的向旁邊的人詢問到底是出什麼事情，比賽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凌楓的聲音突然響起：「各位球迷們，非常對不起，讓大家掃興了。」
聲音是從體育場的巨大音響裡面傳出來的，球迷們都知道，凌楓這個時候應該在廣播室，只聽到凌楓接著說道：「但是我不會為剛才我做的事情道歉！即使是因為這件事情會導致我永遠離開國家隊，我也絕不道歉！」
「我有一個夢想，」凌楓非常恬不知恥的用馬丁·路德·金最著名的演講稿開始了自己的發言：「無論我是在巴黎，還是現在在漢堡，作為一名中國球員，作為一個中國人，希望自己國家的足球富強是擺在我心頭最大的夢，但是同時，也是我心中最大的痛！」
凌楓低沉的聲音使得很多球迷們回想起了馬丁·路德·金曾經經典的「ihaveadream」，馬丁是為了追求黑人的平等，而凌楓現在套用他的名言，是在追求中國足球的崛起。
「當我剛到巴黎的時候，沒有人以為我這樣的一名球員能夠踢好球，因為我是亞洲人，準確的說是中國人，」凌楓開始胡扯了，他剛到聖日爾曼青年隊的時候就當老大，阿內爾卡被他治的服服帖帖，喬治·維阿都看好他，他這樣說只是為了博取同情：「但是我挺了過來，當我為聖日爾曼第一次出戰進球時，所有的巴黎球迷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他們高喊：『chine，chine！』，那一刻，我覺得我代表的不光是我自己，而是我的祖國。」
「很多人將聖日爾曼三冠王的功勞記在了我一個人身上，我認為這是很不妥當的，足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是整支隊伍的運動，除了場上的十一個人，還有坐在板凳上的隊友，還有我們的教練，同樣的，還有一直在背後支持我們的球迷……」
「但是當我在去年冬歇期偷偷回國的時候，我卻非常失望的發現，原來我們的聯賽變成了這種樣子？」凌楓的聲音顯得非常的痛苦：「假球、黑哨、球霸、盤口，幕後的交易一筆又一筆，甚至球隊的比分也是在賽前就被安排好了，我想問一句，這樣的比賽還有什麼意義？！」
「於是我決定送一批人出國，再從青少年一代中選取優秀的苗子到國外進行培養，海東、繼海等人就是第一批到海外淘金的球員，在這場比賽大家也看到了他們的實力，我就不多說了。可是某些俱樂部為了個人的利益堅決不放人，為了自己那點蠅頭小利，不惜損害大多球員的利益，這實在是讓我不可理解，俱樂部是為了中國足球培養人才的，當聯賽的大環境好了，球員的能力才能培養上去，俱樂部的收入才會更多，這才是一個良性的循環。」頓了頓，凌楓接著說道：「在這裡我要感謝大連、上海等俱樂部的老總，在我的經紀人與他們談起這些事情時他們毫不猶豫的就支持了我，這才是有遠見、真正為了中國足球事業奉獻的人。」
「我不明白，馬賽隊曾經因為賄賂了一支必勝的隊伍而被降級，但是國內兩支球隊明顯的踢假球吹黑哨卻無人問津，難道這就是我一直渴望的中國足球嗎？」
「大家看到了，今天劉偉竟然在這樣一場練兵的熱身賽中向自己的隊友出黑腳，這就是這些所謂大牌的素質！」凌楓的聲音充滿了憤怒：「隊醫經過初步的檢測得出李明的韌帶嚴重拉傷，最少要休息三個月，這屆亞洲杯是無法參加了，即使好了，但是也不能進行大幅度的運動，至於明年的世界盃預選賽，能不能參加還是個問題。對於這種沒有職業道德的行為，裁判只能給張紅牌，最多在賽後加點停賽、罰款的處罰，但是有用嗎？受傷的球員可能就因為他這一腳終生告別了足球場，這就是這點處罰就能補償的嗎？」
「我打了他，我不後悔，但是我自己知道，這個人有什麼背景，中國足協一定會將我逐出國家隊，亞足聯也會為此對我進行處罰，但是這些都是我應該得的，我沒有什麼話好說，」凌楓的話中帶著無奈和疲倦：「但是我凌楓絕對不會等到足協來對我說什麼什麼，我現在正式宣佈，我，凌楓，從今天起，正式退出中國國家隊！」
全場一片嘩然！凌楓竟然當著所有的球迷宣佈自己退出中國國家隊？中國第一球員竟然宣佈離開？
「也許我這個決定非常自私，」凌楓接著說道：「但是在這裡，我感覺不到一絲足球應有的聖潔，隊中拉幫結派、互相攻擊的事情讓我不勝其煩，這樣的球隊，連自身的團結都做不到，如何取得比賽的勝利？」
凌楓非常恬不知恥的說著，好像忘了國家隊中最有實力的一個幫派就是他整出來的，不過球迷們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一個個都在為凌楓剛才的決定憂心如焚。
能不著急嗎？中國好不容易出了這樣一名天才球員，再由他帶出了大批的優秀球員，可是在這個時候，凌楓竟然宣佈退出國家隊，球迷們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就被這樣澆熄，不少球迷已經開始失聲痛哭。
「凌楓的話反應了我們的心聲，」不知何時，海外球員全部來到了廣播室，郝海東結果凌楓的話筒說道：「如果凌楓宣佈退出國家隊，那麼我們幾個無名小卒也要在這裡表個態，我郝海東，」
「楊晨。」
「張玉寧。」
「於根偉。」
「肇俊則。」
「范志毅。」
「曲聖卿。」
「李宵鵬。」
「孫繼海。」
「李鐵、張效瑞代表海外健力寶隊球員，宣佈永久退出中國國家隊！」
全場一片轟然，所有海外球員全部宣佈退出中國國家隊，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凌楓再強，只能代表一個人，但是海外的這批球員都是中國足球的棟樑，全部退出後就意味著，從此國家隊只能從國內開始招人了。
誰都知道凌楓的影響力，想要出國，凌楓說了算，就算那些俱樂部敢不給凌楓面子，也得給s.p基金會面子，這樣的財力可是能隨便影響一支俱樂部的，海外球員全部宣佈退出，也就意味著，以後凡是到海外踢球的球員不會再有回到國家隊的機會，就憑著國內這種垃圾聯賽，能夠培養出什麼樣的球員？
「凌楓，不要走啊！」這個時候，球場上東看台傳來一個球迷撕心裂肺的哭喊，頓時所有球迷們都清醒過來，紛紛喊著：「凌楓，不要走啊！」
轉播到這裡一直沒有結束，所以凌楓的話通過電視機傳遞給了全國的球迷，距離球場最近的大連球迷們立刻跑出了門，紛紛向金州體育場趕來，短短的半小時內，場外就湧集了數萬球迷，場內場外的球迷們共同呼喊著「凌楓不要走」的口號，這讓眾人非常的感動。
最後凌楓只能無奈的表示，只要中國足協不給他進行處罰，那麼他就將這屆亞洲杯踢完，什麼事情等亞洲杯結束後才說。
此言一出，球迷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砸攝像機！
這場比賽是球迷們都關注的，所以場內的攝像機很多，不過專門拍攝替補席的，只有一台。
凌楓是在替補席上動的手，這個位置是攝像機的死角，拍攝球場的攝像機被教練席上的棚子擋住了視線，只有那部一直拍攝著教練席，而球迷們的目標就是——那部凌楓打人的證據！
轉眼間，一部價值數十萬的攝像機就這樣報廢成一攤爛泥，至於在播放時有沒有人錄下了當時的鏡頭，也沒有人知道了。
不過這個鏡頭可是處罰凌楓的證據，誰都知道，一旦足協藉機大作文章，凌楓鐵定要受到處罰，不過凌楓是不會接受處罰的，他只會選擇最直接的一招——退出國家隊。
沒有人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尤其是在亞洲杯在一個星期就打響的今天，這個時候將凌楓逼走就等於自毀長城，更何況，凌楓一走，隨他離開的還有大批的海外球員，這個損失不是球迷們能夠接受的，尤其是看到本場比賽中國隊表現成這個樣子。
非常團結的，所有球迷們對於本場比賽發生的暴力事件一概矢口否認，而在思月的運作下加上不希望凌楓離開國家隊，最八卦的記者竟然也沒有對此事表示報道，只是著重描寫了劉偉是如何將李明踢傷的。
這可是絕絕對對的指鹿為馬了，挨打的劉偉反而成了眾矢之的，受到了所有球迷和媒體的抨擊。
當然，劉偉背後的天木實力也是不能小覷的，但是誰也沒想到球迷們竟然將唯一的證據給毀了，天木只能指使一些小報對此事展開了詳細的描述，主要是凌楓如何在球迷們面前毆打劉偉的——只不過劉偉現在還在醫院裡面昏迷不醒，自然也不能出來作證。
在天木的壓力下，中國足協不得已對此事展開了調查，可是調查的結果出乎意料，所有球迷竟然全部矢口否認凌楓曾經打過劉偉，只是一口咬定只有劉偉踢傷了李明，至於當相關人員問起劉偉為什麼傷成這樣，球迷們的說法不一：
「你問俺他是怎麼傷地，俺怎麼知道？這樣的人早就該出門被車撞，喝涼水賽牙，生兒子沒屁眼……你幹嗎把話筒拿走啊？俺話還沒說完呢！」
「劉偉的受傷和凌楓有關係？怎麼可能？不是有人說他踢李明是無意的嗎？那既然是無意的眼神肯定很差，眼神這麼差到哪磕磕碰碰的不受點傷？說不定是他自己掉馬桶裡面摔的呢，這種事情還能怪到凌楓頭上？」
…………
幸好這個時候劉偉在昏迷當中，不然聽到這話，估計能氣的吐血三升而亡。
這樣一個數萬人親眼目睹的場面，竟然在調查的時候沒有任何一人出來作證，天木公司私下懸賞三十萬，找人作證，但是一直沒有人去。
不是說就沒有人貪圖這些錢，只是一點證據沒有，就是作證了又怎麼樣？還不是扳不倒凌楓？反而落了個罵名——想想，錢沒賺到，還成了千夫所指，這種虧本的買賣恐怕沒什麼人會做。
當然，以凌楓的名氣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國外的記者也不會閒著，紛紛展開了報道，凌楓退不退出國家隊和他們沒什麼關係，重要的是這個消息夠爆炸——當著幾萬人的面公開毆打國家隊隊友，說出去就夠震撼的了！
這個時候就輪到凌楓海外的兄弟們發威的時候了，齊達內第一個站出來稱這種事情是無稽之談，緊接著就是巴蒂斯圖塔等，漢堡俱樂部和聖日爾曼俱樂部也站出來，公開表示了對凌楓的支持。
用齊達內的話來說，凌楓是球場上出名的紳士，看他踢球是一種享受，而且在他職業生涯當中連一張黃牌都沒有吃過，這樣一名球員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就是有，也是挨打的那人太不像話了。
凌楓拿著報紙破口大罵，齊達內這個笨蛋，這樣不就是承認自己打人了嗎？真是的！
對於打人這種事，目前球迷的支持已經到達了這樣的高度，凌楓是不擔心足協的人敢怎麼樣，畢竟是人都知道，想處罰凌楓就等於趕他出國家隊，而且是永久不回來的那種。
一旦足協這樣做了，就等於明擺著向球迷們宣佈不要凌楓了，對於現在水深火熱的中國足球，足協還不至於有這個魄力。
唯一要擔心的是亞洲足聯，誰都知道凌楓在國家隊就代表著中國隊的實力大增，因為亞足聯對此的態度是非常嚴厲的，畢竟在其他幾個國家的推動下，誰也不想看到這樣一支強大的中國國家隊。
天木公司自然也知道，所以他們找尋證據的目的就是為了上報亞足聯，可惜的是，他們一直沒有成功，因為凌楓已經讓思月安排報道了有關天木公司開設地下盤口的事情，並且出示了一部分證據。
凌楓不指望用這點小事就將天木推倒，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倒是一個非常好的轉移視線的方法。
果然不出凌楓所料，在球迷們的推動下，天木公司一時間被打了個手忙腳亂，雖然到最後還是沒有查出些什麼，但是也錯過了扳倒凌楓的最好時機。
1996年11月3日，中國國家足球隊登上了前往阿聯酋的班機，不過這次上飛機的，除了張恩華、區楚良和高峰以外，全部都是由海外歸來的球員。
換血後的中國隊再也不是以前那只軟腳蝦，在凌楓的帶領下，中國隊的第一個對手烏茲別克斯坦隊只能在心中為自己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