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卷五 霸皇道 第二十二章 聖羅蘭絞肉機(一) 文 / 再世驚雲
. 這次狄更斯把聖羅蘭堡中銀狼軍團的所有軍官和行政方面的文官都請了過來，聖羅蘭堡中有身份的貴族的世家也請了不少人過來，千桌宴席一萬個席位竟然坐了個爆滿。
狄更斯、憶名、黃思秦等四處敬酒，把一個新年宴辦得如皇室年宴一樣熱鬧。雪、小鈴兒、小雅等女眷在總督府內自己擺了一桌，幾個女子笑笑鬧鬧，小口吃菜，小口抿酒，雖然沒有男人們的豪氣，但也吃得熱鬧。
夜宴吃到一半時天空中飄起了大雪，這雪來得突然，卻難不倒狄更斯等人。「水神」齊鎮東祭起一個深藍結界，結界如穹頂一般罩在總督府上空，發射著幽幽藍光。風雪全被擋在了結界之外，結界中吃宴席的人們看著天空中藍色的巨大結界，見雪花落在上面蕩起微微漣漪，好似夜空中的繁星，看上去如夢似幻。眾賓客嘖嘖稱奇，對齊鎮東的稱呼一律變成了齊**師。
能以一己之內造出這樣的結界的，在亞蘭古斯大陸上的確沒人能做到，齊鎮東身為二代殭屍，如今的實力已經和當年的黃思秦不相伯仲，這一手玩起來簡單之極。
「雷神」付險峰見齊鎮東得眾**贊，心癢之下弄出無數細小的電芒，附著於深藍結界之上。那些藍紫色的電芒在結界上閃亮跳動，千般形態，萬種樣式，看上去就如萬千朵花同時在結界上盛開又凋零，也引得賓客們齊聲呼彩。
見眾賓客興致頗高，狄更斯開脆讓三大妖王戰隊提前上演比武競技大會，在總督府前的空地上搭出一個擂台。在座的都是擁有無比神通的高手，搭個擂台彈指間就完成了。
三大妖王戰隊的妖王輪輪流上台競技，這些妖王們要真打的話非斗上個幾天幾夜才能分出勝負，但今日比武只比技巧和純**的力量，任何妖術法術都不得使用。魔妖王和狂妖王們都是悍勇之輩，打起來就如市井狂徒，拳拳到肉。而天妖王們則身法飄逸，動作優雅，不沾半點煙火之氣，打得甚是精彩好看。
有些銀狼軍團的軍官忍不住手癢上台，和妖王們比試，當然都是在第一個照面就被拋下了擂台。妖王們下手極有分寸，不傷皮肉，不動筋骨，就算把對方拋下擂台，讓旁人看上去也和那人自己飄下去一樣，既贏了比試，又照顧了對方的面子。而妖王們之間就不管那麼多了，狠招百出，專攻要害。插眼、鎖喉、搗胸、插腹等等危險動作直看得賓各們目瞪口呆，碰上過於凶殘的動作，賓客們甚至忍不住驚呼出聲，有膽小的則低下頭閉上眼不敢再看，生怕台上馬上就要血濺五步。
酒席擺到了擂台旁邊，眾賓客邊吃酒席邊看比武，實在痛快之至。而總督府裡面的客人也都聞訊趕來，銀狼軍團的武官和由異人城市出來的文官們哪管什麼紳士風度，提著酒壺，端著飯碗擠在擂台下，邊喝酒吃肉邊大聲喝彩。
比武競技一直鬧到新年零點，新年的鐘聲一響，聖羅蘭堡上空立刻綻放出各色魔法焰火，將整個城市照得通明。比武暫時告一段落，狄更斯作為代理總督，在擂台上說起了新年祝辭。
就在聖羅蘭堡之內全民歡慶的時候，聖羅蘭堡外五公里外大公路旁邊的樹林裡，一支兩萬人的隊伍正從樹林中悄悄向著聖羅蘭堡城牆處行進。這支隊伍的士兵人人身材高大，個頭都超過兩百三十公分，披著厚厚的全身甲，手提著大得嚇人的狼牙棒，腰間挎著寬厚的腰刀，背上背著兩個大沙袋，看上去就像一座座活動的鋼鐵堡壘。
最前面的是五千個牽著戰馬的騎兵，這些騎兵的戰馬體型比一般馬匹要高大強壯得多，身上也披著厚厚的甲葉，嘴裡都含著嚼子，馬蹄上裹著氈布，行走林間時不發出半點聲音。在這嚴冬之中，林中樹葉早就掉光，視野比較開闊，兩萬人行走起來不是很難，前進的速度非常快。
率領著這支隊伍的，是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袍中，連頭臉都遮住的魔法師。魔法師身材高大，竟和那些兩百三十公分以上身高的士兵們差不了多少。他拿著一根褐色的魔法杖，上面鑲著一顆碩大的黑寶石，他握著法杖的手上套著厚實的皮手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裸露在外的皮膚。
在這個魔法師身後，跟著四名身材比士兵們還要高上近二十公分的魁梧巨漢。這四個漢子也都是全身披甲，頭臉都被頭盔面罩遮得嚴嚴實實，不露半點皮膚在外。他們背上斜背著足有兩百二十公分長的巨劍，除此之外再沒帶任何武器。
在離聖羅蘭堡還有兩公里的時候，前方的樹林已經被肅清，從這裡到聖羅蘭堡將是一塊長達兩公里的空曠地帶，中間再無半點遮掩。從林中望去，聖羅蘭堡那高大的城牆上閃著明亮的燈火，每個箭垛處都有一名肅立的衛兵，還不時有一隊隊穿著銀甲的衛兵左右巡邏。
看著那如同洪荒巨獸一般橫亙在兩山之間的聖羅蘭堡，和城中那不時沖天而起的七彩煙火，那黑袍法師身子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一把沙啞的聲音從他的風帽下飄了出來：「該死，城裡竟然這麼熱鬧，看樣都還沒休息。」
那四個巨漢中的一個壓抑著聲音道：「大人，這樣反而更好，等他們休息的時候，一定都累得很了，我們要拿下聖羅蘭堡就更有把握了。」
法師點了點頭：「也好，反正後繼部隊還要一陣子才能趕到，我們就等他們到了再行動。哼，聖羅蘭堡號稱大陸第一要塞，我倒要看看，在你們玩得筋疲力盡的時候，能不能守住這個大陸第一要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聖羅蘭堡中的煙火漸漸稀疏了，傳出好幾公里的喧鬧聲也漸漸靜了下來，黑袍法師對身後的四個人道：「後繼部隊離我們只有五公里了，現在可以行動了。」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後繼部隊已經來了的，但是同樣沒有誰懷疑他的話。
黑袍法師發出了命令：「步兵上前，等會我放出魔法的時候，步兵先行衝鋒，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衝到聖羅蘭城下，填平護城河。過河之後你們不要急於發動攻擊，等我用魔法把城門打開之後，你們進城奪下城牆，並在城堡裡的城牆下建立一個防禦陣地。騎兵上馬，聽我命令隨時準備衝擊！這次攻擊務必要一擊得手，只要能拿下城門，聖羅蘭堡就是我們的了！」
黑袍法師分配任務之後，跟在他身後的四個巨漢各自領命去了，不多時，一萬五千步兵已經走到騎兵前面，最前排的步兵只差一步便跨出樹林了。而騎兵們也全都在馬背上嚴陣以待，粗大的狼牙棒在夜色中顯得無比猙獰。
黑袍法師舉起魔法杖，沙啞著嗓子念起了一連串古怪的咒語。他吟唱咒語時用的不是大陸上任何一國的語言，聽上去充滿了滄桑的感覺。隨著他的吟唱，魔法杖上綻放出黝黑的光芒，從樹林到聖羅蘭堡城牆下開闊地帶的雪地上升起一層濃密的霧氣，霧氣越來越濃，到後來整個開闊地帶都被霧氣填滿，五步之內都看不到對面的情形。
黑袍法師一聲令下，一萬五千步兵分成十五隊迅速隱入霧氣之中，而黑袍魔法師也兩腳踏著一團湧動的霧氣，乘風一般輕飄飄地跟在步兵隊後隱入霧中。當步兵完全進入霧中之後，騎兵也催動戰馬，踏進霧氣之中，慢慢地小步奔騰起來。一萬五千步兵和五千騎兵踏破積雪時發出的聲音按理說應該很大的，可是那霧氣彷彿能隔音一般，積雪破碎的聲音半點也沒傳到霧氣之外。
今天在聖羅蘭堡城牆值夜的是銀狼軍團第七師團的一個小隊，總共一百名銀狼士兵。除此之外，還有二十個手持火器的特種士兵，二十個黑精靈弓箭手。一百四十人之中，現在在城頭巡邏的只有二十個，箭垛前站崗的也只有八十個。剩下的人全都縮在城樓裡烤著火，享受著年夜的酒肉大餐。
那些在城頭巡邏站崗的士兵只覺城樓下的霧氣突然濃了起來，甚至連聖羅蘭堡高大的城牆都有一半被霧氣吞沒，雖然感到奇怪，卻沒人覺得有什麼問題。在這寒冷的年夜，他們卻要出來值勤，這的確很讓人不快，但這些銀狼軍團的士兵們卻沒有半點怨言。再過一個小時就會有人來換崗了，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回軍營中好好補上一覺，還可以領到兩個金幣的獎賞。
在城門上方的城樓中，二十個黑精靈弓箭手正和那二十個特種士兵對飲著聊天。正聊得起勁，黑精靈弓箭手們同時站了起來，飛快地衝出城樓，望著城牆下那濃得什麼都看不清的霧氣。
特種士兵們抱著槍械慢慢地走出來，有人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這麼緊張？」
一名黑精靈弓箭手擰著眉頭說道：「好強的黑暗魔法波動！這霧有古怪！」
特種士兵們立刻緊張起來，黑暗精靈是天生的黑魔法大師，對黑暗魔法的感應非常靈敏，現在他們認為這霧氣有古怪，那就肯定非常古怪。
一名特種士兵問道：「怎麼辦？現在霧氣這麼濃，我們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形，如果有敵人趁機攻城，將會非常麻煩。」
一名黑精靈弓箭手冷笑道：「想攻下聖羅蘭堡？作夢！雖然我們破不了這霧氣，可是如果有人想在霧氣中活動，必定會干擾支持霧氣的黑魔法波動，我們就算閉上眼睛，都能射死在霧裡活動的人！」
這個黑暗精靈弓箭手說著，走出城樓之外，取下背上的魔法長弓，閉上眼睛彎弓搭箭，隨手放出，嗖地一聲，黑箭沒入濃霧之中，一聲微不可聞的悶哼傳來，接著便沒了動靜。這聲悶哼雖輕，卻逃不過黑暗精靈們的耳朵。二十個黑暗精靈們都彎弓搭射，開始閉目盲射起來。一名黑暗精靈一邊射箭一邊道：「趕快發射神器，聽到神器的聲響後援兵就會趕來，看來這次趁夜襲城的敵人數量很多！」
雖然城下再沒有傳出任何聲響，但是黑暗精靈們還是清楚地知道敵人正在他們的箭下倒地，只是霧遮住了聲音，讓死者倒地的聲音沒法傳過來。
二十個特種兵端起衝鋒鎗對著城下就是一陣狂掃，炒豆般的槍聲在夜空中驟然響起，將寂靜的夜空撕得粉碎，槍聲響起之後不到一分鐘，憶名、黃思秦等暗血軍團諸人以及三大妖王戰隊已經破空而至。再過片刻，老森五人組帶著大隊手持火器的特種兵飛快地衝上了城樓，而狄更斯則是在最後帶著兩千黑暗精靈弓箭手，一萬銀狼士兵浩浩蕩蕩地開上了城頭。
先趕到的三大妖王戰隊在見到霧氣之後，馬上開始施法驅散霧氣，一陣陣妖氣形成的狂風吹過，霧氣終於被吹得稀薄鬆動，飄散開去，現出已經衝到了護城河邊，正忙著用沙袋填護城河的敵軍身影。護城河邊躺下了大約百多個敵軍，便是被那二十個黑暗精靈弓箭手射死和被流彈打死的倒霉蛋了。
黑袍法師見霧被吹散，馬上開始吟唱起另一個咒語，現在已經衝到了城下，後撤已經來不及了，倒不如搏上一把，炸開城門之後硬行攻城，反正在他們身後還有足足四十萬的後援大軍，如果能在後援大軍趕到之前，成功拿下城門，在城內建立起一個陣地，那麼就可保證四十萬大軍順利攻進城中。
黑袍法師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但城上的狄更斯更是陰險狠辣。狄更斯看了看城下忙個不停的敵軍，微微一笑，笑容既燦爛又清純，說出的話卻是陰毒無比：「呵呵，趁著大過年的想把聖羅蘭堡打下來？這麼高大強壯的士兵，看來是西俄公國的野蠻人軍團了。好，非常好，先別忙著攻擊，他們既然敢攻城，一定不止這麼點軍隊，讓他們的後援到了，咱們再讓他們吃頓好的！老森、泰山，把直升機開過來！星痕、阿玫、明美你們去把坦克開過來在城門門洞外擺著。卡恩，你帶一個小隊的特種兵在坦克後面建個機槍陣地，架上重機槍。邁裡奇、菲瑟斯、所羅，你們帶五百弓箭手在機槍陣地後面列陣。怒鵬王，你把魔妖戰隊帶下去！呵呵，看那黑袍法師的樣子，似乎想集中全力攻下城門，好，咱們就讓他把城門打開，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衝過去我們的火力網！其餘人在城頭待命，等敵方大軍攻城時聽我命令反擊！」
隨著狄更斯的命令，被他點到名的人立刻開始了行動。老森五人雖然只是普通人，但身上被炎月永久加持了魔法防禦、物理防禦及加速、增力魔法，他們幾個飛快地跑下城樓，如一陣風般跑向總督府，去開動大傢伙了。而其他人則飛奔到城樓下，開始建造機槍陣地。
對於城上守軍沒有馬上開始攻擊，城下的黑袍法師感到非常奇怪。但是他已經顧不上仔細思考了，隨著他魔法的完成，一個直徑足有一公尺的巨大黑色火球在他身前迅速成形。他手中魔法杖朝著城門一指，轟地一聲巨響，高大厚實的城門竟被炸成粉碎！
狄更斯看到他這一記黑魔法，不由微微動容，道：「哦，西俄公國什麼時候出現了有這種造詣的黑魔法大師？」
城門炸開之後，城上守軍仍然沒有反應，這大出黑袍法師的意外。不過此時野蠻人鬥士團已經將護城河填平數段，越過了護城河，吶喊著朝城門處湧去。既然已經被敵人發現，這些士兵也就沒有保持沉默的必要，乾脆照著他們的本性狂吼衝鋒起來。
黑袍法師見狀，魔法杖一指城門，嘶聲叫道：「騎兵們，衝鋒！」
野蠻人鬥士團後面的野蠻人騎士團隨即放開馬速，開始向城門衝鋒。本來按照黑袍法師的計劃，野蠻人鬥士團是要進城之後建立防禦陣地，以便於騎士團衝擊的，但現在這樣一來，計劃完全被他自己打亂，野蠻人鬥士還沒進城，騎士就開始了衝鋒，到了城下之後城門又要停止衝擊，等野蠻人鬥士進城之後才能魚貫而入，野蠻人騎士的衝擊力就完全派不上用場了。這也是黑袍法師忙中出錯，他本來就不是個戰略大家，此次由他打前鋒完全是因為他的魔法非常利於偷襲，才讓他指揮偷襲，誰知暴露之後，這黑袍法師便昏了頭腦，急功近利起來。
看著野蠻人鬥士魚貫衝入城門，狄更斯朝著城下說了一句：「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