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卷四 雙月傳奇 第九一章 傾城一戰(二) 文 / 再世驚雲
. 「大地，出手！」滄月一聲大喝，兩手左右攤開，掌心之中浮現兩個拳頭大小的金色光球，大地蒼狼一個縱躍，跳上滄月右肩，踞立於滄月右肩之上。
大地仰天長嘯，全身綻出萬丈金光，金光飛快地在它額前凝成一個人頭大小的金色光球。
「荒原——咆哮！」滄月一聲大吼，雙掌猛地往下一壓，兩個吸浮在他掌心的金色光球墜落地面，沒入泥中。與此同時，大地蒼狼額前的金色光球也飛墮入地面，三個光球沒入地面之後，一聲高亢雄渾猶如龍吟一般的巨響在天地間響起，整個大地都在這聲巨響中瘋狂地顫抖起來。
大地狂震，兩個土堆自滄月左右光球入土處迅速隆起，化成兩個閃著金光的半球形土罩，兩個土罩迅速合攏，將滄月、大地、雪、加西亞、羅蘭罩在其中，萬丈金光中，土球轟鳴著化成一個小山般巨大的金色狼頭，狼頭張開巨口，滿嘴泥土化成的金色獠牙有如鋼刀。
金色狼頭頭頂的泥土一陣蠕動，一隻栩栩如生的狼型泥雕出現在狼頭之上，狼型泥雕保持著仰天長嚎的蹲踞姿勢，週身光芒耀眼有如烈日。
「啊嗚——」狼頭仰天狂嘯，口中噴出一道直徑足有一公尺的光柱，光柱從左至右橫掃一圈，數千支鐵箭被光柱擊碎一半，另一半射中狼頭，被狼頭上的金光震得粉碎。
在狼頭怒吼的同時，狼頭上那金色的狼型泥雕忽然像有了生命一般動了起來，它仰天發出無聲的咆哮，橫掃出去的，人耳不可聞的聲波將衝在最前面的野蠻人騎士連人帶馬掃倒一片，野蠻人騎士和他們胯下的馬型魔獸等閒兵刃無法破開的重甲遇上聲波就像稀鬆的泥土遇上了洪水，僵持了不到半秒就紛紛破碎，然後就是他們的**，像被數萬斤的巨力擠壓一般給擠得稀爛。
狼型泥雕咆哮之後縱身躍出，腳踏著空氣狂奔向疾衝而來的野蠻人騎兵師，它的四隻金爪踏在空中，就像踩在水面上一般，蕩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空氣波紋飛快地擴散進迎面衝來的野蠻人騎士群中，前方正猛烈衝刺的野蠻人騎士們忽然頓住了，保持著他們最後的一個動作和表情凝固在原地，而這凝固的過程只持續了短短半秒，當那狼型泥雕衝到他們面前，一腳踏上地面的時候，地面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那些被凝固的野蠻人騎士們頓時連人帶馬爆個粉碎。爆炸是從他們體內向外爆發的，就像他們身體中植入了烈性炸藥，三百多個野蠻人騎士同時爆炸，廣場上就像同時綻放了三百多朵燦爛的血色紅花。
狼型泥雕完成了最後一擊，立即崩潰解體。在它解體的同時，金色狼頭正式發動了攻擊。狼口中那泥土化成的猶如利劍一般的金色狼牙隨著金色狼頭的一聲咆哮噴射而出，狼口中狼牙數量有限，但是射出一隻就又生成一隻，大地之上的泥土是無窮無盡的，只要妖皇和大地蒼狼的妖氣不盡，狼牙就永遠不會消失。
千餘隻狼牙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射入野蠻人騎兵師的衝擊陣型裡，平均每一隻狼牙都可以刺穿兩個野蠻人騎士。狼牙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就好像一道看得見卻抓不住的金光，金光一閃，狼牙已透胸而過。被刺穿的野蠻人騎士們胸口噴出道道血泉，慘嚎著從馬背上栽倒，頃刻間就被後繼的馬蹄踏成肉泥。
這一輪狼牙暴雨足足射倒了兩千多個野蠻人騎士，加上狼刑泥雕的首輪攻擊，野蠻人騎士師已經折損三千人以上！
還沒正式交手就損失這麼多人，野蠻人騎士們卻沒有因此退卻。他們極度殘暴的性情被戰死同袍的鮮血刺激，而他們高傲的個性更使得他們不願接受號稱公國最強的騎兵師遭受如此慘重的損失。三千多人的死亡使他們更加瘋狂，他們嚎叫著，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飛快地接近那個小山一樣巨大的金色狼頭。
二十公尺、十公尺、五公尺……衝在最前面的野蠻人騎士已經掄起了狼牙棒向著狼頭砸去，後面的野蠻人騎士也洶湧而來。金色的狼頭好像已經吐盡了狼牙，一點動靜都沒有。
「轟……」巨響聲中，十多根五十公斤重的狼牙棒同一時間狠狠地砸在金色狼頭上，金色狼頭上綻出奪目金光，炸得粉碎。紛飛的泥屑如同利刃一般，輕易洞穿了野蠻人騎士們厚重的盔甲，將最前面一圈三四十個野蠻人騎士射得千瘡百孔，身上到處噴著鮮血，慘嚎著倒地身亡。
狼頭爆炸的氣浪將那被炸死的野蠻人騎士身後的數百個野蠻人騎士掀得人仰馬翻，留下一段緩衝地帶，否則狼頭一炸，滄月等人就要與衝過來的野蠻人騎士肉搏。
滄月和大地蒼狼引爆金色狼頭已經是他們聯手發出「荒原咆哮」的最後一擊，狼頭爆炸後，滄月等人頓時暴露在狂湧而來的野蠻人騎兵視野中。
滄月和大地蒼狼幾乎耗盡了妖力，滄月的臉色變得蒼白，身形搖搖欲墜，而大地蒼狼也是目無神彩，毛髮無光。他們現在畢竟還沒達到巔峰狀態，今時的妖力連他們前生的十分之一都沒達到，否則憑他們合擊之力，一招荒原咆哮足以殺盡所以的野蠻人騎兵和野蠻人鬥士。
但二人這次聯手一擊也相當恐怖，足足消滅了將近三千五百名野蠻人騎士。
滄月和大地蒼狼猛地後退，加西亞上前一步，彎弓搭箭，飛快地吟唱著咒語，黑箭上頓時閃現出尺餘長的黑色光芒。加西一箭放出，黑箭激射而出，飛行途中化成一支兩公尺長，直徑十多公分的黑色光箭，一射入騎士群中立即爆炸，強烈的黑色光芒鋪天蓋地的射出，將黑箭三十公尺範圍內的野蠻人騎士席捲一空，近兩百野蠻人騎士被黑光射得屍骨無存。
加西亞將弓背到背上，兩手合十，高唱法咒，雙手猛地一拉，一支三十公分長的黑色光箭懸停在他兩手之間的空氣中。加西飛快地吟唱咒語，黑色光箭猛地旋轉起來，加西亞爆喝一聲：「地獄死光箭！」那黑色的光箭旋轉著射出，射入一名野蠻人騎士的胸膛之後馬上爆炸，那野蠻人騎士的身體頓時片片碎裂，每一片碎肉都變得漆黑如墨，濺到旁邊的野蠻人騎士們身上後又爆炸一次，同樣地濺起無數片黑色的血肉，引起一片連環爆炸，將那最先中箭的騎士身周炸出一片真空地帶。
直到一連炸死了將近五百名野蠻人騎士之後，「地獄死光箭」的威力才消失。這樣一來，加西亞一連兩箭射死了足有七百的野蠻人騎士！無怪加西亞自誇天下間只有三個人能接下他的全力一箭，他的實力，的確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但加西亞這一連兩箭也耗盡了他的鬥氣魔力，他身子一軟，險些倒下，在羅蘭的扶持下才勉強站穩。
野蠻人騎士連敵人的邊都沒沾著就已經損失了四千多騎，騎士師的師長簡直要氣炸了。他本意是想趁這個機會練練兵，所以沒有隨隊衝鋒，只在後面指揮，眼見那四人一狼竟然強得離譜，他狂吼一聲，操起狼牙棒就越過大隊人馬，逕朝滄月等人衝去。
那野蠻人騎兵師長本領不俗，以野蠻人低劣的智慧竟然還練成了高級騎士級的鬥氣，加上野蠻人天生的巨力，這個野蠻人騎兵師長的綜合實力已經相當於人類的一個聖騎士了。
如果滄月等人沒有發出那樣損耗巨大的大型攻擊術，對付一個聖騎士級的高手自然不在話下，但是現在幾個人都已經沒能力出手，雪雖然功力充足，但滄月一眼就看出雪連那傢伙的一棒都接不下，所以滄月並沒有打算讓雪出手對付那騎兵師長。
滄月冷笑著看著越衝越近的騎兵師長，數千騎緊跟在騎兵師長之後，加西亞打出的兩招消滅大批野蠻人騎士之後留下了一段頗長的緩衝地帶，野蠻人騎士師長要衝到他們面前，還得等幾個呼吸。
有這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夠了，滄月等人誰都沒有躲避的意思。
就在那野蠻人騎士師長高呼狂叫著衝近站在最前面的滄月，想要一棒敲碎滄月的頭蓋骨時，他自己的頭蓋骨反而先碎了。
一隻珵亮的馬蹄從天而降，踏上了野蠻人騎士師長的頭盔，輕而易舉地踏扁了頭盔，踏碎了他的腦袋。
長嘶聲中，渾身漆黑的風中追風降落到地上，兩隻前蹄猛地一蹬，將那正從馬背上栽倒的野蠻人騎兵師長的屍體踢得倒飛回去，撞倒了五六個野蠻人騎士。
滄月等人所處的位置忽然被一片黑影籠罩，就像天空中突然多了一片烏雲，遮住了滄月等人頭頂上的太陽。
但那黑影不是烏雲，而是一頭盤旋飛舞的黑龍！
是藍泥巴，它及時帶著風中追風趕到，風中追風從藍泥巴背上躍下，精確無比地踏碎了野蠻人騎兵師長的腦袋！
一直很勇敢，就連見到師長戰死了都沒想到退卻的野蠻人騎兵們一下子慌亂起來，沖得最快的拚命地勒住韁繩，卻被後繼衝來的騎兵們撞得身不由已地往前衝。而後面的騎兵們在看到黑龍之後也想停下，卻又被再後面一點的野蠻人鬥士團擠得前衝不止。野蠻人鬥士團的士兵都想停下來，但是慣性卻使得他們一下子剎不住腳，你推我攘之下，野蠻人騎士們被推得一片人仰馬翻。
而西俄公國的高級軍官們由於兩個軍團長都死了，現在負責指揮的是兩個副軍團長。兩個副軍團長都是膽大包天的傢伙，見到黑龍之後同時狂叫起來：「幹掉黑龍！所有人衝鋒！怕什麼，咱們有十萬人，這頭龍再厲害也不是咱們的對手！殺掉了黑龍重重有賞，軍官每人賞十個金幣，士兵每人賞五個！」
西俄公國將領們毫無戰爭藝術的指揮方式在此又得到了完美的印證，近十萬的軍隊在兩個副軍團長的指揮下亂哄哄地開始了衝鋒，本來他們是不敢沖的，可是西俄人天生頭腦簡單，在聽到長官們對敵我實力對比分析和承諾的賞賜之後，他們頓時又充滿了勇氣。是啊，敵人才一頭龍而已，而自己這邊卻有十萬人，真打起來，龍也只有讓他們殺的份。屠龍肯定會有損失的，但是十萬人吶，自己哪有這麼倒霉一下子就把名字添到陣亡名單裡去了呢？
狂熱的西俄士兵大呼小叫地朝黑龍衝去，連弓箭手都開始了衝鋒，還邊跑邊放箭，不過他們奔跑中射出的箭絕大部分落到了前面的野蠻人鬥士團和野蠻人騎士們身上，所幸野蠻人鬥士和野蠻人騎士的盔甲非常精良，沒有誤傷。
而初時被黑龍嚇了一跳的野蠻人騎兵們也恢復了血勇，再度嚎叫著衝上。野蠻人鬥士團見騎兵師衝鋒了，他們沒有不沖的道理，跟著衝了上去。大片大片的士兵猶如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從四面八方圍向廣場中央的黑龍，場面煞是壯觀。
黑龍的確不可能打贏這麼多的士兵，但西俄士兵顯然忘記了一點，那就是黑龍會飛。如果黑龍飛到空中，那麼這麼多的士兵也就只有讓黑龍的吐息焚燒的份了。
藍泥巴降到地面，伏下腦袋，滄月等人跳上藍泥巴的腦袋，順著它的頸子滑到了它寬闊的後背上。黑龍拍動雙翼，掀起一陣強勁的旋風，將已經衝到了它面前，拿著狼牙棒在它身上亂敲的野蠻人騎兵掀翻大片。
野蠻人騎兵的力量的確強橫，黑龍堅硬無比的鱗甲硬是被他們敲下了幾片，但是沒有靈魂的藍泥巴自然不知道什麼叫痛，若無其事地升上半空，在離地面二十公尺的空中開始了吐息。
黑龍的黑焰吐息威力無窮，每一次吐息都能燒死上百個全副武裝的西俄士兵，將他們連人帶甲燒得屍骨無存。滄月看出野蠻人騎兵和野蠻人鬥士的戰鬥力最強，指揮黑龍專往野蠻人騎兵和野蠻人鬥士群中吐息。幾輪吐息過後，野蠻人騎兵和鬥士被燒死好幾百，氣得地面上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野蠻人們嚎叫著將手中的武器投上半空。
野蠻人的力量的確可怕，他們的武器飛上二十多公尺的高中，準確地擊中了藍泥巴，但是向天上投擲武器攻擊空中目標的力道有限，已經無法打破黑龍的防禦了。倒是那些投出去的武器被黑龍鱗甲彈回後，紛紛墜落地面，野蠻人的武器無比沉重，而地上的人群又過於密集，每件兵器掉下來最少砸死一名普通士兵，就連野蠻人自己被砸中了都要受點輕傷。一時間，普通士兵紛紛咒罵著四下亂竄。
弓箭兵也跟著湊起了熱鬧，他們向天上飛快地發射著羽箭，羽箭不負他們所望地射中了黑龍，但是他們射箭的力道比野蠻人投擲武器的力量更小，連給黑龍撓癢都嫌太輕。箭被彈開後落後地面，落進人群之中，倒把自己的士兵一片片地射倒，情形與打仗時被敵人弓箭手方陣吊射的箭雨洗禮無異。
黑龍在滄月的指揮下驅趕著四下奔逃的士兵，憑著黑龍龐大的身軀和超快的速度，廣場上的士兵們按照滄月的意願匯聚到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逃竄著。黑龍飛在大隊奔逃的人馬上空，不時噴出黑焰糾正著他們逃跑的方位，如果有大股的逃兵不按滄月設計的方向逃跑的話，黑龍就會友好地用黑焰指出他們的錯誤，將他們由歧途引回正道。
看著近十萬的軍隊猶如一條黑色的洪流般往前湧動，一路上衝垮擋住他們逃路的一切，滄月感慨地道：「這就是空軍作戰的優勢了。如果我們擁有一百頭龍，不，五十頭龍就夠了，擁有一支五十頭巨龍的空中隊伍，要想掃平整個大陸還不是易如反掌？只可惜，龍族過於稀少，而強大的龍族咱們又不敢招惹，否則用德古拉之牙造出一支傀儡龍空軍也不是難事。」說到這裡，他突然想到，如果將來要和神作戰的話，那豈不是要面對足以將整個天空遮蔽的空軍？那樣僅憑人類的力量，怎麼可能與神族作戰？人類之中縱有強者，最厲害的如雷雲兒、藍斯諾之類也不過是半神強者，與真正的神比起來還有一定差距，也不足以與神對抗。想到這裡，他不由頭痛起來。如果他手頭上有一支妖族大軍，或者炎月有一支全由高等級殭屍組成的軍隊，與神族對抗也就有希望了。
看樣子還是要盡快提升實力，恢復妖皇的巔峰力量，否則神族之亂一起，那就回天無力了。
近十萬的軍隊給黑龍驅趕著在塔克哈爾城中四處亂竄，沿途不知踏平了多少建築。逃跑途中，軍士互相踐踏，踩死踩傷無數，許多軍官都被拉下馬來，生生踩成了肉泥。最後，所有的軍隊都被驅趕到塔克哈爾城正城門處，守城門的軍士們見那麼多軍隊一窩蜂地衝了過來，嚇了一跳，以為城裡鬧起了兵變，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蜂湧而來的人流淹沒。
滄月哈哈大笑著，命令黑龍炸毀了城門，在逃跑的軍士爭相湧入城門門洞之後，又讓黑龍將門洞炸塌，將數百士兵砸成肉泥，這才滿意地命令黑龍離開了塔克哈爾城，向著來路飛回。
塔克哈爾城一戰，西俄公國最強的野蠻人騎兵師損失五千餘人，野蠻人鬥士團損失一千餘人，普通士兵死傷兩萬上下。自軍團長以下的高級軍官死七人，傷十八人，塔克哈爾城軍事力量大為減弱，連帶著減弱了整個公國的軍事力量。
軍隊潰逃途中，摧毀民宅無數，平民死傷慘重，直接經濟損失一千多萬金幣，間接損失無法估計，導致平民對軍隊的信任大減，此後士兵退伍日多，志願入伍者銳減。這些後遺症直到日後才慢慢顯現出來，那個時候，西俄公國已經淪為大陸上軍事力量最弱的強國了。
科波菲爾非常幸運地沒被亂軍踩死，當他的父親，埃德雷德候爵帶人找到他之後，他還剩下最後一口氣。他對埃德雷德說道：「快……用靈魂法珠保住我的靈魂，然後帶我去見老師……只有他……亡靈巫妖王有辦法救我……快，父親，我撐不住了……」
埃德雷德鐵青著臉色看著科波菲爾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他取出一顆青灰色的珠子，放在科波菲爾額前，科波菲爾的身體一陣輕微的顫抖之後，冒出一道黑色的光芒，凝成一個全身赤裸，三公分大小的黑色小人，被那青灰色的珠子吸了進去。
埃德雷德緊握著靈魂法珠，向著天空發出一陣憤怒地咆哮：「你們把我最愛的兒子害成這樣，不管你們是誰，我都要你們付出代價！」
離開塔克哈爾城後，滄月等接走了被黑龍放在一處安全所在的露西，然後朝著異人城市方向飛去。
滄月與雪劫後重逢，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只是旁邊幾個人全都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令他們有話也不方便說，只得留著這許多知心話等回去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再說。
一行人各懷心事，在九月二十四日午夜時分到達了異人城市。
從夜空中看著燈火輝煌的異人城市，滄月握著雪的雙手，輕聲道：「看到了嗎？那就是我們的城市，雪，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雪微笑著，略帶哽咽地道：「滄月，就算你想甩掉我，我也不會離開你的。在離開火雲帝都的時候，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找到你之後，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滄月再也忍不住思念，不顧還有外人在場，一把將雪緊緊地摟在懷裡，撫摸著她柔軟順直的黑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他凝視著雪燦若星辰的明眸，將一個蘊含了無數年的思念與深情的吻印在雪的紅唇上，在這一刻，他的心醉了。
加西亞、羅蘭、露西非常自覺地轉過了頭，迴避了這一幕。儘管他們三個中間有些人心中充滿了酸楚與痛苦，但他們明白，這個時候不該打擾這一對互相苦候了多年的情侶。
大地蒼狼用爪子撥開了不明所以的風中追風的腦袋，低聲歎息一聲，暗道：「滄月啊，你終於苦盡甘來了，做兄弟的，為你高興啊……」
一片漆黑的環境裡，不時掠過幾道流星般的光彩。這是一個有如隧道一般的通道，周圍是一片虛無混沌。通道中，飄浮著兩具直挺挺地乾枯的人類屍體，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大半腐爛，身上只剩下乾枯的皮膚，好像木乃伊一般失去了血肉。皮包骨的臉好像骷髏一樣，眼窩深陷，眼皮沒有了，露出他們毫無神彩的眼珠。
他們的頭皮上還殘留著些許頭髮，其中一具屍體上有著黑色的頭髮，另一具則是幾縷如火一般艷紅的長髮。只不過，他們的頭髮都失去了光澤，猶如枯草一般。
兩具屍體靜靜地飄浮著，順著隧道一直往前飄飛，也不知飄飛了多久。許多流星一樣的光芒在撞到他們身上之後，飛快地穿透出去，沿著它們固定的軌跡前行，屍體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像這兩具屍體如同玻璃一般透光。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這條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的隧道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針眼大小的光點。隨著兩具屍體的飄近，那個光點越來越大。當那兩具屍體飄到光點前面的時候，那個光點已經變成了一團直徑超過三十公尺的巨大光圈。
兩具屍體飄進了光圈，從光圈的另一頭飄出來之後，周圍的環境驟然一變。
漆黑的隧道消失了，這兩具屍體現在已經出現在飄著白雲的藍天之中。
藍天之下，是峰巒疊翠崇山峻嶺，山坡上巨樹撐天，綠草連茵，高高的山頂上則有著厚厚的積雪。
兩具屍體完全離開了那道光圈，當這兩具屍體離開之後，光圈突然消失，乾淨得就好像空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光圈一樣。
兩具屍體從高空中呼地墜下，強勁的疾風徹底撕碎了他們身上殘留的爛衣，掀掉了他們頭皮上最後幾根頭髮。
「砰砰」兩聲，兩具屍體重重地落到山頂上的積雪層中，厚厚的積雪使這兩具屍體避免了粉身碎骨的下場。
四下裡一片寂靜，只有強勁的疾風發出呼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