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卷四 雙月傳奇 第六十一章 銀狼王的咆哮(三) 文 / 再世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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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抽出長劍，一掌擊在三皇子胸口，三皇子的身體倒飛而出，傷口飆出一縷血線，「咚」地一聲倒栽進水渠裡，很快地，他的身體就順著水渠流走了。
滄月長呼一口氣，心頭一陣煩悶，一口鮮血再也止不住吐了出來。他說得輕鬆，三皇子那凝聚了全身功力的兩擊又豈是兒戲？就算滄月現在的體質特異，也吃不住受了內傷。只不過他故意挨打倒是真的，如果身上不帶傷，又怎能向雷雲兒解釋為何沒有帶回三皇子的人頭？
滄月最後看了一眼三皇子順著水渠飄走的方向，擦淨了嘴角的血跡，自語道：「路我已經給你留下了，怎麼走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說罷飛身上馬，朝著來路奔回。
戰馬風中追風現在已將「速度」二字發揮到了極致，大道兩旁的景物如閃電一般向後飛快地掠過，撲面而來的疾風甚至可以讓一個普通的騎士無法呼吸。但這對滄月來說並不算什麼，他甚至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不消片刻，滄月就已來到了剛剛阿諾德與暗黑騎士團交戰的地方，當滄月趕到時，最後一個暗黑騎士慘叫著被骨龍撕成了碎片，暗黑騎士團自此徹底成為過去式。
滄月止住戰馬，遠遠地看著失去了對手，開始破壞街道兩旁民居的骨龍，剛才他雖然對阿諾德誇下了海口，說殺完三皇子就回來對付骨龍，可是他知道，憑他現在的能力，不可能是骨龍的對手。
眼看著骨龍巨尾一橫，掃塌了一棟民房，又用吐息將幾個哭叫著從房子裡逃出來的平民燒死，滄月想了想，掉頭向著火鳳凰騎士團與五皇子交戰的方向馳去。
反正是這個帝國先遺棄他藍家的，現在他藍滄月又何必為這個帝國的人民去拚命？
在滄月離開以後，完全沒有滿足破壞欲的骨龍又一爪子將一棟華麗的樓房打塌一半，數十個僕傭模樣的男女從房子裡驚呼號哭著跑了出來，骨龍當即毫不客氣地用尾巴掃死一半，又用爪子拍死一半。骨龍毫無顧忌地破壞著周圍的一切，熊熊的火光映著骨龍高大邪惡的身影，地上是四處奔逃的人類和碎裂的屍體、淌成小溪一般的血流，這片街道，現在已經與地獄無異。
一條淡如青煙的身影以肉影難辨的速度在連綿的房頂之上跳躍前進，飛快地朝骨龍肆虐的方向衝來，正瘋狂吐出一口黑焰的骨龍一愣，扭頭望向那條人影前來的方向，它感應到了那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那是一種強大、冰冷、毫無生氣的殺意。
那人剎那間已來到骨龍對面的一棟高樓上，他稍稍停留了一瞬，然後凌空躍起，身後拖著一串長長的殘影，閃電般朝骨龍射來。
骨龍憤怒了，面對這露骨的挑釁，它張大嘴，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然後一口黑焰朝著那人噴去，那人右臂猛地一掄，一道燦爛的紅光劃破虛空，紅光猶如雨夜驚電，乍起陡滅一閃即逝。紅光過處，空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將骨龍的黑焰完全吞噬。那人已飛臨骨龍頭頂上空，右臂再次從上至下猛地一掄，又是一道乍起陡滅的紅光閃過，正從骨龍的頭頂掠過，骨龍猛地頓住，一動不動。那人慢慢地落到骨龍腳下，抬頭看了愣住的骨龍一眼，轉身躍上房頂，頃刻間消失無蹤。
骨龍眼窩中的靈魂火焰慢慢暗淡，它碩大的頭骨正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骨龍晃了兩晃，裂痕瞬間擴大，骨龍龐大的身軀猛地從正中分成兩片，左右倒下，轟然巨響中，骨龍粉身碎骨，殘骸慢慢分解消失……它至死都沒看出，那將它劈成兩半的紅光是從何而來的！
滄月駕馭著比風更快的戰馬，飛快地來到了火鳳凰騎士團的戰場。他遠遠地看到一團巨大的黑雲籠罩在火鳳凰騎士團的上空，無數細小的雷電自雲層中劈下，火鳳凰騎士一個接一個地在雷電的轟擊下倒斃，儘管如此，火鳳凰騎士們仍捨生忘死地向一輛華麗的馬車發起不間斷的衝擊。馬車頂上，五皇子手持一柄細長的花劍，大呼小叫地抵擋著火鳳凰騎士們的衝擊，一名白鬚白髮，穿著寬大的黑色魔法袍的法師站在五皇子身旁，面帶微笑的抬手發出一個又一個拳頭大小的雷球，雷球每射出一個，就有一到兩個火鳳凰騎士被炸飛。左相站在五皇子和那魔法師的中間，手持一桿奪來的長槍，使得像模像樣。
滄月一眼望去，只見五十名火鳳凰騎士身處戰陣之外，擺出防衛陣形，而戰陣中的火鳳凰騎士已經只剩下不到一百五十騎了！
滄月縱馬奔向那五十名火鳳凰騎士，火鳳凰騎士們見滄月靠近，不約而同地擺出攻擊的架勢，一名火鳳凰騎士大喝道：「站住！不許靠近！」
滄月在騎士陣前停住：「我是尼諾·斯通！斯達爾呢？鈴呢？我怎麼沒看到他們？」
火鳳凰騎士一陣騷動，「是尼諾大人嗎？斯達爾少爺和鈴小姐都受傷了！」火鳳凰騎士的語氣已有所緩和，但神情卻絲毫不見懈怠，陣勢也未有絲毫動搖。
滄月點點頭，這才是真正精銳的騎士團。「斯達爾和鈴在這裡嗎？叫斯達爾下令讓戰場上的騎士們退回來，這樣打下去不划算，對方有大魔導師。」
一陣咳嗽聲自騎士陣中傳來，幾名騎士讓開一條路，臉色蒼白的斯達爾在一名騎士的扶持下走了出來，「尼諾大人，非常抱歉，我們到現在還沒打下來。」斯達爾是個驕傲的年輕人，雖然火鳳凰騎士損失慘重，但他始終沒有發出求援信號，如果不是滄月及時趕到，他恐怕就算把火鳳凰騎士團全部打光也不會叫人幫忙。
「是個大魔導師，」滄月看了看天空中那片雷雲，「用的是電系的高級魔法『雷電獄雲』，雖然威力不是特別大，但勝在雷電數量多、密度大，火鳳凰騎士的盔甲看來不是抗魔盔甲，抵擋不住的，讓他們退下，無謂白白犧牲。」
「可是五皇子和左相還活著！如果騎士們撤退的話，他們會逃掉的！」
「逃不掉的！」滄月右手一伸，一名火鳳凰騎士手中的刺槍忽然脫手飛出，落到滄月手裡，所有人都被滄月這一手震驚了，隔空取物，還是從一名騎士手中取出他緊握的長槍，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滄月語氣中透出強大的自信：「他們就交給我了！」
斯達爾不再勉強，事實上，看到精心培養的火鳳凰騎士團遭到如此重大的損失，他心痛得厲害，只是這一戰關係到家族興亡，他不得不硬撐到底。在他的授意下，一名騎士揮舞著火鳳凰騎士團的旗幟打起了旗語，戰陣上的火鳳凰騎士們見狀，迅速脫離了戰場，向著斯達爾這邊靠近。
「我還以為他們當真要死戰不退呢！」蒲伽丘矜持地微笑著，一個雷球在他手中迅速成形，他擲出雷球，擊中一名撤退中的火鳳凰騎士後背，那騎士渾身電光纏繞，倒栽下馬背，抽搐兩下，停止了呼吸。
「大師，您這手魔法真是厲害啊！至少有一百個騎士死在您的『雷電獄雲』之下了吧？」五皇子擦拭著劍身上的鮮血，笑問。
「如果不是在帝都，老夫使出『閃電風暴』的話，整個火鳳凰騎士團將無一人生還。」蒲伽丘這話倒不是吹牛，如果條件允許，蒲伽丘絕對有能力以一己之力摧毀整個騎士團。說話時，蒲伽丘已經撤去了「雷電獄雲」，這樣的高級魔法頗費魔力，沒有敵人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讓它乾耗著。
「有些不對勁，殿下您看，他們聚在那邊想幹什麼？」左相指著火鳳凰騎士們聚集的地方問。
「哦……好像……好像有個騎士向咱們這邊衝過來了，單槍匹馬的，他想幹什麼？」五皇子有些納悶地道。
「是不是讓老夫現在就把他幹掉呢？」蒲伽丘笑道，右手心又浮出一個拳頭大的雷球。
「本殿下最討厭這種好逞英雄的傢伙了，蒲伽丘大師，就交給您了。」
蒲伽丘精神力發動，雷球脫手飛出，射向那衝過來的騎士。
那騎士挺槍刺出，槍尖綻出金黃光芒，正刺中雷球，轟然巨響中，雷球消失無蹤，鐵槍也被震得彎彎曲曲。
蒲伽丘臉色狂變，他指著那擲掉鐵槍，拔出重劍，加速衝過來的騎士道：「殿下，他就是上次在北方大草原一個人衝破三萬亡靈騎士大陣的騎士！」
五皇子這時總算看清了那衝過來的騎士的相貌，驚呼道：「是尼諾·斯通！該死，他怎麼來了？難道這次要對付我們的是雷雲兒那賤人？」直到此刻，五皇子才總算弄清了究竟是誰要對付他，不過這時已經遲了，滄月已經到了馬車前，五皇子等人已經沒機會再逃了！
滄月縱身躍離馬背，直朝車頂飛去，蒲伽丘來不及發動高階魔法，一連串低階雷系魔法飛快地朝滄月扔去，電蛇術、小雷球、魔法彈……可惜漫天亂飛的低階魔法全被滄月一一擋下，倉促出手的低階魔法對滄月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眼見滄月飛臨，五皇子和左相同時出手，一劍一槍朝著滄月刺去，滄月於空中出劍，磕開五皇子的花劍，斬斷左相的長槍，再一劍朝蒲伽丘的人頭劈去，蒲伽丘徒勞地舉起魔杖抵擋，喀嚓一聲脆響，魔杖自中折斷，血花飛濺中，蒲伽丘的腦袋從馬車頂滾落，屍體直挺挺地栽到了地上。
遠戰時同級的魔法師對戰士有必勝的把握，而近戰中同級的魔法師卻只是戰士秒殺的對象，這其實很公平，距離就是決定勝負的所有條件。
五皇子的武技其實並不特別高明，左相更是花拳繡腿，他們二人剛剛之所以在火鳳凰騎士團面前威風八面，第一是因為火鳳凰騎士團最強的斯達爾重傷失去戰鬥力，第二是因為蒲伽丘在旁支持，現在失去了蒲伽丘支持的二人在滄月面前，已成待宰羔羊。
滄月落到馬車頂上，微笑著看著驚惶失措的五皇子和左相。
「殿下，左相大人，您二位是時候上路了，小人親自送二位上路，夠對得起二位了吧？」
「你……你竟然敢謀殺皇子！」五皇子顫抖著指著滄月，大聲質問。
「對不起，我是從犯，我只聽從公主殿下的命令。」滄月微笑，舉劍。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左相大吼。
「我最不怕的就是鬼了。」滄月不屑地道，劍劈落，血飛濺，左相滾下馬車，頃刻氣絕。
「親愛的五殿下，現在輪到您了，您現在想不想說點兒什麼？」滄月笑容可掬地看著五皇子。
「哦……這個，」五皇子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剛才談笑自若的風度蕩然無存，「如果我投降的話……能不能留我一命？」五皇子現在最想的就是先保住命。
「對不起，不能。」滄月遺憾地搖搖頭，一劍揮出，五皇子人頭飛落。
「留一個足夠了……」滄月自言自語地說道。
滄月飛身躍下馬車，拾起五皇子的人頭，又砍掉左相的人頭，撕掉馬車的窗簾，將兩個人頭包裹到一起，跨上戰馬向著斯達爾等人馳去。
「就這樣……結束了？」斯達爾難以置信地問，犧牲了近三百火鳳凰騎士也沒能殺掉的蒲伽丘、三皇子和左相，就這樣被滄月舉手之間殺了個乾淨，斯達爾一時難以接受。
「實屬僥倖，」滄月笑了笑，「我不過是利用蒲伽丘的輕敵罷了，如果他一開始就用最厲害的魔法對付我，就算能殺掉他們三個，也會是一場苦戰。」滄月這樣說半是事實，半是安慰斯達爾。
斯達爾點了點頭，心說本應如此，本少爺累死累活，接連幹掉了兩個聖域高手，打得油盡燈枯，打不死蒲伽丘是必然的，你尼諾趁蒲伽丘魔力將盡，撿現成便宜，自然是容易得很了。一念至此，斯達爾頓時一身輕鬆。
滄月問道：「鈴小姐的傷勢怎樣？」
斯達爾道：「沒什麼大礙，只不過魔力耗盡，又和斯達爾硬拚了一記魔法，受了點內傷。」
滄月點點頭：「這樣吧，派二十個火鳳凰騎士護送鈴小姐回去，剩下的和我去抓人。斯達爾，你還能行動嗎？」
斯達爾傲然道：「當然沒問題，休息了這麼久，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滄月道：「那好，我們馬上出發！」
斯達爾命二十名火鳳凰騎士護送鈴回家休息，剩下的一百八十餘火鳳凰騎士隨著滄月向三皇子府馳去，途中滄月又命一名火鳳凰騎士持他的手令去找阿諾德調集人手，接著分出九十餘騎，由斯達爾帶領去左相府。
當滄月和火鳳凰騎士團離開戰場之後，一隊足有兩千人的城防軍跑了過來，推著木板車，拿著拖把掃帚，提著水桶開始打掃殘局，另一邊同樣的情景也在阿諾德、大衛與三皇子交戰的兩處戰場上演。一具具屍體被拖上木板車，屬於雷雲兒一方戰士的屍體和三皇子、五皇子的衛隊士兵享受著完全不同的待遇，雷雲兒一方戰士的屍體被整整齊齊地碼放，而三皇子、五皇子衛隊士兵的屍體則是被胡亂地扔上馬車，亂堆到一起。屍體和武器被運完之後，城防軍的士兵們就開始掃地拖地提水沖刷血跡了。一個小時之後，路面被沖洗得乾乾淨淨，亮得能當鏡子用，讓人不得不佩服他們清潔的高效。只不過，血跡沖刷得乾淨，那濃重的血腥味可不是一時片刻能消散得了的。
滄月帶隊到達五皇子府後不久，阿諾德派的兵也過來了，一千名禁衛軍士兵將五皇子府圍了個水洩不通，滄月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禁衛軍立即破門而入，一個不留地全抓了起來。
與此同時，雷雲兒又派來了帝都警備廳的三個警備團共三萬士兵來幫忙抓人，一時間，帝都內一片混亂，大戰過後又是大批抓人，警備廳的士兵本就是一群雜兵，平時難得有機會動刀子，油水也撈不了多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哪有機會不多捅死幾個人，多搶點值錢東西的？
警備廳士兵們踢開門之後，經常就是一句話：「我們奉公主殿下之命，前來抓捕與叛黨三（五）皇子勾結的疑犯，請與我們合作，你們家裡的財物我們懷疑是賊贓，要封存上繳。」稍有不從則刀劍相加，經常有滿門滿戶的人因為對警備廳的士兵破門而入的粗暴行為稍稍表示一點不滿，就被殺得一個不剩。一時間，警備廳士兵所過之處，猶如蝗蟲過境，雖算不上寸草不生，也可算是被洗掠一空。
滄月在抓了五皇子滿門之後，就帶著九十名火鳳凰騎士和五百名禁衛軍第七團的士兵開始抓捕與三皇子、五皇子關係密切、有軍職的軍人。
他第一個下手的，就是帝國第七軍團軍團長貝倫伯爵。
上次皇宮中爭奪第七團團隊長的職務，滄月殺死貝倫伯爵之子維頓·貝倫，早和貝倫伯爵結下深仇。貝倫伯爵雖然沒有立即發難，但滄月也知道他只是在等待時機，說不定哪天就會朝滄月下手了。只不過現在先下手的是滄月，而滄月的出手一擊，足以讓貝倫伯爵永世不得翻身。
禁衛軍第七團的五百步兵將貝倫伯爵府緊緊圍困，然後撞開大門，吶喊著衝了進去。
貝倫伯爵府共有兩百衛兵，全是第七軍團身經百戰的精銳衛隊，只可惜他們碰上的是同稱精銳的禁衛軍戰士，而這次滄月帶來的又是第七團的老兵，那新補充進來的兩千新兵一個沒用，全都派去看管被抓獲的人了。阿諾德帶領一千騎士新兵被打得全軍覆沒給了滄月一個教訓，那就是在敵情不是特別明朗的情況下，最好不要急於讓新兵上陣鍛煉實戰經驗。
戰鬥結束得很快，當火鳳凰騎士團衝進院子裡開始衝擊時，伯爵府的衛兵們已經差不多快被禁衛軍士兵打跨了，火鳳凰騎士的衝擊加速了他們的滅亡，不到十分鐘，兩百名衛兵全都變成了冰涼的屍體。
回家過年的貝倫伯爵沒料到他還沒找仇人報仇，仇人倒先尋上門來了，刺骨的寒風中，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死守在大廳的門口，揮舞著長劍阻擋著第七團士兵們的攻擊。五個身手十分高明的近衛和他一起拚命死守，禁衛軍士兵一連倒下二十多個，都沒法衝進大門。
看到這一幕，滄月皺了皺眉頭，問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士官：「怎麼回事？這老傢伙為什麼這麼拚命？」那士官對滄月行了個軍禮，說道：「大人，兄弟們把貝倫伯爵的家人全趕得集中到了大廳裡，現在大廳裡有他的父母和兩個妻子、五個孩子，下官想，可能他是為了保護家人不受傷害而如此拚命。」
滄月的心猛地一跳，看著貝倫拚命搏殺的身影，他彷彿看到了父親當年在面對紅魔神時浴血奮戰的背影，心裡泛上一絲溫情。但他馬上搖了搖頭，驅散這令他心軟的溫情，揮手道：「擲槍，速戰速決。」正圍攻貝倫伯爵的士兵們在軍官的命令下迅速退開，貝倫伯爵剛喘了口氣，就發現九十名火鳳凰騎士投出的刺槍已經飛了過來。
「尼諾，你不得好死！」貝倫伯爵和五個親衛無論如何也沒法擋開九十個火鳳凰騎士的擲槍，在全身插了滿長槍之後，貝倫死不瞑目地喊出了這一句。
滄月面無表情地道：「廳裡的人，一個不留。」二十多個如狼似虎的禁衛軍士兵衝了進去，忠實地執行了他的命令。
到天明的時候，在滄月的雷霆手段之下，任何與三五皇子、左右相有關的人全被抓了起來，三五皇子、左右相本就是望族，三五皇子的妻族、妾族、師長、朋黨，左右相的九族，上至**十歲的老人，下至剛足月的嬰兒，就連僕人、花匠、廚師這種身份低微的人都不放過，凡是與他們有關係或是疑似有關係的人全被抓了起來。而這其中，近三分之一是警備廳的士兵為了大撈油水而抓起來的無辜百姓。
但滄月卻不管這麼多，他本就是想讓火雲帝國越亂越好，抓到的人根本就不審問，直接命人押赴赤水河刑場，砍頭了事。
一整個上午，共有兩萬多人被斬首，其中有三百多個貴族，兩百多個有軍職的軍人。赤水河刑場一段被盡數染紅，真應了河的名字，兩萬多個腦袋滿地亂滾，屍體橫七豎八，劊子手砍人砍得手都軟了，八百多柄大砍刀砍腦袋砍得捲了刃。
滄月觀看了行刑的全過程，由於是臨時動手，「叛賊」也是不定時地一批批送來，刑場上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安排行刑官員的主席台，滄月縱馬登上平時搭建行刑官主席台的高地上，坐在馬背上冷眼看著一排排的腦袋被砍落。阿諾德、大衛、斯達爾等人中途來看過一陣，最後除了阿諾德，別的人都走了，任他們是戰場上無敵的勇士，也受不了刑場上的血腥場景。
從第二批「叛賊」被斬首時，就有平民和貴族三三兩兩地過來圍觀了，到上午十點的時候，圍觀的人已達到十多萬之眾，刑場周圍的沙灘被擠得水洩不通。滄月並沒有阻止平民的圍觀，事實上，他希望圍觀的人越多越好。他並沒有說明這些人被砍頭的原因，圍觀的平民也只有自己去猜測了。其中有一些平民和貴族是住在夜晚戰場附近的，他們或聽或看到了夜晚殘酷的交戰，但他們也不十分清楚交戰的原因和交戰雙方的身份，直到看到了滄月在刑場監督行刑，又看到了被殺的人中有許多與三皇子、五皇子、左相、右相關係親密的貴族、將軍，這才隱隱猜到了一些原因。
雖然大多數人沒有親眼見過滄月，但滄月的一頭銀髮實在是太有名了，誰都知道皇太孫雷帝的老師尼諾·斯通是一個有著一頭銀髮的年輕騎士，加上一些見過滄月的貴族和刑場上的士兵透露，漸漸地所有圍觀的人都知道了那個坐在黑色戰馬上，面容英俊冷漠，一頭銀髮飄揚的大人就是雷帝的老師尼諾·斯通。由此，腦子轉得稍微快一點的人馬上明白了那些「逆賊」逆的是誰，又是為什麼而被斬首了，人們在震驚於雷雲兒的雷霆手段的同時，也被滄月眼見兩萬多人頭在他面前滾落而面不改色的血腥殘酷所震懾。
又有人傳言，滄月在北方大草原上以一己之力退數萬亡靈騎士、退荒原狼群時曾數度發出震天狼嚎，狀若瘋狼，聯繫到滄月一頭銀髮和毒狼般冰冷殘酷的眼神，許多人開始在私底下稱滄月為「銀狼王」。
至此，滄月「銀狼王」之名響遍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