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202章 急行軍，長途選拔 文 / 碧海思雲

    「現實是殘酷的，特種兵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甚至是萬中無一。既然我通過了你們的考驗。那麼，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就由我考你們了。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樣，就是服從、服從、絕對服從。哪怕前方是懸崖峭壁，我讓你們上前，任何人不得後退。現在想退出還來得及，想走的站右邊，願意留下的站左邊，在我的部隊裡，只有強者，只有敢死的人，而沒有懦夫。目前，你們還不是我的兵，我無權干涉你們的去留。但是，我想提醒一句，既然你們選擇留下來，等待你的將是超越百倍的訓練，因為，只有通過生死考驗，人的潛力才能激發出來。」李浩然很滿意，八千人中居然無一個離開，表示他們是極度自尊和自信的人，這些人擁有很強的自尊的確不錯。在他看來，只要這些人的自尊不滅，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可以藉著這一點來激發這群人的鬥志。

    八千士兵神色雖然十分緊張，但卻無人走向右方，半晌後，倒在地上的士兵恢復後陸陸續續的歸隊了，他們的眼睛裡滿是狂熱的神色，滿是對力量的嚮往之情。[.]

    「現在我們也算認識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叫什麼，但我希望你們記住我的話，無論你們是不是能夠留下來，但你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保護一方淨土。明天我們將要開始第一輪的淘汰測試，我的目的是只留下三千人，在初次淘汰中，將會有五千人離開特種兵訓練場。勇士們，我話已至此，但願你們各自發好休息，在明天的挑戰中發揮出你們應有的水平。」

    第二天清晨，八千人精神飽滿的來到訓練場。熱切的看著這個已經折服了他們的教官，人人靜默不語。

    「初級淘汰的方式很簡單，穿上你們的盔甲，拿上你們的武器，就從這裡開始奔跑一百里路，一百里，聽起來似乎很遠，但你們都是錚錚鐵骨的男子漢，邁開大步，一步三尺，一百里路也不過五萬步而已。」李浩然站在臨時搭起的高台上，看著亂轟轟的情形，冷聲道：「有力氣說話，還不如留下來多跑點路。要麼給我去跑，要麼，脫下褲子從這裡滾蛋。」

    八千士兵帶著滿肚子的怨言，開始了第一輪測試。

    李浩然騎著一匹駿馬，優哉游哉的看著累得像狗一樣的士兵，不出十里開始有人掉隊，有人丟棄兵器，李浩然從隊前跑到隊尾，很是囂張的道：「掉隊就是自動棄權，武器是自己的第二生命，連生命都放棄了，我還要你們做什麼？你們要記住，特種軍只有精英，只有堅持下來的才是精英，我很樂意看到你們自己滾蛋，因為這樣，我能節約更多時間將去訓練出真正的精英。告訴你們，今天我決定淘汰四千人，你們自己看著辦。」

    累得只剩下半條命的士兵人人咬牙切齒，雙眼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要說開始他們還有力氣在心底罵李浩然，但現在累得連罵的心思都沒有了。

    李浩然很強，這是大家的共識，他們也的確希望有朝一日能達到以一挑百的境界，但此刻，真正支撐著他們堅持下來的還是他們的自尊和那不服輸的勁頭，他們不想被李浩然這個「小白臉」瞧不起。

    策馬緊跟的李庭芝很想告誡李浩然，他這樣帶兵根本行不通，行軍打仗最主要是上下一條心、同甘共苦。他這樣激起士兵們的怨恨，那將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兒。

    跑了二十里，已經有一千多人掉隊，跑出了近五十里了，卻還有五千多人仍在堅持著，這樣的體質倒真讓李浩然佩服了起來。

    李庭芝吩咐沒有參選的士兵弄走掉隊的士兵，看著臉色蒼白、口吐白沫的士兵，他再也忍不住，拍馬上前，追到正在吆喝的李浩然，甚是擔憂道：「二弟，這些士兵已經達到他們的極限，再跑下去，我真擔心會出問題。他們都是軍中精銳，我捨不得他們出現任何差錯。要不，讓他們稍作休息再跑吧！」

    這次選拔，李浩然除了想瞭解他們的體能和耐力外，但最終目的是想看他們的意志力。此刻，除了牛仁和銀甲小將等十多人還能無限奔跑，其他堅持下來的人都是憑著個人堅定意志力在支撐著。

    李浩然知道士兵們很辛苦，都已經拚命了，但他不想表現出仁慈的一面。因為在戰場上，尤其是特種兵所面臨的戰場，沒有任何人給你一絲一毫的仁慈和憐憫，能感受到的只有殘酷和絕望。

    如果他們承受不住這種生死兩難的絕望，那他就配不上「特種兵」三個字。

    「李將軍，這就是你的精銳？你看他們一個人雙目無神、慢慢騰騰的模樣，這和圈裡的豬有什麼區別？」

    李庭芝心下恚怒，實在想不通李浩然到底要怎樣來折騰這個士兵，他甚至後悔自己和他一起發瘋了，但他是一諾千金的人，即使後悔，卻也必然跟著瘋到底。

    李庭芝愛民如子，在軍中的威望很高，士兵們看到他黑著臉的樣子，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們心中同時湧起一個堅定的信念：就算累死，他們也要證明他們自己不是豬。

    堅定的信念，讓堅持下來的士兵爆發出驚人的潛力，本已筋疲力盡的他們再度開始衝向終點……

    堅持跑完一百里後到達終點的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而這些現在也是東倒西歪，彷彿醉漢一樣。

    悠悠然的下馬，李浩然美美的喝了皮囊裡的清水，打趣道：「我不但來來回回的奔跑，並且一路吆喝都沒什麼。看你們的模樣，難道很累嗎？」

    「二弟，你太過分了。」李庭芝強壓下熊熊怒火，高聲道：「他們能堅持跑到這兒，已經是最優秀最合格的士兵，你不能這樣羞辱他們。」

    李浩然不以為忤，小聲解釋道：「我心目中的特種兵是水陸能夠進行兩棲作戰的王者，能人之所不能，想要達到這種水平，不經歷地獄式訓練，誰又做到以一擋百？這只是開始，如果沒有這份毅力，以後更重更累的訓練，他們根本無法堅持下來。如果他們無法超越自我，那麼，他們將永遠停留在這個地步。一個武者，只有在生死中才能突破瓶頸，不經風雨，又怎能見彩虹？」

    李庭芝沉默了，半晌才道：「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冷嘲熱諷的罵他們啊？」

    「我罵他們，不過是想激發他們的潛能而已，你應該也感覺到，除了僅有的幾個人，堅持下來的都是憑借自己的意志達到了終點，能耐再強，如果沒有強大的意志去支撐，那他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意志堅定的人，即使他能力不行，但是我依然給予他最大的尊重。」

    李庭芝重重的歎息一聲，他知道自己已經被他說服了。但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士兵淒慘的模樣，他打定主意，下次李浩然在訓練的時候，他再也不會跑來受這份內心的煎熬了。

    兩人說話間，李浩然事先讓人準備的十架馬車終於到了，他一下子跳到馬車伕的位置上，看著滿是期待的千餘號士兵，很無辜的聳肩道：「很不幸的告訴你們，馬伕一共就這幾輛。所以說，你們還是要自己走回去，亦或自己跑回去也成。」

    稍微恢復的士兵，聽了這個消息，此刻，無人罵將出來，場面頓時亂成一片，不過他們畢竟經過一番奔跑，即使是罵聲裡，也是乏而無力。

    「你們很不錯，居然還有力氣罵人，真是精銳中的精銳，我算是見識了。我知道你們恨我，想罵就盡快罵完。罵完以後就給我乖乖的走回去」

    李浩然笑盈盈的聽著，突然感覺這些古人真是可愛之極，他們翻來覆去的罵就那麼幾個詞，且言辭中不像是在罵人，反而像教誨更多一些。和後世的罵法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別。

    看著剛剛罵得最大聲的牛仁此刻呆呆出神，不由笑道：「牛人，怎麼不罵了，繼續啊！你剛剛不是罵得挺爽的麼？」

    牛仁雙眼空出，被咽得面紅脖子粗，他愣了半晌，頹然道：「沒，沒詞兒了。」如果有條地縫，他恨不得一頭扎進去，罵到盡時方恨少，他真有些後悔平時沒有和兄弟們多學學罵人技巧了。

    牛仁的話甫一出口，登時惹來大家轟然大笑。即使是表情嚴肅的李庭芝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浩然跳了下來，走到牛仁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牛人，我是特種兵的教官，沒有什麼是我所不會的，只要你想學，包管你成天下第一罵。好了，閒話少說，言歸正傳，看你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開始回去吧！我在軍營恭候你們的光臨。」

    李浩然轉身上馬就要閃人。

    「馬車給誰坐？」

    「你叫什麼名字？」

    李浩然看著銀甲小將，他對這小白臉印象深刻，這小子一路上都領先的，他也許不是跑得最快的，但絕對是最會跑的人。從始至終，他都從容不迫，這讓李浩然對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我叫岳凌峰，請問教官，我們十個跑在最前面的人，是不是有資格坐車回去？」

    「當然有資格。」李浩然很爽快，就在前十名士兵興高采烈的時候，誰知李浩然又道：「如果你們承認是女人的話，我想大家都沒意見。」

    岳凌峰神色尷尬，瞪了李浩然大半天硬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李浩然心底雖然得意，但是表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嚴肅的問道：「你們怕不怕死？如果被蒙古人俘了，會不會投降？」

    「怕什麼，誰躲得過死亡？」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讓我當叛徒，門都沒有。」

    ……

    這些士兵，人人都說出自己心中的答案，在這樣的場合下，誰都不會當孬種。瞬息間，整個空地熱鬧非凡。

    李浩然右掌下壓，他止住眾人的憤慨，道：「怕死是人的天性，老實說，我很怕死。但是，如果有人觸及了我的底線，想要奪走我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人和物，我一定會拚命，因為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活著比死了更難受，活著比死更需要勇氣。」

    「剛剛開始，我認為能跑到這裡的頂天只有幾百人，但你們憑著意志跑到了終點，我很佩服你們。這一次，我不僅是測試你們的體能，而且還測試出大家的意志力，堅強的意志是對特種兵最基本的要求。我知道，你們有這麼大的意志，一旦有人觸及到了你們的底線，你們一定會放棄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但是我要告訴你們，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回到軍營，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一個關於英雄的故事。」

    在眾人的目光裡，李浩然出人意料的跳下馬，率先而去，但他的聲音卻深深的印在眾人的心裡，人走了，他的話卻人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