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13章 終出海，登臨少林 文 / 碧海思雲
長年遠行的船員認為海上的日子是枯燥的。
李浩然一行，無不認為海上的日子是精彩的，因為這次出海，在武學方面，人人有了質的飛躍，和離開杭州之時相比，可謂是天壤之別，變化最大的要屬程英、陸無雙和丐幫四子。[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這段時間裡，他們不斷向楊過發出挑戰，並從實戰中積累了大量經驗。李浩然的點評更加起到點鐵成金之妙。用李浩然的話來說，他們就像海綿一般，瘋狂的吸收著各種武學見解。
程英、陸無雙——高，基礎紮實，較之四子簡直是飛速發展了。因為一到夜間，就有段素素這個姐姐給她們開小灶，這讓她們打從心裡尊敬段素素。
兩個多月過去了，李浩然和段素素、程英、陸無雙的感情一日千里，成日甜裡調油的，如此情景讓尚是孤單一人的丐幫四子羨慕之極。
海上航行了近兩個多月，這艘丐幫海船終於到達黃河，並在一個離嵩山最近的渡口下船。
踏著厚實的土地，眾人都鬆了口氣，在海上雖然沒有發生什麼變故，但走在陸地，心裡都是安穩了許多。十人購來馬匹代步，倒也快速。
這一日到了嵩山境界，十人正午上山，但見山勢雄奇、林木蒼鬱，雖無終南山之奇，卻更具名山之氣概！
太室少室，峰巒奇秀，兩峰對峙，相去約莫三十里，一則雄偉壯觀，一則瘦削靈妙。
山險潤陽一帶，直達龍潭，廬巖兩寺，更多奇景，自唐以來，高人隱士，代有幽棲，端的是臥虎藏龍之地！
而少室峰下，萬松叢中，便是天下武功主流的發源之地，武林七大門派之首，嵩山少林寺！松風習習，雲影天光，一入松林，便可依稀見到少林寺的飛簷崇閣，鐘聲梵唱，也隱約可聞！眾人初游佛門聖山，精神大振，遊目四顧問，突聽松林深處，一聲佛聲朗誦，走出兩位少林僧人！
這兩名僧侶年餘二十，眼色純淨，沒有絲毫雜質，他們緩步上前，擋在李浩然面前，雙手合十，輕誦佛語，
其中一人合掌道：「幾位施主前來敝寺不知有何貴幹？貧僧無嗔，不知施主可否解惑？」
李浩然鬆開韁繩，拱手道：「原來是無嗔大師，煩請大師通報一聲，就說天山李浩然前來拜山，還望天鳴大師接見。」
此僧一怔，復道：「原來是名滿江湖的李大俠，請隨小僧前來。」
李浩然倒是愣住了，想不到少林寺這般好說話。無嗔精明強幹，所有得此差事，哪裡還看不出李浩然的疑惑，不悲不喜道：「早在十餘天前，方丈師叔就已交待貧僧在此等候李大俠。」
「原來如此，這卻麻煩大師了。」李浩然恍然，這應該是丐幫和他們溝通過了吧。
行了小半時辰，穿過一片樹林，遠遠的便看到了少林寺的山門。
甫出樹林，禪音陣陣，聲音古樸而厚重，遠遠在山林間蕩起一輪梵音。
不一會，山門大開，兩名年約三十的僧侶匆匆走出，一步一走，似緩實疾的來到眾人面前，眾人看出這兩僧用上了極高明的輕身功夫，眼力高的幾人更是發現，這兩僧一舉一動渾然天成，絕非故意做作、故顯身手。
楊過暗想：就這兩名僧人露出的這輕功，便顯出少林的不凡之處。
兩僧雙掌合十，恭恭敬敬道：「天鳴方丈正在大雄寶殿恭迎李大俠大駕。」兩僧一轉眼，目光如炬，緊緊的盯著那兩個俘虜，異口同聲道：「無法無天？」
李浩然抿嘴輕笑，這兩個殺手果然是少林寺中人啊！言道：「兩位大師識得這兩名殺人兇手？」
兩僧臉色一紅，一僧低聲道：「這位想必就是李浩然大俠吧！不錯，這兩人正是貧僧不成氣的師兄，無法和無天。」
李浩然輕哦一聲，問道：「兩位大師武功不凡，不知如何稱呼？」
左僧道：「貧僧無相，這位是師兄無我。」
李浩然不由仔細打量起無相這個少林寺未來的達摩堂首座，但見他溫文雅爾，若是穿上儒衫，真是翩翩濁世佳公子，現在怎麼看都無法和鐵面無情的達摩堂首席聯繫起來。
他笑道：「既然這兩人是少林棄徒，那麼且由大師帶走。」他右手一揮，石清、楊寒峰把無法無天從馬背上提下，交給無相無我。這時，走來幾名僧侶，他們接走無法無天，並牽走了李浩然等人的馬匹。
李浩然看著無相欲言又止，笑道：「少林寺千年古剎，立下不接女客的規矩，在下也不願壞了少林清譽。」
他看了眾女一眼，說道：「素素，嵩山風景絕佳，你們姐妹且去遊玩。日落之際，我們在此相聚。」
無相感激的看了李浩然一眼，喚來一名知客僧，讓他帶著四女遊覽嵩山，而自己則帶著李浩然六人從正門進入，走進了這武林中的千古第一寶剎。
無相領著眾人左拐右拐，轉過一道小門，眼前出現一間大堂，無相到大門前，行禮道：「方丈師伯，李大俠到了。」
「有請李大俠。」裡間傳來一個中氣不足卻很祥和的聲音。
大雄寶殿中，香雲繚繞，少林寺方丈天鳴禪師，合掌肅立在繚繞的香雲裡。
大殿中除了他之外，裡面兩邊尚站著百名黃衣僧人，靜靜地合十胸前，似是在迎接李浩然的到來。
四下一片靜寂，只有寬大的僧袍，隨風擦在蒲團上，沙沙作響，合這壯嚴的佛殿，氣氛更見沉重。
李浩然凝目望去，只見堂內最上面坐著的一名高瘦老僧人站起，緩步而行，堂內百僧亦自起立，跟著行來，高瘦老僧說道：「李大俠前來，老衲有失遠迎，失禮之至。」
李浩然回禮道：「打擾大師清修，在下才該致歉。」原來這貌不驚人的老僧竟然就是少林方丈。
天鳴禪師身材高瘦，臉有病容，但仍不失一派掌門的豁達之氣，微微一笑，那笑容滿懷慈祥和欣賞，他輕聲道：「早聞李大俠，今日得見武林新秀，中原武林後繼有人，老納著實欣喜。」
李浩然皺眉道：「方丈中氣不足，似乎身有重疾？」
天鳴倒是豁達，笑道：「明心見性，一切皆空；世事因果報應，有因必有果，一生一死，不過一個輪迴罷了。」
「恐怕不是因果報應吧？大師傷及心肺，若不及救治，恐怕在世不久矣！」李浩然發現少林的氣氛似乎不太對頭，直言不諱的說出天鳴大師的傷勢。
眾僧臉色一變，又驚又喜的望著李浩然，一白眉老僧道：「聽大俠一言，似乎精通歧黃之術？」
李浩然道：「歧黃之術，在下略懂皮毛。不過在下妻子醫術天下無雙，相信她的醫術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眾僧大喜，齊誦佛號，那老僧道：「老納天劫，乃羅漢堂首座，若李夫人能夠治癒方丈師兄毒傷，本寺上下感激不盡。」
李浩然看了無相一眼，說道：「在下的妻子，想必還在觀賞嵩山景致吧，還請無相大師喚來。」
天鳴禪師皺眉道：「無相，貴客上門，為何不請貴客一道前來？」
李浩然倒是笑道：「聽聞少林不接女客，是在下讓她們於四周遊玩，倒不是無相大師之錯。」
天鳴大師哈哈一笑，言道：「少林從無這等規矩，只是外面胡亂傳言罷，佛眾生平等，何來男女之分？李大俠誤會了。無相不通門規，人云亦云，罰你去藏經閣抄來三千經書，你可心服？」
無相神色一喜，行禮應諾。抄寫經書在他眼裡似乎並不是處罰，反而成了獎勵一般。
天鳴大師輕笑道：「你且請來貴客，再去受罰。」無相應聲而去。
兩刻過後，段素素、小龍女、程英、陸無雙連袂而來，見到李浩然等人坐在蒲團上飲茶，段素素連忙走將過來，問道：「然兒，怎麼回事？」
李浩然道：「天鳴大師受了內傷，你有把握治好麼？」
段素素道：「大理段素素見過各位大師。」
天鳴大師笑道：「原來是大理段氏中人，我和一燈大師乃方外之交，說來也非是外人。」
段素素看了天鳴大師一眼，分析道：「大師眉間泛黑，神色若有凝冰，應該中了一種性情冰寒的毒藥；黑線漫過額頭，中毒超過一個月了，雖然憑借深厚功力鎮住，但絕活不過兩月。」
少林禪武雙修，醫術也是不凡，寺內大還丹聞名武林，江湖人欲求一粒而不得，可見他們的底蘊。但是讓群僧束手無策的毒藥，卻讓段素素這個小姑娘一眼就看了出來，並猜出了毒性，只此一手讓在座僧侶佩服萬分。
段素素輕輕一笑，向天鳴大師道：「我要把脈方能斷定是何種毒藥。」
天鳴大師伸出右手，並輕聲道：「老納是病人，一切聽從大夫的。」
段素素也不客氣，直步上前，把住脈門，探查半晌，嚴肅的詢問道：「請問大師，你是不是被人用掌力暗算，我看此毒是由外入內。若真是掌上功夫，應當極其陰毒霸道。」
天鳴大師點頭微笑，而天劫急道：「小姑娘所言無差，不知你是否能能治好方丈？」
段素素沒有回答，反而沉心思索，她想了一會兒，說道：「據我所知，天下只有一門掌法這般歹毒，就是百損道人所創的『玄冥神掌』，中此掌者深現綠色五指掌印，寒毒入體，發作時痛苦難當，九死一生。現在寒毒已經散入五臟六腑，請恕晚輩無難為力。」
正在眾僧失望之際，段素素看了李浩然一眼，又脆生生道：「不過晚輩丈夫精通大理『一陽指』這門功夫，或許能夠成功，不過成功與否晚輩就不敢保證了。」
天劫在少林的威望似乎很高，他長長的眉毛微微顫動，心裡極不平靜，他列眾而來，走到李浩然面前，沉聲道：「有希望總比如此等死要好，還請李大俠不吝出手，無論成敗，合寺上下將會感激不盡。」
李浩然武功大成，不但學成了「一陽指」，而且學成了「六脈神劍」這天下絕藝，以他這般境界，已經沒有治療他人後失功的後果，所以段素素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
「一陽指」有奪命的能耐，治療天鳴大師區區毒傷自然不在話下。段素素的聰明智慧不弱他人，家學淵博的她十分清楚少林寺的能量。讓這千年寶剎欠下李浩然一個人情，是她所樂意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