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00章 悟明境，怏怏無息 文 / 碧海思雲
李浩然沒有出言，他知道他們正在清掃自己前進的障礙，片刻之後，李秋醒悟過來，無論是內功還是精氣神都和方才不在同一個層面。
至於段素素，則完全沉浸到一個喜悅、忘我的境界裡。但見她以指代劍，緩緩出招，她手中的劍法，脫離了招式的範疇，心劍相融、生生不息，招式圓轉如意，招與招的連貫再無絲毫呆滯之感。[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她的劍招充滿了靈性，在李浩然眼中，她已經初窺劍道的門徑，達到了心劍合一，心中有劍、劍在心中的境界。
李秋越看越是詫異，越看下去神情越嚴肅，他感覺到段素素的動作舒展，神形俱妙。劍招式式成圓，一圈未消，一圈又起，行雲流水，似剛非剛，似柔非柔，實為天下難得一見的奇功。
他瞧了段素素一眼更是吃驚，但見其嘴角含笑，滿是喜悅和激動的模樣，她沒有絲毫動作，便李秋感覺他眼前的段素素似乎已經徹底失去了蹤影，完全溶於了周圍的景物當中。
即便人依舊如故，但他依舊是感到她就如同室內亙古不變的擺設，似乎她本來就在哪裡，而不是一個人，她已經成了自然界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李秋的心中不由閃過了絲絲羨慕，當然更多的便是高興，因為這便是武學中傳說裡的「明悟道心」。
武林故老相傳，達摩面對菩提樹靜坐七天七夜，並創出了少林寺的鎮派之絕學「易筋經」，開闢一個千古流派。李秋一直認為那只是傳說，是少林寺將他們的祖師神化了，但是被自己不屑一顧的傳說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你讓他如何不驚，如何不激動？
李秋情敵機會難得，激動過後就收起了心中的雜念，憑借自己的修為，細細體味著段素素招式的游動。
目光如炬，一眨不眨，絲毫也不敢錯過這千古良機，他在任憑記憶記住「劍」的軌跡，只待日後細心思考，憑他此時的功力和見識，日後自可將所學劍法加以完善，同時對他的修煉也大有裨益。
李浩然滿臉無奈之色，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隨意的一翻話，竟然給段素素帶來這般大的衝擊，在不對的時間，不對的地方悟道，實在是不知怎麼辦。看李秋的樣子，似乎也沉迷進去了。唉，真是作繭自縛，如若有人前來，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置，然而，這樣的際遇對段素素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總不能讓她停下來吧。
「明悟道心」的時間，有的只是幾天，有的動不動就是十多年，這要看一個人的靈性了。他相信段素素天資聰慧，但卻不敢保證她在短短幾天內就完成心的修練。
「明悟道心」收穫大小，不在時間長短，不在於修為高低，只在於「明悟道心」之人對武功的認識和一個人的悟性。明悟之後，內功、招數是一個質的飛躍。更重要的是對於日後的發展有所相助，也就是說段素素醒悟過來，任何武功她都很快能夠上手並且學至精湛。
時光飛逝，一個時辰過去了，李秋終於長長吁了口氣，悄悄地走到李浩然面前，向他打個招呼，李浩然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外間。
李秋道：「素素真是天縱奇材，居然從你的一句話裡有此成就。」
「素素早已到達一個瓶頸，我的話只不過起到一個輔佐作用罷了，只可惜時間不對啊！」李浩然心中扼腕，總不能把段素素丟在這裡吧！唯有將她叫醒一途了。
李秋深知李浩然的打算，皺眉道：「三四天的時間，我可以隱瞞，若是過久，我也無能為力了。」
李浩然喜道：「依素素武學見識豐瞻，三天的時間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李秋點頭道：「這樣就好，裡間屬於我個人練藥的地方，以前我練功的時候，對外宣稱我在思量新的藥方，他人倒也不疑。天明之後，我只要和王鴻雁說聲，一切困難自然可以解決，他需要的丹藥我已經備足一個月的量，只管交給他就成。」
李浩然道：「叔祖，勞煩你看一會，我去去就來，我還有兩個朋友在外邊接應，我怕他們擔心，且去交待一翻。」
「你且去吧！這裡有我，一切放心。」李秋慨然的說，他知道未來幾天裡，李浩然恐怕也要住進來了，這期間倒有一些問題要向他請教了。
……
李浩然找到黃藥師和周伯通，將段素素的情況告訴兩人之後，請他們耐心等待幾天。並約好四天之後的晚上在此處相聚。兩人倒也沒說什麼，知道這樣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除了交待他自己小心之外，倒也沒有其他的說明。
原路而返，他進去看了段素素一眼，依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便不再管她，和李秋在外間等候，並詢問皇宮的情況，及火藥配方的事情。
李秋道：「禁宮高手如雲，真正厲害的是十大供奉、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天罡。十大供奉隱藏甚深，他們十分神秘，無人知道他們的來歷和姓氏；皇帝、皇后、太子的安全由二十八星宿負責；三十六地煞負責皇室子弟和**妃嬪的安全；七十二天罡就是那些暗哨，以上這三類人，每人統領兩名准一流高手。至於大內總管太監王鴻雁自己率領一批深通武功的太監，這些人參差不齊，既有一流高手，也有三流角色。兩者互不屬統，各行其事。」
李浩然粗略的算了一下，不禁嚇了一跳，喃喃道：「這麼說來，這皇宮的實力遠遠超過任何一個門派了，不算王鴻雁的手上都有三百多名一流、准一流高手。」
李秋滿臉嘲諷的笑道：「去年前來暗中行刺的事件多達百餘起，你知道皇帝是很怕死的，所以，不遺餘力的收買江湖人士，並給他們大量的金銀財寶，滿足他們的私慾。江湖上的一些亡命之徒說是消失甚久，其實很多都在這皇宮之中，正享受著皇帝的厚待呢！」
「這些人絕傲不遜，彼此間甚至也是恩怨交集，他們居然相處在一塊，並且沒有鬧事，真讓人驚訝。」李浩然倒也佩服皇帝的手段，因為這些人，不是金錢就能夠打動的。
李秋道：「皇帝自然有非常人的手段，不然也不會登上帝位了。理宗近年越來越昏慵，但他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誰小看他誰倒霉，昏慵糊塗不過是表象罷了。他不理政事，是因為他把精力放在了自身的安危及排除異己方面，丁大全理解他的心意，所有才能上位。丁大全這類人是理宗手中的利劍、剷除異己的幫兇，這些人若沒有理宗的默許，誰敢那般囂張行事？」
李浩然深有同感，宋太祖趙匡胤的子孫，怎麼會是無能之輩？歷史亦在記載，他統治期間，宋朝政治有了短暫的清明，若沒有能力，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呢？他接著又問：「叔祖，火藥配方是不是只有官方擁有？宋廷對火藥的控制是不是很嚴厲？」
李秋想了一下，思索著道：「理論上是這樣，但你也知道，火藥是古代煉丹家在煉丹過程中發明的，產生於魏晉南北朝時期。隋唐朝時期，『藥王』孫思邈總結以前煉丹家的基礎，他收集河洛地區和關中地區煉丹家的配方，完善了**。他的配方在民間亦多有流傳，所以說，配方只存皇宮的說法不太正確。不過朝庭用火藥的控制倒是很嚴厲，收藏超過一定量的人若被發現，將會處以極刑，甚至被滅族。所以，民間應該不會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匙行此違規行為，若是某個組織秘密生產我就不太清楚了。」
李浩然乘興而來，卻敗興而歸，心裡滿是失望之意，不過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此行也不能說沒有收穫，這番行動他找到了李秋，並讓段素素的修為更上一層樓，而且還知道了「葵花寶典」有確存於世間，所以也不能說是白白跑了一趟。只不過想死程英、陸無雙兩姐妹生死未卜，情不自禁的憂愁了起來。同時，他也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懷疑，也許是自己的思緒進入一個死角，開始的時候就有可能判斷錯誤了。
但是李浩然也並未就此灰心，他知道那個神秘組織刺殺自己沒有成功，肯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只要擒下一人，並用「移魂**」逼供，相信能夠得到一些信息。
不過想到上次那些人被擒即刻服毒自盡，寧願死也不願意活著，想必這個組織內部的刑法極度嚴酷吧。而且這些人所知恐怕也是有限，但是知道總比什麼都不清楚要好一些，有消息就可以順籐摸瓜，一一揭開事情的迷底。
火藥的事情，李浩然不會放棄，他人力有限，總不能天天窩在巨大的皇宮裡頭。於是問道：「那麼，掌管火藥的人是誰呢？」
李秋對皇宮瞭解極深，想也不想道：「自然是王鴻雁了，他主管禁宮大小內事，衣、食、藥，皇室的庫房等。」
李浩然明白了，這王鴻雁簡直就是明朝末期的魏忠賢，在皇宮內可謂是隻手遮天呢。日後，只要在他出行的時候多加關注就成了，看他都接觸哪些官員，這麼一來，事情就比較簡單了，這也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