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狂博廝殺地球巔 第四十七章 就是絕望 文 / KsaiZhp
轟鳴，震動，還有迴盪在心靈當中，對自己的承諾，讓隨時都會因為脫力而死的葉從景恢復了意識。可就算是這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卻會選擇沉睡過去。這並不是意志堅定與否的問題，而是生物的本能——保護自己。
所以疲憊彷彿是母親的雙手，用溫暖擁抱著葉從景。
意識已經醒了。葉從景好像在心中對自己這樣說道。下一秒，他下意識的開始檢查起了自己的身體。
疲憊彷彿是母親的雙手，用溫暖擁抱著葉從景，但他的意識已經醒了。身體裡破裂的微傷口讓他感覺全身都溫暖的沉浸到了熱水當中，大腦如漩渦，將疲倦一層一層的吸納進來。身體在告訴他：繼續睡吧，睡吧
這樣的聲音存在在天地每一個角落之中，圍繞著他。溫柔的低聲細述，令人沉醉。
可是，他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就將自己的雙眼給睜開了！蜷縮的如貓咪的他，用緩慢的速度將身體展開。
狙擊槍在他的背後，滴滴作響的任務提示器在手腕上。雙眼之中滿佈血絲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身體被撕裂的感覺。
每一條肌肉都透出了酸痛，血液的流動脹痛無比。大腦彷彿是一塊在海浪之中的布丁，搖來晃去，隨時都會散架。但就算是這樣，他依舊是立即展開了自己的幻術保護，並且架上了狙擊槍向外看去！
一個轉鏡他竟然是看到了王虎給擊倒的一幕！
他看到暴走小隊隊長康穿山那雙燃燒著死亡火焰的雙手正在逼近重傷的王虎。已經耗盡了精力，勉強維持著幻象的葉從景的心都是要跳出來了！羅非的犧牲，天腦的自爆，難道還死的不夠啊？征伐這支小隊還要減員嗎？！！
怎麼辦！！？！能怎麼辦！
下一個瞬間。他就記起了犧牲了自己為天腦創造保住火種機會羅非。嘴角立刻是揚起了一個解脫的笑容。那弧度，笑容，看的讓人心醉，心碎。
把心一橫的他是解除了幻象，將那顆封印了影舞者靈魂的珠子吞入了口中。
「征伐！！！！」
昂首咆哮著，雖然自己是在這個劇情才加入這個小隊的，但他依然為這支小隊而感到驕傲！！剛毅，勇猛。犧牲，智慧，友誼，甚至是瘋狂。葉從景從沒有這樣對一個地方付出過那麼多的感情。
在死前。他想要狂呼這個名字。他想要下輩子睜開眼睛，重新站立在天地當中之時，依舊能夠這個讓他刻骨銘心的名字。
征伐！！
距離戰場不到一百米的葉從景挺直了自己的身軀，剛毅不折，擰斷不彎。一往無前，有我無敵。十六個字是現世中爺爺告訴他的。現在，是他自己悟出來的！是他從征伐小隊中體會促阿里的！
雙臂雖然已經脫力，快要麻木。卻依舊如一雙鐵鉗般穩固。架在肩膀上的狙擊槍絲毫不動。在瞄準鏡當中的，是一個十字形的細紅線。他記得。這是她最喜歡的圖案。代表了兩個人的交匯。
這此刻，他透過這個圖案。看到的是搖搖欲墜，在死亡與生存交匯線上徘徊的兄弟。和那個要將自己兄弟推向深淵的敵人！
這個時候影舞者靈魂的能量已經被葉從景強制消化，狂暴的力量除了部分被他吸收了之外，其他的都在破壞他的身體。在切割，在穿透，在撕裂，不要一個片刻，他就已經是全身浴血。
但他仍然是頂天立地，把持好了身上的槍。
不遠處，想要對王虎下殺手的康穿山是感覺到了一股滔天的殺機鎖定了自己，那不光是一種殺機，更是一種猶如實質的執念，是一種他重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在這個時刻，他的身子是再也無法動彈了！！被那種濃稠的執念包裹了身體的他，就像是看著卡車朝自己開駛過來，卻無法躲避的小孩，雖然知道自己要逃，但身體卻鎖在了地面之上。
「別！！！別啊！！！！」
已經重傷在了地上，身前有著四五個可怕火焰傷口的王虎半臥在地上，痛苦的喊道。他看到了那個紅色的身影。看到了葉從景身上的死氣！他知道葉從景要做什麼！他知道！！！
羅非已經死了，他不想再失去一個隊友了！再也不想。
「葉從景我操*你*媽！！！！給我滾！！！滾！！老子不需要你救！！不需要不需要啊啊啊！！！！！」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量都無法再拉動身體一絲肌肉了。此刻的王虎後悔，太后悔了。他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強！以至現在需要自己的兄弟犧牲自己！！！！他媽的！！！
不甘心啊！
動！動！動！動動動動動動動動動動動動！！！！！！
轟——！！
開槍的瞬間，王虎張的大開的嘴巴是被什麼狠狠貫入了。衝擊道了他身上所有的傷口。疼痛不能再讓這個男人有絲毫動搖。因為身體上的痛永遠都沒有心頭上的痛楚來的強烈！
我要強！！！我要強！！！我要撕天裂地！！！我！要！——我的兄弟不死….
血與淚在同一時間落入了王虎與葉從景的眼睛裡。百米的距離內，他們用散播在空氣中的精神做了告別。無聲無息，但濃烈的令人筆算。
在這一刻，城市中只能聽到那槍口傳出，如蜂鳥鳴叫的喘唑。
葉從景的靈魂、能量都隨著扣動扳機的食指頭傳入了狙擊槍內。他能感覺到手中狙擊槍興奮的顫抖，這感覺，持續到了他再也無法感覺為止。
這樣，我的兄弟就有救了！
狙擊槍口上出現了一顆黑色的粒子。平平無奇的它卻是葉從景花費了性命凝結出來的最後一擊！——一顆希望！！！
他普通的就如一顆最簡單的圓形鉛彈。但就是這顆黑色彈頭，卻是將速度，時間，威力。衝擊，都被它拋在了身後。它，代表的只是死亡！
轟——！
子彈離開槍口的那一刻，葉從景的身體是再也承受不住影舞者靈魂的狂暴，分解了起來。從頭到腳，從那時常會有著淡淡笑容的嘴角，到那雙最乾淨，最穩定的雙手。從他說出自己名字的一秒。到黑色彈頭射出的一刻。
都崩塌了。
康穿山在感覺自己被鎖定的瞬間就已經開始掙扎了起來，最後在葉從景扣下扳機的那一萬分之一個剎那，是終於將自己的身體往後拉了一寸。
子彈，落空了！！！
不。它沒有落空！葉從景的子彈永遠都會射中敵人！
康穿山雖然沒有被射中要害，但那黑色彈頭卻是穿過了他的雙手。湮滅了，好似重來都沒有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癱在地上的王虎在這一刻拼勁了自己所有的所有。什麼生命，什麼傷口，什麼未來。什麼狗屁勝利，都不重要！重要是面前這個王八蛋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兄弟！！！
動啊！動起來啊！身體，我求你了！動動吧！讓我動動吧！求你了…求求你。
我的兄弟啊！！！
兄弟啊…
殺了他！
在王虎的概念中，只剩下了這個！若是今天無法殺死康穿山。他就會死！不是因為身上過重的傷勢，而是因為心傷！
殺不死他。過得了其他人，過不了自己的心！！
動了。終於動了。
咆哮時王虎口中湧出了大量滾燙的鮮血與碎肉，感覺窒息。他終於拉動了自己的身體，猛虎，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九牛二虎之力。可不管多大的力量，都無法拉住生命的毅然離去。能做的，就只是將面前的人撕裂！
報仇。不，這不是報仇。
是承諾！
是活下去的承諾！
而要活下去，康穿山必須死！
已經被貫穿了七次的身體中不再流出鮮血，失去了生機。但在此刻它卻是能像一頭洪荒的巨獸，帶著無上的意志再次發動了威能，如奔騰的發動機，燃燒著軀體，提供最猛烈的動力一張虎倀浮現在了王虎的臉上，身體如雷霆，萬鈞萬力！
「死！！！死！！！！死！！！！！」
王虎唯一保留好的左手中聚集了他所有力量與電元，五指成爪，掏進了xxx的腹部。沒有鮮血，沒有快意，只有一種後悔與不甘。不管是王虎也好，xxx也罷。他們都悔。
「咳——！」
在身體接觸雷電的一瞬間，xxx的靈魂就被彈出了身體，他感受的到痛楚，卻控制不了身體。他看得見自己快要彈出眼眶的眼珠，卻絲毫都無法閉上眼簾。死亡，他要看著自己死！！
藍色的虎爪從下到上，雷電散盡在了身體當中，將它蒸發成了乾枯的焦炭。只留下了…
王虎的手中抓住的那顆跳動的心臟。
嘴角是被拉到了最大！血盆大口中是叫做悔恨的深淵，大口吞噬著生命的希望。
撲哧！！！
猩紅的心臟給掏出，用力一擠，鮮血並流。就這樣，王虎一口又一口的喝下了仇人的鮮血。
「啊——————！！！！」
大漢發出了一聲中最淒厲的慘叫後，是哭的像個小孩。臉上的血被淚水沖刷了一遍又一遍，卻是沖刷不掉。口中的鮮血都沒吐下去的他，是迫不及待的想吐出心中的話。他想要說的太多了，太多。
身子一僵，王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是忽然的抬起了頭，用浸滿了血淚的雙眼看著那渾濁的天空。微微一愣，凝望了天空最後一眼的王虎是閉上了雙眼，輕輕的倒在了地上。他不想吵到不遠處的葉從景。
噓…
我，報仇了！
但，我太累了….
一生的畫面在他閉起雙眼的一瞬間如走馬燈花般閃過，有悲苦，有歡笑，有信質滿滿，有低頭落魄。最後，是停在了葉從景開出最後一槍的畫面當中。
那張時常會笑的臉，已經再也看不見了嗎？
征伐小隊犧牲倆人，是將暴走小隊的最後一人給殺死了。
可這樣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羅非走了，天腦走了，葉從景走了，王虎也走了。那麼我，為什麼還在這裡？」將刑伐的靈魂能量收歸與身體之內，顧白自問道。那語氣，像是死人。
「喂，老天爺，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顧白像王虎一樣看著天空。後者看到的是他的一生，而顧白看到的，卻是老天那張無情的臉龐。
「主神，我*操*你*媽….」
轟——！
又傳來了一聲雷鳴。老天爺這次真的要哭泣了。
蕭瑟遍佈了這裡的每一個角落，空氣中，大地上，都是死亡。火焰的殺戮者，不屈的戰鬥者，守護者。
一道紅色流光傳入了顧白胸口獸的數字當中。這片區域裡，留下唯一的生靈，就只是顧白了。
領域，開始消失。它帶著這片大地上所有的血與肉回到了顧白的身上。
羅非的，王虎的，葉從景的；康穿山的；三胞胎的；火爆兒的；刑伐的，異申牛的，蟾的，傅羽的。
一幕幕，一滴滴，他透過記憶看到了一切。零碎，破亂，斑駁。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他們的人生在腦子裡流轉，在心靈中跌宕。
特別是在這一戰當中，屬於個人內心中不同的情緒。更是讓顧白留下了黑色的眼淚。
「雖然我剛才已經說了一遍。但是我現在還要再說一遍：主神，我*操*你*媽。」髒話，坯不可言。但這四個字中所帶有的情緒，正正代表了顧白所有想要說的。
就為了一個，或者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目的。就將這樣的一群人放在這裡，如同蠱蟲一般的搏鬥。用飄渺的希望讓他們踏出鮮血的每一步；用死亡的壓迫讓他們踩上白色的血海屍山；用力量的描繪讓他們去追！
他們不是好人，卻是一群追夢人。
可在輪迴世界當中，希望…
就是絕望。
想通了這一切的顧白，不再嘶吼也不再謾罵。只是緩緩的拖動身體，坐在了一角的廢墟上面。沉寂不語的絕望…
這一秒，他的左手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