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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百九十六章 竹竿上門 文 / 狐雲

    晏大人可是說笑?我李清現下乃是叫你嚴加管束來著遭太湖,只要事做的密些,倒還罷了,如今叫**練廂軍,此事如何瞞得住人?要是傳入京城,豈不惹人非議?晏大人,需莫忘了李清因何事而遣送回籍的。」李清輕笑道。

    這也不算是推搪了,到太湖去和好漢們做遊戲,本就是先和小白將軍說好的事情,只不過因為晏殊走馬上任,順水做份人情罷了,也是因為晏殊的緣故,他李清才偷偷的領兵出征,其實有他沒他都一樣,那是早說好的事情,還真是偷偷的來著,出征送行沒他份,慶功宴也沒他份。

    可晏殊叫他代為操練廂軍就不一樣了,第一時間長,這麼長的時間不可能別人不知道,第二既是操練,就得令行禁止了,也就是說廂軍得聽他的才行,這就不是兒戲了,以前還是太子金口玉言,京裡的權貴才沒出橫生掣肘,現在晏殊都還算個被貶的官呢,他做得了這個主?就是曹利用叫真了,晏殊怕也是背不起罪名,莫說李清現在的身份還曖昧著呢,就光一個不是軍身,這就違反了大宋的律令。

    哪能把大宋的軍隊交給一個外人管理呢?

    當然李清其實並不在乎自己會背上什麼罪名,要真怕他那時也不會上太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難道大太陽底下站一天,真那麼好玩?咱太湖兄弟以後是要去做海盜的,李清這幾天還正想著怎麼讓他們進入角色呢。江寧府地廂軍?小白將軍的那些手下?不幹!

    當初那麼興致勃勃,是因為不想讓京城的權貴看輕了延州死戰的弟兄,也是為了爭口氣,其實騎捷軍那幫兵痞,一開始還看不慣呢,不是李清不想為咱大宋朝增光添彩,要不因為想揍趴下龍衛軍,訓練出來幹啥呢?讓京城的禁軍去邊塞作戰。李清可沒把握說服得了誰。就是經常和太子抱抱都不行。強兵以守京師,這可是祖制。

    現在訓練江寧的廂軍能有啥目的?好叫他們以後扒人裙子更麻利些?

    晏殊好像一點沒擔心叫李清訓練廂軍能惹人家非議一樣,並且李清的回絕似乎也沒出他地意料,他知道李清是在推脫,明明和那些莽夫好得穿一條褲衩了,避啥嫌呢?

    這就是晏殊很有些不理解地地方了,怎麼說他李清也該屬於文人圈地人。乍總跟武夫一個德性呢?要說是熱血青年都還罷了,雖然他李清年紀也不算小了,可好歹總是個富貴人吧,人家高小公爺都是大將軍了,威風氣派,李三郎倒好,啥小毛頭都可以稱兄道弟,居然飯桌上還要搶菜。搞得咱堂堂一個大學士知府。都不好經常來蹭飯。

    不過這還正讓晏殊覺得現下的事情倒好辦了,當初太子讓李清在水雲莊訓練龍翔軍,好處是可以成為太子親軍。他晏殊可沒這個權利,就是讓小白手下的弟兄全轉成禁軍他說了也不算,報捷的奏章還沒批下來呢;另外他也不能給李清什麼名義,否則拿啥叫江寧的廂軍服他?

    太湖上的經過,曹孔目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那老傢伙敘說地時候還有些熱血沸騰的樣子,叫晏殊很是奇怪,不就是個假打麼,至於激動成這樣?廂軍出征太湖有蹊蹺,晏殊心裡早就有了成數,否則他也不會這麼放心,只是沒想到原來能假成這個樣子,敢情早就商量好了,不過這個晏殊可不計較,怎麼說太湖水寇也是沒有了不是?

    當然,晏大人在京中可是看過龍翔軍收拾龍衛軍的,曹孔目還不知道他當初在宏毅寺的威風,連上青樓打架都能鬧個全城轟動,這太湖上不過算是打群架,這個李三郎可算是內行,晏殊不覺得稀奇,而且他也沒興趣。

    不過現在晏殊想叫李清訓練一下江寧的廂軍,不是因為現在官兒不能聽歌舞,因此無聊的想看打群架,更不是晏殊期望手下能有一支鐵軍,要不是新官上任也想立個威,太湖上有多少好漢他都不介意,只要別上江寧來鬧事就成。

    他的目的,很簡單也很複雜。

    舊皇升天新皇登基,雖說現在京城裡還在大喪之期,可舊皇升天咱要哀思,新皇登基可是要賀賀,他晏殊不屑弄什麼祥瑞地,這樣地舊皇歷過去十幾年還少了?不弄點新意出來,怎麼說明他晏殊是「神童」呢?

    一舉掃平太湖群寇,算是獻上第一份賀禮,這第二份就要費思量了,獻上一大堆綾羅綢緞?咱江寧還就盛產這個,俗不?弄些玉器珍玩更是沒譜了,咱大宋的皇宮裡啥好寶貝沒有!再說這東西費錢,他晏殊怕還沒這份家底。

    另外,晏殊還有別的目地。

    其實晏殊並不是沒有理想抱負的,晏殊可是聖人門徒,

    徒為官就有個可愛的特性,總喜歡辦學德教四方,他為官一任最好的面子工程,歷史上的晏殊就是這時候出京做了南京留守,可不是江寧,是河南商丘,那裡有宋朝四大書院之一———應天書院,在晏殊的支持下,書院的學風很快就煥然一新,並且正值范仲淹丁憂,晏殊就召來範仲淹主持書院,並且網羅了大批學者鴻儒過來講學,短短幾年,書院名聲大躁,各地學子紛紛慕名上門求學,一時儼然成了大宋第一書院,而這段地方施政治理經歷,也成了晏殊日後入閣為相的墊腳石。

    李清一傢伙躥到大宋,別的什麼「蝴蝶效應」還看不出來,咱晏大人卻是吃了掛落,本應該去做南京留守的,卻陰差陽錯到江寧做起知府來了,幸好晏殊自己並不清楚,否則還會來和李清好好說話?早撲上去一把掐死這個齷齪人了!

    德化可是需要時間的,咱江寧人也不是個個「朝聞道。夕死可矣。」而且江寧又沒有個現成地應天書院,但晏殊仍想崇教化,興辦學堂,初衷不改,可等德化的成績出來,卻趕不上給新皇登基賀喜了。

    而且行德化是需要錢的,既然歷史的變化沒有讓晏殊做成南京留守,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與應天書院擦肩而過。因此他想在江寧也辦一個書院。以他的才智以及號召力。這書院還非辦紅火不可,日後咱大宋就是五大書院齊名,他晏殊可要留芳百世了。

    辦書院就得要錢,咱大宋可不興教育產業化,讀聖人文章的,哪能和阿堵物去計較?何況晏殊還想著讓天下學子慕名而來,窮文富武啊。為啥把讀書人叫窮酸呢?沒什麼高學費不說,碰到個有才的,你還得倒貼。

    晏殊肯定不是啥包拯似得人物,人家在京城也是日日笙歌來著,可晏殊也不是貪官,不是不愛錢,而是讀書人的酸氣加傲氣,讓他不屑去搜刮地皮。到時候書院辦得再好。人家說是民間血汗築成,這想要名聲豈不白忙活?

    正巧泉州府獻給皇上地樓船因為碰到大喪留在江寧了,晏殊可沒想著把這個功勞據為己有。就是想,人家泉州府也不幹,不過倒是讓他想出一個弄錢地法子來了,這麼大地樓船,居然是泉州府的名義送的,大家都一般的為官拿俸祿,他泉州府為啥這麼有錢還不怕顯?人家有市舶司,這可是獨門的好買賣,咱江寧出的絲綢不少啊,憑啥放到蘇州府去出口?不行,咱江寧也得鬧一個,雖說大頭得歸朝廷,可知府衙門也能收不少,這不就有錢了麼?而且還是一分一厘未從民間搜刮。

    可市舶司卻不是想立就立的,雖然咱大宋還算比較鼓勵海外貿易了,但這樣地官辦貿易,的確是頂著與民爭利的嫌疑,別以為這是假道學,宋初立市舶司,言明就是「不以為利」,只是個管理海外貿易的部門,後來宋太宗要北上攻遼,軍費有些緊,才開始從中收取二成,誰知道獲利卻如此之大,便形成了慣例,可市舶司畢竟是個賺錢的部門,朝廷應該就是收賦稅的,哪能去賺錢呢?這就像後世國務院辦公司一樣不得民心,所以每成立一處市舶司,總有些言官要大大的憤慨一番;象唐朝著名的通商口岸有五個,但只在廣州設立了市舶司;而宋朝通商口岸有二十多處,僅只設立了九個市舶司,並且同一路地蘇州就設有市舶司,江寧也想設立一個,還真不那麼容易。

    李清不是朝廷命官,要是還待在京城,沒準晏殊也會托李清去美言幾句,學著范仲淹地先例,誰叫這李三郎和當今天子有抱抱的交情呢?現在遠在江寧,這年頭沒聽說平頭百姓可以給天子發電子郵件的,所以,還非得想個歪招才行。

    如今這樓船還得咱江寧府派人送入京城不是?這樣地大船肯定在京城能引起轟動的,只是這卻是泉州府的功勞,趁這個機會,李三郎,你得讓咱江寧府也出出風頭才行!一句話,讓天子開心起來。

    原來晏殊打得是這個主意!李清心裡很有些鄙視,搶風頭?可能不?人家泉州府化了二十萬貫打造的船啊,五層樓高,合著你一分不化就想吸引眼球?莫非咱叫十里秦淮的姑娘們在船舷邊大跳艷舞?這樣吸引眼球是沒問題的,傳出去你晏大人還怎麼德化呢?再說天子現在年紀小,怕還未解風情呢。

    只是李清還不好直接拒絕晏殊,因為辦書院宣揚德化他是一點興趣沒有,不過江寧也鬧個市舶司他是舉四隻腳贊成,咱不正想著做海盜麼?有了市舶司,太湖弟兄不正好藉著機會熟悉航道瞭解內情?日後打劫起來也方便啊。

    而李清還正有事情要求晏殊呢,施二娘要嫁人

    是拿到手了,按規矩她還需到湖州知府衙門入籍,劉意這門婚事,那點子花捐自然交得起,可傳出去是啥名聲?既然答應了要做二娘的娘家人,李清還就想著讓二娘入籍江寧,然後叫晏殊把她脫籍。

    本來預著晏殊新官上任,自己就送了剿滅太湖水寇的大禮。為二娘脫籍應該就是一句話地問題,可現在晏殊又有事找上門來了,這不多討點好處還行?沒聽說歷史上平民搜刮當官的留罵名過,正好那書院還少教出幾個窮酸來,咱這也是德化!

    不過想敲晏殊的竹竿,還真有些難!

    這六千料的大樓船是啥概念?李清自己第一次見的時候都是半張著嘴做蛤蟆狀,啥玩意能搶這個風頭?除非真的讓十里秦淮的姑娘們都上去裸奔,艷舞都不管用!

    訓練廂兵?李清認為晏殊出的是餿主意。就小白將軍那些個手下。別看在太湖上還打出點氣勢來了。其實要身材沒身材,論個頭沒個頭地,再說哪怕訓練成龍翔軍一樣彪悍又怎麼樣?在京城裡很稀罕?裸奔更要被砸一船地雞蛋!

    「三郎,晏某為地也是大宋百年之計,德化之功不遜希文之修堤,事成後三郎也是名顯於天下士子,豈不相得益彰。如何會有人閒話?萬望三郎盡心些才好。」見李清做沉思狀,晏殊以為他顧忌著避嫌呢,忙出言打消李清的顧慮。

    其實李清在想招呢,官兒的竹竿不敲可是有三分罪過的,只是要出風頭,還真一時半會想不出來辦法來,要是還是老一套,哪怕江寧的廂軍在京城道上走得再威武。人家還以為咱是「李郎才盡」。不行,要弄還就得弄出些名堂來,不鎮鎮京城那班閒爺們哪成?要叫他們知道知道。雖然咱李三不在京城了,可煙花榜的頭把交椅,它就是姓「李」的!得叫那些姑娘們依舊想著我。

    李清這會在和自己叫勁,晏殊見李清還是不作聲,又說道:「三郎怎地今日如此不爽快?休要慮及太多,萬事有我擔著,便這麼定了,明日開始籌措罷,如有所需,儘管言來。」

    辦法是還沒想出來,可敲竹竿地機會卻有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晏殊也是很喜歡賴帳的人,細算起來應該還欠李清幾幅字畫才對,李清起身就跑房裡找施二娘要文書,既然答應做施二娘的娘家人,自然就該落籍在咱李清家裡。

    「這便是所需?」晏殊是又氣又好笑,這個李三郎還真是死性不改,好好一件正經事,他非要給你扯上風流勾當不可,不過這事並不算難辦,施二娘在京城是紅角,要是開封府給她脫籍,人家肯定得問個為什麼,不過江寧知道她名頭的不多,這個權限還正是晏殊手上的,既然要嫁人,脫就脫吧,也算是件善事了。

    李清哪那麼好打發?「晏大人,所需我暫時還未想好,此事算是搭頭,所需到時候再說罷;另則若成了此事,你怎麼謝我?」李清笑道。

    晏殊很有些不忿,不就是曾經賴過你幾幅字畫麼?咱哥們誰跟誰啊,要說謝豈不太見外了?並且一碗水也得端平了才行,當初范仲淹要修堤,你李三郎猴子似得上竄下跳,還鼓搗全京城的姑娘們捧場,你乍不要范仲淹謝你呢?現在咱晏殊一樣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為啥就要謝儀?

    「如是書院建成,立碑也撰上三郎之名如何?罷了,這書院地匾額便由三郎親題,這總可以了罷!」晏殊覺得這已經是很給面子了,書院地匾額啊,不是書法名家,就得是久負盛名的飽學鴻儒才有資格題的,對於文人而言,算是莫大地榮幸了。

    題匾額?留名千古?好是好啊,不過咱李清的書法,怕只能在廁所裡亂塗「到此一遊」的水平,日後書院真要辦成了,咱一定要來為廁所文學捧捧場,匾額還是算了,要叫咱題字,保證沒人認得出這是啥書院,不感興趣,這可不是好名聲,日後憤青要是把宋朝的贏弱全算在儒家身上,咱還得一起被罵。

    見李清歪著腦袋笑,很有些不屑的樣子,晏殊這才醒悟到自己老把李清當個士子看待,三郎是屁士子,這傢伙是齷齪人,才不拿個姑娘脫籍的事出來說麼?

    「那,莫非三郎在秦淮河又有相好?想是也要脫籍?罷了,反正官員三年不聽樂,晏某便成全你如何?說罷,有幾人,一朝全辦了罷!」晏殊沒好氣的說道。

    這倒說的有些靠譜了,晏殊果真也是個風流人,深知我心,不過李清把條件一說出來,晏殊不是沒好氣,還真給氣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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