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五十章 小孩子的心思 文 / 狐雲
好色之心人人都有,只是境界不同罷了。
有的人看了漂亮女子,恨不得馬上就抱著人家上床,扯光人家衣服,然後一逞獸慾,特別是在後世比較喜歡宣揚我是小人我怕誰的時候,當然,這也沒什麼好責怪人家的,人家雖不至情,但是也是至性了。
世上人看皇帝,都喜歡把他們說成是好色荒淫的,當然其中的確有過這樣的例子,可是並不多,說他們好色無非是因為他們把美麗女子都弄進皇宮去了,不見中國人所說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大美人,可都是與皇帝有牽連的,董卓當年也是夜宿龍床,所以天下男人都心內不平罷了,有那麼些寫得好文章的再這麼一宣揚,於是千古流傳。
以後這位宋仁宗是不是好色,李清不大清楚,不過至少現在不能和太子溝通做男人的心得體會的,因為人家還是個小孩,才十歲。見太子問起為什麼自己綵棚裡要熱鬧些,總不能說因為我那邊漂亮妹妹多,而且可以大玩暖昧吧?
何況太子的那位師傅正冷眼看著他呢。
李清當然知道太子的師傅為什麼不喜歡他,因為裝正經的人天下都一個模樣,反正他李清喜歡混秦樓楚館滿汴京也沒人不知道,看不起又怎麼樣?
世上很多事情往往都是弄巧成拙的,你越是擺出一副正經面孔,想人家認為你道德品質高那麼一點,還偏就是沒人買這個帳的。而且李清也不怕他,以為擺出正人君子的架勢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這樣的人往往無知而淺薄。
倒是太子以前的那位太傅讓李清打心底裡有些憂,你說什麼他都不露聲色,你不知道他高興還是不高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只是眼睛深深的盯著你,叫人好不難受。
李清一時還想不起怎麼回答太子的問話呢。還好石小公爺一邊為李清解了圍,笑道:「啟稟太子,李三郎那邊無非人多而已,倒也不曾有何新鮮之處,只是魚龍混雜,因此不便讓太子過去。」
那位太子師傅聽見這話,冷冷的哼了一聲,幸好這話是石小公爺說的。要是李清這麼說,他非要出言駁斥不可,李清見他這般舉態,心裡也有些不樂意,我愛怎麼做你管得著麼?我又不是官兒,放浪些又怎麼樣?
太子聽完歎了口氣,李清倒有些想笑了,小小年紀,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一大群漂亮妹妹圍著。居然也會歎氣?只聽太子說到:「好不容易求得娘娘放了我出來。卻一般的拘在此地,有熱鬧也看他不著,叫人不得盡興。」
這話也是。小孩子當然是愛熱鬧的,李清小時候就是個人來瘋,哪人多往哪鑽,太子什麼人啊?隨便到哪都是一大群人跟著,想放肆下,邊上馬上就有人拿出禮法來規勸,沒法,誰叫咱大宋天子就那麼一條命根呢?
李清笑道:「太子也休要心急,待過得數年,自然便可處處去得。只是想看熱鬧。此事易耳,若是太子有暇,幾時來到小的莊上,待小的弄些新鮮好玩的,便讓太子玩個盡興可好?」
李清也是見太子可愛小孩子被拘禁的這麼嚴可不好,兒童天性都給抹殺了,所以隨口便說了出來,只是這話說得有些唐突。邀請太子上門做客,那可是一種榮耀,哪是李清這樣毫無身份的人可以承受的起?
只是李清到了大宋之後雖然也是謹小慎微的,可骨子裡沒把自己的身份看的有多低微,所以一時還讓小太子高興下,便這麼說出來了。
聽見李清這樣說,石小公爺和高小公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而太子邊上的那個師傅冷冷一笑,正看出聲呢,卻聽太子笑道:「好啊,待我回宮後求懇母后,准我到李三郎莊上遊玩,只是你可別騙我,要真弄些好玩的事兒才好。」
李清笑著點頭,還沒回答呢,太子又道:「叫了你來,卻連正經事也差點忘了,過些時日便是清明了,屆時金明池夜宴之時,我想要李三郎為我多備些夜合歡,上次正月裡只那麼些個,玩的不爽快。」
李清聽了有些納悶,不是已經把製作方法寫了叫人送給石小公爺了?以石府的財力,還不能多做些出來討太子歡心?李清奇怪地看了石小公爺一眼,石小公爺卻是笑笑不作聲,李清點頭趕緊稱是。
太子那個師傅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說道:「太子乃一國儲君,日後要御極臣民,統率萬方,應將心思放在熟讀聖人教誨,操勞國事上,此等奇淫技巧,君子不為,且玩物喪志,太子不可不深慮之。」
李清聽了心裡差點就要罵娘,聖人就那麼些東西,幾千年來怕是被讀爛了,就是再有理還真能放之四海皆准?一句頂萬句,句句是真理,特別是這個儒家,不過是一家之言罷了,得了勢便把別的都一棍子打倒,孔子還說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憑什麼後世的儒家門人背了聖人的幾句話就眼高於頂了?
高小公爺也是皇家貴戚的,並沒把太子的師傅放在眼裡,不在意說道:「劉翰林此言差矣,學業亦需張弛有度,且當今聖上亦准平民入金明池遊玩,與民同樂,太子又有何不可?
劉翰林拱手對高小公爺說道:「高公爺,遊玩是不妨的,只是亦要伯仲為伍,太子正因年紀幼小,需人引導,聖人方叫我等為太子師,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豈可不慎重?」
他話裡的意思李清也明白,不過就是說他李清不是個好東西罷了,只是這話說的有些過分,這話連高、石兩位小公爺也一塊罵進去了,高小公爺可不愛聽,說起來他也是皇家血脈太祖的子孫,冷笑道:「劉翰林此言本公爺有些不明瞭?想是劉翰林亦認為太子不應與我等為伍麼?倒要請教我等黑在何處?」
劉翰林一聽就頭大了,其實他的原意是說太子要離李清這樣的人遠一點,不過還真難解釋清楚,這石、高兩位公爺不就正是與李清為伍?他這話把這兩位也說成是墨了。急的一時也想不出話來說。
高小公爺冷冷的看了劉翰林一眼,笑著對太子說道:「屆時我也向姑父求情,讓他和娘娘說一聲。准許你上李三郎莊上一遊如何?這個李三郎,還就是會弄新鮮玩意兒。」
太子聽了在椅子上大聲叫好,嚷道:「到時我也要放個大大的天燈,還要好多夜合歡,還要看賽馬,還要……反正要好多好玩的。」
從綵棚裡出來,李清還在笑著,到底是小孩子。愛玩的天性就是皇帝的兒子也是這樣,天天被劉翰林這樣的糟老頭圍著,悶都悶死了,何況這種人還無趣的很。邊上美女多又怎麼樣?李清剛才也偷眼瞧了的,侍侯的宮女有那麼幾個很是不錯的,要是放在秦樓楚館去,沒準就是頭牌,可惜,太子還是個孩子,怎麼解這風情去?
石小公爺自然有他的客人要應酬。李清便回自己的綵棚。只是分手時高小公爺笑著對李清說道:「若是娘娘真準太子來你莊上,三郎倒要好好費些心思才是,必要太子玩個盡興才好。若不如此,我等也要失了體面的。」
李清也笑道:「若是太子真來,必要他樂不思蜀才好。」
自己的綵棚裡喧囂依舊,怕是石小公爺的許多客人如今都賴在李清這邊了,與眾家妹妹近距離接觸,個個樂得很,誰在意李清這個主人去了哪裡?就是李清進來,也沒幾個人搭理他的。
李清被太子叫去,也就幾個人知道,見李清回來了。謝大娘一見他臉上的笑容,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壞事情,若英招呼李清坐下,雲三娘遞過杯酒來,只有施二娘見李清來了,對李清一笑,笑容裡還有些無奈,這劉胖才子對李清回來簡直就視若無睹,兀自對施二娘喋喋不休:「二娘原是喜歡金陵沁芳齋的胭脂。明兒我就讓人快馬弄了來,只是這金陵亦有許多精巧玩意兒,二娘還中意什麼?一起買了來豈不是好?」
嗯,不錯,劉胖已經打聽到施二娘的**了,進展不小,若是能問清三圍就更好了,雖然這年頭不講究什麼罩杯尺寸的,可能知道總是件賞心樂事的事情,瞧著漂亮妹妹,腦子裡還能勾畫下身體曲線再yy下,這樣的勾當李清也是很有興趣的。
天下也無不散的宴席,無論眾公子怎麼戀戀不捨,群妹妹如何脈脈含情,即便有千言萬語,也只能留到日後去說了,因為咱大宋雖然從來沒有宵禁這一說,大半夜你亂逛也沒人問你,可京城的城門晚上還是要關的,若不是跟著太子一塊回城,誰還能叫開城門?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冷,就是想結露水姻緣的,也要小心感冒不是?
若是有馬,李清還可繞城而過,自己的莊子本就在城外,可誰叫他想露臉呢?這下好,拉車的馬都沒有了,還是王小將軍好心,將他多帶的馬借給李清拉車,不過說好了,一匹換一匹,下次到莊裡就直接牽蒙古馬走了。
人家好心的趁火打劫,李清也沒辦法,他自己倒和若英鑽在謝大娘的車裡,總不能叫慕容一禎那班延州兄弟這麼走著回去,還有莊裡的小姑娘們和妙真妙玄兩道士呢,所以打劫也得認了,王小將軍笑起來很得意,看來羽翎劍李清是沒指望得到了,難怪後世裡大家都那麼恨托兒呢。
自己本來還想賣馬的,誰承想最後是自己沒有馬了,不過擠在謝大娘的車裡李清心情還是很開心的,絲毫沒有被打劫的那種愁眉苦臉的樣子,謝大娘的車好啊,那股濃濃的暖昧氣氛李清很是熟悉,和謝大娘、雲三娘加若英擠在一個車裡,叫李清覺得很親切。
得得的馬蹄聲裡,雲三娘幽幽的說道:「想來三郎也不是個經濟時務之人。」
李清笑問道:「莫非三娘覺得清這次販馬不合算?高小公爺不是出兩顆夜明珠買一匹馬麼?那玩意可值不少錢吧。」
雲三娘在黑暗裡笑道:「若真是做買賣,三郎這些馬就該分出品級,標上價錢,哪有這般亂法?千年人參又該算多少貫呢?這賣得高些倒也不妨,要是其他人出的價低,三郎賣是不賣?若賣低了,這買高之人心氣如何能平?這且不說,三郎可知今日之馬都是何許人牽走的麼?」
若說生意之道,李清也許還會辯白個幾句。雲三娘的最後一問,倒把李清給問住了,只知道高小公爺牽走一匹,說是出價兩顆夜明珠,不過馬後面又讓太子要走了,這帳怎麼個算法,李清也不知道了。另外,人家說出千年人參換兩匹。這個人究竟是誰,李清還一下都想不起來了。
只有兜裡揣著個墨玉扳指,不過人家最後牽走一匹還是兩匹,自己也不清楚,也許人家一匹都沒搶到也是可能。看來自己還真不是個做生意的料,李清怔了半晌,喏喏的說道:「今日的馬,都當送好了,明兒回莊再好好賣,如何?斷斷不會虧本的。」
只聽雲三娘輕輕一笑。然後一隻手撫上了李清的手背。只聽雲三娘輕輕說道:「三郎不是個算計人,無妨的,我還就喜歡三郎不會算計。」
聽了這話。謝大娘先是撲哧一笑,馬上又是恨聲道:「雲姐還是莫把這負心的放在心上的好,這三郎也是個無情意的。」
李清可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了,我怎麼就沒情意了?
只聽謝大娘說道:「劉公子尚且知道二娘喜歡金陵沁芳齋的胭脂,且來問你,你可知道我喜歡什麼?我愛吃什麼?我心裡喜歡不喜歡為的又是什麼?」
暈啊,這話李清還真答不上來,若說李清對謝、雲二人無情意,李清絕對要大聲喊冤,可謝大娘問的這些。他還的確答不上來,好像一直都是人家在幫他想事情,看來李清還真是做得不好。
不過李清很不服氣謝大娘拿劉胖才子來壓他一頭,那傢伙算什麼?死皮賴臉纏著二娘。哼!知道二娘喜歡沁芳齋的胭脂算什麼,謝大娘和雲三娘你們倆咱可是都抱過的,這三圍俺可是心中有數滴!特別是三娘,還深入瞭解過一下,只是時間倉促了些。不過,好像這罩杯尺寸都比若英大,而且三娘的麼,那手感……
可惜這些話不能說出來和劉胖比高低,只有若英這小蹄子,趴在李清身後悄悄的偷笑,也不出來幫幫,一點自覺性都沒有,沒見你家相公現在被人調戲麼?
這不會做生意的,可也不止李清一人,等李清回到水雲莊,他才知道別看張管家老成持重,做生意原來比他還差。
李清回到水雲莊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秦時樓的那個小樓,可是李清的洞房花燭之地,這舊地重遊的,自然心潮便要澎湃一下,早上照舊要接著再起波瀾的,因是回到老地方,小兩口自然回憶回憶甜密往事了,所以最後這波瀾壯闊了些,並且還是浪打浪,一浪接一浪,結果起床的時候,已經過了未時。
再和雲三娘、謝大娘聊上這麼一陣,要不是怕城門關嘍,怕還是要晚些才到水雲莊。
一回來,張管家馬上就跟到了正廳,今天來莊上的人太多了,無一例外,都是來牽馬的,李清把昨天雲三娘在馬車上問他的問題,照舊拿去問張管家,張管家也是答不上來。
因為今天的情形和昨天差不多,都是大家子弟,一通名帖都讓張管家要激動幾分,跑上去侍侯都來不及,可人家倒好,見李清不在,直接就吩咐將後面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然後便跑到馬棚裡選馬,這人來的還集中,莊裡人少啊,幸好慕容一禎那班兄弟們還在,都幫忙著搬東西呢,誰也沒顧上登記,這有牽一匹的有牽兩匹的,反正是牽了就走,所以李清要問張管家都是什麼價錢賣出去的,張管家還真答不上來。
張管家忙著招待應酬侍侯,這年頭有點身份地位的,誰也不願意和做生意的人沾邊,也根本就沒人問馬的價錢。別看張管家也是個普通人,對做商人一樣是很鄙視,咱家公子現在跟太子都搭得上話,怎麼會談錢,說那玩意俗氣!
倒是妙玄在一旁冷眼看著,心裡還是有個大概,來牽馬的基本上都很自覺,因為送來的都是絲綢、金銀器皿之類的,要說這馬多少價錢一匹,那還真沒個准,因為不同的絲綢價錢也差得很遠,反正是送東西的多牽的馬多,送的少的牽的少,倒沒有一個亂來的。
不過妙玄告訴李清,按他的估計,今天賣走的馬,價錢應該都在千貫以上了,特別是高小公爺打發人送來四顆夜明珠、一車子綢緞還加一掛玉石屏風,牽走四匹馬,連妙玄都不知道夜明珠該怎麼個衡量價錢了。
張管家直拖李清自己過去看看,庫房早堆不下了,剛好有個新修的小樓空著,所以今天收的東西,全堆在那了,一聽有這麼多好東西,李清自己也心癢癢的想去瞧瞧,咱可是小家子出身,夜明珠還真得去瞧瞧,寶貝啊!
只是安小哥一旁笑道:「若說是寶貝,小的覺著這些怕更加值錢些的。」說完,遞上一大疊紙過來,李清以為是貨物清單,接過一看,靠,滿紙都是詩!不消說,肯定是張先和劉胖才子兩傢伙幹的好事情!
還真一晚上給我弄了上百首!就是再有才,一晚上寫個上百首能是好詩詞,怕是擦屁股都嫌髒,張子野你個老風流,咱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