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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七十章 道之所在 文 / 狐雲

    什麼叫見識?見識就是有些事情得看透了,拿得起,放得下,松得開手來;無非不就是影響仕途麼?那做官就好麼?做了官就可以耀武揚威,為所欲為?記得後世裡曾有那麼一個故事,一個官兒去找裁縫做衣服,裁縫問他,那官啊做了多久了,那官員奇怪了,怎麼做衣服和做官時間長久有關麼?裁縫就說,大凡一初當官,一般要趾高氣揚的,沒事挺著個小肚子亂晃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所以這衣服前擺要長,後襟要短些兒;等到時間長那麼一點,知道自己也不過如此,心態平和了,態度也端正了,沒事也不挺小肚子了,衣服前後襟就做得一樣長;等到官兒做久了,知道官難做,行事得謹小慎微,如履薄冰的,這時候就得往後面翹屁股了,腰得彎著,所以此時的衣服就得前擺短,後襟長一些。

    這見識還包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比如說賺錢,這往往是老子含辛茹苦絞盡腦汁的想法兒撈,東算計西謀劃,為錢六親不認的,而愛錢的人又很珍惜錢,知道來之不易,別說對人家小氣,對自己也不大方,到老了一撒手,毛都帶不走一根,可兒孫就不一樣了,拿著錢使勁的花,狠命的造,過3代又沒錢了再從頭來過。

    張先對李清的決定有些不理解,很正常,他現在還沒當官呢,當然一門心思想著這個,不過這老風流很是聰明的,到了八十歲總算明白了,愛說不說,我還就要啃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乍地?

    劉胖才子就不同了,他雖然也很不明白,但是對李清說的要大辦一場很是贊同,舉雙腳投了支持票,同時也提供了很多不合理方案,李清也是一概支持,只是條件只有一個,李清不給錢,隨你怎麼弄去,結果劉胖才子對李清打心底裡表示了鄙視。

    柳七見李清下了決心了,也不再勸了,畢竟是性情中人,反而問李清想如何個操辦法,幫著李清想主意,這點讓李清很高興,覺得柳七不但詞寫得好,人也不差,沒白讓他景仰了那麼久,特別是前面施二娘同樣不給柳七面子,讓李清覺得柳七親近了許多,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認同感。

    王六公子一直在邊上聽李清和張先、柳七他們說話,從頭到尾沒勸過,人家是孝順兒子,老爹說不讓他去做官,他就不去想做官,不像那個少將軍王德顯,老爹不讓他廝殺疆場建功立業,他就把群架打得個京師聞名;王六公子只是覺得李清這人比較有趣,而且常跟著一起混可以老去秦樓楚館不掏錢,這個怕是最大的原因。

    李清叫著安小哥過來,要他去找張管家,商量準備些材料,但是別告訴張管家是怎麼回事情,那個老張頭沒準立馬就會通知謝大娘的,不是想來個驚喜麼,不這樣就不好玩了,另外安小哥商量完就回汴梁去,一則趕緊安排自己把家搬到水雲莊來,二則去找你那些幫閒的朋友,到時候可需要他們幫忙的,只是收費別太高了,安小哥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這點子小事哪能好收您錢的,大家不想在秦時樓、楚雲館門前混了麼?

    李清對張先說道:「不知子野兄可知大娘幾時辦這『破瓜之禮』的,她又是如何籌辦呢?」

    張先答道:「應還需幾日的,因為此時並未散發花帖,到那日秦時樓會遍邀與樓中有往來的名士官員及風月場中的姐妹同來捧場,來的姐妹亦會登台獻藝,宴席大開,賓客雲集,一來是為賀三郎與若英好合,二來也是為抬高樓中姐妹身價。」

    去他的身價!沒聽我說要娶若英麼?

    張先笑道:「此時大娘如何得知三郎心意的?風月場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者多矣,三郎今日既已定心,張先也不會再勸,雖則對此事別有看法,但張某心底裡,卻是極欣賞三郎的此番作為,頗有『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之古風。」

    這話一說,大家可都笑了,能把聖人語錄用在追妹妹上面,這張先的確也是夠有才學了,不過這理卻是不差的,聖人語錄本來就是可以指導世上一切行為的,誰說追妹妹不是大事情的,士大夫可是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這齊家可是排在前頭的,可見齊家比治國平天下還來得重要,不小心弄個「河東獅吼」在家裡,你有心情去治什麼國麼?爺們在這個問題上可一定要慎重滴!

    李清又問哥幾個呢,不知道這婚娶之禮節該是如何規矩法。

    張先說婚娶那很是麻煩,平常人家都講個三媒六證的,煩瑣事情一大通,只是據聞三郎的高堂俱已不在,若英又是犯官家眷,身在賤籍,此事倒可從簡,未從良前,若英只可為妾,不能做正妻,因此只須寫下聘書一封即可。

    李清聽了,心裡可不是滋味,雖然只是些微末細節了,可總覺得這樣未免有些對不住若英,這戶籍他可沒辦法弄,況且也不知道若英她老爺子究竟犯了多大的罪過,弄得一家子人都跟著倒霉,一時間李清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況且他對宋朝的婚嫁習俗可是兩眼一抹黑的。

    柳七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如何不明白李清的心意,沉吟片刻,說道:「三郎既決心如此,又何須在意這些的?若真想照拂若英臉面,亦有法子,三郎現在京師也有些須名聲,莫若請得三兩德高望重之人為你修書下聘,則事無有不諧,倘若能到場主婚,更是大佳。」

    德高望重?李清記憶中這時候怕只有個寇准了,不過人家自己還在陝西貓著呢,小范老子范仲淹歷史上也算得一個,只是這小范老子現在也算不上德高望重,依稀估摸著現在正守在大宋和西夏的邊境呢,一時間哪能來得及?況且和他又不熟,沒什麼交情。

    想著想著,除李清外,大家都把眼睛看向了王六公子,人家老爹現在可是宰執,又沒看過歷史書,王欽若臉上又沒刻著奸臣兩個字,腳板底也沒寫著「五鬼」,這德高望重的,捨他其誰?李清心裡也不太願意和這歷史上有名的大奸臣有過多來往的,可這話能說出來的?說你老爸是壞蛋我不要?沒準真的要被流放了,奸臣一般都厲害的,能力比所謂的忠臣高得可不是一點點。

    王六公子猶豫了一下,方說道:「此事亦可行,然小弟不敢放膽應承,只是家父平素也是愛慕詩酒風流,奈身居其位而不得放縱,既然行事也需三五日後,莫若李清擇日過府與家父一敘如何?家父昔年也曾年少輕狂過,必與三郎相挈的,容後小弟再去懇求家父,事則必成,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還能如何,反正前面也是答應了的,再說李清也極想見見這個王欽若的,能遺臭萬年,也不容易啊,不信你試試?

    既然話已說清楚,李清也懶得再想其他,咱們繼續喝酒,來人,再去請施二娘,就說我李清要彈新曲子了,可不是要她獻藝的,今天是我出局子,不是她!愛來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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