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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七章 弄玉吹簫 文 / 狐雲

    高的姓劉,矮的姓許,胖的姓錢,李清只記得這麼多了,當然,帥的是張先了,都是太學裡的學子,你一作揖我一拱手,五個人的腦袋此起彼伏的,好一陣忙亂,總算是兄來兄去的完了。這張先人不錯,形容詞跟不要錢一樣,下死勁的誇李清,反正李清的臉沒紅成猴子屁股他是不得完了,高矮胖三位仁兄也是沒口子的久仰久仰?久仰啥?十幾天前李清還在運河裡泡著呢!

    一起走?賞春?不去了,李清看著這幾個人的馬心裡就不自在,難怪謝大娘說道大馬的時候神色怪怪的,連聲推脫,再說,他也沒馬啊。原本幾位也有些神色匆匆要趕路的樣子,等到一發現和李清同行的是雲三娘和若英她們時,熱情頓時更加高漲起來,極力邀大家一起上弄玉台去賞春,要是不去那簡直對不起老天爺還在四季裡安排了個春天,學了一肚子詩文那就是為了上弄玉台準備的!李清轉頭看看三娘,依舊淡定的很,無可無不可的樣子,不過若英和那幾個小姑娘卻滿眼期盼,躍躍欲試,那就一起去吧。

    見李清應承了,三娘招呼車把勢過來,依舊上了車,一行人沿著運河向弄玉台而來,在車上,李清覺得自己這麼做主怕是有些不好,向三娘解釋什麼盛情難卻的,三娘只是看看李清,笑笑搖搖頭不做聲。

    不多時車停下,原來這弄玉台在個小山上,不高,可馬車卻沒法上去,張先和幾個太學生也把馬交給車把勢看著,大家一起這麼走上山去,走出沒多遠,李清就明白三娘為什麼搖頭不語了,這哪是邀請他啊?人家就是衝著這些妹妹來的。

    高矮胖三人剛才還一個勁的久仰李清呢,這會一個個自己變成李杜在世了,都圍在若英身前身後的,這個說當年他做的詩怎麼讓沐陽紙貴,那個說他做一篇賦也就走個十來步,曹植的七步成詩算不得什麼;張先則一直守在雲三娘邊上,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說不出的風流,道不完的倜儻,渾沒人記得李清是何許人也了,他和那四個小姑娘拉在後面,不停得腹謗著這些才子,靠,有異性沒人性!四個小姑娘瞧他鬱悶的樣子捂著嘴直樂,李清狠狠的一眼瞪過去。

    李清在台上東張西望了半天,也沒找到哪有風景,就光禿禿的一個石台,要真看風景,那也得爬不遠的那座高一點的山啊?幾個才子好像也是志不在此,隨便轉悠下便引著向山腰上的一個小莊院走去,走近一看,原來是個小酒坊,樹木清郁的顯得極為幽靜,這宋朝也有農家樂了?紅燒野豬肉還是清蒸鷓鴣啊,不知道有沒有穿山甲?

    老闆娘四十來歲,透著乾淨利索勁,連聲笑著把他們一行人迎了進去,一疊聲的叫著上茶;地方不大,充其量也就能放下個五、六張桌子,不過收拾的極為乾淨,屋裡陳設也看得出主人家用了心思的,高個兒才子想來是這裡的熟客,大聲吆喝的著要這樣要那樣,雲三娘淡淡的笑著坐在李清邊上,也不出聲;四個小丫頭也是怯怯的坐著,若英怕是一路聽了有生以來最多的獻媚話了,臉紅紅的頭一直低著。

    就他們一桌客人,菜上的著實快,不一會桌子上就排滿了,觴籌交錯,李清心裡頗有些不痛快,有人敬酒便一口乾,也不多話,三娘對他使好幾個眼色他也裝沒看見,別看兄台長兄台短的,這種人能做朋友麼?為朋友兩肋插刀,為妹妹就得插我兩刀!高個才子哪那麼話多,這不又口沫橫飛的賣弄著弄玉台的典故了,不就是蕭史乘龍,弄玉吹簫麼?你們幾個才子想乘龍,這吹簫的弄玉在哪呢?

    才說呢,屋子那邊就垂下一個紗簾來,隱隱倬倬的有一個人影坐下,不多會,清幽的簫聲響起,雖然隔著簾子,看不大真切,身型上看肯定是個女兒家了,想必是美女,否則弄簾子幹嗎?後世的芙蓉姐姐那號貨色可是恨不得自己扒光了惹人來瞧。

    原來是為這個來的啊,賞春?賞你個頭,這探花才是真的啊!李清和三娘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搖搖頭,來,繼續喝酒。

    酒上三巡,菜過五味,才子們嚷嚷著如此春色,美人在側,豈可無詩?吆喝著店家筆墨紙硯侍侯,這次李清不管他們怎麼勸說,死活都不願意過去了,繁體字還認不全呢,李清只端著杯酒笑嘻嘻在邊上看,畢竟是才子啊,毛筆字寫的都挺快的,只是好多字不太能肯定,連蒙帶猜的也沒太明白意思,三娘和若英也圍上來看,若英看著看著,臉越加羞紅了,三娘倒是不動聲色的,李清沒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過一會三娘拿著張紙走過去,掀簾對著裡面吹簫人低聲說著些什麼,可惜,掀簾動作有些小,李清歪著腦袋也只看見個衣腳,一回頭,好嗎,幾個才子都和他一樣歪著腦袋呢。

    三娘走過來拿著那張紙對若英輕聲交代著,見若英紅著臉點頭,接過那張紙細細背詠幾遍後又還給三娘,三娘轉身對李清他們幾個人說:「承蒙幾位盛情相約,妾身等能與諸位才子同行,實感榮幸,且請寬坐,待若英獻唱張公子適才作的新曲如何?」

    不一會簫聲低低響起,李清從三娘手中接過那張紙,原來是張先填的醉垂鞭,就著若英的歌聲,李清還是看明白了。

    「朱粉不須施,花枝小,春偏好。嬌妙近勝衣,輕羅紅霧垂。琵琶金畫鳳,雙條重,倦眉低。啄木細聲遲。黃蜂花上飛。」

    這好麼?李清納悶的看著幾個才子們大聲叫著好,也少不得隨興一起喝彩,這張先幹嗎不寫他那個沈思細恨,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

    不過看雲三娘的意思,還是滿欣賞的,這張先也是牛人啊,就這麼短短路上點時間,就打動芳心了?

    曲子一唱完,也不管幾大才子如何的奉承,三娘便提出要告辭,張先等苦留不住,只得和李清留下地址,約他有空便來探訪,趁三娘她們上車,張先把李清扯到一邊去:「李兄,雖你我也只初見,但兄弟我覺得李兄是個爽快之人,定會急人所難的,兄弟也曾多次去秦時樓,無奈那裡門檻高,張先面子不夠大,襄王有夢,神女無情啊,李兄想是與秦時樓相熟的,請代小弟捎個書信可好?」李清接過信函,覺得納悶了?剛才你不是和三娘言笑晏晏的,自己給她不就完了?莫非子野兄也會害羞?

    到了車上,李清笑嘻嘻的把張先的信函交給雲三娘,還打趣沒想到這才子的臉皮如此之薄,誰知道三娘看完後,更是笑不可竭,指著信上的幾行字叫李清自己看看,李清側身一看,上面是填著一首詞:

    繚牆重院,時聞有、啼鶯到。繡被掩余寒,畫閣明新曉。朱檻連空闊,飛絮知多少?徑莎平,池水渺。日長風靜,花影閒相照。塵香拂馬,逢謝女、城南道。秀艷過施粉,多媚生輕笑。斗色鮮衣薄,碾玉雙蟬小。歡難偶,春過了。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調。

    逢謝女?哈哈,原來張先暗戀的是謝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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