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十九章 雨夜別故人 文 / 逆著光飄

    第六十九章雨夜別故人

    我用力抹去眼角邊的雨水，終是跑向那聽雨亭中，狼狽地欲甩去身上的雨水。

    亭中的男子終於緩緩地回過了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驀地走近我，手顫顫地撫上我冰冷的臉頰：「晴兒，真的是你嗎？」

    「是我。」我搓了搓冰冷的手臂，這三月的雨水澆在身上仍是有些許寒意的。

    「你回來了，不走了對嗎？」他眸中漸漸浮現一種欣喜的光芒，手滑下我的臉頰，握緊我的雙肩。

    濕發緊貼在我的頰邊，嘴唇微微地張了張，卻只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低頭無奈地抿緊唇，發現自從來到這個時空後，20年用的「對不起」加起來也沒有這幾天說的多。

    因為除了這句話，我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為什麼？難道真如皇榜所說，明日你還是要嫁給他嗎？」

    我苦笑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如今的一切全在宇天澤的掌握之中，我能說什麼？只是讓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我出宮的時候就己派人監視著我，那麼，洛離挾我出宮，遙妃害我，風無涯救我，想必他也是知曉的吧？那昨晚和司空墨他是否也知道了嗎？如若知曉，卻又未何仍要娶我？他不在乎我己經是別人的女人了嗎？抑或者說他還不知道這一切？此刻的我，心亂如麻。

    「晴兒，明日我便要回風耀了。」風無涯鬆開了在我肩上的手，轉身背對著我。

    我一時怔然，心中浮上淡淡地傷感，對他，我還是有著一份難以割捨的情誼的。

    「跟我回風耀，好嗎？」他淡淡地聲音傳來，雲淡風清，彷彿在述說著一件與他無關的事。

    「無涯哥哥，我不能」我站到他身前，愧疚地望進他的眸底。

    「你心裡的人究竟是誰？司空墨嗎？」他肯定的語氣倒讓我微微詫異。

    「是。」我輕咬唇齒重重了點了頭。

    「那卻為何還要嫁給宇天澤？」

    我深呼吸了口氣，眨了眨眼睛故做輕鬆地道：「花有情水無意唄。」

    「這就是你的選擇？」淡淡的語氣透露著一絲絕望。

    「是，這便是我的選擇。」我狠心地道，畢竟長痛不如短痛，讓他斷了希望於他於我都是好的。

    這樣美好的一個男子，為何偏偏喜歡上我呢？而我，為何卻偏偏沒有愛上他？真要感概老天弄人。

    他沉默著，眼睛穿過我看向那迷濛的雨霧中，偌大的聽雨亭中只聽得嘩嘩的雨聲，彷彿過了一世紀這麼長，他終於把眼光落在我的臉上：「晴兒，一定要幸福，我尊重你的選擇。」

    心，突然地湧入一股滿滿的暖意，他，答應放手了嗎？現在的我如何能幸福？如果可以選擇，我又何嘗願意為了一個手鐲把自己嫁了？可是，這是我唯一回去的希望啊，不單單是我，也是楚哥哥的希望，可這一切我如何能對他說？

    「無涯哥哥，我會幸福的，你珍重。」我用力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轉過身，不讓他看到我嘴角的苦澀與無奈。抬起腳踏出聽雨亭，雨水小了許多，密密綿綿地灑在身上，在這樣一個雨夜，那個有著絕世容顏，溫文如水的男子，終於離開了我生命的軌跡，而未來是否有交集，誰又能料到呢？

    一步步地走向遠處那被雨水洗涮後更加莊嚴華麗的皇宮，看來，我終是又要回到那?巍峨的宮牆內了。

    夜色中，一抹纖弱的身影消失在泥濘的街道上，直到滿身泥濘的我站在那扇高大的宮門前。

    讓我訝異的卻是城門前早己立著一個人，見我來了急忙迎上：「娘娘，您終於回來了。」

    「明夜？你怎麼會知道？」問完我馬上懊惱不己，以宇天澤的心機，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娘娘，皇上等您很久了。」說罷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我坐上旁邊己久候多時的軟轎。

    我留戀地轉過身看了一眼皇宮外的晉城，此番進宮，若能成功回家，這便是最後一眼了吧。

    坐在軟轎上，心中卻是愈發不能平靜了，明日真的要嫁給宇天澤了嗎？

    正想著明夜的聲音卻己傳入我耳中：「飄香殿到了，請娘娘先更衣沐浴，皇上隨後就到。」

    步下軟轎，再次站到飄香殿門口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身上的濕衣服傳來絲絲寒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殿前的一個小丫環慌忙上前扶著我：「娘娘，您身上衣服都濕透了，快先去沐浴吧。」

    我沒有異議地跟著她，直到走進熟悉的房間，站在屏風後心中不禁感歎，原來連秋容竟也不是真心待我的，身子冷得嚇人，不知是因為淋濕，還是為了這難懂的人心？

    「娘娘，讓奴婢幫您除去濕衣服。」那小丫頭畢恭畢敬地站在我面前。

    「下去吧，我不習慣別人侍候。」因為秋容所以冷了心，不敢再相信別人了。

    「娘娘，可是」她欲言又止。

    「下去，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厲聲喝斥道，嚇得她趕緊離低頭離去。

    逕自除去全身的衣物，慢慢地步入熱氣騰騰的木桶中，冰冷的身子剛接觸熱水便忍不住輕逸一聲，啊，真舒服，緩緩地沉入水中，撥弄著水中的花辨，身心漸漸地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