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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4章 會考開始 文 / 笛沃

    第84章會考開始

    霄雲樓中,九妹衝入房間,一眼就看見大姐躺在床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九妹心中。

    不可能、不可能的,九妹念叨著,衝過來一看,原來大姐只是昏迷過去,身上也沒受傷,一顆怦怦亂跳的心才回到胸腔之中。

    這個霄雲樓是紅巾會在天寧城的重要產業,只是最近在四海盟的打壓下有些頹勢,因此紅巾會二當家出了個主意,讓九妹出馬表演一場空中歌舞,以挽回逐漸低迷的人氣。至於最後選個知心人過夜,則完全是噱頭,到時候她們隨便安排一個會裡的人當托就行了。

    不料收上來的東西中,竟然驚現一枚四海令,幾個當家人這才發現,他們以為是鄒韜的那個人竟然找上門來了。於是由大姐親自出馬,打算將這個小子一舉擒獲。不料捉賊不成,反被賊戲,眾人視若神明的大當家也沒有留住這個小子,反而被迷昏在房間裡。

    得到消息的二、三、四、五妹等人簇擁在房間裡,七手八腳地折騰著試圖解除迷藥。結果各種解藥試了全部無用,最後擅長醫術的四妹用銀針刺穴,激發紅巾女自身的血氣,過了一個時辰方才悠悠醒來。

    眾人總算放下一直懸著的心。

    紅巾女剛一醒來,就看到姐妹們的面色古怪異常。

    「真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兒,今個的面子丟大啦!」紅巾女心裡想著,翻身坐起。

    盤在頭上的長髮飄散下來,把臉龐都遮住,伸手一摸,頭上的玉釵不見了。

    迷藥的勁兒剛剛過去,紅巾女還有點迷糊,隨口問了一句:「我的玉釵呢?誰拿走了?」

    幾個姐妹面面相覷,把頭轉向最先來的九妹。

    「我來的時候就沒有了。」

    幾個人立刻把頭又轉向紅巾女,臉上的神情精彩之極。

    紅巾女勃然大怒,「好個小賊!」重重一掌擊在床上,卡嚓一聲,楠木製做的堅硬床板竟然直接被擊塌,紅巾女一個鯉魚打挺躍到床下,披頭散髮地怒吼著:「小賊!我賀紅巾和你勢不兩立!」

    「俏冤家,在天涯,偏那裡綠楊堪繫馬」楊雲一路哼著小調,回到國子監。

    此時天色已晚,國子監大門緊閉,不過這當然難不倒楊雲,繞到側面跳牆而入。

    回到房間的時候吵醒了剛剛入睡的劉蘊。

    「咦?你怎麼這麼快就完事兒啦,我以為你要一個通宵呢。」劉蘊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楊雲,「你沒什麼問題吧?」

    「那個九姑娘太凶悍了,吃不消。」楊雲連連搖頭,盤膝在床上坐下,修煉起月華真經來。

    「喂喂……先別練你的功,和我說說那個九姑娘長得怎麼樣?」劉蘊來了興致,翻身坐起來,一臉好奇的神情。

    「什麼?這麼快就入定了!」進了國子監,楊雲晚上修煉都是在宿舍裡,當然瞞不過劉蘊。被問起來楊雲就說在練一門修身養性的功法,不過劉蘊好像也不太在意。

    劉蘊難受的心裡像有貓爪子在撓一樣,不過也知道練功的時候忌諱受到打擾,只得無奈地躺回床上,心說,莫不是楊雲練的這個功法有點毛病,讓他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要不然怎麼不在天仙化人般的九姑娘那裡留宿?

    一夜很快過去,五更剛打完,宿舍外就傳來敲門聲。

    「楊雲、劉蘊……快起來開門。」

    劉蘊迷迷糊糊爬起來,「誰呀?」

    「我是王蕭天,典學來查房,快點開門。」

    劉蘊把房門拉開一條縫,「自己進來看。」

    王蕭天帶著一個典學,興沖沖地闖進房間。

    「楊雲呢?」一看楊雲的床果然空著,王蕭天得意地問道。他昨天晚上盯著劉楊二人的房間,一直到熄燈都沒看見楊雲回來,一大早就去找典學來查房,希望能抓住楊雲一個夜不歸宿的現行。

    「他呀,四更的時候就去藏了,你們想找就去那裡看看。」

    王蕭天哪裡肯相信,「典學大人,這個楊雲昨天夜裡私自出去遊玩,是我親眼所見,他定然是在外邊花天酒地,怎麼可能在藏?」

    典學比較持重,說道:「藏離這裡也不遠,去看看也無妨。」

    如果真是在會試前夕夜不歸宿,這個事情可大可小,王蕭天打算把事情鬧大,最好讓國子監直接革除掉楊雲的監生資格。心想去趟藏也好,到時候找不到楊雲,連替他打掩護的劉蘊也有不是。

    兩個人來到藏,問了下門口值夜的,說果然有個學子四更剛過就來了。

    王蕭天當場臉就垮了下去,要過登記冊一看,赫然上面最後一行是楊雲的名字,心中大為不解。

    他可是親眼看見劉、楊二人勾肩搭背地離開,後來臨近關門的時候劉蘊才一個人回來的,難道是劉蘊找人冒充楊雲簽的名字?

    王蕭天心中立刻確定了自己的推斷,於是攛掇典學進樓找人。

    典學有些不耐,不過王蕭天管理學舍是他推薦的,多少要給他撐撐腰,於是點頭同意,不過他沒有進去,在門房找個椅子坐下來,「你去找,不管那人是不是楊雲,把他找來見我。」

    王蕭天得了吩咐,屁顛顛的滿樓亂竄起來。

    直找了一刻鐘,滿樓轉遍都沒發現一個鬼影子,於是回到門房告狀。

    值夜的人怒了,「我親眼看見人進去的,一直也沒有出來,難道是我眼睛花啦?你這麼大一個人都找不到,真真廢物。」

    王蕭天火大,「你說裡邊有人,你來找找!」

    值夜的人輕蔑地看了王蕭天一眼,「還用去找?你看我的……」他看了看登記冊上的名字,向著樓裡放聲大吼:「楊雲!快點出來!」

    喊聲剛畢,就傳來登登登下樓板的聲音,過不多時,楊雲抱著一本書走了出來。

    「找我幹什麼?」

    值夜的人滿臉得意,趾高氣揚地看著王蕭天,就差把「廢物」兩個字寫臉上。

    王蕭天如臨考妣,指著楊雲說道:「你……你剛才在哪兒?」

    「就在三樓,遊記區啊,剛才在門口晃了一下的是你啊,找我什麼事兒?剛才怎麼不喊我一聲?」

    「你……我……」王蕭天噎得說不出話來,三樓都是些和考學無關的雜書,他在門口張望了一下,也沒往裡面深走,哪裡想到春考在即的時候,有人會四更天跑到那裡去看閒書?

    典學說話了,「呵呵,也沒什麼事兒,我們查房的時候看見你不在,這麼早就來讀書,實在是監生當中好學的楷模,繼續保持啊,爭取春考一舉折桂,我就不打擾了。」典學說罷瞪了王蕭天一眼,自顧離去。

    王蕭天像喪家之犬一樣,灰溜溜地跟著離開。

    楊雲笑笑,繼續回去讀書。

    三月初十,萬眾矚目的大陳會試終於開始,來自全國各地十三州的舉子們濟濟一堂,連同他們的家人僕役,數十萬人的湧入,讓偌大的天寧城都顯得擁擠起來。

    為了準備會試,學子們多有提前一年半年就來到京城的,甚至還有些往科未中的舉子,乾脆在天寧城租賃下住宅,直接等三年後再考。

    雖然舉人已經可以當官,但是哪裡有金榜題名,天下皆知來的爽快?更何況進士的提拔速度是舉人遠遠不及的,不客氣的說,如果用舉人身份入仕,可能一輩子就在府縣的級別打轉,能在致仕前混到一個五品的府城主官,就已經是祖上燒了高香。可如果是進士,那縣府不過是起點,州省部堂,甚至入閣拜相都是有可能的。

    因為這樣,每一次會試來應考的舉人都如過江之鯽,今科不中,下科再來,可是中進士的比例實在太低,終生不中的反而是大多數。

    舉人們平均要參加三到四次會試,如果不中才會甘心回家鄉去候補官員身份。但也有窮極一生,到了白髮蒼蒼仍然在應試的。

    數十年前,大陳的先皇帝有感於此,下了一道旨意,凡年滿七十仍然以舉子身份參加會試的,直接給予「賜同進士出身」。說白了就是安慰性地給個進士資格,讓他們早點帶著這個身份回家養老,免得死在會試場上。

    此舉一出,白髮考生的數量倒是減少了不少,也算是一個德政。

    「光當」一聲,貢院厚重的朱紅色大門,在十幾個兵丁的推動下合攏,隔斷了場外無數期盼焦灼的目光。

    大陳朝的丁卯科會試,正式開始。

    參考總人數是兩萬零九百五十三人,他們要爭奪六百個貢士資格,競爭可謂激烈之極。

    這兩萬多人中,就有楊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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