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量劫之爭卷 第六卷 破滅時代卷 第一百零一章 分身消失 文 / 雲昊
楚狂人長歎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鄭拓的聖人分身或許是因為快要消失的原因，本來已經因為成聖之後，幾乎單薄到沒有的感情，卻也變得濃烈起來。
他並沒有一絲一毫即將消失的惶惑或者別的，只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com|]
「造化玄竅，造化玄竅。唯其造化，故有玄竅。能夠在這個地方消失，我也知足了。」
楚狂人目光複雜的看著鄭拓的聖人分身，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實話，鄭拓成就聖尊之後，他更多接觸的，還是這個聖人分身。接觸久了，不可能沒有一些感情。
眼睜睜看著對方消失，偏偏還是因為自己而消失的，難免有些讓楚狂人黯然。
不過，他也是修為非比尋常，在斬二屍巔峰准聖修為之中，呆了兩萬個大循環，這點控制能力還是有的，很快他就控制住了這種情緒。
現在即將成聖，這些多餘的情緒，對於成聖是有妨礙的，所以還是少一點的好。
如果因此而成聖失敗，那不是讓鄭拓的這個聖人分身，白白的消失了嗎？
鄭拓的聖人分身就要進入那造化玄竅之中，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看向楚狂人，欲言又止。
「鄭兄，我欠你的。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卡蒙特的。」
楚狂人明白他的意思，是放不下卡蒙特這個記名弟子，當下連忙保證道。
其實，卡蒙特作為鄭拓記名弟子，確切的說應該是鄭拓的聖人分身記名弟子，和鄭拓本尊，反而沒有太大的關係。
從弱到強的配養，可都是這個聖人分身一手配養出來的。
哪怕這卡蒙特成就聖人，但是在鄭拓聖人分身面前，仍然還是一個孩子。
可以說鄭拓的聖人分身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就是卡蒙特了。
至於其他玄黃一門的人，要麼關係相當遠，根本就牽涉不到這個聖人分身，要麼就是本尊所收，關係還是跟本尊更加密切。
唯獨卡蒙特，卻是鄭拓這個聖人分身一手從弱到強培養起來的。
雖然說，卡蒙特賴以成就聖人的最大功臣，終極戰器九重天，是在鄭拓的本尊的力量之下，才能夠打造完成。但是，鄭拓的本尊，不過是將卡蒙特作為一個終極戰器的實驗對象，對其的感情，基本上沒有。
可以這樣說，鄭拓本尊哪怕對侯躍的關注，都要比對卡蒙特的關注大。
至少，鄭拓本尊給了侯躍最後的保命手段，卻沒有給卡蒙特。
而卡蒙特成就聖人之後，鄭拓的本尊，也不會怎麼的在意。可以說是任其自生自滅。
反而是侯躍，哪怕成就聖人之後，鄭拓本尊也不會減少半分關注。
至於玄黃一門其它人，也不例外。
唯獨卡蒙特得不到這個關注，因為給他的好處已經夠多了。而且，這畢竟是一個記名弟子，不夠資格作為玄黃一門真正的弟子看待。
真正和卡蒙特擁有師徒之情的，還是鄭拓的這個聖人分身。
在即將消失的時候，鄭拓的這個聖人分身最牽掛的，當然也是卡蒙特了。
「卡蒙特畢竟崛起太快，積累不足。不過，有楚兄這樣度過了兩萬個大循環時間的人幫助，他的前途一定光明可期。這樣我就放心了。」
鄭拓的聖人分身洒然一笑，然後，他回過頭去，義無反顧的躍入那造化玄竅之中！
在臨進入造化玄竅之前，他的目光，望向了天地，彷彿穿過了重重混沌，穿過了玄黃天，看到了玄黃天之中的卡蒙特一般。
然後，他不再有任何留戀的回頭，平靜的落入了造化玄竅之中……
◎◎◎
就在鄭拓的聖人分身回頭看向卡蒙特的那一瞬間，在玄黃天之中正在保護著其他打造中的終極戰器，還有操縱九重天的試煉空間，配養試煉空間的那些人成長得卡蒙特，猛然抬起頭來。
「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有一種彷彿永遠失去了什麼東西一樣的感覺？呵呵，我已經是聖人了，還會有什麼可以失去了？就算失去，憑我的能力，難道不能夠挽回來嗎？大概是我最近這段時間勞心勞力過度產生的幻覺吧。唉，沒想到就算聖人，也會產生幻覺啊……」
卡蒙特啞然失笑，搖搖頭，繼續開始他的工作……
◎◎◎
造化玄竅。
天地造化，玄關一竅。得之者超脫，失之者沉淪。
這是整個世界的重要所在。
但有天地，便有造化玄竅。
造化玄竅，又名造化玄關一竅，玄之又玄，不可捉摸。不在天地之中，也不在天地之外。
若非聖尊，無人可以尋找到。哪怕聖人，也不例外。
能得見造化玄竅，便有機會成就聖尊。
鄭拓當初成就聖尊，也經歷了這樣一個過程。只不過，他是直接跳過了聖人階段，成就的聖尊，所以這個過程很短暫。
但是無論多麼短暫，卻是不可獲缺的。
造化玄竅玄妙無比，位置並不固定，聖尊也只是有一種本能可以找到它。真要說清楚其在天地之中，或者混沌之中什麼位置，也都說不出來。
而鄭拓這個成就聖尊太快的聖尊，尋找造化玄竅，比其他聖尊更難。因為他對造化玄竅的感應，比較微弱。
更何況，這地方關係重大，不可言說，玄妙無窮，聖尊就算能夠感知到其在什麼位置，但是想要吧這個位置告訴別人，讓別人也去尋找到，卻幾乎不可能。
要不是因為鄭拓的聖人分身，和鄭拓同出一源，基本上乃是一體，那是根本不可能來到這裡的。
就算如此，也才需要很久的研究感知，才可以感知到造化玄竅，才可以帶領著楚狂人來到這裡。
造化玄竅如此重要，有這些情況，也是理所當然。
而造化玄竅，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哪怕你能夠知道其所在。
因為那裡有無窮無盡、充滿無窮可能的玄竅造化存在。
這並不是造化之力，而是另外一種玄妙的東西，被成為玄竅造化。這種玄竅造化，是無法控制得。任何並非聖尊的人進入其中，統統都要被造化所化。
因為這玄竅造化千變萬化得太快，瞬間你的一切，就會經過造化的無數次重塑，從而讓你變化無數造化形態，然後最終，在這變化過程中，一點一點的被造化同化，從而成為造化的一分子。
哪怕聖人，也不例外。
這種玄竅造化，只有聖尊可以抵擋。因為聖尊自己也掌握造化，所以可以不怕玄竅造化同化。除此之外，其它人統統不行。
也正因為如此，鄭拓的聖人分身，才可以就這樣消失，而且是近乎無生無息的消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要換了其他地方，一個聖人的徹底消失，不知道要引發天道多大的震盪，要引發多大的風波了。
這就是為什麼，卡蒙特雖然感知到了鄭拓聖人分身的最後眼光，卻根本沒有朝著鄭拓聖人分身消失的方向去想的原因。
因為如果真的那樣的話，肯定會引發巨大動盪，卡蒙特身為聖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但他怎麼會想到，這個世界之上，還有造化玄竅這樣的地方，可以讓一個聖人，也無生無息的徹底失去存在。
鄭拓的聖人分身跳入造化玄竅之後，不過瞬間，就已經徹底消失了。
造化玄竅的造化變化太快，一個瞬間，就有無窮多種造化變化存在，哪怕聖人，在這樣劇烈的造化變化之中，也要失去存在。
事實上，就算聖尊，如果想要更好的掌握造化之妙，前來造化玄竅，觀察其中的極速造化變化，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方法。
不過，聖人畢竟是元神寄托虛空，不生不滅、萬劫不磨的存在。
哪怕因為這造化玄竅非常的奇異，可以讓聖人消失，卻也並不能夠徹底抹去聖人的一切。
至少，無法抹去聖人的真靈。
而聖人這種存在，除非世界毀滅，否則就算身體和元神毀滅，只要真靈不滅，那麼馬上就可以讓元神和肉身重新恢復，依然不滅。
當然，在造化玄竅這種特殊的地方，真靈雖然不滅，但是卻也無法恢復元神和肉身。
於是看上去，這個聖人就被造化玄竅同化了。
但實際上，從某個角度上講，聖人在造化玄竅之中，只不過是身融造化，因為造化變化太快，所以看不到原有形態罷了。
如果經過極其漫長的時間——甚至可能漫長到世界毀滅仍然剛剛開始——聖人在適應了造化玄竅之後，還有可能重新恢復原有狀態，然後回到天地之中，重新成為原來的聖人。
不，應該說是一個修為高到幾乎突破聖人階位的聖人。這樣的聖人只需要稍微的進步一點點，就可以幾乎沒有懸念的成就聖尊。
整個大宇宙的歷史上，這樣的例子並不多，還是有那麼一兩例的。
絕大多數生人進入造化玄竅之後，都是知道世界毀滅——也造成世界之中的造化玄竅毀滅——的時候，仍然沒有辦法恢復原有狀態，從而跟世界一起毀滅了。
很多聖人還不是身體進入，而是元神在參悟天道和大道的時候，無意之中，機緣巧合的掌握了造化玄竅的位置。他們自身卻並沒有把握好分寸，直接讓元神進入造化玄竅，從而讓元神被造化玄竅同化。
真正的成就聖尊的過程，應該是聖人尋找到造化玄竅，然後在造化玄竅外面，不斷的觀察參悟造化玄竅的造化變化玄妙，從而讓修為逐漸提升。
直接投入造化玄竅，那純粹找死。運氣好的人幾乎是屈指可數——那可是整個大宇宙的歷史上的屈指可數。其可能性之低，也就不用說了。
而鄭拓的聖人分身，跟真正的聖人，畢竟還是有區別的。
真正的聖人，進入造化玄竅之後，還有恢復的機會。
鄭拓的聖人分身，卻不過一個分身，進入之後，已經沒有了恢復可能。
但是，這個聖人分身的殘留真靈，卻是貨真價實聖尊的真靈，只要鄭拓不放棄這個真靈，收回這個真靈之中屬於自己的烙印或者說信息，那麼哪怕是造化玄竅，也無法同化這個殘餘真靈。
不過，因為是殘餘真靈，又處於造化玄竅之中，所以，這個真靈已經沒有了獨立的意識，同時，也無法在天地之中通過不斷的轉世來恢復這個真靈。
只要鄭拓不出手，這個殘餘真靈，就將永遠的保留在造化玄竅之中。既不會被同化，也不會恢復。
鄭拓放棄這個聖人分身，本來就是有大用的，當然不會出手拯救這自己分身的一點殘餘真靈。
卻說那鄭拓分身的殘餘真靈，在那造化玄竅之中，也仍然無法抹滅，一點靈光，便出現在了楚狂人的面前。
「鄭兄！」
楚狂人大喜。
他知道，聖人的真靈不滅，聖人不滅。看到那點真靈不滅，他還以為鄭拓的聖人分身還有恢復希望。
而作為聖人，哪怕只剩真靈，也是還有意識的。
所以楚狂人在那裡呼喚，希望對方能夠聽到。
「不用呼喚了。他畢竟不是真正聖人，只不過是我的分身所化，雖然因為我的存在，可以不滅，但是，他自身衍生的那些意識，卻是無法甦醒的。」
楚狂人正在叫喚的時候，身後傳來鄭拓的聲音。
很顯然，這是鄭拓的本體。
楚狂人連忙回過頭來，彷彿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鄭兄，你可以出……」
他著急之下，幾乎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鄭拓歎息一聲搖搖頭：「為什麼要救他？他就是為了幫助你成聖，這才捨身融入造化玄竅之中的啊。這是他的意願，難道不也是你的意願嗎？」
楚狂人這才甦醒過來。
想到自己必須要成聖的事實。
心中更是無比黯然。
突然間他想到鄭拓剛剛的話語，頓時大喜道：「鄭兄，你剛剛說，他自身衍生的那些意識，是無法甦醒的。你的意思是說，他的意識並沒有消失，只是無法甦醒？」
鄭拓點點頭：「他畢竟是我的分身，衍生的自我意識，就算造化玄竅，也無法抹去。但是現在的這些意識，卻也無法正常運行了。」
「那麼，是否有機會，有一天可以讓他的意識，甦醒過來？」
鄭拓沉吟片刻，皺皺眉頭：「這個不好說。我只能說，這是有可能的。但是，就算是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有機會就好！最怕的就是徹底的沒有了機會！只要還有機會，我相信，有朝一日，鄭兄一定能夠重新甦醒過來！」
「希望如此吧。」
此時，楚狂人彷彿重新有了活力，雙眼露出堅定的神色，對鄭拓道：
「鄭兄，你說我成聖，應該怎麼做？」
鄭拓哪還不明白，楚狂人這是看到了希望，所以希望自己實力變得更強，有朝一日，能夠幫助自己聖人分神的自我意識，甦醒過來。
他心中卻是暗歎一聲。
這種可能性，不能說完全沒有。
可是，就算他自己，現在也幾乎看不到成功的可能。只能說天無絕人之路，如果有那個機緣，還是可能的。
但是……
這個可能，究竟有多大呢？
鄭拓心中完全沒有低。
不過，實在來說，鄭拓也是對讓自己的那個分身意識甦醒，是樂見其成的。
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自己的分身之中，衍生出來的意識。
從本質上來講，和自己同出一源。
這樣的人都不能相信，還能夠信任誰呢？
可以說，一旦這個分身的自我意識重新甦醒，那麼他毫無疑問當之無愧，將會是鄭拓自己最信任的人。
除了他之外，其它人，統統不可能享有這樣的待遇。
不過，這個事情，權且放在一邊，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造就楚狂人成就聖人。
「楚兄，這造化玄竅，玄妙無比，蘊含無邊造化，也蘊涵一切可能。也只有這樣的地方，才能夠在不使用大宇宙之中那種代價巨大的法門的前提下，讓你們這樣的遺棄者成就聖人。」
鄭拓開始對楚狂人解釋起來。
「造化蘊含無窮可能。這是大道。哪怕遺棄者，也並沒有被造化放棄。只不過，遺棄者要想成就聖人，需要遠超普通情況下的造化罷了。我的分身進入造化玄竅之中，就是為了這個。」
楚狂人認真聆聽。
畢竟這關係到他成聖的事情，他這樣的人，當然不會有任何的疏忽。
「因為我身為聖尊的原因，所以，我的分身殘餘真靈，不會被造化玄竅同化。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就擁有了引動造化玄竅之中，那玄竅造化的可能。」
「玄竅造化，比普通的造化更是妙用無窮。哪怕聖尊，一般情況下，也只能參悟這些玄竅造化的運轉，從中領悟造化的玄妙。想要將之引出來，幾乎沒有可能。」
「不過，有了我的這個分身的殘餘真靈，那就不一樣了。」
鄭拓說到這裡，對楚狂人笑道：「你只需要走上前去，接受玄竅造化的洗禮，突破遺棄者不能成聖的桎梏，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放心，只要不在造化玄竅之中，玄竅造化的同化之力，並不會達到讓你無法承受的程度。你反而會因此意外的得到遠超普通新晉聖人的造化，修為大漲！」
「我明白了。鄭兄，我們開始吧！」
楚狂人平靜的說著，就此拉開了祖瑪世界之中造化遺棄者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