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量劫之爭卷 第九十八章：氣數已盡自取亡 文 / 雲昊
第九十八章：氣數已盡自取亡
高踞台上，俯瞰眾神，在這一刻，無邊榮耀加於己身，生命在這一刻，達到了神生的頂峰，萬神之主洛山達，得意洋洋，躊躇滿志。
「諸位殿下，請大家靜一靜，聽我說！」
洛山達朗聲大喝，眾神喧嘩之聲，頓時讓他很滿意的安靜了下來。
「如今量劫將至，大難臨頭，我等眾神，乃是上一量劫天地主角，量劫之中，唯有一線生機，要想博取這一線生機，成功度過量劫，甚至保留我等地位，唯一的出路，就是團結起來，洛山達不才，被諸位殿下推舉為萬神之主，定當全心全意，殫盡苦思，為諸位殿下謀取出路。同時，也希望諸位殿下能夠全心全意的支持我，大家一起在殺劫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洛山達殿下，您就說應該如何做吧！我們照辦就是！」
「沒錯沒錯，我等皆聽殿下吩咐！」
……
眾神都是紛紛贊同。到了此時，就算還有那些心中仍然冷靜清醒的神靈，也已經無法阻擋，洛山達的腳步了。他們也只好無奈的隨聲贊同。
「好！」洛山達高聲叫喊，他也彷彿融入了這瘋狂之中，連自己都變的瘋狂起來：「首先，我們必須統一號令，將一盤散沙的眾神變成一個堅不可摧、一個緊密團結的整體！」
「沒錯！請殿下下令！」
「那麼，我就說了！」
洛山達隨後將眾神，根據不同的地域，劃分為許多戰區，一個戰區的眾神，複雜那一個戰區的事務。這種劃分，基本上還是依據傳統的眾神地盤來進行的。當然，在自己地盤上很強勢的眾神，會被抽調力量，用來支援其他在自己地盤上衰弱的神靈。
同時，不同戰區都設立一個總指揮官，一個聯絡官，總指揮官由該戰區眾神推舉，聯絡官由洛山達指派。他們都統一的向洛山達負責。每個戰區都有自己的機動部隊，一旦有事，立刻及時反應。不光是本戰區的事情，鄰居戰區有事，也要立刻通知周圍戰區，周圍戰區者必需立刻支援，這樣做到情報共享，彼此呼應，不至於會讓人鑽了空子。
畢竟目前的量劫主角之一，還是眾神，所以他們完全有足夠的控制力量作到這一點。
這些舉措，都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彈。
事實上對眾神的格局，影響不大。畢竟眾神都不是傻瓜，哪怕都有舊怨，在目前的情況下，也是不得不暫時放下，團結合作，這是沒有問題的。以前只不過沒有人有那個威望和權力，要求眾神放下恩怨，彼此合作，這才讓眾神一盤散沙，給了鄭拓崛起的機會。
但是現在，眾神有了萬神之主，姑且不論這萬神之主，是如何當上的，但至少眾神有了主心骨，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對於這些合作，眾神都是樂見其成的。
但是洛山達接下來的指令，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將眾神的力量系統化之後，洛山達又發佈命令，說有人背叛眾神，暗中投靠天道教或者龍族之類，反正都是要滅殺眾神魔這量劫主角，自身取而代之的角色。於是，以整肅內部為理由，洛山達要求眾神，對那些背叛者，施加打擊。這些背叛者的地盤，由成功消滅他們的人接受。
看起來，這也沒有任何問題。
作為一個團結的大勢力，當然是不能容許背叛者存在的，清理內部的背叛者奸細，也是順理成章的。
但問題就在於，誰是背叛者，誰不是，究竟如何判斷？
唯一能夠判斷的，不是別人，正是洛山達！
洛山達說誰是背叛者，誰就是。洛山達說誰不是，誰就不是！這中間，很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事實上，洛山達當場就指明了好幾個所謂的背叛者奸細——那些所謂的奸細，大多數都是還能夠在心中保持冷靜清醒的神靈！當然，為了避免引發太大的反彈，這些神靈，實力都不是很強大，也沒有足夠大的靠山，要麼是零散真神，要麼是小神系的真神，就算滅殺了，也是不會有太大的後遺症。
陷入瘋狂之中的眾神，當然沒有考慮那麼多——少數幾個剩餘的清醒者，更是不敢出來反對，免得成為眾矢之的。
於是洛山達排除異己的舉動，就這樣徐徐展開了。
最可笑的是，那些真正學當年的英雄之主寇德一樣，投靠天道教的真神，卻反而沒有被指認為奸細——當然，這些真神數量並不多，也並沒有參與萬神之會，既然沒來，那就談不上什麼奸細不奸細的，當然就沒有必要消滅了嘛。
事實上，之所以不消滅他們，僅僅是因為洛山達並不打算現在就跟天道教開戰，畢竟他們是受到天道教保護的，洛山達現在還沒有把握對付天道教。再說他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權利，跟什麼眾神利益，毫不相干，只要有利於自己的權利存在，有奸細也要留下來，反之，就算不是奸細也要幹掉。
要知道，洛山達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竊取萬神之主的位置，並不是自己真的有那個威望，也不是自己迷惑眾神意識的手段真的那麼厲害。那手段只能影響眾神的意志，將他們原本存在的想法擴大，卻不能憑空產生。正因為有了天道教的威脅，眾神才會感覺到岌岌可危，才會感覺到團結的必要，這個萬神之主才有存在的必要。否則的話，要那萬神之主幹什麼呢？養賊自重的道理，洛山達還是明白的。
而那少數清醒的真神，卻並沒有想到，洛山達打算將這以清除背叛者、奸細名義進行的排除異己行動，一直持續下去，在此時的排除異己中得以倖免，他們已經相當慶幸，哪裡還敢做什麼別的呢？更不用說站出來打抱不平為人說話了。真神可沒有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都是些各人自掃門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的傢伙，而這，也就給了洛山達最大的便利，形成了最大的悲劇。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在這些清醒真神，一個個只是在心有餘悸之餘，暗自慶幸自己倖免於難罷了。
洛山達指認出奸細之後，眾神不但被洛山達算計陷入了狂熱的心境，同時，更是為那些地盤眼紅——現在的天道教發展迅速，眾神的地盤不說萎縮，至少也已經失去了發展餘地。可是殺劫將至，當然自己手上掌握的力量越強大，這才讓人越放心。
於是，大量的神靈便如同瘋狂一樣，通知自己的本體，立刻前往這些奸細的神國，二話不說就開始攻擊。雖然在敵對神國之中，消滅敵人需要付出百十倍的代價，但是當這些圍攻的真神多了起來，這點代價分攤開來，也就不算什麼了。
這些被指認為奸細的真神，毫無任何懸念的被圍攻殺死，就此隕落，他們的地盤和信徒，也就統統被攻擊的眾神瓜分接受。
當這樣的情況形成了習慣，眾神們也就殺得眼紅了起來，更是被瘋狂心境感染，也被利益沖昏了頭腦，竟然再也不管不顧，只要洛山達指認一個所謂的「奸細」，那便瘋狂的衝上去將之殺掉，一點也不思考，那所謂的「奸細」，是否真正的奸細。
就這樣，洛山達慢慢的將奸細的目標，指向那些並不肯徹底臣服他的人，等到兩年的時間過去，剩餘的真神除了幾大神系的人，因為勢力太強大，加上力量也跟天道教接壤，作為跟天道教之間的緩衝，雖然保持清醒，總算還能倖免於難。另外就是魔法女士實力太強，洛山達暫時不敢妄動，還有神創種族的眾神因為背後有神上神的存在，洛山達也不敢妄動，所以並沒有被招惹之外，一切眾神之中，洛山達的反對者、少量的清醒者，統統都已經被殺了個乾淨！
此時，洛山達才真正的將眾神的大部分力量，完全的統一到了自己的手中，牢牢的控制住，再也沒有足以挑戰他權威的力量。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卻說現在的萬神之會上，洛山達統和眾神力量，排除異己之後，也就和眾神商量起來，下一步的舉動。
他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
眾神之中，紛紛云云，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馬上將人類滅絕，這樣下一量劫主角就沒有人類的份，天道教也就不足為慮了，也有人說應該收拾龍族，人類不過眾神圈養的靈魂和信仰來源，不足為慮，龍族才是心腹大患，還有人說魔族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而且魔族得罪的人太多，龍族、人族都是其敵人，消滅他們，可以統和一切反對力量，這才能將利益最大化，而損失最小化。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眾神一時之間，爭持不下。
這時候，自然又有「聰明」的真神站出來，請求萬神之主的裁決。
事實上，以後這類的情況，還有很多。總是眾神爭持不下，然後有真神出來請萬神之主裁決。洛山達的威望，也就在這一次次的裁決之中，慢慢建立起來了，最終達到前無古神的地步！
這一點，瞞不過清醒的眾神，更瞞不過魔法女士。但出於各種考慮，他們都是靜觀其變，並沒有加以破壞。
而作為第一次的裁決，洛山達的表現，也十分精彩，他首先仔細分析了一下各種力量對眾神的威脅程度，到了最後，終於將目標，對準了魔族！
「魔族！只有魔族才是我們的生死大敵！」洛山達瘋狂的吼叫著，煽動起眾神的一**狂熱，如果讓鄭拓看到，一定會覺得現在的洛山達，跟地球上二戰時期哪位德國小個子狂人，萬分神似：
「我們從遠古以來，已經跟魔族打了無數年，到了現在，彼此之間的仇恨，已經是用整個世界的海水，都無法清洗掉，用從世界誕生到滅亡之見那遙遠無限的時光，也無法抹滅了！我們還有退路嗎？還有別的選擇嗎？就算有，就算我們打算先放過他們，他們會放過我們嗎？所以，我們別無選擇，我能的目標，只能是魔族！」
「而且，更妙的是，魔族處處樹敵，我們對付魔族，那些別有用心的力量，決不會破壞干涉，只會樂見其成，他們以為，我們和魔族之間的戰爭，就算我們取勝，也會讓我們的力量大大消耗。」
說到這裡，洛山達狠狠的一揮手：「不！他們錯了！他們大錯而特錯了！我們和魔族是天道確定的宿敵！一旦一方消滅另一方，天道就會給勝利者獎勵，讓他們獲得失敗者的力量。以前我們在和魔族的戰鬥中，已經有了這樣的預感，而現在，我，萬神之主洛山達，已經可以肯定！」
「再者，我們為什麼不能修行天道法門？這是我們博取一線生機最簡單、最方便、成功率最高的法門。但是，因為我們的業力，我們失去了修行的資格！可是，消滅了魔族就不一樣了。魔族的業力，比我們深厚萬倍，消滅了他們，我們將獲得注意將我們業力完全抵消的大功德！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轉修天道法門，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不再被天道視為必須消滅掉的族群，我們就可以成功的生存下來了！」
「既然如此，大家說，我們該怎麼做？」
說到最後，洛山達仰天高呼：「我們該怎麼做？」
「開戰！開戰！開戰！」
「滅魔！滅魔！滅魔！」
眾神異口同聲，齊聲高呼，整個場面的氣氛，濃烈到了極點！
整個小天地沸騰了，這個方圓幾十萬里得小天地，幾乎都要被眾神的狂熱情緒，生生化為火熱的岩漿！
「好！我們確定我們的目標了！諸位殿下，團結起來，開啟聖戰！滅魔！滅魔！滅魔！」
洛山達的高呼，更讓這些失去了理性的眾神瘋狂：「眾神聖壽無疆！滅魔大業聖壽無疆！聖戰聖壽無疆！」
眾神狂熱到，竟然將僅僅只能對聖人使用的祝福語「聖壽無疆」，吼叫了出來，聽得少數的清醒者，直皺眉頭。
到最後，更有神突然高呼：「萬神之主聖壽無疆！」
片刻的冷靜之後，如潮水、如山洪爆發的呼喊聲，響遏行云：「萬神之主聖壽無疆！萬神之主聖壽無疆！」
魔法女士臉色微變：「洛山達瘋了嗎？那可是只能用於聖人的稱呼啊？他不怕幾個聖人聯合起來對他下手，懲罰他的褻瀆嗎？」
聖人可是很在乎面皮的。
冒犯他們的人，除非是同樣的聖人或者更高的聖尊，否則絕對沒有好下場。
感受到不妥的魔法女士暗自決定，以後再也不來參加這勞什子萬神大會了。參加這樣狂熱到失去理智的大會，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哪怕洛山達威脅要對付自己，也絕不來了！
反正，自己的力量足夠強大，洛山達在解決掉一切威脅之前，還不敢貿然對自己動手。而等他可以動手的時候，自己難道不會縱橫捭闔，拉攏盟友麼？
只要能讓自己成聖，哪怕讓自己和天道教結盟，也沒有什麼問題。至少天道教的那位聖人，說話從來是算數的。
就算量劫之中，有了自己因為魔網而產生的莫大功德，也不用太擔心隕落的問題。自己大可以靜觀其變，穩坐釣魚台，只須到了時候，完了殺劫，自然一切無憂！
魔法女士心中盤算的時候，洛山達還在繼續煽動眾神。不過，除了煽動眾神之外，這所謂的萬神之主，也不是沒有一些本事的，他也談到了一些關鍵性的話題：
「要在量劫之中安然度過，我們一方面要抓住那一線生機，博取功德，消去我們的業力，同時，也要將那些潛在的威脅，慢慢的消滅掉！我聽說量劫乃是一切強者犯了紅塵之劫，必需完了殺劫，將造化返還天道，才能無恙。但要完卻殺劫，卻也不一定要親身度過，完全可以培養替身，來代替我等渡劫！我們手下既然有那麼多信徒，大部分都是人類，是被宣稱將成為未來量劫主角，已經被天道加注大氣運的人類。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將我們的人類信徒中的佼佼者，那些合適的狂信徒和聖徒，提拔出來，作為替身，替我等完殺劫。就算一個不夠，我等眾神，狂信徒和聖徒也不止一個嘛，多來幾個便是！甚至，因為人類已經有大氣運加注，我們還可以用整個人類作為替身，替我們眾神完卻殺劫，到時候，未來量劫主角沒了，我們滅掉一切敵人度過量劫，豈非可以再度成為量劫主角？甚至，操作的好，只要我等之中出一個聖人，成為永恆的量劫主角，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的話，引發了另外一波狂熱！
能夠繼續成為量劫主角，甚至成為永恆的量劫主角，眾神作威作福這麼多年，當然巴不得能夠永遠繼續作威作福下去！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可以放棄！
就連那些清醒的真神，一個個也忍不住心動！
唯有魔法女士，眉頭皺得更緊：
「這洛山達竟然瘋狂至此！要知道信徒尤其是狂信徒乃至於乃是眾神存在的根基，雖然眾神需要他們的信仰，卻也同樣需要愛護他們，他們是眾神最寶貴的財富！可是他居然要眾神把自己的財富用來作為替身，作為消耗品！更不用說，他居然癡心妄想，想要替換掉人類的量劫主角位置，甚至讓人類作為眾神的替身！就算人類這量劫主角只能說確定了一半，還有一半在量劫爭鬥之中，但天道也決不會容許曾經的量劫主角，因果業力糾纏深不可測的眾神，繼續在下一量劫做主角！這樣想，這樣做，他洛山達就沒有一點清醒的頭腦，認識到問題嗎？」
想著魔法女士暗歎一聲：「我聽聞，天數要人滅亡，必使其瘋狂！看來洛山達和眾神，氣數已盡了。我也得另作打算，早做圖謀，否則被他們牽連進去，那可就完蛋了！」
心中打定主意，魔法女士向瘋狂的眾神毅然的望了最後一眼，身影逐漸消失在這個小天地之中，從此離開了這萬神之會的會場。
在離開的前一刻，她聽到眾神的歡呼聲：「神上神有神喻了！神上神有神喻了！我們的聖戰，得到了神上神的全力支持了……」
聽到這個，她也只能搖搖頭：「神上神合體乃是聖人，雖然這個聖人有缺陷，但也幾乎不會隕落。只怕洛山達和眾神，做了神上神的棋子了。唉，做棋子，能有什麼好下場呢？還是早日跳出來，做一個棋手吧……」
魔法女士的謂歎，在狂熱的眾神之中，顯得那樣的微弱。而當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這謂歎更是徹底的淹沒在了眾神的歡呼之中。
一切，都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