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量劫之爭卷 第六十五章：冥河老祖了因果 文 / 雲昊
第六十五章：冥河老祖了因果
這踏進來的兩個人中間，第一個人乃是冥河。
為何冥河沒有跟著大家一起，卻是落到了後面？
這一點也不奇怪。
冥河畢竟乃是鐵定擁有聖位之人，這位置完全沒有爭奪的必要，因為無論聖位歸屬如何，也都鐵定有他一份，還爭什麼？
況且他也沒可能爭奪。
因為按照不成文的規矩，進入某處聽道，至少也要算得上一個記名弟子的名分，輩分上可就低了一等。他冥河的修行，都是依靠自己而來的，根本和鄭拓沒有關係，所以本來可以跟鄭拓平輩，結果一聽道，好了，平白將了一輩，也沒得什麼好處，這不是自損面皮麼？
犯不上，完全犯不上！
所以，哪怕冥河不進來，眾人也是一點也不奇怪。
如今，冥河到底進來了，卻反而讓眾人心中疑惑不已。
這聖人面皮，可是重要得緊，冥河那等老牌強者，怎麼可能對一個小輩低頭？其他人是沒有辦法，他冥河可不是如此啊！
這中間，莫非還有什麼變故不成？
一時間眾人都是這樣想著。
不過，冥河的出現，並不是眾人吃驚的原因。
眾人吃驚的原因在於，在冥河的身邊，他們看到了一個即陌生同時也熟悉的面孔！
說陌生，是因為大家在玄黃天中，已經過了上億年時光，對昔日故人，早已經陌生。說熟悉，卻是因為此人的面貌，對於眾人來說，那都是再熟悉不過了！
只見此人面如冠玉，又帶著古拙之氣，長髮披肩，身著一件款式十分舒展、恣意的長袍，目光渾渾，似乎沒有聚焦一般，但仔細一看，卻能從他的眸子中，看到天道的運轉！
他的氣質，更是無比的平和，乃至於讓人忽視。不過在平和之外，更有些許飛揚之意，一則平和，一則飛揚，這看似矛盾的兩種風格，在他身上卻是完美的融合為一體！
如果見過盤古世界的老子聖人的話，你就會發現，此人的氣質，竟然跟老子聖人，幾乎一樣！
不過仔細一看，卻又有所不同，多了那些飛揚之氣！準確的說，他是在老子太上無情，多了「逍遙」二字！
沒錯，可能你已經猜出來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公認為最像老子、最接近聖人的斬二屍准聖，老子的唯一親傳弟子，人稱「玄都小老爺」，化身為莊子，留下一篇《南華真經》，和《道德經》一同成為人間玄門的至高無上奠基的玄都**師！
看到玄都**師，其是並不值得人們驚訝。
人們驚訝的是，當初十萬真仙赴玄黃，大家可是一點都沒有聽到過，玄都**師的消息，人們還以為，他根本就沒有過來呢！
卻沒想到，他居然來了！
而且一來，就一直沒有露過面，僅僅只是在如今這鄭拓講道之時，這才出現！
這怎麼可能？
就算他玄都**師最像老子聖人，修為最接近聖人，那也不可能瞞過大家這麼多人啊！
再一想想那冥河也是一直沒有露面，最近這才過來的情況，眾人心中便都知道，這其中，必有緣故！
兩人走進殿中，看也不看周圍的一干眾准聖，逕直走向前面的法壇，竟似乎準備跟鄭拓面對面交談一般！
不過，那廣成子等人，卻是歡喜：「玄都師兄也來了？好好好！有玄都師兄在，我三清人教一脈，總算不至於那般沒落了！」
說起來人教也是倒霉，號稱三清正宗，在這玄黃天中，竟然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高手，連一個老牌斬二屍准聖都沒有。
原本還有個不錯的呂洞賓，奈何呂洞賓來了玄黃天，便返本還原，恢復東王公身份，離開了人教，這就更加勢弱了。
說實話，要不是闡教人教，一項同氣連枝，如同一體，所以闡教眾人，也是一直都在幫襯著人教，加上東王公還有幾分香火之情，也對人教處處照顧，否則就張果老那修為和八仙那水準，這人教根本不夠資格成為大教。
哪怕當連封神之戰，跟人教鬧了矛盾的截教，也對身為三清正宗的人教淪落至此，感覺到顏面無光，多多少少也照顧了些。
是以，人教的勢弱，在三清正宗自詡的眾人心中，實在是很丟面子的事情。
奈何人教就這樣子，老子聖人太上無情，行無言之教，只是收留一個弟子，勉強留下道統，然後將人教跟人族氣運相連，其它的就不管了。就算那記名弟子，其實也是他的善屍化身太上老君在兜率宮中煉丹的時候，隨便收的幾個，實際上主要還是玄都**師在代師傳授。
這是人教的特點，雖然並無弟子三千，但普天之下，有人之處，便是人教的影響力所在！
在盤古世界，這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來了玄黃天，人教的根基人族，卻已經跟人教並無關係，這人教又沒有什麼弟子門人，自然強盛不起來。
可是，人教的強大，本來也不在這弟子門人身上。人教的強大，主要在於老子聖人，其次，便在於玄都**師！
只要玄都**師一來，其他的一切，也都不用計較了。因為玄都**師的出現就意味著，人教的勢弱時期，已經結束！
這廣成子等人，甚至包括那無當聖母、趙公明、三宵等闡教弟子，甚至還要包括當年的多寶道人如今的釋迦牟尼這曾經的闡教弟子，雖然各自之間都有齷齪，但是對玄都**師，卻都是一致的敬仰心服！
此時玄都**師一出現，雖然不說話，眾人的注意力，卻都是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什麼叫作風雲景從，這便是了！
卻說玄都**師和冥河二人，到了鄭拓面前，都是打了個稽首，開口道：「鴻蒙聖人，貧道這廂有禮了！」
鄭拓徐徐睜開眼睛，淡淡道：「兩位道友來了？未知道祖老師和老子師兄，有什麼話讓玄都道友帶過來呢？」
這鄭拓被鴻運隔空收為弟子，是以稱呼鴻鈞為老師，稱呼老子為師兄。不過，他對冥河和玄都也都稱呼為道友，畢竟嚴格來說，這兩人還是他的長輩。如今他成就三天聖人，大家輩分也就可以扯平。也算和老子等人的輩分，各算各的吧。
他這麼一說不要緊，殿門口的眾人，卻都是大驚！
因為他們從鄭拓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很顯然，玄都**師竟然不是當初十萬真仙赴玄黃之時過來的，否則也談不上帶話一說了！
難道說，道祖他老人家，還不只是當時送了十萬人過來麼？
再一聯繫冥河久久沒有消息，突然出現的樣子，想必冥河也跟玄都**師一般，乃是後來的，否則決計瞞不過這些在玄黃天中勢力不弱的眾人！
如此說來，玄黃天跟盤古世界，並不像大家想像的那樣，不同音訊？
一時間，眾人都是激動萬分！
他們在盤古世界，畢竟還是有不少羈絆的啊！這久別盤古世界，自然很想知道，盤古世界如今的情況了！
東皇太一帝俊羲和三人，更是熱淚盈眶！
他們處心積慮，處處謀算，所為何來？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唯一還活著的後代陸壓擁有成聖的機會麼？
當初他們跟鄭拓達成協議，希望鄭拓能夠幫助他們讓陸壓成聖，其實也並沒有把握，只不過人活在世上需要有個盼頭，抱著萬一的想法罷了。
如今這玄都**師一來，他們卻是已經確定，自己的想法，成功有望了1
這叫他們如何能不激動？
卻說那玄都**師聽了，連忙回答道：「不敢當聖人道友之稱。不過聖人所言不差，貧道過來，道祖的確有吩咐，讓貧道轉達給聖人！」
「道祖老師有何吩咐？」
「道祖他老人家言道，如今聖人已然成就聖尊之位，很多東西，也是時候傳達給聖人了。還請聖人前往大宇宙中某處，與道祖他老人家一會，有事面談。另外，聖人既然成就聖尊，這玄黃天，便應當及早獨立，免得因果牽扯過大，同時又發展不足，誤了大事！那相會目的地，便在這玉簡之中，聖人一看便知。」
說著，玄都從懷中取出一張玉簡，恭恭敬敬的遞上去。
鄭拓接了，點點頭道：「吾已知了，多謝道友傳話！」
「另外，吾師也有言轉告聖人，玄黃天可為我盤古世界之人，歷練之說，以後將有人不定時過來歷練，還請聖人關照一番。」
鄭拓道：「吾當連成道，多虧老子師兄和其他幾位聖人絆住此界聖人及強者，這才得了成道之寶，有這番因果在，老子師兄的要求，吾更無拒絕之理！」
其實這樣說起來，鄭拓的玄黃天，幾乎就承了傀儡了。
但是鄭拓卻並不介意。
只因為他也是盤古世界之人，更是震旦人，道祖的一切做法，都是為了盤古世界震旦人的利益，自然也包括了他的利益。所以他並不介意讓盤古世界的人前來玄黃天歷練。
只因為，如今他的地位，已經夠資格和鴻鈞一起參與此事，那麼這就是他的事業，而不再是從前一樣，僅僅只是別人事業佈局之中的一枚棋子了。
成就了三天聖人，一切已經大不相同，再不能用普通的眼光來看了。
卻說玄都**師這邊，傳達完消息，便恭敬行禮道：「貧道也是過來歷練，還請聖人關照！」
「這個自然！」鄭拓應了，一指殿中，卻見殿中空白處，生出一個座位來：「道友乃是客人，貧道不敢以弟子視之，還請座入客位，聽貧道訴說淺薄之見。」
「不敢不敢！」玄都**師連忙遜謝，去那座位上坐了。
玄都**師沒有經過任何爭奪，便被聖人給了座位，眾人都是羨慕之極，不過卻也並沒有什麼眼紅。只因為他們對玄都都是非常心服。當然，這說的是如今以及曾經的三清門下，至於東皇太一等人，卻是並沒有這麼信服。不過他們也知道，玄都有老子聖人站在背後，如今玄黃天和盤古世界，已經肯定並不隔絕，他們是不敢得罪玄都，免的惡了老子聖人，是以也沒有不服的。
卻說那冥河，玄都說話之時，只是在旁邊靜聽，見玄都有了座位，自身也是一拱手，還沒說話，就聽鄭拓淡淡道：「冥河道友，聽道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反正道友也未必非要聽貧道的那一點淺薄之見。只是，你我二人的因果，也應該了結了吧？」
因果？
什麼因果？難道是玄黃天中鄭拓渡劫之時，冥河出手攻擊他的因果？
這個因果，不是天數，是以不能找後帳麼？這鴻蒙聖人為何如此？
眾人心中都是疑惑起來。
不過那冥河卻是並不景氣，點點頭道：「正改如此。免得貧道成就聖人之後，欠下大因果來！」
這成聖之前了卻因果，跟成聖之後了卻，當然是不一樣的。因果這東西，也是看人下菜碟。你越強大，了卻因果需要的付出也就越大，反之亦然。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成聖之前，首先把因果了卻，再去成聖的原因。
所以，要是冥河成聖之後在了卻因果，只怕就不好還了。雖然聖人不懼因果，卻不是不沾因果，那因果報不到聖人身上，聖人的道統可是難免！
這聖人不生不滅，萬劫不磨，一切都不在意，也就是道統重要了。冥河可不希望自己日後成聖，立下的道統三兩天就滅了！所以這種情況，當然不能讓其發生。
當下鄭拓便笑道：「既然如此，你且說說，準備如何跟貧道了卻因果？」
冥河便道：「貧道從盤古世界過來，已然是十萬真仙赴玄黃之後很久之事，為了修行方便起見，卻是讓道祖將貧道真靈，送入道友在這祖瑪世界所立陰司之中，那已然拜道友化身普濟大天尊為師，那陰司冥河應運而生之身，也名為冥河之人的身上，奪舍取而代之，更因陰司方便條件，成就如今修為，此乃貧道有負於道友，自當償還！」
原來如此！
眾人這才釋然。
怪不得冥河一直沒有消息，原來根本就是後來之人，同時卻也奪舍了鄭拓弟子，這段因果，自然要還，卻跟那天數之下對鄭拓出手沒有關係。
不過，這冥河是如何先了卻跟盤古世界因果，然後在玄黃天擁有那般修為，不受因果影響，突破瓶頸的？
或許跟他在這祖瑪世界陰司之中以及那奪舍的經歷有關係，眾人都是集中了精力，看向這邊，想要弄清楚其中究竟！
鄭拓道：「這段因果，當初貧道為弟子取名冥河，其實便有追思道友在盤古世界威名之意，那時就已經結下因果！道友奪舍冥河，也正是這段因果的後續。不過我那弟子冥河畢竟是一條性命，道友奪舍他之身，壞了他性命，幸好沒有滅他魂魄，但就算如此，也是有錯，要是沒有點補償，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冥河道：「貧道明白！貧道那血海之中，阿修羅一族族長，至今空懸未定。若是貧道將聖人弟子神魂投入修羅一族中，定為族長，取名幽冥，待貧道成聖之後，養成元屠、阿鼻兩劍至寶，再將此寶賜之，不知可能抵償得過因果？」
鄭拓道：「也可！不過莫怪貧道沒有提醒道友，那幽冥被奪舍，必有怨氣難平。成就阿修羅族長之後，再得了元屠阿鼻，若是頓悟前因，未免不生怨懟，到時與道友作對，可與貧道無關了！」
冥河便道：「聖人放心，此乃我於幽冥之間因果，我有負於幽冥，自當感化之，便是幽冥與我作對，也是天數，絕不至於反悔！」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不過那是道友於我弟子因果，還有道友與我之因果，將如何了結？」
冥河道：「貧道與聖人之間因果，畢竟貧道之身，乃是聖人弟子，故貧道原拜聖人為半師！半師半友，從此見面，永讓聖人一籌！」
「也好，」鄭拓點點頭：「你必成就聖人之體，我也為聖人，若是為師，卻是不敢當。半師半友，卻是正好！」
當下冥河便是對鄭拓行了個半師禮，說道：「見過聖人半師。」
鄭拓受了，隨即回禮道：「此事就此了結。冥河，你可了卻與幽冥之間因果了！」
即然被拜為半師，鄭拓便不再稱呼冥河道友，而是直呼其名。
冥河點頭，身形一晃，憑空飛出一團血紅小球，卻正是那血海，被冥河煉化自如，因在聖人道場之中，是以並無任何氣息，若是在外界，卻難免將周圍化作一片幽冥了！
便見得冥河一指血海，血海之中，飛出一具閉目的修羅族人身體，卻是生機斷絕之體，不過並沒有死亡。接著冥河身上飛出一團魂魄虛影，融入那修羅族人身體之中，吹了口氣，那修羅族人身體立刻有了生機，慢慢的開始甦醒。
冥河又從懷中掏出兩把寶劍，放到修羅族人身旁，卻正是那元屠阿鼻二劍在玄黃天的複製品，因為沒有在混沌之中孕育，是以並非先天寶物。
然後冥河一揮手，將那修羅族人身體，送回血海之中。
完成這一切後，冥河收回血海，沖鄭拓行了個禮，鄭拓一指殿中空地，又多了一個位置，冥河便去坐了下來。
眾人見事情告一段落，便都收回目光，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彼此身上來，隱隱然的戰鬥氣氛，便又重新瀰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