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量劫之爭卷 第四十四章：冥河出得知秘聞 文 / 雲昊
第四十四章：冥河出得知秘聞
眾人都是微微一驚！
只因為這來的這個人，威名實在太亮，卻沒有想到，他居然也來了玄黃天，而且看樣子，還是全靈而來的。因為這修為，明顯來是斬二屍准聖的巔峰，可以說只要這個天地允許，成就聖人只是時間問題。如果不是全靈而來，卻沒有這樣的希望。勉強達到斬二屍准聖，也就是極限了。
奇怪的是，為什麼之前卻沒有他的消息傳出來呢？
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孫悟空，也是有些驚愕，脫口而出道：「冥河老倌兒？想不到冥河老倌兒居然也來了這裡！實在是太出乎俺老孫的意料子之外了！」
沒錯，現在出現的這個人，便正是那血海之中、修羅之祖冥河老祖！
這一片血色，分明就是那冥河的血海，這幾乎已經成為冥河的典型標誌了，是以就算隔得老遠，大家都沒有見到他的真面目，仍然一眼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來！
旁邊孔宣卻是好奇孫悟空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問道：「孫兄，怎麼我看你對這冥河的出現，感到很驚訝似的。可是，只要不是聖人，來這邊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啊！」
孫悟空搖搖頭：「不然，老孔你可別忘了，冥河老倌兒號稱聖人之下第一人，甚至就算聖人，只要他不出幽冥，不出血海，也是奈何他不得，除非將血海蒸乾，那也是因果太大，甚至可能引發無量量劫，出了道祖鴻鈞，其他聖人一個也不敢這樣做！再者，他的修為也已經到了成聖的邊緣，要非盤古世界已經沒有了聖位，那成聖幾乎是鐵定之事！」
孔宣奇道：「既然如此，他更應該過來才是。畢竟在盤古世界沒有聖人，這玄黃天之中，卻是聖位有空閒。他也只有過來，才能成就聖人之體啊！」
紅雲也點點頭，他也很認可孔宣的道理。
「不對！」孫悟空卻跟他們的想法完全不一樣：「別忘了，冥河老倌兒可不是一個人，他手下還有修羅一族呢！他這個修羅一族之祖走了，卻將修羅一族怎麼處理？要知道這修羅一族，既是冥河不能成聖的大羈絆，也是他擁有如今力量的大因果，那是決計拋棄不得的！否則的話，就算跨界而來，那因果也會糾纏過來，只不過就會從原本冥河跟盤古世界的因果，轉變成為盤古世界跟玄黃天之間的因果，那時候，可是後果極其嚴重。這玄黃天也會本能的拒絕他過來，為自己招惹因果的！就算強行過來，那也不會一點聲息都沒有！可是我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分明就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啊！」
「也是。」孔宣二人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卻也怎麼都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反正冥河已經出現，那麼距離揭開謎底之日，也就不遠，沒必要非要在現在去鑽牛角尖。
二人倒是對孫悟空頗有些好奇，孔宣便問道：「孫兄，為何你對冥河如此瞭解？以前沒聽說過你跟他有交情啊？」
孫悟空有些扭捏的道：「其實交情是有的，只不過大家不知道而已。」
「哦，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當年俺老孫大道初成，被閻王老兒將神魂拘入地府，俺老孫大鬧一場，銷了老孫那些猴子猴孫的生死簿之時，就頗承了冥河老倌兒的情！」
是這樣麼？怪不得孫悟空居然難得的尊稱冥河為老倌兒。要知道，孫悟空向來不講俗禮，便是見了玉帝如來，也是口口聲聲一個老兒，也只有對那太上聖人的三屍化身之一兜率宮太上老君，才勉強尊稱一個「老倌兒」，可以說老倌兒就是孫悟空的尊稱。以前除了太上老君，沒有別人承擔得起，如今卻又多了一個冥河，沒有特別的原因，以孫悟空桀驁不馴的性子，那是絕對不可能這樣稱呼的。
孔宣頓時來了興趣：「當時那不是西方二聖人為了佛門大興千年氣運開啟的西遊之事做的鋪墊麼？大聖當時大鬧地府，不正是因為西方二聖的原因，這才避免了嚴重後果的麼？畢竟那生死簿乃是天地之中至為重要之物，決計不能胡亂刪改，否則會引發大亂，甚至引發無量量劫，大聖當初那等做法，沒有嚴重後果，肯定是有聖人級數的存在強壓下來，差了一點的都是壓不住的！」
孫悟空連連搖頭：「不然不然，俺老孫說的不是這麼回事。准提聖人當年對俺老孫有教導之恩，雖然算計老孫，不過俺老孫為他西方佛門打工那麼多年，也算償還了，至於那壓下大鬧地府的後果，那也是算計老孫應該付出的東西，俺老孫說的不是這麼回事。」
「那大聖的意思是？」
「俺老孫說的，乃是當年在地府之中，大鬧之後，遇到了一個異人，給了老孫一點東西，這才能讓俺老孫在西遊之後，為佛門打工多年之後，卻能恢復自由之身的重要原因。」說著孫悟空也是憤憤不平，顯然至今仍然暗恨當年之事：「都是那如來，西遊之後，居然還不肯出去緊箍兒，在老孫頭上戴上那麼個圈圈子，非要拘著老孫不得自由。要是西遊之中倒也罷了，西遊之後，卻還是如此，哼哼，若非那異人當年的幫助，至今老孫頭上還要帶著這個圈圈子呢！」
孔宣二人面面相覷，孔宣不由得問道：「當初不是如來佛祖公示天下，在大聖成佛之後，便即去除緊箍的麼？」
孫悟空不屑冷哼道：「什麼除去？那是因為那緊箍，已經奈何不得老孫，這才沒奈何做的順水人情！如來那廝此事純粹自作主張，並未經過西方兩位聖人同意，所以一旦緊箍兒失效，便不得不宣佈去除了！哼，若沒有那異人幫助，老孫還真的要被他算計中呢！」
孔宣便道：「既然未經聖人同意，為何……」說著又是搖頭失笑：「是了，兩位聖人何等存在，哪有那功夫理會這等小事？或許另有打算也不一定。」
孔宣當年曾經做過佛門的佛母孔雀明王菩薩，也是知道，看似團結的極樂世界之中，也是有爭鬥的。團結僅僅出現在西方教受到強大得道門一脈壓迫之時，才會出現。一旦外力壓迫消失，難免也要內鬥起來。
比如那三世佛的說法，其實佛門有一個首腦，也就是現在佛如來即可，沒有必要弄什麼過去佛未來佛，還有什麼《彌勒下生經》，那可是瞄著末法時代之日，將如來位置頂替掉的。至於過去佛，卻也是類似的作用，是為了對如來進行牽制掣肘而出現的。
至於原因，自然是因為信不過當年的多寶道人，畢竟這是截教之人中途被強行渡化入教的，並非西方教嫡系，如果普通西方教成員倒也罷了，大可以故示大度，不予計較。但若是作為教主，難免有些讓人不敢放心。誰知道此人會否記恨當年被強行渡入西方教的事情，從而出工不出力，或者對老東家念及舊情？
就算如來一直的行為都是滴水不漏，絕無半點可以指摘之處，那猜忌仍然存在的。甚至可能更嚴重：你如此絲毫不念舊情，誰知道是否故意撇清？就算不是，如此不念舊情，也算得上是天性涼薄，那就更讓人不敢放心了。誰知道面對新的強大力量，他會否再背叛一次？
所以，如來在佛門之中行事，那是動輒得咎，怎麼做都會讓人挑出毛病來的。要不是因為當年佛門大興，他乃是其中主角，這教主之位，只能給他，給了別人就要浪費掉佛門大興時機，這現在佛祖的位置，也未必能夠落到他頭上。
不過如來也不是吃乾飯的，雖然有過去佛未來佛掣肘，卻一直將那現在佛位置，做得穩穩當當，幾乎將佛門之中，打造成了自己的鐵桶江山，水潑不進，便是那未來佛彌勒，也是費盡力氣，才能勉強拉到一小撮人，勉強立起山頭。至於過去佛，那更是連山頭都沒能立起來，直接被破壞掉了。
尤其是彌勒這個未來佛，卻是被如來害慘了。本來按照聖人的規定，彌勒應該在末法時代，諸佛滅度之時，降世救人，成就未來佛。但問題來了，都知道未來是永遠不會到來的。哪怕到來那一天，也會變成現在，而不是未來了。
所以這個未來佛，完全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幌子，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的作用。至於說什麼末法時代，諸佛滅度，那也只是為了教化世人方便，諸佛這才不現世，留在極樂世界中，不為人知，久留涅磐境界，所以號稱滅度。
其實諸佛的涅磐，乃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只要極樂世界一日存在，他們便一日永恆，怎麼可能真正的滅度呢？之所以滅度，只是為了給彌勒留下降世救人的空隙。但如果覺得時候未到，非要撐著不滅度，別人也奈何不得，除非將極樂世界滅掉，但那時候彌勒也難逃滅亡之日。
更何況有兩位聖人在一日，極樂世界便一日足可不滅的。兩位聖人便是無量量劫之後，重開天地，再立地水火風之後，也仍存在，極樂世界自然也可以延續到那個時候，所以只要諸佛不願意滅度，除了聖人外誰也沒辦法。但聖人之心高深莫測，誰知道他們是否會強迫諸佛滅度？這誰都拿不準，所以賭一把完全可以的。
畢竟，那未來佛雖然乃是聖人親口許諾，具體時間卻沒說，別人也沒敢問。就算到時候搗亂，至多一個理解錯誤，聖人也不能懲罰太重。畢竟他們又沒有判教，聖人自己也沒有說清楚，不好自打嘴巴來加重處罰。
所以，什麼時候是末法時代，那也是不好說的。都說是未來，佛經之中雖然也有介紹，說多少多少年以後，問題是這個多少多少年以後，並沒有指定起始時間。從現在開始的多少多少年以後，和一億年之後再往後退的多少多少年以後，能一樣麼？雖然也可以從佛經出現的時日推算，但問題是佛經號稱天地開闢，便已經存在，這是兩位聖人自高身份的做法，誰都知道乃是假面具，但要是肆無忌憚的揭開，那就是對兩位聖人打臉了，誰敢？不怕灰灰麼？
因此，這個依靠時間判斷末法時代的方法，很不靠譜。事實上唯一能夠判斷末法時代時間的，就是諸佛滅度。可是要是諸佛強撐著不滅度，那也就不是末法時代了。
總而言之，彌勒能否有機會救世，還要看如來的意思。如來不肯退出歷史舞台，他也無可奈何，只能望著未來佛的位置干流口水，卻是沒法執掌佛門大權。
至於指望聖人幫助，想也休想。只要如來光大佛門、傳播道統的事情做得到位，聖人也沒有必要多此一舉，非要弄個諸佛滅度，再讓彌勒降世救人。否則的話好好的這麼一折騰，沒準信徒數量不但沒多，反而因為這折騰的原因少了。
當然，若真是佛門衰敗，道統將絕之時，那就的的確確是諸佛滅度彌勒降世的時候了。
可以說，這未來彌勒降世，即是那掛在彌勒這毛驢面前的一根胡蘿蔔，催得他只能不停前進，停頓不得，同時也是隱隱威脅著如來的尚方寶劍，逼得如來不得不盡心盡力，廣大佛門，免的被彌勒佛篡奪了位置去。反正彌勒降世不降世，只要有需要，都是兩位聖人一句話的事情。而在沒有需要之前，打打馬虎眼也是更加有利於創造和諧盛世的嘛。
可以說，這中間的用心，深不可測，不愧是兩位聖人的手筆。
不過，這用心雖然絕妙，卻也只能用於盤古世界，一旦來了玄黃天，這中間的效果，未免打個折扣。如來佛認為現在仍然是現在，不會改變，彌勒卻認為換了世界，還是一個剛剛開創的世界，的確是未來，都想要主導之權，卻誰都沒有完全掌握這主導權，西方教的分裂，也就可以預期了。
其實，這也是兩位聖人自作自受，沒有他們為了掣肘如來，勉強幫助將彌勒的山頭撐著，彌勒來了玄黃天，也沒有本錢鬧分裂。否則的話，彌勒的手段比起如來還是有差距的，在如來的打壓下，他那小山頭根本支撐不了幾天。而如來也清楚彌勒的背後有聖人插手，所以沒有動用全力打壓，否則佛門之中，連彌勒的名號，恐怕都只會泯滅在三千諸佛之中，提到他只會用「三千諸佛之一」來稱呼，根本不夠資格和現在佛如來齊名。
那過去佛燃燈古佛也是類似的情況，隱隱獨立出一座山頭來。不過燃燈心機也未必在如來之下，卻是韜光養晦，並沒有如同彌勒那樣明顯擺出挑戰如來權威的樣子，卻跟如來關係比較不錯。當然，這不過也只是表面，從根本利益上講，他們還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到了玄黃天之後，燃燈直接就破門出教，自創古教了。
總之，這如來一方面養外賊自重，一方面養彌勒和過去佛燃燈等內部小山頭自保，同時又巧妙施展手段，即保存了小山頭讓西方二聖放心，又不讓小山頭擴大影響自己的權威和佛門的團結，這權謀用心，果然了得，不愧曾經是截教大師兄，代替通天教主掌管教務多年的多寶道人！到了佛門之後，這權謀手段，反而更加圓熟起來。
當然，這些東西，不深入其中，絕對不會瞭解。孔宣也是後來化身孔子，創造儒教，悟通「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的道理，再參照自己親身經歷的封神一戰，以及種種內情，苦苦思索，這才看明白其中玄妙。不過看穿之後，對那如來的手段卻也是不得不佩服，更是瞭解之極。明白此人行事霸氣之極，當年有那種西遊之後也不肯為孫悟空解除緊箍兒的想法也不足為奇。況且，孫悟空若非當年異人幫忙，如來算計就成功了。那異人很明顯，肯定就是冥河的化身了。這聖人之下第一人，只要不出門聖人也奈何不得的存在出手，卻是讓如來也不得不吃了個暗虧。
沒辦法，如來的手段雖然厲害，但是因為本身經歷的原因，開始是截教大弟子，後來又是西方聖人親點佛門之主，更是老子聖人親自化胡為佛開創小乘佛教分走西方教氣運之人，可以說從來都是主角或者重要角色，更有足夠的實力撐腰，所以這手段用出來，當然厲害之極，可謂無望而不利。
但這手段畢竟需要實力支撐。來了玄黃天之後，這實力就大打折扣了，加上彌勒為了在此世界成聖，壓過如來，全靈而來，可如來身為佛門之主，不可能完全拋下盤古世界，只能分靈而來，這一開始，就處於劣勢，他那些需要強大實力支撐才有神效的手段，自然無用。沒有因此讓西方教徹底崩潰，已經是他的本事相當了得的原因了。
總之現在得如來看起來不怎麼樣，那只是時運不濟，實力不足手段失效的原因，卻不可因此而小看他。
卻說那孫悟空說出這一番話，眾人頓時明白，原來他跟冥河還有這段因果。紅雲也是歎息道：「這冥河老祖，也的確不凡，當年大聖之事，乃是聖人算計，他卻也居然敢在其中插上一腳。不過，只要他不出幽冥，就算他插手，卻也能逃過聖人推算，加上他因為修羅一族的原因，跟佛門大有齷齪，插手倒是理所當然的了。」
這邊說著，那冥河已經攜帶者龐大的血海，到了近前，眾人卻也不見那冥河身影，相比隱藏在血海之中，只聽得冥河大喝一聲，那血海便從天空之中，向下降來，血腥之濁氣，讓人驚心動魄，聲勢極是龐大！
不過，冥河並不是最後一個突然出現之時，此時遠方突然傳來一聲暴喝，頓時大地都震動起來，然後一股無比暴虐的氣息，沖天而起，遠遠都能看到那氣息形成的龐大氣柱，讓人乍舌不已！
「真人，此等盛事，豈能沒有我等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