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量劫之爭卷 第七章：九兄弟各自綢繆 文 / 雲昊
第七章：九兄弟各自綢繆
同一時間，在那天地邊緣的位面群中間，某不知名位面中，傳來一聲歎息。
旁邊，有個聲音道：「大哥，那人想要成就那至高無上的存在，咱們應該怎麼辦？」
老大的聲音，飄渺而多變，只是聽起來卻還是非常平淡，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這個世界，大亂將至，對我等來說，這是好事。」
「老大的意思是……」
旁邊那人的疑問中，那老大的聲音，卻是僅僅只說了那一句話，便不再出現，位面中只剩下一片沉默。
良久之後，那人的聲音再度響起來：「老大，我明白了。兄弟們，走吧！」
說著，一道看不清色澤的流光，直朝天外飛去。
不多時，還有好幾道流光，也同樣的朝天外飛去。
這些流光，統統飛往混沌之中，在混沌之中，停了下來。
不過，這些流光，雖然停了下來，卻仍然看不清楚，流光之中究竟是什麼存在。出現在人面前的，只是一道流光，一道無法看透，說不清楚什麼色澤的流光。幾道流光，都是如此。
片晌後，終於有聲音響了起來。
「二哥，大哥究竟怎麼想的？怎麼當初說的話，做的事情，跟現在，大不一樣了啊？」
這個聲音詢問道。
那二哥的聲音很簡單的只是說了六個字：「此一時，彼一時。」然後就不說話了。
「三哥，您出來說說話啊！二哥也跟大哥學的一樣，老是跟咱們說些聽不懂的話！這怎麼行啊？咱們到底應該做什麼，也得拿個主意啊！」
「六弟，不要著急。稍安勿躁。你做事情，就是太急躁了！」
三哥說道。
那六弟道：「三哥！您怎麼也這樣說？眼看事情迫在眉睫，必須早做打算，晚了就來不及了！我能不著急麼？」
三哥還沒有回答，旁邊的另外一個聲音卻是笑道：「六弟，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有些東西，不是著急就能來的！」
那六弟道：「五哥，你倒是一點都不著急！大家都知道你的算盤，可是我告訴你，咱們九位一體，必須保持一致，你那算盤，打不響！」
五哥輕笑道：「大哥他們都沒說什麼，你操什麼心啊？難道不知道，大哥既然沒說話，就代表默認我的選擇麼？」
「可是……可是你的選擇，跟我們九人的使命，截然不同！」
「呵呵，大哥他們自有打算，跟你這人說也說不明白……」五哥一副不屑的模樣。
六弟急了：「五哥，你不就比我早擁有意識一點點麼？擺什麼當哥哥的架子？你的那些打算，肯定要失敗！到時候，看你怎麼交代！七弟，你說是不是？」
七弟道：「沒錯！其實這些祖瑪造物，毫無可取之處，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五哥，你去指望他們能幫得上你的忙，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五哥用很是滿不在乎的語氣道：「呵呵，不到最後一刻，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誰能夠知道呢？七弟你就不用為我操心了！」
那七弟似乎對這頗有些玩世不恭的五哥也沒有辦法，一時為之氣結，片刻之後，這才對另外一道流光說道：「老九，你一直不說話，究竟在想什麼？」
老九緩緩道：「我在想，老大他們，究竟有什麼打算用意。」
六弟一把搶過話頭：「有什麼好想的啊？老大他們還有什麼用意？不外乎大家集結力量，趁著天下大亂的機會，攻殺過去，完成我等宿命！我看老九你當初雖然僥倖沒有被封印，卻一直在這個祖瑪創造的天地中行走，已經受了那些無用的祖瑪造物的影響，變得膽小起來了！」
「是啊！九弟，沒什麼好想的。大家趕緊趁他們打得一嘴毛的時候，突然殺出去，讓他們徹底完蛋就是了！這多麼顯而易見的簡單辦法，還用想麼？」
那七弟也在為六弟幫腔。
九弟所代表的那道流光，緩緩的來回搖頭，就如同搖頭的樣子：「不不不！這樣做，只會讓那些頂級存在，團結起來對付我們。對我們十分不利。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六哥，你當初貿然出手，後來結果怎麼樣？反而給人算計，元氣大損！可見那些祖瑪造物，也不是等閒之輩，還是小心點好！」
不提則罷，一提到當年的事情，六弟就大怒道：「你還說呢！九弟，當初如果你肯幫我，我一定能夠成功，也不至於被那名喚鄭拓的小兒，來了個什麼狗屁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算計，害得我徹底失敗！至今元氣未復！我看啊，咱們的大業要是失敗了，那一定是九弟你顧慮過多造成的！」
九弟淡淡道：「咱們的大業，自然有老大他們操心，就算失敗了，那也一定另有重大原因！我老九，還沒那壞事的本事！至於六哥你，當初我早就提醒過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結果你不聽我的話，以至於失敗，這能怪我麼？」
「你！九弟，你不幫我則罷了，如今反而在那裡說風涼話，你這是做弟弟的應有態度麼？」
九弟正要回答，那三哥突然開口道：「六弟，夠了！你的確欠考慮了！那根本不能怪九弟。你這樣說，不怕傷了兄弟的心？」
六弟更是氣怒：「三哥，你這樣說，就不怕傷了我這個兄弟的心麼？哼！我看三哥你，也已經變了！我當初做那件事情，雖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但是還有一半，不也是為了三哥你麼？你在那鄭拓小兒手上，混沌之體都被消滅大半，差點就要完蛋！要不是九弟搶得快，只怕我等兄弟九人，大業未成，就要現在那祖瑪造物手中，滅掉一兩個了！三哥，難道你當初受傷之後，就變得膽小了麼？就開始害怕起來了麼？」
三哥毫不動氣，繼續淡淡道：「六弟，你要明白，有的時候，小心行事，並不等於害怕！三哥我就是因為太過不小心，才吃了大虧，要是還不吸取教訓，那就是愚蠢無比了！」
六地哼了一聲，一點都不認可對方的說話。那七弟也道：「三哥，不是我說您，您的確沒有當年的氣魄了！」
那三哥還沒說話，一直沉默中的老四，突然歎息一聲：「這便是我等兄弟九人麼？相互攻訐，彼此不服，毫無兄弟友愛之情！唉，為什麼原本齊心協力的我等兄弟九人，如今卻變得各行其是起來？無怪乎我等的大業，一直未能成功！」
「四弟，你想說什麼？」那三哥冷冷道，「我說的難道有錯麼？」
老四道：「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如今的我們，已經跟億萬年前天地沒有被創造之時的我們，截然不同了！你們的這些脾氣、算計，難道不都是受到祖瑪造物影響而產生的麼？想想當年，我等別無私心，只有一念，九人如同一人，那時候的我們，才是真正的我們啊……」
同樣一直沒有開口的老八也同樣說話：「四哥，您這樣說，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已經變了，徹底變了！我們的大業，已經沒有希望了！大家還是放棄吧！」
老八冷冷道：「四哥，你就是這樣想的麼？沒錯，我等兄弟，當年除了老大僥倖逃脫之外，都被祖瑪擊敗，真身被封印在主物質界，成了那主物質界身為天地中心那獨特力量的來源，直到數百年前，方才得空逃出。也因此，我等在主物質界中，被那祖瑪造物，影響至深，已經不復當年模樣！但是正因為如此，我等才要更加的純粹自己，重新恢復到當年模樣，完成我等宿命，那唯一的、至高無上的大業！諸位兄弟，要成大業，先把自身那些習氣洗刷掉吧！」
老九搖搖頭：「八哥，習氣如何洗刷？那已經融入我等意識之中了，根本就是……」
沒等他說完，老八很粗暴的插口道：「融入意識中，那就拋棄掉那段意識，毀滅掉那段意識，這是我們的使命！至高無上的使命！那些雜質，會妨礙我們完成大業！所以我們必須這樣做！沒有別的選擇！絕不能心存僥倖！諸位兄弟，如果你們心存僥倖，我這個做弟弟的，也只好不客氣了……」
他還沒有說完，除了開始說了一句話外，一直沒有說話的老二突然說話了：「八弟，不用說了，有些東西，已經不可逆轉了！你說的事情，根本沒有必要去做！」
「二哥，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的使命……」
「我沒忘。不過，完成使命，不一定非要用那種方式來進行……」
聽著他的話，老八十分失望：「其他幾位兄長呢？你們也是這樣的看法麼？」
從老三開始，一直到老五老六老七，眾人各自咳嗽一聲道：「老八，沒錯，你太偏激了！我們沒有必要這樣……」
老八又轉向老九：「九弟，你也只這樣想？」
老九有些尷尬的道：「其實……其實八哥您……」
「不要說那些廢話，告訴我，你是否也這樣想？」
「呵呵，八哥，其實……其實幾位兄長想的沒錯……」
「夠了！不用說了！各位兄弟，你們墮落了！」老八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自從祖瑪老賊創造了這個天地，你們就開始墮落了！你們已經背離了我們的使命！」
「老八……」
「不用說了！我與爾等，道不同不相為謀！作為兄弟，我給你們留了一條出路：趕緊照我說的話改弦更張，還能重做兄弟，否則的話，再見面那就是敵人了！」
說完，這老八所化那道流光，依然飛起，飛入混沌深處，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只留下幾個兄弟在那裡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良久之後，老六的聲音打破了沉寂：「老八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老五嗤笑一聲：「還說我們受影響太多，我看老八受影響更大！他分明學的那些狂信徒嘛！」
「行了老五，你不覺得對自己的兄弟幸災樂禍，很有失你當兄長的氣度麼？」老二作為在場之人最大者，一錘定音，老五的流光晃了晃，很無奈的住嘴了。
「二哥，對老大說的話，您有什麼看法？」老三隨即問道。
老二歎息一聲：「還能有什麼看法，當然是隨機應變了。」
「二哥的意思是……」
「盡力而為吧！這個世界的即將陷入混亂，那名叫鄭拓的小兒，妄想成就至高無上存在，和祖瑪平起平坐，祖瑪那等看似寬宏，實則霸道的性格，如何能容？他們自己就得打起來。哼哼，等他們打完了，那便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
「那對那個鄭拓小兒的事情，我們是靜觀其變，還是幫助他，或者讓他失敗？」
「這三種做法，一種都不是！」
「那我們應該如何做？」
「那小子不能失敗，否則祖瑪就真的一家獨大了！到時候對我們並無好處！要知道，他現在的實力，已經逐漸恢復到鼎盛時期了！鼎盛時期的祖瑪有什麼本事，你我很清楚。我們的真身，現在還在主物質界被用來和世界樹的根部彼此封印著呢！要不是鄭拓小兒數百年前那舉動，我們的靈識，至今還只能被禁錮在真身中，生不如死。」
「那就是，我們要幫那小子了？」作為曾經被鄭拓重創的三哥，很不甘心的說道。
「老三，你做事情，不要受自己的情緒影響！幫不幫，只看對我們是否有利，不要看是否能夠讓你發洩自己的情緒！明白麼？相信自從上次吃虧之後，你修心養性這麼久，應該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明白歸明白，還要能夠做到！」
二哥先不忙回答，反而對老三說教起來。
「二哥教訓的是！」這老三面對自己的二哥，也是沒有脾氣，只好恭敬的答應道。
然後老二才切入正題：「對那小子，我們幫是要幫的，不過呢，也不能幫過頭。最好讓他跟祖瑪兩人，彼此正好勢均力敵，那才是最妙。嗯，他的力量如果能夠做到弱於祖瑪，卻能對祖瑪造成極大威脅的程度，那就再好不過了，這樣一來，也更有利於我們控制。否則的話，我們有了一個祖瑪當敵人，已經足夠了，可不能再來一個同級別的人當對頭！」
「可是……這分寸……這分寸不好把握吧……」老三遲疑著道。
「放心，這是老大的意思，老大向來算無遺策，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那這事情交給誰辦理？」
老二望著老五道：「五弟一向對那祖瑪造物，很有好感，這種事情，就交給五弟你吧。要是換了別人，難免因為心不甘情不願做得不到位！」
面對自己二哥的交代，老五也不再一副玩世不恭模樣了，肅然道：「二哥有命，小弟自當從命！」
「五弟，離開之前，我還要提醒你一下，幫忙的時候，還要記住，你是屬於什麼人的兄弟，一定要站穩了自己的立場！」老二對老五警示了幾句，隨後道：「你這就去吧。」
老五點點頭：「小弟明白！」說完，也化身一道流光，卻是飛入了天地之中去了。
「還有老四，你的那些想法，不但老八看不過眼，跟我們也實在差別太大。既然你已經沒有鬥志，那麼此事也就不用參與，免得動搖我等軍心，你也走吧！」
老四歎息一聲：「如此，那小弟這就離開了！雖然小弟並不看好我們的使命完成，不過，如果能夠完成，當然最好！實在不能，就讓小弟作大家的後手吧！」說完，老四也化身一道流光，飛入混沌之中消失不見。
老四離去後，那老九突然道：「二哥，你逼走八哥，遣走五哥，再讓四哥也離開，是有什麼話要說麼？」
「果然不愧我們九兄弟之中智慧最被老大稱許的小九，」那老二聞言，笑了起來：「這眼光果然不差！沒錯，我的確有話要說！」
那老三微微一驚：「二哥，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話不好說？非要讓老四他們三個離開之後才說？」
老二道：「很簡單。因為在他們面前，不能說！」
「什麼話，後果這麼嚴重？」
老二歎息一聲：「諸位兄弟，如今大家對完成使命，可有信心？」
「當然有的！」其他幾個人，都是點頭道。
脾氣最急的老六更是叫道：「二哥，有話就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老二點點頭：「那麼，大家可曾想過，完成使命之後的事情麼？」
「二哥，這是什麼意思？」老三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是啊，二哥，你說這話，到底想說什麼？」老六也疑問道。
「老九，你能想明白麼？」老二望著老九，期待的說道
老九想了想，沉吟著道：「二哥的意思，莫非是說，一旦完成使命，便會有什麼變故？」
老二讚許的點點頭，還沒說話，老六老七已經大叫道：「老九，你這也想太多了吧？變故，還能有什麼變故？」
老三也陷入沉思：「二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使命完成後，並不會如同我們想想的那樣，我們恢復到當初的生活？」
「三弟你也明白了？沒錯，根據老大的估計，我等存在的使命，便是完成那個大業。而那個大業，無非就是，徹底的讓這個世界，失去天地產生的可能！可以說，這便是我等存在的意義！換句話說，一旦使命完成，我們便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那麼，到時候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老三一驚：「難道我們也會消失？」
此言一出，哪怕在幾個東西中，除了老八之外，對完成他們使命最熱心的老六老七，也是心中一動！
他們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和自我，和當初天地產生前那渾渾噩噩，可已經截然不同了。他們不介意完成使命，但如果完成使命，需要付出自身消失的代價，就算是他們，也要想一想了！或者，除了極其狂熱的老八，其他人都會這樣猶豫遲疑吧！
「不！不會的！完成使命之後，我們當然會恢復到從前的美好日子，怎麼會……怎麼會消失呢……」老六老七，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但事實上，他們內心深處，已經相信了這個說法！
原因很簡單，他們這樣的存在，究竟是如何產生的？經過這麼久的日子，哪怕老六這樣腦筋比較少的人，也已經覺察到，他們的存在，似乎並不是這個世界的自然產物！
他們的存在，有自己的使命，那麼一旦使命完成，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不……」老六痛苦的搖搖頭：「不會這樣的……」
老二歎息道：「所以我才要老四老五老八離開，才能說這件事情。否則肯定產生讓我們兄弟分裂的變故！老大之所以不說話，其實也是因為這個！」
老九道：「那麼，大哥究竟什麼意思？我們還有完成使命的必要麼？」
老二淡淡道：「使命麼，當然要完成。不過，最好完成使命的同時，我們仍然能夠存在。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怎麼樣，他並沒有說，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一定能夠找出完成使命並且保全自身的辦法！」老三強自笑著說道。
可是真的會如此麼？
一時間，眾兄弟陷入了沉默。
「無論如何，靜觀其變吧！」
最後，老九歎息著說了一句話，博得了大家的點頭贊同。
「那麼，就這樣吧……」
眾人各自感歎，然後身化流光，飛向四面八方，然後徹底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