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量劫之爭卷 第三章：絕天劍意斬仇敵 文 / 雲昊
第三章：絕天劍意斬仇敵
一面叫喊，半半子同時還信手一指，一光年之外的被追趕者嘉理頓身邊，便即突然爆開一團電芒。嘉理頓似乎十分忌憚這電芒，見狀絲毫不敢怠慢，連忙閃躲開來，就算那電芒其實距離他還有至少千里之遙，他仍然選擇逃避開來，直到距離超過五萬里，這才鬆了口氣一般的停下身來。
等他閃躲開後，那團電芒，便即悄然爆開，哪怕在空間亂流之中，仍然攪起大團氣泡，次第升起，然後又次第破滅，便如同一鍋燒開的開水一般。
當然，這開水涵括了三四萬里路程，範圍之大，自然是普通人遠遠無法想像的。
那氣泡，並非凡物，乃是半半子的強大力量，暫時將地水火風衍生物乃至於空間碎片、空間風暴中比較大的部分，清除一空，剩下的只有一些細微到肉眼看不到的細碎存在，便如同空氣中的水蒸汽一般，因為密度遠遠小於正常的空間亂流，是以便相當於空間亂流中的氣泡，而不是說，那氣泡中，真的有氣體產生。
事實上，在空間亂流中，普通的物質，根本無法存在，哪怕在凡人眼中極其堅硬的鑽石或者百煉精鋼，到了這裡，直接就要被徹底摧毀，連最基本的粒子狀態都不存在。便連空間也無法倖免，更遑論其他？所以這「氣泡」，其實只是一個比喻。
總之，在這氣泡中間，哪怕擁有一個真實的位面，也要被毀滅大半！其威力之大，自然不同尋常。那嘉理頓的惡屍化身，當初為此吃虧不少。如今卻是學乖了，見狀直接躲開，任你威力再大，在威力波及範圍之外，卻也奈何我不得。
這等力量，若是在鄭拓，甚至在楚狂人等人眼中，都不算什麼，不過舉手之勞。就算將那空間亂流之中的一切存在，暫時行的徹底清空，出現臨時的「虛空」區域，也不是辦不到的。鄭拓更是能夠將那空間亂流直接湮滅掉，這點手段也就不算什麼了。
可是對於半半子這個級別的人來說，那就十分可怕了。要知道，空間亂流中，那空間風暴，便是威力較大的存在，便是大羅金仙，也要小心，否則難免被困空間風暴之中，或許永生都難以逃出。但這電芒力量，卻能將空間風暴，也化為「氣泡」，其威力，更比空間風暴還強，是以嘉理頓的惡屍化身，根本就沒有一點點正面抗衡的心思。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半半子要施展這被稱為「破空電芒」的法術，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他方才看起來信手拈來，輕鬆自如，那只不過是表象，實際上卻是消耗不小。是以，他根本就無法連續不斷的發出破空電芒，每一擊，都要休息良久才能繼續發出。否則的話，他也不用如此辛辛苦苦追趕，只需要用破空電芒將那嘉理頓惡屍化身四面八方，統統包圍起來，他便是無從遁逃了。
卻說那嘉理頓惡屍化身，躲閃開破空電芒，一向漠然無表情的臉上，卻也居然出現了一絲幾乎難以被覺察的苦笑，也不停留，直接改變方向，繼續逃竄！
半半子當然不會放過，自身也跟著改變方向，窮追不捨。
他們這一追一逃，其實便是差不多按照類似的流程進行的。嘉理頓惡屍化身在空間亂流中逃跑，盡量尋找那些有生命的位面，然後趁半半子不備，逃入這些位面中。
因為這些位面中擁有生命，是以不到萬不得已，半半子並不能動用太厲害的手段來逼出對方，以避免沾染無謂的因果業力。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半半子就必須在這個位面中，跟那嘉理頓惡屍化身，好好的捉一番迷藏，才能將之重新趕入空間亂流中，從而可以放心大威力手段對付對方。
當然，這樣的情況，也僅僅只發生在早期。後來半半子也學乖了，沒見到對方找到一個有生命存在的位面，想要鑽入進去的時候，他便發出破空電芒，逼迫其改變方向，重新回到空間亂流中。
是以，從上一次嘉理頓惡屍化身轉入一個位面中迫使半半子跟他玩「捉迷藏」遊戲的時間，也已經超過了二十年以上！
換句話說，這嘉理頓惡屍化身，被半半子追殺，已經沒有休息和補給二十年以上了。
雖然，對於他們這樣的存在，別說區區二十年，就算二百年，二千年，不休息也沒什麼。但畢竟這是在生死之戰中，任何一點休息和補給，帶來的少許狀態提升，都可能徹底改變戰局的發展方向，從而扭轉最終的結果。其實之前嘉理頓惡屍化身鑽入有生命位面之中，未必就是指望能夠借這個「捉迷藏」的機會逃脫追殺，主要的目地，其實還是休息和補給，免得狀態下滑太快，結果被半半子追上殺死。
至於身為追捕者的半半子，他修為比嘉理頓的惡屍化身，稍微高些，同時身為追殺者，精神壓力也小些，他倒是不用什麼休息補給。休息補給帶來的那一點點狀態提升，對於實力超過對方的他來說，還沒有那麼重要。
那嘉理頓的惡屍化身，足足二十年沒有補給休息，有一直處於緊張的被追殺狀態，消耗卻是極大，眼見得已經沒有太多逃跑的餘地了。
只要這樣的情況再繼續下去，不用太久，只需要十年時間，嘉理頓的惡屍化身，就要葬送在半半子的手上。
所以，最近嘉理頓惡屍化身，為了找到一條擁有生命位面出現的路線，也是頗費心機。如果在剛開始的時候，還真要被他成功逃走。奈何如今半半子也在追逃過程中，成長起來，行事更加周密，嘉理頓惡屍化身空自找了那麼多生命位面，卻沒有一次成功進入。
對於這樣的情況，哪怕身為絕對無情存在的嘉理頓惡屍化身，卻也難免有了些情緒波動，臉上的苦笑，也是在所難免了。
那嘉理頓惡屍化身，經過這麼長時間，反而變得有了情緒波動，更像正常人了——這惡屍化身，本身就是將那嘉理頓意思中對參悟天地大道有妨礙的僅餘感情、情緒等方面從本體排出形成，經過這麼一番之後，那些感情情緒也得到了培養，雖然仍然基本上處於無感情狀態，在必要的時候，還是會產生一些情緒的。比如現在就是如此。
卻說兩人，經過一番攻防手段，再度踏上茫茫的一追一逃的旅程！那嘉理頓惡屍化身，逃竄之餘，卻也大聲道：「半半道兄，你何苦如此？當然我所做事情，雖有不該，道兄追殺我這麼久，也該揭過這過節了罷？道兄你不依不饒，是何道理？」
半半子冷冷道：「嘉理頓，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算計我父，導致我父喪命！為人子者，豈有親仇不報之理？你還是任命了罷！我迫不得已放過你的本體，已屬寬宏大量，你這個身為直接肇事者的化身，豈能饒過？你還是不要再逃，老老實實讓我給你個痛快吧！」
「半半道兄，你那父親，雖然被我算計，可畢竟不是我親自動手。況且，你父出身種族，本就地位低下。若沒有我的算計，恐怕早就身為奴隸，不知道死於誰人之手，淪入生不如死境地，也是極有可能，哪裡還能活到與你母親相識那一刻？又如何能與你母親相戀，從而有了道兄你的出現？這就算不是我的一點功勞，至少也可以減少我的過錯吧？況且，你父親的魂魄，也已經轉世，你還不去好好照顧你父親轉世之身，以補償為人子之遺憾，卻對我窮追不捨作甚？」
「六道輪迴，自有定律。我父轉世之後，與我之因果，已然斷絕。若是我輩修行之人，都要去照顧自身親友轉世之身，長此以往，豈非天下都是得照顧者？此等行為有悖天道，更違背六道輪迴至公之道，吾所不為也！嘉理頓，你這個仇敵，乃是我與俗世之中，最後因果，不殺你，我心境便不能圓滿，所以，無論如何，你必須得死，就不要再垂死掙扎了，沒有用的！」
半半子反而變得心平氣和起來，平靜的回答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平靜並不代表他已經放棄仇恨，而是代表他已經下定不可改變決心，哪怕天地毀滅，也難易其志，所以反而不用那般擺出咬牙切齒的姿態了。
嘉理頓的惡屍化身正要說話，突然神色一動，目光穿透空間亂流的無限空間，看向星界的方向，大聲道：「半半道兄，你的師尊好像到了關鍵時刻了罷？你這個做弟子的，難道不趕緊過去幫忙麼？還在這裡跟我糾纏？要是誤了大事，日後有你後悔的！」
這嘉理頓的惡屍化身，經過這麼久跟半半子的交戰，彼此間對對方的底細，卻也是差不多都已經明白。加上嘉理頓惡屍化身的大羅修為，也已經足夠感知到鄭拓到了即將成就三天聖人的，此時不將此事拋出來，更待何時？
一面說，嘉理頓惡屍化身，也一面準備著。
就算對方不會因此放過他，也必然會因此有所反應，正好趁此機會，逃脫對方的追擊。獲得寶貴的喘息機會，
嘉理頓這樣的天才人物，其惡屍化身，當然也不是等閒之輩，之前只不過是因為不熟悉半半子罷了。如今雙方情況都已經爛熟，只要狀態恢復，吸取經驗教訓，再打起來，未來究竟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當然，就算最後不能如願，嘉理頓惡屍化身，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畢竟乃是嘉理頓這天地創造之後第一批先天神民的惡屍化身，豈能沒有一點點自己的獨到之處？被人追殺得如同喪家之犬，那僅僅只是一個表象！
卻說半半子聽了這話，頓時就是微微一愣！
其實方才天地大變，天庭地府正式歸位，他便已經覺察到了。自然更是知道，老師的緊要關頭，已經到來，正打算趕緊收拾掉這嘉理頓惡屍化身，再趕緊過去幫忙呢！卻不料對方居然一言說破。
不過他也只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嘉理頓的惡屍化身這樣的存在，對天地的大變，豈有不知？豈有不覺？被他看穿，自然也是正常。
隨即他便冷笑道：「也好！既然如此，我便不跟你糾纏了，早早的收拾掉你，我還要去老師那邊呢！嘉理頓，你以為我就這點手段麼？」
說話間，手中突然法訣一變，那嘉理頓頭頂之上，頓時憑空飛出一道光芒來，對著嘉理頓的身體，就是一繞，頓時將之斬成兩半，卻正是半半子修煉的絕天劍意！
一向以來，半半子心急復仇，修煉的法訣，都是那種攻擊力極其強悍的法門。鄭拓傳下眾多法門中，他最喜歡的就是劍道修行法門。經過這麼久時間的修煉，他已經將那劍道修行法門，結合鄭拓傳下的青蓮劍訣等一干劍訣，自創出一門強悍的「絕天劍道」。號稱到了極處，可以絕天滅地，威力無窮。
這法門的醞釀，從他玄仙修為開始，就已經醞釀。當初在玄黃天中修行之時，雖然曾經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修煉瓶頸，但那只是修為境界的瓶頸，對這門劍道的研究，卻並沒有停下來。只是劍道雛形初具，是以還不能用來戰鬥。
但是如今，已經成就大羅的他，經過幾十年的戰鬥，幾次在生死邊緣之中挺過來，這劍道卻已經初具威力了！
而這劍道最強大之處，便在於劍意！這被稱為絕天劍意的強大劍意，卻跟普通的劍道修煉不同，並不一定要用劍，才能發揮完全威力。
事實上，半半子追求的只是強大力量，並不介意是劍道還是其他，這一點他跟那聖道試煉空間之中的葉楓那執著劍道，卻是有著差異。葉楓的劍道，是純粹的劍。而他的劍道，卻是包羅萬象，將一切強大的力量，都融入其中，只不過通過劍意表現出來罷了。與其說是劍道，倒不如說是攻殺之道。
總之，這絕天劍意，可以依附於任何武器、物體、力量之上，產生強大的功擊力。半半子剛剛使用的破空電芒，其實就是一種將劍意破壞力依附於電芒之上的功擊法門。
這樣一來，劍意的用途，可就多了太多了。說起來似乎應該不太純粹，有失劍道本意，但是半半子認為，「天下萬物，莫非一劍，得劍之神，去劍之形，則萬物皆劍，何來分別」，不純粹的只是劍之形，但劍之意之神，卻是仍然無比純粹，所以這劍意，不但妙用無窮，在純粹上，卻是也不遜色於正統劍道。
有了這種特性，半半子的劍意運用，那邊靈活多變了。只消將劍意寄托虛空，則心之所欲至者，劍意自循虛空而至，心之所欲滅者，劍意自循虛空而滅！
便是空間亂流，也可以寄托半半子劍意！是以半半子的力量，已經完全超出了普通劍意、劍氣以及飛劍等等的攻擊範圍，只要他意識中存在的目標，便可瞬間擊殺！
當然，這只是最高境界的理想狀態，實際上劍意寄托虛空，還是有損耗的，損耗到了一定程度，劍意也就失去威力。但是，至少在現在得半半子修為境界中，修為不超過他的，只要你還在這天地中，他自消心念一動，劍意自然產生，寄托虛空之中，循虛空而滅你。無論你躲在什麼地方，除非是修為超過半半子的人幫你設下防禦禁制，或者這個世界上的某些特殊地方，你都難逃被劍意滅殺的下場！
可以說，這才是真正的殺人於萬里之外、無形之中。不，嚴格的說，應該是殺人於千萬位面之外、無形之中！
當然，對於修為相當或者超過半半子的對手，他的劍意攻擊，便只能在同一個位面產生作用了。而要這劍意寄托虛空攻擊，則必須他對目標所在，能夠掃瞄感知，而修為相當或者超過的人，不會那麼輕易的讓自己的所在地被感知到，其實也就是說，這種攻擊手段效果不大了，真打起來，還是要面對面的戰鬥。
而且，就算修為不如的敵人，只要修為達到半半子的一半以上，那麼這種寄托劍意於虛空，隔萬千位面攻擊的手段，雖然也能夠奏效，卻並不能擊殺對方，只能將之重傷。
而這只是劍意寄托虛空的手段，並不是劍意的全部能力。事實上，只要能夠被半半子看到，或者神識掃瞄到，他甚至可以直接將劍意透過虛空攻擊到目標，或者選定目光所及、神識所及的任何一個地點、任何時間點，以任何招數攻擊。這手段不需要劍意寄托虛空這麼一個中間步驟，威力更強，反應還能更快！
那嘉理頓惡屍化身，便是被半半子的絕天劍意那透過虛空的攻擊斬成了兩半！只因為他和半半子都在空間亂流中，周圍又沒有什麼位面遮擋，一覽無餘，這種攻擊完全沒有問題！
「這……這怎麼可能……」
嘉理頓惡屍化身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的劍意雖然厲害，怎麼可能一擊便破開我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