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成聖卷 第四百五十一章：心魔動險破道心 文 / 雲昊
第四百五十一章：心魔動險破道心
出現在卡蒙特三人的，是正常的藍天白雲，花草樹木。
卡蒙特知道，這代表他們已經離開了周天星斗大陣。
因為雖然周天星斗大陣自成的小天地，也是如此藍天白雲，花草樹木，但是卻帶有濃濃的星力氣息，在卡蒙特這等擁有對星力特殊感應能力的人眼中，就能夠認出來這些東西都是星力所化。
然而現在的這一切，卡蒙特並不能認出來，並不能感應到星力氣息，這就證明，這的的確確來是真實的世界，不是周天星斗大陣之中的自成小天地。
離開真實的世界這麼久，猛然看到這真實的世界，卡蒙特不由得感觸萬分，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深深的呼吸著真實的空氣，感受著真實的微風吹拂。
這跟試煉空間中那星力幻化的一切，感覺是不大一樣的。
畢竟，小天地只是小天地，再像真實世界，畢竟還不是真實世界。這中間的區別別人能夠分辨出來不知道，但卡蒙特卻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至於麥迪和青鸞二人，來到真實的世界，反而有些不適。
他們從小就浸泡在星力的環境中成長，突然來到外界並沒有星力的世界，就如同普通人到了空氣稀薄的高山上，難免會有些高原反應。當然這不是高原反應，但道理是一樣的。
不過，正因為如此，他們反而比卡蒙特還要先辨認出這跟試煉空間的不同了。
隨後，他們立刻想到，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真實世界！
真實的世界啊！
他們自從知道外界存在之後，就一直嚮往的地方啊！如今身處其中，如何讓他們能夠不深有感觸？
「真實的……世界……」
一滴淚水，從青鸞的眼眶中落下來，她心中百味交陳，也不知道是喜或者是憂，一時間呆呆得說不出話來。
至於麥迪，他卻是少年心性，感觸當然沒有那麼多，稍微感慨一下，就已經泳鏡細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了。
他們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座高山的山頂，從山頂上極目遠望，可以看到山下一大片黃色的色澤眼神很遠，那是山腳下的沙漠，在視線的盡頭，便是一片綠色，一眼都望不到邊。
而在另外一邊，視線的盡頭，卻是一大片海藍色，麥迪知道，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大海吧？
試煉空間中各種地形都有，唯獨沒有海洋。只因為那需要太大的空間，才能夠稱之為海，否則不過一個大湖泊罷了。
所以麥迪也沒有見過真正的海洋，看到那色澤，想像著那海洋的浩瀚和美麗奇景，他不由得心往神馳，恨不得馬上就能夠抵達那邊，好好的看個究竟。
只是，這並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願望。因為就在這山頂的外圍，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哪怕麥迪的修為，也能夠感受到，將這個山頂圍了起來。雖然視線無礙，但要進出，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麥迪也是少年心性，很多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一會兒卻又將注意力轉移了回來，卻看到青鸞和卡蒙特都一副呆呆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姐姐，師尊，你們在發什麼呆啊？」
兩個正在大發感慨的人，頓時清醒了過來，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望一眼，笑了起來。
「師尊，咱們怎麼離開呢？快點走吧，我好想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啊。」麥迪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
卡蒙特笑著摸摸他的頭，正要說話，卻見青鸞身上，突然光芒閃爍，一股龐大的氣勢，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再看青鸞本身，已經緊閉雙目，長長的頭髮，在龐大的氣場壓力下，不住飛揚飄拂。就連衣袂，也都鼓漲漲的，彷彿充滿了氣一般！
「這是……」
卡蒙特心中一喜：「這莫非是青鸞有所突破了？」
青鸞的修為停滯良久，到了外界，應該可以突破。這一點卡蒙特早有心理準備。只是他沒想到，青鸞的修為突破，居然來得這麼快，倒是頗有幾分驚喜。
「師……尊……」
卡蒙特正在歡喜，卻沒想到自己的徒弟麥迪，根本承受不住青鸞突破時候的強大氣勢，一時間呼吸困難，艱難的開口呼喚著師傅，卻將卡蒙特驚醒過來，他連忙一揮手，一股溫和的氣流，環繞在麥迪身上，這才讓麥迪輕鬆起來。
「師尊，姐姐怎麼了？」
麥迪不受那氣勢困擾之後，頓時對青鸞的異狀，擔心起來。
「沒事。你青鸞姐姐即將突破了！」
麥迪眨巴著烏黑的眼睛，喜道：「姐姐要突破了？那太好了！」
他也知道試煉空間的土著，即使到了外面，要想突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看到青鸞一出來就突破，當然為青鸞高興。
「麥迪這孩子，對青鸞比對我都要親近……」他這邊真情流露，卻讓卡蒙特都有些嫉妒了。
想了想，卡蒙特也覺得自己這個嫉妒有些沒來由，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搖搖頭：「對了，青鸞突破之時的氣勢，按理說應該相當大的，為何我支撐起來，卻不感覺吃力？而且麥迪不過先天修為，面對這氣息，甚至可能窒息乃至於陷入昏迷狀態！但他還能支撐著說話，足見這氣息的影響，似乎並不是那麼的大啊？莫非這也是因為那星光帶來的好處的原因？」
一面想著，看青鸞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卡蒙特也就四周打量起來。
這山頂是一個平地，其面積，卻是不小，方圓超過千丈。在平地的中心，卻有一個玉石祭台。
卡蒙特信步走過去，只見得那祭台所用的玉石晶瑩剔透，卻又十分溫潤內斂，並不像鑽石一類的寶石，閃閃發光，過於外露。
在這些玉石之上，鐫刻這一副周天星圖，同時還有周天星相所化形象，也都栩栩如生，刻在其上。雕刻的每一筆，都彷彿充滿遵循某種可以上窺天道的軌跡，足以讓人一看之下，便覺的玄妙無窮，不自覺的就要沉醉其中。
在祭台之前，卻是立著一塊石碑，上面用蝌蚪文，寫著四個大字：「周天星斗！」
「莫非這就是周天星斗大陣的陣心？」
卡蒙特也對周天星斗大陣，有些瞭解，一看下頓時明白，周天星斗大陣的力量，都是從這個祭台上發出來的。
但是，那般龐大到可以形成一個小天地的大陣力量，在這祭台面前，卻是完全覺察不到，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端倪。要是不知道實情的人來了，只會將之當成一個普通的檯子，絕不會產生其他的聯想，
光是這一點力量內斂的手段，那也值得卡蒙特琢磨很久了。
不過，祭台開始的時候，平平無奇，但是當卡蒙特的目光移到石碑上的時候，卻可以看到，那石碑之上的蝌蚪文彷彿活了一般，閃爍著淡淡星輝，在石碑之上游動起來！
卡蒙特只覺得這蝌蚪文游動的軌跡，充滿某種難以言喻的玄妙在裡面，不知不覺的沉醉在了其中，下意識的登上了祭台！
下一刻，祭台上光芒大現，一道星光，從天而降，灌入卡蒙特腦海中。
卡蒙特只覺得自己心中，多了許多東西，很多都是他夢寐以求的天道玄奧，頓時心中大喜！若非此時不是修煉之時，他恐怕要馬上修煉起來，非將這些玄妙信息完全參透，才會罷休。
那道星光，除了傳入天道玄奧之外，也傳給他了不少信息，其中一部分就是關於這聖道試煉的。
他猜測的沒有錯，這個祭台，的確就是周天星斗大陣的陣心。
而那聖道試煉的成聖機會，聖道引，便埋在祭台中心的地下。
只消將那聖道引拿走，他便可以擁有這成聖機會。
不過卡蒙特並不著急，對他來說，成聖畢竟稍微遙遠了一些，沒必要那麼心浮氣躁。
在拿到聖道引之前，卡蒙特先將自己得到的那些信息統統梳理了一遍。
原來這聖道試煉，一旦完成，並且是走功德道路的完成試煉，那麼在離開之前，就可以獲得周天星斗大陣的星力灌注，伐毛易髓，便是卡蒙特甦醒過來後看到的那星光了。
其實他們已經在周天星斗大陣之中，沉睡了足足三百六十五天，正是周天之數，也正好坐著那星體，環繞大陣一周。不過前面十一個月，卻都只是在打基礎。直到最後一個月，才正式開始伐毛易髓。這種做法，卻將伐毛易髓這種逆天行為通常會給被伐毛易髓之人帶來的痛苦，完全消除，不但不痛苦，反而無比舒服。卡蒙特耗盡法力元神，昏迷過去之後，屬性過來，卻感覺渾身舒坦，全無後遺症，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這伐毛易髓，卻也讓青鸞原本要一段時間之後才會到來的突破，提前到來，所以就有了剛剛過來便開始突破的情況。
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功德之道，上與天合，所以天人相應，自有無窮好處，才能夠享受這伐毛易髓的待遇。若是採取第一種採用暴力通過試煉的方法，這些好處，卻是弄不到了。
這麼說起來，功德之道的通過方法，難度又小，還有好處，那種單純的暴力通過方法，豈非沒有存在的必要？
其實不然。因為這功德之道，並不是沒有力量，單純的功德，還不足以讓人通過試煉。實際上，試煉者必須越兩個大階位，擊殺或者擊敗一個對手，再加上功德，這才能夠圓滿突破。
實際上，這種可能性，實在小得可憐。越兩個大階位擊敗或者擊殺對手，也就是相當於金丹期人仙擊敗天仙，元嬰期地仙擊敗玄仙，成功率實在小得可憐！卡蒙特也是因為周天星斗大陣的特殊性，加上那孤山乃是一個強行突破的半成品玄仙，這才能夠成功。要是換了一個人，那就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了。
事實上，從卡蒙特之後，剩下的獲得成聖機會的人，都是走的暴力路途。什麼東西要是氾濫了，也就不值錢了。功德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天道根本不會容許試煉者太容易得到功德，卡蒙特成為獨一無二的功德通關者，也是符合天道的。
卻說卡蒙特整理完畢信息，便即揭開祭台的機關，準備取出那聖道引來。
這機關當然也有禁制，禁制的力量，乃至於周天星斗大陣。不破此陣，難破此禁制。也只有卡蒙特這類試煉通過者，才能不用揭開禁制，就能輕鬆揭開機關，取出聖道引。
然而，面對那塊可以帶來成聖機會的玉牌，卡蒙特幾次顫抖著雙手想要拿出來，卻都沒有成功！
因為他面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
就在他即將拿到聖道引的時候，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中：成聖機會，是通過聖道引來發放給人的。換句話說，沒有聖道引，也就沒有成聖機會！
那麼……
如果他將這聖道引帶走，那麼後面的試煉者，即使取得勝利，也休想獲得成聖機會，這樣的話，豈非就大大的減少了他的競爭者？
卡蒙特並不知道，這想法是來自自己本身，還是心魔，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想法是在很有誘惑力！
他的實力畢竟太弱，成聖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這聖位只有一個，你成了別人就沒戲！自己實力這般差，能夠通過試煉，實在是無比的僥倖！那些後來的通過試煉者，修為肯定都比自己高得多，他們的修為，自己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比不上！
而面對聖位，修為高的競爭者可能不一定有必勝把握，但他的成功率，肯定比低修為者更高！
若是任憑事情發展，卡蒙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獲得最後成功，得到聖位的幾率，遠遠小於其他人！
但若是帶走這聖道引，競爭者就只有自己一個，那還有什麼人能跟自己爭呢？
所以他的手，顫抖著好幾次，卻都遲疑不決！
一時間，卡蒙特甚至感覺自己心神大亂，法力都有些運行紊亂的跡象！
卡蒙特知道這種狀態不好，但是他要面臨的選擇，實在太難了！即使明知到可能破了自己的心境，一時間卻也難以擺脫！
怎麼辦？
帶走？
還是不帶走？
卡蒙特低頭看著那祭台機關中，反射著淡淡潤澤的玉珮，心中委實難以決斷！
他知道，那個設立聖道試煉的人，必然神通廣大。他設定了這些東西，那就是想要產生多個聖位候選人，然後從中間選擇一個最適合的人成就聖人。
所以，他必然不會不採取一些防禦措施，也必然不會坐視有人想要獨霸成聖機會的舉動！
卡蒙特擔心的是，一旦自己真的動手了，萬一那一個大神通者出手，自己還不是死路一條？
但是，獨霸聖位的誘惑，實在太強，他又難免存在著一些僥倖心理。
萬一呢？
萬一那一位大神通者並不會出手呢？
可是如果他真的出手怎麼辦？
這兩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循環往復，往來不絕，一會兒這種想法佔上風，一會兒又是那種想法佔上風。
以至於，卡蒙特念頭越來越紊亂，心頭越來越混亂，明知道這樣的狀態繼續下去，並沒有什麼好處，但是當他開始動心的時候，自制力就已經消失，決斷力也已經開始減弱。所以，明明可以狠狠心，選擇一種做法，伴隨著思考越來越久，卻也越來越不可能毅然作出決斷！
怎麼辦？
怎麼辦？
卡蒙特一時之間，渾然忘我，腦海之中亂成一團！他的雙眼之中，也已經變得混沌起來，開始失去了靈氣和神采！就連他的臉色，也開始蒼白起來。甚至額頭上，已經隱隱出現皺紋——那是耗用心神過多，從而造成的生命力大量流失的跡象。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的道心將會因此崩潰，他的心神也會因此破碎，就算僥倖活得性命，也將從此進步無望了！
突然間，渾渾噩噩的卡蒙特，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大喊，如同驚雷一般：「主人！主人！」
卡蒙特猛然一驚，如夢初醒，全身都出了一身大汗，心中頓時凜然：「我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有這種得寸進尺的想法？難道不明白，我輩修行之人，最重要的是知進退，明得失麼？凡事都應該適可而止的觀念，我怎麼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抬起頭來，看到那已經突破完成，看到卡蒙特形勢不妙，連忙動用法力喝醒主人的青鸞的關切目光，頓時就是心中一暖！
「還好還好，還好有小青在，否則我這一回恐怕在劫難逃了！奇怪，我的道心已經十分堅毅，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被心魔所惑呢？難道是……」
他仔細一看那聖道引玉珮，心中已然明白，多半是這玉珮之上，擁有某種魅惑力量，讓人不自覺的入彀，否則他畢竟修行者麼久，道心堅定，怎麼可能被輕易動搖心志呢？一時間卻是後怕不已，又是無比慶幸：「看來這成聖機會，也不是那麼好拿的，最後關頭，居然還有一重考驗！要是渡不過，恐怕就要萬劫不復了！」
這一想明白，那聖道引之上，便傳來一道神秘清光，悄然的滲入卡蒙特身上，想必就是那所謂的成聖機會，然後機關自行發動關上，帶著聖道引沉入祭台之下。
卡蒙特再想要看看，卻一開始就接觸到一股可怕的禁制力量，明白自己的機緣已經完成，此後這聖道引，便於自己無緣了！
無論如何，一切雖然不說很順利，至少也走道了最後，卡蒙特心懷大放，跑下台去，一把摟著青鸞和麥迪二人，心中歡喜無限。
下一刻，光芒閃爍，三人便被挪移離開，消失在這山頂之上。
同時，整個世界中，開始流傳著一個名為「聖道試煉」的傳說，第二次聖道試煉，正式開啟，而很多進入者，更是第一次的參與者，他們的參與，也讓聖道試煉，多出了許多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