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成聖卷 第四百三十章：星城之中有蹊蹺 文 / 雲昊
第四百三十章：星城之中有蹊蹺
城外發生的事情，卡蒙特當然並不在意，也不會有興趣理會，他只是拿出了恰到好處的東西作為進城稅，然後帶著青鸞二人，進入了星城。
臨走前，守門的士兵，還不忘記「好心」的例行公事，告訴卡蒙特：進城稅只是能夠進城，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必須離開。如果沒有獲得至少臨時居住的權力——包括購買房產、購買身份（這兩樣主要用於長期居留）、尋找旅館下塌（這是短期居留），那麼晚上被巡邏隊抓住，就要被充為苦刑，直到苦刑日期結束，在被毫不留情的丟出城市，任其自生自滅。而事實上，能夠堅持到那一天的人，幾乎是鳳毛麟角。
總的來說，星城給卡蒙特的印象並不怎麼好。這是一個十分殘酷，甚至可以說過分殘酷的城市——競爭雖然對於生物群體，是必須的，但過於殘酷的競爭，並沒有什麼好處。尤其對於卡蒙特這樣的修行者來說，整個城市中充斥的那種因為這種殘酷環境所帶來的戾氣，讓他十分不舒服。而要是普通人，卻因為沒有這種敏銳的感覺，反而不會覺察到這氣息，只是會偶爾感覺到有些壓抑，很快就會習慣。
「也好，這樣的話，絕大多數的修行者，並不會樂意留在這個城市中。畢竟這種戾氣，對人的修行，實在妨礙太大。這樣就可以大大減少我被發現的幾率了。」
卡蒙特也對這氣息很厭惡，但沒辦法，他必須忍受。
「唉，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嘗試習慣吧！」
卡蒙特也是很無奈的歎了口氣。
青鸞對這城市的氣息，也很不喜歡：「主人，這裡怎麼是這樣的氣息？實在……實在讓人很……」
「很什麼？」
「我也說不好，總之很不對勁……」
「怎麼，有什麼地方不對？」
「主人，您也知道，我們妖族，並不忌諱殺戮。妖族的生活，更是弱肉強食，十分殘酷。可是，那樣的殘酷，只是為了生存。而這裡，卻彷彿是刻意製造出來的一種殘酷環境！氣息跟我們妖族雖然很像，但卻有微妙的差異。」
「什麼差異？」
青鸞搖搖頭：「不知道，反正不對勁就是了。我們妖族殺戮氣息帶來的戾氣，雖然凶悍，但是卻很自然。而這裡的戾氣，怎麼都覺得彆扭！」
卡蒙特失笑搖頭，戾氣還分什麼自然不自然嗎？正要將此事一筆帶過，突然心中一動：「對呀，自然！青鸞他們乃是妖族，距離自然可比人類近。那種野獸般的直覺，也比人類強太多。她感覺不對勁，那就一定不對勁了。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問題麼？」
這疑團一起，卡蒙特卻是頓時感覺出了許多不合理之處。
別的不說，就說這個星城，有了降臨者的幫助，其實根本可以建設得比現在大十倍以上，將整個土著人類都裝進來都是可以的。在降臨者來說，這種凡人的城市，修建現在這麼大或者更大十倍，根本沒有太大的區別！那麼，為什麼降臨者不這樣做？
「要說普通的降臨者，恐怕沒有什麼閒心來幫助土著人類建設。所以乾脆就不會來幫忙。而真的出手幫助的，一般而言，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應該都是真心希望土著發展起來的。他們應該不會介意，讓星城建設得更大更好吧？如今卻是故意建造出如此的模樣，人為營造出一個殘酷的環境，其用心，只怕叵測啊！」
卡蒙特想到此處，也不再深想下去，這也只是他的猜測，並沒有證據。不過，土著人的生活如何，與他何干？他要的只是獲得最後的勝利，其他的，都懶得理會。
他們這樣的修行人，無論怎麼說要平易近人，對普通人的漠視，都在所難免。畢竟他們的生命是普通人遠遠無法想像的，這麼漫長的生命中，普通人的生老病死都不知道多少代，要是每一個普通人的生死都要在乎都要操心，那就操心不過來了。便是他門修行之前的親人，都只是勉強照顧幾個比較近的直系，更不用說陌生人了。
卡蒙特也是如此。麥迪要不是對他有恩，他也是不會在意其生死。當然，他不是那種漠視普通人生命的人，不會肆意濫殺，興趣來了，偶爾也會幫助一下普通人，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普通修士的想法，大凡如此。遇到這樣只要你不得罪他，他也不來理會你的修士，普通人就是燒高香了。要是碰到那些殺人如割草的修士，就算你沒有得罪他，他要殺你，也只是一個想法的事情，正所謂「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別說生命，可能連魂魄都難逃，那才是倒了八輩子大霉。
在麥迪救下他們的小村中，卡蒙特和青鸞一樣，對其他人的生命並不介意。按照青鸞的想法，離開之前根本就應該將這些人全部清除的。卡蒙特只是不想濫殺無辜，是以只是清除了他們關於自己等人的記憶，留下了他們的性命。但如果有必要，卡蒙特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在這星城中也是如此，卡蒙特是過來「大隱隱於市」的，可沒什麼興趣做救世主。所以就算看出來這其中有問題，也沒打算揭破。其實其他來過星城的修士，未必就看不出這點，只不過跟卡蒙特一樣，對普通人的生命漠不關心，當然也就沒有揭破了。
卡蒙特二人在這邊說話，當然都是採用神識傳音的，沒讓麥迪聽到。否則的話麥迪知道「小青姐姐」是妖族，只怕就不會那麼親近了。青鸞不願意嚇到這個跟自己投緣的弟弟，隱瞞了自己的妖族身份，卡蒙特卻也懶得揭穿。
此時，小男孩麥迪，卻跟卡蒙特二人不一樣，他的目光，投向四面八方，卻是充滿狂熱和喜悅，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完一般！那孩童的本性，更是暴露無遺，一路上開心的大叫大笑，幾乎跟整個城市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雖然這裡氣氛壓抑，但是麥迪不過普通人，沒有那麼敏銳的知覺，再者星城這樣的大城市，比起他生活的小村莊，簡直有天壤之別，意識當然不會集中到這氣氛上面。等他進入星城的新奇感覺消失後，卻又會習慣這種氣氛，當然也不會發現問題了。
星城的天氣，卻是一片陰霾，陰沉沉的看不見太陽。他們進來的時候乃是正午時分，可是光線卻昏暗得跟下午沒有什麼兩樣。這種天氣並沒有影響麥迪的喜悅活潑，但也難免會影響卡蒙特二人的心緒。
不過看著小男孩進入星城後，那活潑歡喜的樣子，卡蒙特二人的心情，勉強好了些。
一行人走了一段距離，都有些疲勞了，卡蒙特也就準備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對這個城市的格局，他也是瞭解了一些，但是都是一鱗片爪，並不深入詳細。但是在這星城中，刻意低調的卡蒙特，也不可能肆無忌憚的放出神識查探，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問路了。
奈何，這個城市實在是充滿壓抑，缺少活力，風氣也談不上純樸，卡蒙特抓住幾個人問路，對方卻都要求他付報酬，這才肯說話。
這也罷了，一個商業比較發達的地方，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星城並沒有那種商業發達帶來的繁榮氣氛和生機。被問路的那些人，更是目光怪異，彷彿看到死人一樣的望著卡蒙特等人。這讓卡蒙特心中很是不喜。
不過卡蒙特也懶得計較，草草付給他們一點點金幣，得到了結果，順便也對整個城市的格局，有了一定的瞭解。
這個城市據說是被降臨者專門設置了強大的防禦系統，用來應付妖獸和妖族的攻擊。除此之外，城市的最中心，便是王宮，外圍是達官顯貴，再外圍是巨富商人，在外圍是平民，最外圍，便是那些勉強只能在星城維持生存而不被趕出城的貧民居所。
不同的階層，涇渭分明，絲毫不得逾越。他們居住的地方，也都戒備森嚴，根本不可能自由的從這個階層的區域，竄到另外一個階層的區域。一旦強闖，任何人都有權將之格殺勿論。
當然，王宮、達官顯貴、巨富商人居住的地方，晚上是並沒有巡邏隊的。巡邏隊管理的只是平民和貧民的地方。這些地方的安全，除了王宮由王宮衛隊負責，達官顯貴和巨富商人居住的地方，都由城衛軍負責。這些地方晚上被抓住了，一旦拿不出符合該區域的身份證明，那就是直接格殺，可不會跟巡邏隊一樣，只是被抓去充為苦刑。
當然，這些措施只限於下位者去上位者的地方。上位者則是可以在下位者的區域通行無阻。但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可不會有什麼人有興趣去下位者的地方晃悠。
除此之外，這個城市真正的力量，卻還在那些「仙人弟子」。自從降臨者傳授土著人類一些修煉方法之後，這些仙人弟子也就出現了。大部分仙人弟子，僅僅擁有武技，遠遠談不上修行者。只有極少數天賦好，並且也運氣的拜了一個不算吝嗇的老師的仙人弟子，才能踏上修行之路。只是他們的修為，根本連金丹期都沒有，完全屬於墊底的角色。勉強有個把人能飛起來，那就是頂級高手了。
話雖如此，這些人用來對付普通的土著人類來說，那是完全足夠用了。就算妖獸，付出一定的代價，也是能夠對付的。
此外，仙人弟子們畢竟乃是土著人出身，雖然「仙術」仙人弟子們不敢傳授，但是那些武技，還是傳授了不少。所以這星城中，武技不說很普及，會的人也不少。土著人類不惜一切代價都想要加入星城，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可以學到武技，好歹面對普通的妖獸，就算打不過，逃走也是可以的。
至於那些仙人弟子的師傅，那些降臨者「仙人」（土著人類統稱降臨者為仙人）的消息，卡蒙特問來問去，都是些模稜兩可的答案。有的人說凡人的城市仙人瞧不上，根本不會來住，但也有的信誓旦旦的說某某人拜了城市中隱居的某仙人為師等等。
但卡蒙特清楚，降臨者在這個城市，不會有多少，甚至可能連一百的數量都達不到。那怪異戾氣的影響還是很大的。但是，那個製造出怪異戾氣的人，卻不好說他是否留在城市中。這個人肯定修為不弱，不好招惹，所以卡蒙特還是決定保持低調。
至於那些仙人隱居的傳聞，絕大多數，不過是曾經跟過降臨者學藝的人回到星城中隱居的情況，剩下的也只是可能是真正的降臨者在隱居。畢竟降臨者的脾氣千奇百怪，也不排除有人願意隱居在這個城市中的情況。卡蒙特自己不也是如此麼？
問明情況之後，卡蒙特決定，還是在平民區接近巨富商人的區域購買一座房子，安頓下來。
星斗王國使用的貨幣，還是普通的金銀，不過布匹、妖獸身上的材料（因為妖族的反對，這個只能私下交易），都是可以作為貨幣使用的。當然，最最硬通貨的，還是星石。
只是星石面值太大，一般使用的，卻是星石旁邊的衍生礦，吸取了一點點星力，用來修煉什麼的都不夠用，但可以用來製造上好兵器的衍星鐵。星斗王國將衍星鐵製造成鐵幣，稱為「衍星幣」，乃是王國中價值比較常用的最大的貨幣。
但如果只是單純的衍星鐵，也是可以作為貨幣使用的。只不過用來跟官方兌換的時候，十塊一兩的衍星鐵，只可以換取八枚一兩一枚的標準衍星幣。但事實上，正如大家都知道的，官方比率，一向不能準確反映商品價值，所以，事實上，十塊一兩的衍星鐵，在黑市上，可以換取十三枚標準衍星幣。因為衍星幣並不是百分之百的衍星鐵製造的，其中摻雜了一定比例的價值遠遠不如衍星鐵的普通鐵在內。
不過，王國嚴格禁止直接使用衍星鐵，至少公開的交易，只能使用衍星幣，並且衍星鐵屬於管制資源，只能單向的換成衍星幣，不能反過來用衍星幣購買衍星鐵。至少表面上如此。
卡蒙特手上，卻是有些衍星鐵的。最開始不多，只是他採礦的時候採集的標本。後來決定隱居星城，這才專門尋找了一個小礦，採集了不少衍星鐵，準備用來作為貨幣使用。此外金銀之內的礦，也採了一些。這就足夠了。
他入城的時候，就是用採集來的金條作為入城稅的。每人需要白銀百兩，換算成黃金就是一兩。這入城稅也是很高昂的了。不過這只是針對沒有星城居住權的人而言，擁有這居住權的人，卻是不需要交入城稅的。比如那蹲守在城外的那些閒漢一樣的人，以及他們的手下，都是擁有居住權的人，出如不需要交錢，否則他們也經不起這樣常常出入。
卻說卡蒙特決定購買房子，卻是首先打算，去那政府兌換衍星幣的地方，將衍星鐵，拿出來十斤多，換成百枚衍星幣。這星城的房子，當然極其昂貴，大部分擁有居住權的人，也沒有自己的房子，都是出租別人的房子。但無論怎麼貴，一枚、至多兩三枚衍星幣，還是能夠換來一套平民區的房子的。
隨即他就去那平民區靠近巨富商人的住宅區，購買了一套不小的房子，方圓大概也有上百米，還帶一個院落，大概有二十來間房子。這邊靠近巨商主宅區，價格當然更貴，不過三枚衍星幣，還是成功將那房子買了下來，連那些傢俱僕人（平民區也有比較有錢的人，只是不夠資格進入巨富商人區，但幾個僕人還是僱傭得起的），一概買了下來。
順便，那中年房主還奉送了他們三人各一個居住權。雖然就算三個一起，也不過不到半枚衍星幣就能搞定的（千兩黃金才等於一衍星幣），房主還有不少賺頭。不過能夠拿出衍星幣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這房主也算是刻意結交了。畢竟要獲得居住權，也不是單單有足夠的錢就能辦到的，還有很多其他要求。就算錢財和要求都符合，沒有人幫忙，那個流程走下來，花費個把月那是快的，有的花半年甚至一年，也是一點也不稀奇。
見房主識趣，卡蒙特錢也給得爽快，只是強調，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將身份辦妥。
那房主連忙陪笑：「老弟放心，居住身份一般的人去辦，最快也需要至少一個月以上。不過有那專門代理辦理的人，只需要十天不到。而老哥我在戶籍部門有熟人，最多三天，就能幫老弟辦下來！」
卡蒙特點點頭，對那代理辦理身份戶籍的人卻是提起了興趣，隨便問了問。
那房主道：「老弟你也知道，咱這星城入籍，難度很大，所以就有人從中看出商機，代理辦理身份戶籍。不過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盤剝極其嚴重。有些找他們代理戶籍的人，最後弄得囊空如洗，不的不借高利貸才辦下來戶籍！」
「他們還代理高利貸？」
「可不是！咱星城雖然是國都，可是真正有錢的人還是不多。很多入籍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財產，他們怎麼入籍的？還不都是借得高利貸，這借貸倒算是入籍了，可是這輩子也完了，都要落在高利貸債主的手上，不但自己，連子孫都休想逃脫其掌握了！星城裡頭起碼有一半人，是這樣入的籍！那些人可是勢力大的很，城裡頭除了政府，就數他們最大了！就算很多達官顯貴，也跟他們關係密切呢！」
說著，房主還神秘兮兮的湊過來道：「據說那些落入他們手上的人，還被仙人看中……」
「那是好事啊！」
「好事？呵呵，好什麼好？仙人看中他們，是用來作為仙法材料用的。從血肉骨頭內臟到魂魄，一樣樣都能用到極處！這一去了，那可是死路一條，連鬼都沒得做呢！」
說著房主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眼中疑惑之色一閃：「我怎麼跟這個陌生人把什麼都說出去了？」心中頓時打了個突，慌忙告辭，逃跑一般的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卡蒙特若有所思：「看來我用迷魂之法迷惑他，讓他說些秘密，倒是沒白做，真的讓我知道了些秘密。」
他歎了一口氣：「仙人……那個隱藏在那高利貸以及身份代理集團之後的仙人，究竟是誰呢？他是否就是本城蹊蹺的始作俑者？」
正想著，卡蒙特只覺得臉上一涼，抬頭一看，天空中陰雲密佈，寒風呼嘯，潔白如絮的雪花，揚揚灑灑，從天而降，卻原來是下雪了。
這場雪好大，不多時，就將整個星城變成一片銀白，彷彿要將整個星城的一切罪惡，都掩蓋起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