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成聖卷 第二百零六章：無意語猛醒使命 文 / 雲昊
第二百零六章：無意語猛醒使命
在第八十八層之前的深淵某一層中，三個道裝打扮的人，再加上一個看起來類似亡靈的生命，在悠閒的跋涉著。
這是一個沙漠環境的層面，頭頂上烈日高懸，大地上黃沙茫茫，滾燙的沙子，火熱的陽光，足以將任何生命烤熟。
不過，這指的只是那些實力在傳奇以下的生命。
對於眼前的幾個人來說，這規律當然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這一行人，自然便是鄭拓一行人。
除了鄭拓三人外，還多了一個充滿亡靈生物氣息，看起來也像亡靈生物，偏偏就不是亡靈生物的亡靈生命。
這並不是一個擁有類人智慧的亡靈生命，儘管實力在半神以上，這個亡靈生命，卻僅僅只有普通動物的智慧。
所以，這個亡靈生命才是老老實實的跟在鄭拓身邊，而不是企圖逃跑。
這也是鄭拓刻意在自己的收藏品中選擇的亡靈生命。他可不希望一個擁有自我意識和智慧的亡靈生命，因為怕死等等原因而逃跑，或者向亡靈君主奧喀斯洩露一些不應該洩露的信息。
他們離開格拉茲特的領地阿茲格拉特已經兩天時間了，在刻意放緩腳步的情況下，他們繼續向深淵第八十八層狄摩高根的領地進發。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在同樣的時間內，到達深淵第六百層，那蒼夜女士的領地中。前提是中間沒有太多的耽擱。
但是為了盡快通過三巨頭的考驗，他們還是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事實上，現在去鴻蒙紫氣所在的層面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這東西實際上是掌握在蒼夜手中的，否則她也不可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決定將之拱手送給鄭拓。
所以，要得到鴻蒙紫氣，第一個要做的，就是獲得蒼夜的許可或者乾脆擊倒她。既然已經達成了盟約，那麼鄭拓當然就要選擇第一種選擇了。
蒼夜很顯然並不是真正有緣人，所以無法煉化鴻蒙紫氣成就聖人之身，這才輪到了鄭拓。不過她卻也跟鴻蒙紫氣有不小緣分的，否則跟她同時期存在的第一代惡魔並不只有她一個，但是卻只有她有這個幸運，可以暫時的掌握鴻蒙紫氣，並且從中獲得好處。
無緣之人，可是沒有機會得到鴻蒙紫氣，甚至就算鴻蒙紫氣在面前，也拿不到。
當然，如果是蒼夜這個半吊子有緣人親手送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歷史上曾經發生過這麼一次，蒼夜將鴻蒙紫氣送給別人，那個原本無法觸碰到鴻蒙紫氣的惡魔領主，的的確確拿到了鴻蒙紫氣。只是很可惜，他根本無法承受鴻蒙紫氣的力量，馬上就爆體而亡了——無緣人就算能夠碰到鴻蒙紫氣，也無法從中獲得好處，甚至會給自己帶來毀滅。
可是，深淵領主們哪一個不是自視甚高？那三巨頭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決不會相信，自己也會同樣爆體而亡。
這樣一來蒼夜的誘惑，自然就可以成為無法拒絕的強大誘惑了。
他們這一行人刻意放緩腳步，自然是想在這前往狄摩高根領地之前，就遇到奧喀斯的考驗，然後就可以在狄摩高根的領地通過考驗之後，直接離開深淵了。
對鄭拓來說，時間當然還沒有達到刻不容緩的程度，可是早一點拿全九道鴻蒙紫氣，當然更好。同時，要不是在獲得深淵鴻蒙紫氣的過程中，其他的兩道鴻蒙紫氣，也能夠同時入手，並不會耽擱的話，鄭拓也會寧願選擇強奪，也不會採用這種迂迴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一路上也沒什麼好說的，鄭拓楚狂人何等修為？當然不會在乎什麼寂寞之類，那亡靈生命更是沒有自我意識，更談不上交談了。
其中唯獨半半子口中絮絮叨叨，實在很有些不滿意如今的局勢。
他畢竟是年輕氣盛，照他的看法，直接殺上門去，拳打蒼夜女王，腳踢三大巨頭，搶走鴻蒙紫氣，那才是最痛快不過了。
可是老師偏偏跟蒼夜達成了一個不慍不火的協議，偏偏要繞那麼多彎子，尤其是現在，明明可以三兩下達到狄摩高根那邊，偏偏卻要慢慢的走，實在很是讓他難受。
其實半半子本身還並不至於如此不夠穩重。要是他單身行動，作出適當的應對是沒有問題的，偏偏他現在跟在鄭拓身邊，有師長在面前，那本心卻難免暴露出來。
鄭拓卻也沒有什麼責備之意，修行之人，所修煉者，不過本心而已。只需要將本心轉化為道心，這邊大功告成。半半子當然還沒有達到這種層次，但修煉的過程中，對本心的磨礪轉化，卻也會出現本心的反撲，此時強行壓制並不是好辦法，所謂堵不如疏，任其自然還要更好一些。
於是那半半子一路的抱怨，也便被當成噪音，直接給二人忽略了。不過一路上有這半半子的抱怨，倒也不顯得寂寞。
眼下在沙漠中，雖然酷熱乾燥，但這些都影響不到半半子，半半子的抱怨聲，不但沒少，反而更多了。
「老師，您說的奧喀斯會在我們到達狄摩高根領地之前出現，可怎麼會沒來？眼看還有兩層，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啊！還有，這亡靈生命說是可以引出來那傢伙，也似乎沒什麼作用啊？」
其實這只是半半子習慣性的抱怨，他並沒有指望老師會回答，不料鄭拓卻笑道：「怎麼？半半，老師的話都懷疑起來了？」
「弟子倒不是懷疑老師的話，只是弟子怎麼推斷，那奧喀斯也不會搶在狄摩高根之前出現在我們面前啊！」
「哦？你如今倒是長本事了？你的推斷從何而來，說給老師聽聽。」鄭拓頗感意外。
「首先，老師這一次跟蒼夜的盟約，會有什麼效果呢？首先是為了得到蒼夜手中的鴻蒙紫氣，老師不得不首先去地獄和天堂山，採取暴力手段，獲得他們的鴻蒙紫氣。因為盟約中，已經點明是強奪，這就是暴力手段，而不是通過和平的手段獲取，這一點，必然會造成魔鬼和天堂山力量的削弱。」
「呵呵，不錯嘛，這一點也能夠自己想到了。不過這還不夠。還有呢？」鄭拓笑著誇獎起半半子來。
半半子被鄭拓的誇獎鼓舞，勁頭更足的說了下去：「之前的形勢是，魔族總體的力量大於天堂山，但是他們又分裂成魔鬼和惡魔，彼此內鬥，因此達成了一個平衡。而他們主要的爭鬥方式，就是血戰。但是實際上，嚴格來說，魔族佔據劣勢。因為戰場是在他們的地盤上展開的。雖然戰爭其實也可以增強他們的力量，但是綜合評估的話，魔族和天堂山雙方是大體持平，但是魔族稍微弱一些。不過一旦天堂山發力，那麼魔族紛爭的兩個分支就會短暫的團結起來，對抗天堂山，所以魔族稍微弱勢，卻也可以維持局面，不至於被天堂山徹底壓倒。」
「但是，現在的話，由於老師獲得鴻蒙紫氣的舉動，局面就會發生變化。首先魔鬼和天堂山必然會阻止老師強奪鴻蒙紫氣，這樣一來，他們肯定會大傷元氣。但是另一方面，惡魔有了蒼夜跟老師的盟約，卻基本上不會有任何損失。」
「怎麼會沒有呢？鴻蒙紫氣不是他們的損失麼？」鄭拓馬上在半半子的話中挑出了一點毛病。
「當然，嚴格的說，是相對其他兩個勢力而言，沒有任何損失。因為鴻蒙紫氣是三者同時損失的，實際上相互抵消了。」
「嗯，說下去。」鄭拓點點頭。
「總之，綜上所述，老師這麼一來，將會使得原本力量稍微超過魔族的天堂山，反而會變得弱勢了。因為只有魔族的兩個分支都受到損失，天堂山的損失才能抵消，從而保持之前的均勢。」
「可是現在，魔族只有一個分支受到損失，那麼多出來的那一部分，就會將魔族原本的稍微弱勢搬回來，從而佔據微弱的優勢！」
「這也沒什麼。這點優勢，對局面造不成什麼大的影響。還有，我們談的是奧喀斯為什麼不會在狄摩高根之前跟我們接觸的問題，而不是這個。這跟我們的話題，有什麼關係嗎？」
半半子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大聲說道：「當然有關係，老師你聽我慢慢講！」
「那你繼續。」
半半子知道老師其實是在考驗自己，同時也是在循循善誘的教導自己，所以他雖然躊躇滿志，倒還不至於狂妄自大，認為自己想到了連老師都沒有想到的方面。只聽他繼續說道：
「總之，現在惡魔勢力將會超過其它兩個，而整體的魔族勢力，也會比天堂山更有優勢。那麼，事實上，嚴重受損的魔鬼力量，面對沒有受損的惡魔力量，會有什麼結果呢？很顯然，血戰可以結束了。惡魔很可能徹底壓倒魔鬼力量，從而一統魔族。」
「天堂山可能沒有反應嗎？」鄭拓質疑道。
「當然不會。做為眾神壓制魔族力量的大本營，天堂山絕不可能坐視分裂的魔族重新統一。但問題是，他們已經受到巨大損失，如果惡魔能夠採取更有策略一些的方法，通過力量威脅下的和平統一的方式統和魔族，只要手腳夠快，天堂山也來不及反應。到時候，整個世界的局勢都將會發生變化了！」
鄭拓點點頭。
半半子說得有道理。
事實上，血戰作為眾神力量代表的天堂山和惡魔、魔鬼的戰場，實際上本身就是整個世界的關鍵大事。
當血戰繼續，魔族力量就無法壯大起來，從而控制整個世界。同樣，眾神也無法徹底控制這個世界。
同樣的，當血戰結束，天堂山勝利的話，那麼眾神將真正的控制這個世界，而不是在下層位面中，無法真正的控制。
事實上，只有控制了一切位面，眾神的力量，才能獲得真正的增長。到時候大勢所向，眾神的氣運和主角地位，未必就不能延續一個量劫，就算聖人，也無法改變這個結局。
因為眾神之所以走向衰落，便是因為因果太深、掠奪造化太多。可是魔族的因果也同樣深，掠奪造化也同樣多，所以只要他們滅掉了魔族，那麼便可以抵消因果，還回造化，延續氣運和主角地位一個量劫，也便未必不可能。
所以說，雖然眾神毀滅乃是大勢，但也有這一線生機。天道對這個世界的任何生命都一視同仁，都不會徹底剝奪他們的生路。
之所以會走向毀滅，歸根結蒂還是因為自己。
所謂禍福無門，唯人自招是也。
反過來，魔族也是如此。
想到這裡，鄭拓突然心中一動！
莫非魔族也是量劫的另外一個主角？自己以前只是針對眾神考慮，沒有考慮魔族，是否有失偏頗？
這心中一動，立刻便豁然開朗。
沒錯，魔族也是量劫主角！
事實上，在祖瑪世界中，眾神和魔族的地位，正如巫妖稱雄的洪荒之中那巫族和妖族的地位一般。當時巫族掌管大地，妖族掌管天庭，所謂「妖族管天、巫族管地」，跟現在的眾神和魔族也差相彷彿。魔族掌控下層位面，眾神卻掌控上層位面，卻也正是勢均力敵。
所以，鄭拓所謂的封神之戰，其實不過是量劫之中人類的大戰，現在的封神之戰不過一個表面上的幌子罷了。真正決定世界未來的戰爭，卻還是血戰。
再說，封神之戰乃是人類奪取主角地位的戰爭。可是人類力量本身就不如眾神，正面挑戰眾神，如何有成功的希望？
只能那神魔兩敗俱傷之後，人族才能趁機崛起。
所以，在血戰有了結果之前，封神之戰卻還處於醞釀階段，並沒有真正開始。只有神魔兩敗俱傷之後，人族才能夠通過封神的手段，來瓦解神魔的最後力量，從而獲得真正的量劫主角地位。
這封神，不但是對眾神封神，其實也是將眾魔封神。嚴格來說，封神榜，應該被稱為封神封魔榜，封神之戰，應該被稱為封神封魔之戰。
這跟地球不一樣。地球上封神之戰的時候，人類已經成為主角，一切戰爭都在人類內部進行。所封的，也大多都是人類煉氣士或者被人類教化之後的異族（比如通天的那些妖族弟子。他們也其實被人類文明同化了。雖然通天沒立人教，但他是聖人，其實也是人，只不過是先天神人而已，人類的身體天生跟他們完全一樣，跟那些出生之後和人類身體不同異族截然不同。）
但現在不同，人類主角地位尚且沒有到手，如何去爭奪主角地位？又如何有資格決出自己內部的勝利者或者領袖？在神魔沒有衰亡之前，這領袖也不過是臣服於神魔之中的奴僕和螻蟻而已。
所以，鄭拓之前的準備，其實都有些走偏了道路，他的打算，直接是著眼於神魔兩敗俱傷之後，人類爭奪主角地位時候的了。
但那個時候，雖然天數大勢已經隱隱指出，但實際上，這天數未必就不能變。這結果還未必就是神魔兩敗俱傷。
不過也不能怪鄭拓。
畢竟鄭拓之前的實力和眼光所限，決定了他在沒有看穿這個世界真相之前，還不具有這樣深遠的眼光。
當然現在就不一樣了。
他為什麼要在這深淵地獄走一趟？為什麼要那麼輕易的答應去天堂山的要求？除了為了鴻蒙紫氣之外，其實也隱隱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過直到今天，才因為半半子無意的一句話終於徹底明白過來。
當年巫妖爭雄，兩敗俱傷，是因為聖人在背後策劃，他鄭拓現在還不是聖人，卻也敢作聖人的籌劃，倒也稱得上是膽氣不凡了。
當然，這個世界上真正的聖人，那龍族的背後存在，龍祖，卻也是會為他的策劃推波助瀾的。
原因很簡單，龍族也想爭奪主角，而他們也只有在神魔兩族兩敗俱傷之後來撿便宜，當然會對鄭拓的舉動樂見其成了，甚至幫一把手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跟洪荒之中巫妖兩族背後沒有足以比擬聖人存在的情況不同，這個世界，眾神的背後，是神上神這合起來乃是中天聖人的存在，而魔族的背後，肯定也是有類似存在的，否則魔族根本就無法和眾神保持這麼久的均勢。哪怕鄭拓現在並不知道那一位或者幾位存在的真實身份，簡單的類推也是可以推斷出來的。
所以，鄭拓的這個謀劃，是否能夠成功，那神魔背後的存在，是否會阻止他的企圖，卻也難說得很。
幸好眾神和魔族天生敵對，這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會否打起來，只需要考慮是否能讓他們兩敗俱傷就行了。否則鄭拓除非成聖，還真的未必能夠成功。
至於人類，不得不說，其實這個世界天道變化之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本來，這一量劫可以很久之後才發生，而伴隨著人類的進化和成長，以及通過人類對眾神的影響（其實對魔族也有影響的，只不過一直不為人知），這量劫主角的更替和權力交接，按照原來這個世界的發展軌跡，會是比較和平和緩和的。伴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在幾十億年之後，人類必然可以站到神魔的同一個台階上，平等的對待神魔而不是現在的仰視。這一點，從地球上的人類發展就可以想見了。到時候就算也有流血和戰爭，但激烈程度會小很多。神魔也很可能只會慢慢退出歷史舞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面臨滅族的危險。
而鄭拓出現之後，卻將這變化加劇起來。這莫大的因果，也幸好鄭拓鐵定可以成聖，無懼因果，更可以了結因果。只怕他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另外，既然這變化因為鄭拓而起，他當然就要去了結，這才是有始有終。要是鄭拓始終局限於人類內部的封神之戰，恐怕就談不上這一點了。
多虧有了半半子這句話的無意提醒，讓鄭拓意識到了自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鄭拓也是暗暗驚出了一身冷汗。
畢竟就算他無限接近聖人，畢竟和那些活了無數個元會才成功成聖的聖人還是有區別的，這眼光和遠見，是遠遠不能比的。至少，在沒有一些契機觸發之前，聖人可以輕鬆看到的東西，才能被他好運的看出來。
相通此節，鄭拓卻是暗暗的長出一口氣，同旁邊的楚狂人對視一笑。
楚狂人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鄭拓的情況，他這個同等級存在的旁觀者，其實看得一清二楚。但是這方面的東西，必須鄭拓自己想到才行。這也是鄭拓成長的一個過程。畢竟楚狂人不能代替鄭拓思考。
所以，當楚狂人看到鄭拓沉迷於自己的封神計劃，為此忙碌，卻忘了自己真正應該考慮策劃的大事，心中雖然很焦急，表面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他本來打算如果鄭拓一直沒有想清楚，那麼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自己也會提醒鄭拓的。現在鄭拓自己想清楚，那就再好不過了。
半半子卻根本沒有想到，這片刻間，已經有一些重要的變化發生了，還在繼續講述著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