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成聖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遊蕩者詳述印記 文 / 雲昊
第一百八十一章：遊蕩者詳述印記
「那是什麼？」
半半子好奇的問道。
鄭拓和楚狂人在那人影掉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這傢伙的底細，聳聳肩道：「你自己看吧。」
半半子依言看去，看到了一個遊蕩者模樣打扮（實際上就是盜賊，這是比較文雅得一種稱呼）的傢伙，他具有典型的人類形態，但是還是有些區別，可以看得出來，他應該屬於某個人類的亞種——至於那一種，那就不好說了。這個世界上人類的亞種以千萬計，哪怕專業人士，也未必能夠辨認出其中只有幾百甚至幾十個體的亞種來。而且很多亞種在表面上看起來，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半半子看到，這個瘦小的傢伙，揉著腰，皺著眉頭，從地面上被他狠狠撞擊出的大坑中爬了起來，然後，他的目光偏移過來，看到了鄭拓等人——從這一點來說，這傢伙並不簡單。
要知道，普通盜賊的身體強度，是不怎麼樣的。這麼高摔下來，還能夠像這傢伙一樣若無其事——至多只是腰有些無傷大雅的小傷——的盜賊或者說遊蕩者可不多。
「嗨，遊蕩者先生，您好！」
看到遊蕩者的目光望過來，半半子舉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遊蕩者尷尬的苦笑著抬起手：「嗨……」然後他站起身來：「尊敬的先生，能告訴我，我這是在什麼地方麼？」
遊蕩者向四周仔細打量了一下，打斷了剛剛準備回答的半半子：「好吧，我想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這該死的充滿絕望的氣息，你休想能夠誘惑到我！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遊蕩者格林閣下，可絕對不會對你這該死的灰色廢墟屈服！絕不！」
看的出來，我們的遊蕩者閣下——準確的說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遊蕩者，非常的健談。他的說話速度非常快，不過吐字還算清楚，因此不會給人含糊的感覺。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我這倒霉蛋去不了什麼好地方。天堂山這樣的所在沒有我的份兒！可為什麼把我扔到這裡來？這裡是血戰的核心啊！幸好我沒有出現在兩隻衝鋒的軍隊中央，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說著格林非常自來熟的上前來，一把摟著半半子的肩膀，勾胸搭背的彷彿狐朋狗黨一般：「老兄，你也是被扔下來的？或者你是主動參加血戰的？」
也許是好奇，也許是因為別的原因，半半子對格林的自來熟舉動，並沒有反感，而是露出很好奇的樣子——作為鄭拓的弟子，他實在缺少朋友。他有老師，有師伯，有師兄師姐，唯獨沒有朋友。而格林，卻不知道觸動了半半子那根弦，讓他覺得，這個自來熟的健談遊蕩者，就是自己的朋友了。儘管他們兩人，這還是剛剛見面。
「我是主動參戰的。和我的老師和師伯一起，剛剛從深淵加入血戰傭兵，然後就到了這裡。」
格林似乎擁有某種忽略自己不關心的人的本事，對半半子話語中說的老師師伯什麼的置之不理，甚至旁邊就站著的鄭拓二人，他也彷彿沒有看到一般——當然，也可能鄭拓二人通過某種手段，讓別人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只是十分惋惜的搖搖頭：「在深淵加入？你們加入了惡魔的陣營？哦，我得說，親愛的朋友，你被騙了！難道你不知道，惡魔的合作夥伴，往往會被他們吞掉麼？就像吃掉一隻小雞一樣！一口就把你吞掉！要我說，你應該選擇魔鬼一方。」
「為什麼？」半半子很好奇。
「這還用問麼？魔鬼的合同非常繁瑣，你最好詳細地說明服務的內容，準確地列出你想從魔鬼那裡得到些什麼，以及準確的列出你會付出些什麼。但是魔鬼們守信用。合同一旦簽訂，就不會反悔。儘管他們總是會千方百計尋找合同中的漏洞，但即使這些漏洞，也符合合同的規定。可是惡魔卻不一樣，你可以隨便在合同上打個大叉就可以簽訂合同。但是你可不要指望任何許諾的實現，儘管他們的價碼往往高於魔鬼們，但不能變成現實的價碼再高又有什麼意義呢？我的朋友，千萬不要嫌魔鬼的合同太麻煩而放棄啊！這是你的朋友給你的忠告！」
半半子聳聳肩：「可是我已經加入了。而且是深淵見證的死約。從血戰中活著出來才能夠算完成。」
「哦，我得說，你完了。如果你好運的話，你可以在一個安全的角落中呆到血戰結束。要不然你就只能戰鬥，永無止境的戰鬥，直到血戰結束或者你死掉的那一天。等等，我似乎忘了什麼？對了，血戰開始了麼？」
「已經開始了！」
「開始了？」
格林大驚小怪的叫起來：「為什麼我沒有看到任何戰士，沒有聽到任何戰鬥的聲音？」
「這裡當然不會有戰鬥，這裡是荒骨魔塔附近啊！」
「什麼？」
格林打了個寒戰：「就是那個世界上一切疾病的源頭得那個荒骨魔塔？」
「沒錯！」
格林連忙鬆開半半子，往後跳開：「哦，眾神在上！難道說我已經感染了必死無疑的惡疾了麼？完了完了完了！我還想在血戰中發筆橫財，好回去好好得羞辱那幫小瞧人的傢伙呢！完了完了！有史以來最偉大得遊蕩者還沒有品嚐過愛情的甜蜜呢……難道有史以來最偉大得遊蕩者，就要這樣的，在絕望和孤獨中，無助的死去麼？在他臨死前，他命中注定的新娘，究竟徘徊在那扇門窗？歷史的車輪，是否在這裡，又改變了方向？」
半半子忍不住笑道：「得了得了！格林，哪有那麼可怕？我們又沒有進入荒骨魔塔，怎麼會感染惡疾？而且，」半半子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告訴你一個秘密，荒骨魔塔的主宰者根本就不在這裡呢！不用擔心被感染疾病的！」
「是麼？」格林歡喜的一跳，果然不愧遊蕩者的敏捷身手，又跳了回來，一點也不為剛剛自己那逃避的行為臉紅，重新摟住半半子的肩膀：「那就好那就好！你知道，像我這樣偉大的人，一旦出了意外，那將會影響到多少善良人們的命運啊！哦，命運之主不會那樣殘忍的，我就知道會這樣！」
半半子無奈的搖搖頭：「我看你一點都不像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遊蕩者！」
「那我像什麼？」
「你像有史以來最饒舌的蹩腳詩人！」
格林認真的眨巴著眼睛：「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麼？你真的覺得我是這樣的人麼？哦！我太失敗了！居然沒有人能夠認識到我的偉大意義！歷史的車輪啊！從他的身上碾過去吧！給他點顏色看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遊蕩者，可不是什麼蹩腳詩人！哦！親愛的朋友，你太讓我傷心了，你挫傷了一個真誠朋友的心！你得賠償！一件神器我想是比較合適的價碼！」
半半子給他煞有介事的樣子逗樂了，搖搖頭：「你這傢伙，不跟你瞎扯了。說正經的，你怎麼過來的？」
「過來？什麼意思？」
「我是說，為什麼你突然出現在這灰色廢墟之中？我甚至沒有感應到空間的波動！」
「我的朋友，這裡就不懂了吧？這個世界上，通過任何方式進行空間傳送，都會產生空間波動，但是唯獨有一種方式不會。」
「什麼方式？」
「印記城的傳送門！」
「印記城？」
半半子仔細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這說的什麼地方。
也不怪他，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說不定還不入鄭拓這個外來者呢！沒拜師之前他窩在下幽暗地域那個小山谷中，哪能知道什麼世界地理？拜師後也主要在修行，鄭拓自己都有些地理不熟悉，那有什麼本事教他。
「印記城你都不知道麼？」格林彷彿看到什麼天方夜譚，或者眼前出現了一個什麼怪物一樣：「印記城啊！那可是號稱一切位面的中心，擁有可以通向任何一個位面的傳送門的萬門之城啊！」
「你給我說說看。」
半半子來了興趣，問道。
見半半子這樣認真聆聽，格林卻是來勁了，一張口就是滔滔不絕，如長江大河一般，將印記城的情況介紹了個十分詳細。
原來，在這個世界中，通往其他位面，擁有很多方式。有通過空間亂流轉移的，有空間折疊傳送的，有通過星界中轉的，等等等等，但是最安全，要求最低，也最方便的，卻是通過萬門之城印記城的中轉。
印記城位於一個被稱為「外域」的位面中，是外域的心臟，並且自稱為所有位面的主核心，可以通向宇宙任何地方的傳送門存在於印記城的每個角落裡。印記城有著許多別名：囚籠，萬門之城以及萬物中心等等。就是在這裡，來自多元宇宙各個角落的位面旅行者們聚集在一起交換秘密，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分手。就是這樣，印記城是宇宙中最重要的地方——同樣也是所有人所見過的，最大的囚籠。它本身位於無極尖峰最頂處，被位面環抱著，印記城是一個飄浮在空中的圓環，而城市內部的建築則座落在它的外圈內側。
印記城有著龐大數量的傳送門，它們的總數就是算是城內的居民也無法得知。這些傳送門可以通向每一個外層位面，每一個內層位面，等等一切位面。傳送門將印記城和外域中的其它地區，通常是門城聯接起來。這些傳送門必須要用特定的文字或物品才能讓它們生效。
印記城是一個貿易城市。這裡有著來自各大位面的寶物，商品，以及情報。在這裡關於各位面的消息交易非常的流行，作為特殊信息的便是令各種傳送門生效的特定文字或物品。這些傳送門鑰匙被發現後，城內的旅行者們通常會再去尋找指定的傳送門或傳送門鑰匙以繼續他們的行程。據傳，一種名叫「旅法者」和「位面商人」的職業，就是以印記城為其基地的。（聽到這裡半半子點點頭：「這兩種職業我知道，我都見過。」）
印記城由數個派系控制著，他們每一個都很熱衷於自稱是「哲學家俱樂部」。這些派系將劃分為明顯的陣營戰線，控制著印記城的各個部分並作出著不同的貢獻。印記城的最高統治者，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物，大名鼎鼎的痛苦女士，她是一個浮在空中，有著刀峰般長髮的女性。痛苦女士據說曾經是無底深淵中的一名大人物——或者現在仍然是，她的力量等級和能力都是未知的，但廣泛的傳聞中認定她的力量等同或超越了那些神祇。她僅憑凝視就能將一個傢伙剝皮拆骨，或是將其丟入無垠的迷宮之中。
由於印記城的這種種特徵，也成為惡魔和魔鬼甚至其他強大力量企圖控制的地方——控制了這裡，至少可以輕鬆取得血戰的勝利。想想一隻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需要角落或者敵方力量弱小但是卻重要的角落的強大軍隊的可怕吧。惡魔和魔鬼們覬覦印記城也是很正常的。但痛苦女士讓他們的企圖落空了。至少在印記城中，她實在太強大，以致於幾乎無人能夠與之對抗。即使魔鬼曾經在地獄中建造了一個幾乎跟印記城一模一樣的模型，以便進行戰棋研究，然而這似乎沒有產生什麼太大的效果。或者缺少了痛苦女士的印記城，也就失去了最強大的守護力量吧。這種不完全的模型當然不具備實用價值。
總之，印記城是這個多元宇宙中最純粹的絕對中立區域，而且還是不同位面生物往來的中轉站。敵對鬥爭並不會在印記城中消失不見，但是當彼此互為世仇的來訪者們有自己的事要做時，他們卻可以暫時拋開相互之間的分歧——當然，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痛苦女士的高壓迫使他們不得不保持和平。這裡是僅有的惡魔和魔鬼不會主動互相攻擊的地方之一。魔族來到籠子是為了尋找同盟軍。真正在血戰中發揮作用的傭兵們，都是從這裡僱傭的。那些地獄或者深淵主動加入者，不過是炮灰傭兵而已——即使其中不乏強者，也不過是強大的炮灰而已。
至於格林，他卻也是企圖加入血戰的傭兵之一。不過還沒來得及接受僱傭，他就因為在印記城，得罪了一個名叫特爾·瑣聞的情報掮客，被她騙到一個傳送門中，結果就直接被扔到了血戰核心戰場的灰色廢墟來了。
不過，我們的遊蕩者並不因此而沮喪。對他來說，無論身在何處，只要給他足夠的空間，他有足夠的智慧和能力，讓自己獲得充足的利益。
就如同現在一般。
「我的朋友，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倒霉。如果你去了印記城，你根本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只能傻傻的呆在安全區域，不敢亂動，直到血戰過去！在哪裡，你甚至可以先接受惡魔的僱傭，完成任務並且得到報酬之後，馬上再接受魔鬼的僱傭。這就是中立的好處。我們可以用一份情報，販賣兩份價值。或者一個任務，得到兩份報酬。當然，前提是你能夠處理好任務目標的衝突。最理想的狀態是你的兩個任務目標都正好碰上了面，並且大打出手，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旁邊邊喝茶或者酒什麼的邊等待，直到他們兩敗俱傷再割下兩顆頭去向你個兩個僱主交差！」
接著格林煽動起來：「聽我的，我的朋友，離開這次血戰之後去印記城吧！到了之後找我，我可以幫你。要知道，印記城很複雜，沒有一個老朋友的幫助，新人要想活下來可並不容易！別看印記城沒有什麼戰爭，那些人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哦，行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動身了！好不容易來一趟，可不能就這樣空手回去！」
說完，格林順手打了個手勢告別，然後身體突然透明的化在空氣中，再出現時，已經在很遠之外的兩軍陣中了。
望著格林的背影，半半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或者，以後真的應該去一趟印記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