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縱橫天下卷 第二十九章：旁敲側擊知來意 文 / 雲昊
第二十九章：旁敲側擊知來意
「怎麼了？」
哪吒不明所以的問道。
「你聽聽這聲音。」
「什麼聲音？」
楊戩指了指天上。
眾人也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天空中。
只聽一縷綿綿密密的聲音，從九天之上傳下來。聲音中分明乃是一個人在講話。講話的內容似乎有些模糊，但仔細一聽，卻又清清楚楚，分明是有人在講授大道。梅山七怪幾個人一聽，頓時若有所悟。
只有芒鞋道人絲毫不疑，清清楚楚。這分明就是顯化大天尊的化身在九天之上講道罷了。
按時間，該是一年一講。從前芒鞋道人在二郎廟中，便是隔絕外界聲音，卻也能夠聽到，算算時間，今年的講道時間也該到了。
哪吒眉頭一皺：「這聲音……最近十幾年來，好像每年差不多這個時候，都會出現。究竟是什麼人在講道？我等故人中，難道有人已經踏出那一步了？」
楊戩臉色十分凝重，搖搖頭：「我等故人中，似乎還沒有人做到這等程度。況且你聽這講道內容，無論什麼種族，都能有所領悟！我等故人中，都有自己的特定種族，便即踏出那一步，對其他種族的修行之道，也絕不能有如此造詣！」
「那麼說，難道這是……」
楊戩點點頭：「你可還知道，我等來處，那洪荒之中，天地初開之時，道祖證得大道之後的第一件事情是做什麼？」
哪吒仔細想了想：「莫非是……洪荒傳道？」
「正是！」
哪吒臉現驚容：「莫非此界……也有人證道了？那麼我等的想法，要想實現，只怕更加困難百倍了！」
楊戩卻又搖搖頭：「這倒未必，我聽此中內容，大部分內容，都是聖人之下的。只有極少數內容，乃是聖人領悟的內容，可是卻顯得模糊。我想，此人應該還沒有證道，否則聖人領悟的內容，決不至於如此模糊不清。」
「沒有證道？那此人何來如此神通，竟然可以將講道聲，傳遍玄黃大陸？」哪吒說著，突然猛醒：「難道此人就是那……」
「不錯！錯非此界盤古，何人能夠沒有證道之前，便有如此神通？只有開闢天地的盤古可以。」
哪吒卻是鬆了口氣：「幸好此界盤古還未證道。否則我等只怕無機可乘了！」
「以我觀之，此界盤古此時實力，其實已經不下於聖人。只不過修為境界還沒突破罷了。但也只不過觸手可得！我等的計劃，應該加快實施了！否則一旦此界盤古先一步證道，我們的一切心機，都要化為泡影了！」
哪吒卻沒有那麼緊張：「話雖如此，但這也得看機緣。要想突破聖人這一關，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有機緣，唾手可得。沒有機緣，億萬年也難得突破。想想多等來處，准聖何其之多？然能突破者有何人？」
芒鞋道人在一旁靜靜聆聽，屢次聽到他們提及計劃之類，知道那就是盤古世界來人蜂擁而入玄黃天的用意所在。可恨盤古世界來人，理應都明白這個用意，自己卻不能直接詢問。不過，雖然不是很清楚，從前言後語中，芒鞋道人卻也知道，無論這個用意如何，先自己證得聖人，必然是他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只是，誰也不知道，此世界並不完整，還無法容納聖人所在。況且，此界也沒有鴻蒙紫氣存在，便是有人修為境界法力道行都達到聖人水平，仍然是無法成為聖人的！
換句話說，這些盤古世界來人的計劃，最重要得那個環節，幾乎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即使能夠成功，那也是因為，鄭拓已經將這個世界補充完整。但話說回來，能將世界補充完整，鄭拓必然已經證得三天聖人之位，也就不在乎他們成為普通聖人了。
這此中關竅，芒鞋道人當然沒打算透露出來。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卻聽楊戩到了此處，平時豪氣卻也不復存在，而是歎息一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也只能盡力而為，聽天由命了！」
眾人都感覺到，在天命之下，普通生命的脆弱，也不由得歎息不已。
歎息中，卻聽楊戩說道：「我等故人來此，為了我們的計劃，刻意壓制此界土著實力增長。是以到了如今，除了極少數土著強者之外，我等故人已經掌握了此界絕大多數的力量。然而此界盤古的這講道聲一出，我等當年秘而不宣的種種修行法門，卻已經廣播天下，無論是否土著，都能夠聆聽。看來土著勢力的崛起，已經不可阻擋了……」
旁邊的袁洪一路上都沒有怎麼發言，此時卻道：「真君，依我看，土著勢力的崛起，勢在必然。畢竟我等故人，數量在多，也無法跟此界土著人數相比。我等要想擴張實力，就必然要洩露修行方法給土著，只要此界盤古先一步證道，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麼區別呢？」
楊戩歎息道：「其實我對此界土著並無偏見。只是，此界土著若是實力大增之後，我等計劃，只怕又多了許多競爭者了。」
袁洪卻十分豪氣，大叫道：「真君何需為此擔憂？到時候，各憑實力機緣，一爭上下便是了！我等又何嘗怕過誰？」
楊戩哈哈一笑：「袁洪你說得沒錯！我楊戩諸多顧慮，膽子倒是小了。」
哪吒道：「二哥小心些也是沒錯，畢竟二哥乃是全靈來此，一旦有什麼差錯，便是真得有了差池，小心些也不過為過。倒是小弟，並非全靈來此，不過一縷真靈，便是在此界喪命，與我本體也無什麼損失。」
哦？這些盤古世界來人，還有這樣的分別？芒鞋道人卻是第一次聽說，也插口道：「想不到真君居然能夠全靈來此，果然膽識非凡啊！」
楊戩卻是苦笑一聲：「我在天庭之中，修為到了大羅金仙末期，便再也無法突破了。顧而聽說可以來此，便知道，此乃我成聖的唯一機緣。既然是唯一機緣，當然要全力以赴。何必只來一絲殘靈呢？又想謀求聖位，又想安全，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哪吒有些尷尬：「可是，能如二哥這樣放得開的人，還是很少啊！」
楊戩道：「哪吒，殘靈來此，安全是安全了，但是修行只怕就慢了很多吧？除了那些只剩一絲殘靈的人，剩下的殘靈來此的人，現在一個個實力都才什麼樣子？現在的天地靈氣濃度可比我等來處洪荒之時，這都五千年過去了，要是洪荒時候，五千年資質再次的人，也最少能升到玄仙修為吧？可是現在呢？大多都是天仙，好多連天仙都不是！若非真靈不全，修行速度哪會這麼慢？哪吒，你若非只來了一絲殘靈，現在實力，也絕不會只有天仙末期的水平！」
哪吒苦笑道：「我說你和大聖怎麼實力漲得這麼快，連廣成子師叔都比不上你們兩個，原來是因為你們兩個如此瘋狂的全靈而來的結果！」
楊戩歎息一聲：「其實我等的心境還差了一點啊！」
芒鞋道人也來了興趣：「真君這是怎麼說？」
楊戩看了芒鞋道人一眼，道：「道友也是全靈來此吧？否則修行如何會提升得這麼快？」
芒鞋道人尷尬的一笑：「貧道剛剛飛昇，在地仙界根本就舉目無親，與其在地仙界苦苦煎熬，還不如孤注一擲，全靈來此，這只是貧道的一次賭博，論膽識，無論如何比不上真君的。」
「說得沒錯，我等全靈來此，為得都不過是一次賭博！我等有了賭博之心，對於聖人之位，就還有覬覦之心。卻不如陸壓道君、鯤鵬妖師、鎮元大仙等人，雖然也長期卡在准聖的修為無法突破，心境卻已經達到成聖與否都淡然視之的境界，對能否成聖毫不在意，這一次，連殘靈都不過來。他們的境界，才真是讓人佩服啊！」
哪吒撇撇嘴：「他們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反正就算那境界很高，我是絕對不會學的。我們來此幹什麼？不就是為了這個世界剛剛開闢，聖位空懸，爭奪那有數的聖位麼？苦苦修行多年，如果不能成聖，達到萬劫不壞、不生不滅的境界，一旦大劫臨頭，多年修為都要化為泡影，卻又是何苦為了修煉吃那麼多苦頭？」
聽到此處，芒鞋道人心中暗自歡喜。
打入敵人陣營，果然是獲取信息的最好辦法。
現在，他已經從哪吒口中得知，他們來到玄黃天，目的就是為了成聖。盤古世界聖位已經沒有空懸。便是有，洪鈞老祖為了世界安全，也不肯拿出來。於是，這些想要成聖的人，也就只好到自己這個新開闢的世界來成聖了。
而且，他已經知道，來此的盤古世界來人，分為兩種，一種是殘靈來此，除了只剩殘靈的東皇太一、帝俊等人指望在這個新世界翻盤之外，其他的殘靈來此，都是從本體中分出來的一絲殘靈，修行速度大受影響。另外一種便是全靈來此。全靈來此的人，修行速度很快，但是在此界死亡，便會真正死亡。不像殘靈來此的，就算死亡，也不過損失這一次成聖機會，以及一些殘靈罷了。已知的全靈來此的人，只有楊戩和孫悟空。要知道，能夠被哪吒稱為大聖的人，除了孫悟空，便沒有別人了。
那麼，自己是否和他們可以有所合作？
畢竟，他們要想成聖，必須玄黃天這個小天地成為真正的世界。也就必須自己這個玄黃天盤古成為三天聖人，否則這個小天地根本無法成為真正世界。
那麼，或許可以讓他們中的某些人，幫助自己成為三天聖人。畢竟要成為三天聖人，除了自己要修行之外，還要尋找鴻蒙紫氣，而且是九道一組的鴻蒙紫氣，這就要在祖瑪世界到處尋找，光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而且在成聖之前，自己要應付天下眾神得圍攻，自己的實力還不夠，也需要人幫忙。
只是，這個合作，卻也難以讓人放心。
盤古世界來人，一個個都手段了得。萬一他們尋找鴻蒙紫氣的時候，自己去吸收了怎麼辦？萬一他們打自己這個玄黃天盤古的主義，企圖殺了自己，謀奪盤古世界控制權怎麼辦？這都不得不防啊！
翻來覆去想了很久，芒鞋道人決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要把這些盤古世界來的猛虎放出去。尋找鴻蒙紫氣，寧願慢一點，也不能交給別人去找。免得讓人捷足先登！
當然，如果自己已經成聖的話，把這些人放出去，卻也不怕了。聖人之下皆為螻蟻，他們再厲害，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這樣的話，現在就應該開始考驗、尋找盟友了吧。這楊戩和哪吒等人，也都算不上窮凶極惡之輩，還有自己的原則，且作為第一個考察對象。
計議已定，芒鞋道人便繼續跟楊戩等人混在一起，一邊說笑，一邊朝西崑崙趕過去。
一路無話，幾個月的時間過去，眾人趕到了一處高聳入雲，可稱為一路上遇到的最高山峰的大山面前，楊戩等人露出了笑容來：「西崑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