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縱橫天下卷 第二十章：時間法則勞無功 文 / 雲昊
第二十章：時間法則勞無功
老頭子的樣子很平常。
但是鄭拓當然不會把他當成平常的人。
平常的人，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到了鄭拓面前，安德魯心中雖然還有種種惶惑之類的情緒，卻控制得很好，看起來若無其事的對鄭拓施禮，然後為鄭拓和老頭子彼此介紹。
「鄭拓閣下，這是我們傳古家族十二氏族之三，偉大的奧古斯都家族第一強者，托馬斯·奧古斯都大人。」
「托馬斯大人，這就是鄭拓閣下。」
托馬斯翻了翻他那老眼，用一種很乾澀的聲音說道：「小伙子，你很了不起啊！腦筋居然動到我們傳古家族頭上來了。已經幾萬年沒有人敢這樣做了！」
很顯然，這位還記得，一切事情的起源。
儘管這樣的小事情不值得被他記住，但當著小事情牽涉到鄭拓這樣的人物，那麼也就不再是小事情了，自然也有了被托馬斯記住的資格。
鄭拓笑了笑：「凡事，都有個開始的。」
托馬斯看起來渾濁的眼睛中，陡然閃過針一般尖利的光芒：「好！很好！有膽識！」
看得出來，他是由衷的讚揚、由衷的欣賞。
但是，這欣賞，並不足以阻止他將要做的事情。
「小伙子，這個世界很大。不要以為毀滅一個與非門，就很了不起。做到這一點，傳古家族可以找出不下三十個人能夠做到！而且，他們都可以輕鬆毀滅與非門，而不是像你那樣，廢了半天勁。」
托馬斯踏前一步：「小傢伙，你是一個天才。很可惜，這個世界上的天才那麼少，我真的不願意這樣做的。要怪，就怪你走錯了路吧！」
說話間，整個空間，似乎都凝固了起來。
連時間的流逝，都開始變慢。
這個人，竟然很可能掌握了時間的規則！
便是強大神力，也未必能夠做到這一點。
時間的規則，乃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深奧、最最難以掌握的規則之一，除了那些得天獨厚的通過關係到時間的信仰成長起來的真神外，便是神上神，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對此的瞭解不多。
鄭拓的心中，頓時將這個老頭子的威脅，大大的提升了一個等級。
安德魯臉色蒼白。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托馬斯這個等級的強者戰鬥，稍微一點餘波，就足以讓他灰飛煙滅了！中等神階，一百個，也比不上一個強大神階。
他們中間，有著本質的實力差距！
「托馬斯大……大人，為什麼要……從前不是說好……說好了的嗎……」
安德魯艱難的叫喊著，每一個字眼，都吐得那樣的慢，他的聲音，彷彿變成了螞蟻在爬行一般。
不過，在場的人都並非尋常之人，他的聲音，不需要傳播，只要一出口，就能夠聽個清清楚楚。
托馬斯回過頭來，目光中儘是冷芒：「你們凱倫家族，實在太讓人失望了！一個冒犯了傳古家族尊嚴的人，怎麼可以讓他繼續存在？便是一個真神，家族也可以付出巨大的代價，讓他隕落！更何況，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偽神！」
「看來，你和這個褻瀆家族尊嚴的人一樣，可以毀滅了！」
最後一句話，讓安德魯的心中，頓時冰冷無比！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已經必死無疑！
幸好，托馬斯沒有遷怒於家族。
當然，托馬斯也不可能這樣做。家族的背後，可是密斯拉這樣的強大神力在撐腰！
然後安德魯的臉上，艱難的露出了笑容。
托馬斯大人，你就等著踢上鐵板吧！
很多東西，他並沒有說出來。
比如說，鄭拓手上的那件不知道是神器還是次超神器或者超神器的寶物。
比如說，鄭拓和凱倫家族之間的關係。
原本，他是準備用隱瞞的這些東西，來為家族謀取更大的利益，不過現在看來，不說出來，是對的。
看到安德魯臉上那似乎呆著些嘲諷的笑容，托馬斯眼色更加銳利。
一縷殺機在他眼神中閃過。
可是他已經沒有機會再做什麼了，因為鄭拓已經開始了他的動作。
在情在理，他也不能讓碧雅的家族，受到太大的損失。
更何況，自以為已經控制住了他的托馬斯，根本就是在妄想。
時間的法則的確很可怕。甚至，同等實力的偽神，面對真神的生命力抽取，掌握時間法則的人，將比不掌握的，支持的時間長許多倍！儘管最終還是難逃生命力完全被抽取的命運，但是這漫長的耽擱時間，已經足以發生很多事情了。
這一點，托馬斯自己最是清楚。
根據這樣的特點，傳古家族甚至準備了以掌握時間規則的神級強者為中心的戰鬥方案，就算面對一位強大神力的真神，也可以支持下去。只要手腳夠快，甚至取勝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掌握時間規則的人不好找，否則的話，傳古家族就算不動用最後的手段，也足以和眾神抗衡。
然而現在，托馬斯突然覺得，時間規則，似乎並不是那麼厲害，並不是那麼可靠了。
因為，明明被他禁錮在時間之中的鄭拓，卻突然發出了正常的笑聲。
所謂的正常笑聲，也就是和平常一樣的笑聲，而不是如同安德魯所的話那樣，聲音傳播的速度變得極其緩慢的笑聲。
這樣的笑聲，也就意味著，鄭拓完全沒有被他的時間貴這控制！
因為，只有擺脫了時間規則控制的人，才能夠在他的時間領域中，仍然擁有正常的時間流逝，就和托馬斯本人一樣。
「托馬斯先生，難道您不覺得，自己的對手是我，而不是和您同樣屬於傳古家族的同伴麼？」
聽著這句話，托馬斯微微瞇起他的老眼。
但是，沒有人會認為，這雙老眼，真的就像表面看上去得那樣渾濁。
鄭拓這個人，為什麼要阻止自己殺死安德魯？
難道，安德魯還有什麼東西，竟敢不向傳古家族匯報麼？
該死的凱倫家族，我就知道，他們不會跟傳古家族一條心！
「很好，我會滿足你的願望的！鄭拓閣下。」
有鑒於鄭拓的表現，托馬斯不再倚老賣老的稱呼鄭拓為小傢伙、小伙子，而是使用了更加規範有禮貌的閣下二字。
這句話說完，一切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鄭拓和托馬斯，乃至於安德魯三人，已經出現在一個一片虛空中。
「歡迎來到我的神域，鄭拓閣下！」
所謂的神域，實際上就是領域的升級版本。
領域只能在原來的空間中，控制一小片地域的規則，神域則可以修改這片地域的規則。而當你的實力達到中等神階，那麼，你就可以在虛空中創造出一個獨立於外面的空間來，作為你的神域。
事實上，除了對微弱神力的真神以外，神域一詞，往往都只是用於偽神的。只要達到了弱等神力，真神的神域，就會升級成為神國。而偽神由於沒有信仰之力，卻無法將自己的神域，變成神國這樣相當於一個獨立位面，還有種種特點的獨特存在。
身為強大神階的托馬斯，他的神域，卻跟普通的神域盡量模仿一個真正位面不同，完全沒有真正位面的影子，只有一片虛空，上不著天，下不著的，白茫茫的一片，除了主人和敵人之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存在。
在這樣的空間中，托馬斯的時間法則，卻正好發揮最大的作用。
不過，鄭拓卻在其中，發現了一些隱隱約約熟悉的東西。
那是混沌的氣息。
是的，混沌化生一切，就連時間與空間，也是在混沌之中化生出來的。
而且，混沌開闢的第一個化生產物，正是時間與空間。
在一個充滿混沌氣息的神域中，神域的主人，完全可以將混沌隨心所欲的轉化為時空。這卻比強行控制時間法則，更加輕鬆也更加省力。效果自然更好。
可以說，換了個人落入這樣的神域中，只有死路一條。
別的不說，單說混沌消融一切的特性，就足以讓實力不足者，直接灰灰了。
當然，這裡的混沌並非真正的混沌，只是擁有一些混沌的氣息，擁有一些混沌的特性。對於真正的強者還無法消融，但是，大幅度的削弱其實力，卻是可以辦到的。然後等到托馬斯的時間發者發揮作用，哪裡還有不死的？
可以說，自從擁有帶著混沌氣息的神域以來，托馬斯的戰鬥，從來都無往不利。
這個可怕的神域，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即使傳古家族最強大的那一批人，也不得不承認，托馬斯的神域，他們要想對付，也是非常困難的。
而這些人，年紀最大的，已經超過百萬歲！他們的實力，和普通的強大神階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如果不是古神的傳承失落了，這些人完全可以成為真正的古神，擁有挑戰神上神的實力和資格！
連他們都為托馬斯的神域頭疼，托馬斯自然對自己的神域充滿信心！
然而，他現在卻發現，自己的神域，並不如想像中那樣強大、那樣可怕。
事實上，在鄭拓剛剛進入神域之後，托馬斯的攻擊就已經開始。
整個空間之內，除了托馬斯的身體，時空早就開始發生不為人知，卻相當可怕的變化了。
整個空間之內，以毫米級為單位，時間的流逝，就已經有了差別！
很可能在這一毫米之內，時間的流動是正常的，但是左邊的一毫米，時間卻比正常的快一萬倍，而右邊的一毫米，卻是慢一萬倍。等等等等。
不要小看這一點，這看似簡單的時間流速得不同，實際上擁有強大的殺傷力。
因為，時間，和空間是無法割裂的。掌握空間的規則還罷，掌握了時間的規則，也必然的掌握了一定的空間規則。而時間的波動，也將會帶動空間的波動。
如果這一點，還無法毀滅強敵的話，那麼強敵體內每一毫米都擁有大相逕庭的時間流速，則必然會讓這個強敵失去戰鬥力，只能束手就縛。
原因很簡單，再強大的強者，要想戰鬥，則必須依靠體內力量的流動或者**的移動，才能發揮作用。
可是，一個身體內每一毫米的時間流動都不一樣的強者，如何發揮他體內力量的作用？如何進行**的移動？
這種嚴重不均衡的時間流動，可以讓你體內力量的運動，上一刻達到每秒鐘幾百萬公里，下一刻，可能每秒鐘只有百萬分之一毫米！等到你的力量到達目的地，黃花菜都涼了！
更不要說，任何強者體內的力量流動，即使速度有變化，也有一個限制。超越極限的力量流動，只會摧毀你的**。
再加上，時間流動的不均衡，同樣作用在你的**上，這本身就足以讓你的**崩潰了！
在這樣的規則下，神級強者可以輕鬆修復**的能力，自然也無法發揮作用。
所以，普通的強者，面對這樣的神域，只有死路一條。唯一的生路，就是你的力量已經強大到，時空的規則都無法影響的程度。
除了那些動輒活了上百萬年的老變態，還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托馬斯認為，鄭拓也不能。
可是，鄭拓卻十分輕鬆，絲毫不受影響。
這點時空變化算什麼？他開天闢地的時候，承受的時空變化，比這個可是劇烈多了。不照樣安然無恙？
至於混沌氣息的影響，那就更不用說了，真正的混沌，尚且奈何他不得，這區區一點氣息，更是如同普通的人類氣息一樣無害了！
不但如此，他還有閒暇時間，騰出手來，屈指彈出一道青色光芒，落到安德魯身上，保護他的身體。
要知道，這個神域之中，托馬斯發動的時空波動，可是不分敵我的。除了他自己，誰都要受到攻擊。
托馬斯現在的能力，還無法控制時空波動有選擇的進行攻擊。更何況，安德魯的生死，他壓根就不在乎！
原本以安德魯的實力，進來了那是必死無疑的，連一秒鐘的時間都呆不了。
可是，鄭拓卻在安德魯剛剛進入的時候，就彈出一道青色光芒，形成一個龐大的光罩，居然就讓安德魯在這可怕的混沌氣息以及時空波動之下，安然無恙！
托馬斯再無能，也知道自己的神域，已經不足為恃了。
這時候，他只有一個選擇！
「鄭拓閣下，您的實力果然非比尋常！看來傳古家族，的確應該和您保持良好的關係！」
「哦？是這樣麼？那麼，我是否要說多謝了？」
「不用不用，這個是我應該做的，閣下不用謝我，真的不用謝，一點都不要謝！真的……我說，您別謝我！」
說是不用謝，強調這麼多次謝，還能有什麼別的意思麼？
果然是一個老狐狸，臉皮之厚讓鄭拓自愧不如。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想要殺死鄭拓呢，現在卻又要鄭拓為他作出的和平決定而感謝他。
就算感謝，我也不會謝一個剛剛叫喊著要殺我的人吧？
我的決定可是幫了你的大忙，無論從前如何，這功勞是不容抹殺得吧？你好意思沒有一點表示麼？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擊，同時笑了起來。
老狐狸這一回，遇到小狐狸了。
下一刻，三人已經離開了托馬斯的神域，回到了山谷中。
托馬斯一張老臉上，笑得跟包子一樣，儘是褶子，安德魯甚至從其中看到了諂媚的表情來，幾乎讓他以為自己眼花了。
托馬斯這樣的人，就這麼容易被折服了？我沒看錯吧？
其實他不知道，托馬斯也是迫不得已。他對時間法則瞭解研究極深，所有的戰鬥力，也都在這上面。一旦時間法則無功，他也再也沒有了其它的攻擊能力。根本就奈何鄭拓不得。既然如此，那還打個什麼勁？
反正，從鄭拓的表現托馬斯已經確定鄭拓的實力相當了得了。要知道，就算那些上百萬年的老不死，對面托馬斯的神域，也沒有這樣輕鬆的。就算鄭拓實力不如，但也已經足以讓傳古家族對他持友好的態度了。
既然如此，托馬斯這樣的老狐狸，還在乎什麼臉面？況且鄭拓還是自己的剋星，當然要好好巴結一下，沒準能把鄭拓克制自己法則的手段弄到手，到時候，自己的實力豈非要飆升一大截？
而鄭拓卻也對托馬斯態度非常友好。
他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托馬斯的神域中，那些混沌氣息，不可能是他自己製造的。那需要擁有能夠將萬物包括時空都劃歸混沌的能力。這樣的能力，可是聖人的專利，托馬斯當然不可能擁有。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托馬斯曾經到過擁有混沌之氣的所在，所以才能採集一些氣息，化入自己的神域中。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存在混沌之氣的，便是傳說中的混沌之淵，也就是那個源源不斷吸取混沌之氣，轉化為能量和物質，來彌補世界的消耗，維持世界平衡的所在。也是這個世界的根本，更是世界樹的根系之所在！
鄭拓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進入混沌之中，玄黃天周圍的混沌，是因為他乃是藏有這混沌的葫蘆的主人，所以才不會傷害他，而且份量也不大。天外的混沌，可沒有這麼簡單的。
所以，鄭拓要想吸收混沌之氣，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混沌之淵，吸取世界樹根系吸取來的混沌之氣。
只可惜，混沌之淵在這個世界上十分神秘，只有這麼一個傳說而已，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其所在。
現在在托馬斯這裡找到了線索，當然不能放過了。
就算現在不能讓托馬斯說出混沌之淵的所在，但至少，可以把關係拉近點，現在得不到，不等於未來也得不到啊。
於是乎，各懷心思的二人，也就刻意的熱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