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歷練天下卷 第二十七章：神殿三分大陸亂 計劃開始鄭拓出(上) 文 / 雲昊
第二十七章：神殿三分大陸亂計劃開始鄭拓出（上）
時間退回到刺殺十分鐘以前。
在教皇陛下進行祈福儀式的時候，雖然神殿絕大多數人都跟在教皇的身邊，和他一起進行這個儀式，但卻不是沒有任何例外的。
在皇宮廣場旁邊的一個裝飾豪華的宅院中，在二樓的一間閣樓中，正有幾個打扮得像普通貴族的人，在商量著什麼。
雖然說是打扮像普通貴族的人，但實際上，他們身上透出來的氣質，已經很明顯的表明了，他們，乃是神殿的人，而且還是神殿的上位者。
這些人一個個臉色嚴肅，透過一半被天鵝絨窗簾遮掩住，另外一半卻露出了水晶窗戶的窗口，向正在舉行祈福儀式的教皇那邊望過去。
在那邊，教皇身邊的一個紅衣主教，彷彿無意的朝這邊望了一眼，但是雙眼中透出來的神色卻是那樣的銳利，就彷彿要刺入人的心中一般！
「哼！我們的這位尼爾森紅衣主教閣下，可真是相當得意啊！」
一個人，看到這裡，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
在他旁邊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目光卻相當銳利、鼻子高挺，眉宇間透著些肅殺之氣的人，卻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卻是一點都不溫和，反而充滿了威嚴，讓人油然產生一種下意識的服從感覺：「怎麼了？路易斯，何必為這個事情生氣呢？」
身材高大魁梧的路易斯大聲說道：「佛朗西斯大人，難道您還忍得下去麼？很顯然，教皇陛下已經決定，讓這個尼爾森繼承他的位置了！否則怎麼會在這樣重要的場合，讓他作為副手？」
佛朗西斯卻是沒有回答。
倒是他旁邊的一個十分俊朗，看起來就像一個軍人一般的年輕人，用十足的軍人腔調，面無表情的說道：「下任教皇的人選，只怕由不得教皇陛下自己決定！否則，那就是瀆神！」
說話中，顯得殺氣騰騰。
很顯然，這一位並不介意，對現任的教皇陛下動手。
屋子裡另外一個長了一個鷹鉤鼻子，目光靈活狡黠，看起來顯得陰險狡猾的人，口中陰森森的說道：「下，也動了殺機！」
林頓眉毛一挑：「任何膽敢破壞眾神定下來規則的人，眾神的忠實僕從，都絕對不會放過。即使，他是一位教皇！」
佛朗西斯笑了笑，淡淡道：「林頓，不用太緊張了。我想，我們的教皇陛下，不會如此不智的！」
鷹鉤鼻子卻陰陽怪氣的說道：「那可未必！別忘了，雖然過一段種植的時間，就該輪到收割了。但是種植幾輪之後收割，卻沒有明文規定，這只是一個潛規則！」
在場的人都知道，鷹鉤鼻子，這是在說神殿中的溫和派和激進派之間輪流擔任教皇的慣例。收割者，自然便是指激進派了。
問題是，這只是一個潛規則。
潛規則的意思，就是說不能擺在檯面上明說的。那麼，即使教皇違反了，卻也不能在檯面上對他如何。
換句話說，即使教皇決定，讓他所屬的溫和派繼續執掌神殿的權利，激進派們，也無可奈何，至少不能採用正面的手段來反對。因為，教皇大可以狡辯說，幾輪溫和派之後才能輪到激進派，並沒有明確的規定，所以，下任教皇，未必就不能讓溫和派繼續掌權。至於什麼時候激進派掌權，可以等下下任嘛，反正這是遲早的事情。
歷史上，也的確如此。激進派什麼時候佔據上風，才輪到他們掌權一次。而他們的人選死亡，下一任卻必然會由溫和派執掌。
很多激進派的人，對這個規則，已經十分不滿了。這限制了他們的行動。而溫和派也不滿意，因為每一次激進派掌權之後，他們辛辛苦苦發展起來的成果，都要化為烏有。
但是，出於種種顧慮，這些不滿，不能直接宣洩出來，兩派只能在教皇繼承人選的問題上明爭暗鬥。
在場的人都明白這一點。問題是，現任教皇的威信很高。如果他真的插手繼承人的問題，恐怕下任教皇，還真的有可能繼續落到溫和派手中！
這一句話，頓時讓在場除了佛朗西斯之外的人都緊張起來。
唯獨佛朗西斯笑了笑：「放心，那些綏靖派的舉動，肯定不會得逞的。我自有安排！」
綏靖派，就是激進派對溫和派的稱呼。相應的，溫和派稱呼激進派們為破壞者。
鷹鉤鼻子馬上笑道：「既然我們未來的教皇陛下有了打算，我們還是放心就是。」
原來這佛朗西斯，竟然是激進派提出來的下一任教皇候選人。
路易斯大聲道：「這樣就好！佛朗西斯大人，該死的，看到尼爾森那馬屁精整天在教皇陛下身邊轉悠，我可真是為你擔心！」
佛朗西斯道：「你也說了，那是一個馬屁精，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本事？大家還是好好看戲吧。」
鷹鉤鼻子湊趣道：「佛朗西斯大人說得沒錯！一個馬屁精能成什麼事？想想吧，尼爾森這個名字什麼意思？那可是教皇陛下家鄉語中兒子的意思！他能專門為自己改這麼個名字，還不就是為了拍教皇筆下的馬屁麼？嘿嘿，心思都用到這上面去了，別的他還能幹出什麼來？」
林頓皺皺眉頭。心說小人很可能不能成事，但更多的可能，卻是壞事！佛朗西斯大人和其他幾位，是否太大意了？
不過他這句話悶在心裡頭，卻沒有說出來。他雖然幾乎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彈道地跟大陸上那些普通的軍人不同，對政治還是瞭解一些的。神殿的內部，權力鬥爭可幾乎就到了白熱化的地步！沒點心機，如何能夠走到今天？更何況，就算普通的軍隊，勾心鬥角的事情，也是少不了的。
眾人正在說話中，卻見遠處的廣場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一道金光，只見金光一閃，教皇頓時灰飛煙滅！
正在說笑中的鷹鉤鼻子頓時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道：「大……大人，這……這難道是……是您安排的……」
卻見佛朗西斯狠狠瞪了他一眼！
頓時明白，就算真的是這位大人安排的，也不能就這樣直接說出來，更不用說別的了！心中頓時為自己的失態懊悔不已：大人會不會就這樣對我這個人有意見，從此給我小鞋穿？一時間，為自己的前途擔心，甚至還多於了為教皇的被刺殺而驚駭！
林頓目光一縮，變得無比銳利，仔細搜索光芒所來的方向，可是，現在的廣場上人群湧動，已經慌亂起來，他哪裡找得到刺客的所在？
佛朗西斯的臉色變得鐵青：「該死！這究竟是誰幹的？他應該下地獄！」
「大人，這……這真的不是您……」
鷹鉤鼻子忍不住又問了一句，話剛出口，連忙把自己的嘴巴摀住：該死，還嫌自己的這張嘴巴闖禍不多麼？
佛朗西斯氣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可是看到周圍其他人懷疑的目光，卻明白自己要是不解釋清楚，只怕這個黑鍋，自己的親信都要背到自己頭上來了。連忙忍住氣，苦笑一聲：「別看我，你們認為，在有很大勝利機會的時候，我會這樣不智麼？更何況，就算真的要刺殺那位，我也決不會選擇公共場合！這只會讓普通信徒和其他人懷疑神殿的控制能力！我這樣做了，不是給神殿抹黑麼？到時候就算我當了教皇，又能有什麼臉面？」
他的話語倒是很真誠，其他人不由得都信了，一個個都臉色大變。他們誰都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可怕的後果。
唯獨鷹鉤鼻子心中卻在嘀咕：正因為大家都會覺得你不可能，所以你才有很大的可能啊！畢竟，教皇一死，激進派的勢力必然抬頭，得利最大的還不是你麼？
不過這句話，他是無論如何不敢說出口了。他這個人心性狠辣狡猾，唯獨有個毛病就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不然的話，早就取得更大的成就了，哪裡還會在這裡擔任一個小小的幕僚角色？雖然未來教皇的幕僚地位也不差，可是按照他的條件背景，其實教皇候選人都未必不是沒有希望的。
林頓臉上難得的出現了表情，變得十分凝重，一字一字道：「大人，準備開戰吧！」
佛朗西斯臉上遲疑片刻，問道：「林頓，能不能……能不能想辦法斡旋一下……」
林頓搖搖頭：「沒有可能了。要斡旋，必須有足夠份量的人出面。可是唯一符合這個條件的，剛才已經……」
佛朗西斯不由得仰天歎息一聲，閉上雙眼，最後無力的揮揮……」
林頓立刻雙腿一靠，足上靴子的金屬後跟發出響亮的的碰撞聲：「聽從您的吩咐，大人！」
他軍人做派，雷厲風行，行了個神殿騎士團的專用禮節，馬上就回頭下樓準備去了。
大陸的風暴，即將刮起來……
……
刺殺後一分鐘。
幾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的人，悄然混入了慌亂的人群中，在人群中扭了幾下，就再也見不到了！
在他們出現的不為人知的角落中，都有幾根木棍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
刺殺五分鐘後，奧斯城外的一個偏僻的山谷中，有人對著手上如同飾物一般的東西低聲說話：「大人，任務完成！目標已經從這個世界上被抹去了！」
同一時間，一個戴著大帽子的人影站在卡洛王國邊境城市的城門處，聽著大帽子下面，潛藏著的一枚飾物中傳來這樣的聲音，笑了一笑，從城門走出，上了城門外的馬車，揚長而去。
直到他離開半個小時候，在城門處，才突然有一隊神殿騎士團的士兵出來，封鎖住了城門，從此，整個卡洛王國以及奧斯公國的所有城市，都開始封鎖，不許進不許出。
然而，罪魁禍首這時候，已經差不多快離開卡洛王國的邊境了。
不用問，我們知道，這位就是我們的杜德先生。
是的，他的任務，就是刺殺教皇！
卡洛王國和奧斯公國由於有神殿的幫忙，每一個城市的神殿中，都不惜血本的建造了利用神術的類似於魔法通訊的神術通訊網絡。所以他們才能反映得如此快，在半個小時之內封鎖了整個卡洛王國和奧斯公國。
但是，離開了卡洛王國，神術通訊系統，便只有極少數大城市擁有。而且，如此眾多的國家，如此眾多的人口，誰會注意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呢？
這場搜索，注定無功了。
而就在刺殺發生後不過半天，教皇被刺的消息，已經被捕知道通過什麼渠道，傳到了全大陸！
在得到教皇死訊的第一時間，兩個已經初步停戰的戰爭集團，重新開動了他們的戰爭機器！
蒂倫帝國更是在兩個不同的方向，同時發動攻擊，開闢了兩個戰線！
至於神殿……
他們已經無暇理會外人了。
就在刺殺發生後不過半天，神殿中，乃至整個大陸上已經謠言紛紛。
有人說，激進派本來應該掌權，可是教皇似乎打算讓下一任教皇繼續溫和派路線，於是激進派鋌而走險，刺殺教皇。
有人說，這不是神殿內部的刺殺，而是異教徒對神殿的挑釁！
有人更說，這完全是溫和派一手導演的，以此博取同情，從而成功壓倒激進派勢力。
還有人認為，這是劍拔弩張，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統一大陸的兩大軍事集團，為了搬開自己的絆腳石，下的殺手。
甚至還有人說，這是教皇的綏靖作風激怒了眾神，眾神降下了神罰！
等等等等，各種謠言，不一而足。不知道內情的人們在這些謠言中，變得無所適從。
神殿已經亂了起來。
激進派和溫和派互相指責，本來就已經尖銳的矛盾，原來還因為種種顧慮，不能撕破臉，但是除了這麼一檔子事之後，矛盾已經激化，兩派別各自動員自己掌握的武裝力量，神殿的內戰，幾乎一觸即發！
不是沒有人企圖祈禱來獲取眾神的裁決。
可是眾神現在根本沒有回應。
至於那些神侍……
他們也是從死亡後虔誠的信徒靈魂中間選拔出來的。這些信徒，有的偏向溫和派，有的偏向激進派，偏偏眾神為了平衡，兩派的力量都掌握了一定的權利，卻又勢均力敵。於是亞薩園中的眾神侍，也分成兩個陣營吵成一團，雖然沒有大打出手，但是要想等到他們對人間的事情作出反應，卻一時半會不可能了！
終於在一天後，正當神殿的那些紅衣主教在聖山為善後和新教皇人選爭吵不休的時候，神殿騎士團副團長林頓騎士，率領自己的部下，突襲聖山，扣押大量溫和派長老——值得一提的是，也有少許溫和派紅衣主教被殺死其中就包括那位馬屁精尼爾森，神殿騎士團聲明這是誤傷——強行通過了選舉佛朗西斯為教皇的決議，第二天，新教皇佛朗西斯宣佈加冕。
然而，還有很多溫和派的人沒有被抓住，他們在聖山之外的眾神祖地亞薩平原——也就是眾神發源地所在，現在的聖山，是後來為了統一大陸的需要，遷移過來的。而原來的奧斯帝國，起源於亞薩平原的遊牧民族，亞薩鐵蹄是他們最可怕的武裝力量。即使聖山被確定，但是這個發源地，眾神和奧斯帝國都沒有放棄，地位僅次於聖山——宣佈聖山長老決議無效，自行推舉亞薩平原留守紅衣主教穆罕默德為新任教皇加冕。
於是，整片大陸的神殿正式分裂。溫和派的神殿勢力宣佈承認穆罕默德的教皇身份。激進派則宣佈承認佛朗西斯的教皇身份。剩下的那些中間派，面對神殿分裂的事實，宣佈中立。
也就是說，事實上，神殿並不僅僅被分裂成了兩部分，而是三部分！中立者們的勢力也不小。
神殿分裂的現狀，也影響到了大陸各國。有些神權比軍權更強大些的國家，直接宣佈支持自己所屬神殿勢力。甚至類似的國家還組成了聯盟，分別被稱為「神恩似海」國家聯盟和「神威如獄」國家聯盟。不過，在他們的對手那邊，他們分別被稱為「綏靖聯盟」和「瘋子聯盟」。
另外還有一些地方，經過當地政府的努力，君權已經大於神權，那些地方的神殿則要求當地政府宣佈支持自己派系的教皇，而交換條件則是全力支持這些國家向其他國家開戰。
事實上，這些國家，主要就是五大帝國。其中蒂查聯盟，投向了溫和派，而匈法溫聯盟，則投向了激進派。
面對大陸的亂局，我們的主人公，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