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長主大陸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功高震主懷璧罪 孤陋寡聞生妄心 文 / 雲昊
第一百一十三章：功高震主懷璧罪孤陋寡聞生妄心
「懷璧其罪！這都是因為懷璧其罪啊！」
亨利無限感慨：「如果不是因為那樣東西，我們赫德拉姆家族，又怎麼會遭遇這樣的厄運呢？可是，如果沒有那樣東西，少爺你也早就死在那場慘禍中，沒有機會活到今天了。」
「但是！」說到這裡亨利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無論如何，我們赫德拉姆家族，為查理曼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甚至可以說，一千年前，如果不是我們家族先祖的幫助，大帝早就隕落了，哪裡有機會建立一個帝國？就連查理曼七世這個大帝的不肖子孫，也是家族擁立的皇帝，家主大人擁立他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對我們赫德拉姆家族下手？」
亨利仰著頭，望著某一不存在的目標，慘笑道：「先祖啊先祖，你可曾想到，你救下的大帝后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您在九泉之下，只怕也不能瞑目吧！幸好，少主還在，我們赫德拉姆家族，還有希望！」
亨利說話的聲音沙啞，緩慢，充滿無限的怨毒：「哼哼！等著吧！查理曼七世！等到少主成長起來後，你，還有那些落井下石、忘恩負義的其他人，你們就等著完蛋吧！我發誓，你們絕對不會好過！因為你們面對的，將是整個查理曼帝國最出色的人！」
亨利在這裡發洩著自己的情緒，他的主人萊茵哈特，卻顯得很是平靜：「懷璧其罪？或許有這樣的原因。但是我們赫德拉姆家族，從從前的大公爵位，不過因為一個小小的過錯就被降到了侯爵，我們得到那件寶物之後更是不過短短三天時間，查理曼帝國就立刻發難，對我們下手，難道就真的是因為懷璧其罪的原因麼？不！你錯了，亨利，懷璧其罪，不過是表面的現象，真正的原因是……」
萊茵哈特一字字道：「真正的原因是，功高震主！」
「功高震主？」
「不錯！你想想看，我們赫德拉姆家族，把持了整個查理曼帝國將近三分之一的軍隊，將近六分之一的官員出自我們赫德拉姆家族的附庸家族或者乾脆就是受我們資助的，可以說，我們家族幾乎控制著查理曼帝國很大一部分力量，你認為他們能夠容忍我們的存在麼？即使沒有那件寶物，他們對我們下手也是必然的。即使大帝重生，選擇的只怕也和查理曼七世不會有任何區別吧！還要幸虧我們得到了寶物，讓他們不得不馬上發動，倉促之下沒有佈置完善，這才讓我能夠逃出來。否則的話，哼哼，只怕我們今天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說話了！」
「是這樣嗎？」
亨利的眼神中儘是茫然。他的心中，雖然對查理曼帝國的翻臉無情非常痛恨，但是在這之前，他畢竟是一個十分忠誠於查理曼帝國的人，即使現在，他雖然痛恨查理曼五世，但實際上，他痛恨的也只是查理曼五世和其他跟赫德拉姆家族的覆滅有關係的人，而不是查理曼帝國，甚至不是查理曼家族！
可以這樣說，如果萊茵哈特真的有回到查理曼帝國報仇的那一天，等到報仇完畢後，他也會建議萊茵哈特在查理曼家族中選擇一個人，重新擁立他作為皇帝。
然而萊茵哈特的話，揭開了他從前沒有想過，或者即使想過也不敢深想的迷霧！
「居然是這樣麼？我們赫德拉姆家族，一直對查理曼帝國忠心耿耿，從來都沒有過異心，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怎麼可以？」
「真是因為我們赫德拉姆家族，一直忠心耿耿，為國為民，沒有異心，才更加讓查理曼家族忌憚！因為這樣的我們，擁有甚至超過皇室本身的民心，你認為他們不畏懼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亨利忍不住跪倒在地，將頭深深的埋在地上，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滴在地板上，打濕了一大片地面……
在擔任赫德拉姆家族的管家之前，他在查理曼帝國的軍中效力，也是為帝國立下過大功的人，也為自己對帝國的忠誠而自豪。
卻沒想到，他一直忠心耿耿的帝國皇室，僅僅因為他所效命的赫德拉姆家族勢力太大，太得民心，就起了殺心，這讓忠誠的前騎士感覺到，自己的忠誠，如同最不值錢的樹葉一樣，被就這樣拋棄了。
這讓他心中無比的失落。
萊茵哈特的聲音，仍然冰冷的傳來，轉入他的腦海中，久久不肯散去：「所以，我們赫德拉姆家族的敵人，絕不僅僅是查理曼七世一個人，而是整個查理曼帝國！我萊茵哈特將要做的，是顛覆整個查理曼帝國的統治！亨利，我知道你對帝國的忠誠，所以從前我沒有把這些東西告訴你。現在你知道了，也是時候作出選擇了。如果你不願意和帝國作對，那麼只要你發誓決不洩露我們的秘密，你就可以離去，我絕不阻攔！」
「亨利，你決定好了嗎？」
「我……我……」
亨利一時間沒有辦法作出決定。
「我知道你現在心中很亂，你就好好想想吧，什麼時候做了決定，都可以來找我。」萊茵哈特說到這裡，目光朝屋內的其他人一掃：「還有你們，你們也是一樣！如果你們不願意和帝國作對，同樣可以發誓之後選擇離開。放心，你們對我做的一切，已經證明了你們的忠誠，你們已經不欠我赫德拉姆家族了。要是選擇離開的話，我絕不怪罪你們。」
萊茵哈特身邊的這些人，也大多數都曾經在帝國軍隊中服役。甚至可以說，赫德拉姆家族本身，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軍事世家。赫德拉姆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帝國軍隊的一分子或者曾經是一分子，那些和赫德拉姆家族關係密切的文官，基本上都是來自赫德拉姆家族的服用家族。
正因為如此，赫德拉姆家族在軍隊中的威望極高，影響力極大，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讓查理曼七世動了殺心吧。
說完上面的話，萊茵哈特就準備要朝裡屋走去。
然而亨利已經站起身來，堅定的說：「少主！我決定了！」
「那麼你的決定是什麼？」
「我的決定是，繼續追隨少主！」
「追隨我，就要和你曾經效忠過的帝國作對，甚至可能會親自毀滅你曾經效忠過的帝國，你能做到麼？面對帝國的故友和帝國的人，你能毫不留情的下手麼？」
「我能！帝國在對赫德拉姆家族和我們動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不欠帝國的了，現在的亨利，無論生命還是忠誠，都屬於，也只屬於赫德拉姆家族，屬於少主您！」
「那麼你們呢？你們的選擇呢？」萊茵哈特回過頭來，緩慢的掃視其他人：「或者你們還需要考慮考慮？」
「不！不用考慮了！我們的選擇和亨利大人一樣！」
那些人齊聲道。
「你們不後悔？」
「不後悔！絕對不後悔！」
「很好！」萊茵哈特的眼中，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你們都是好樣的！不愧是我們赫德拉姆家族的附庸騎士！」
這些人都是來自軍隊的人，軍隊的漢子，性情爽朗直率，吐口水都是釘，決不會有謊言。雖然他們已經離開軍隊一段時間，個性在表面上已經被現實磨平，但他們的內心還沒有改變。
他們的諾言，也絕對可以相信。
萊茵哈特自然明白這一點。
「很好，現在我可以真正的信任你們了。一個人做事情，真的很累啊！」萊茵哈特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經過這麼一層，主僕間的關係自然更進了一層，說不上肝膽相照，但也算得上交心了。
「好了，既然你們決定只忠誠於我，有些事情，我也得告訴你們了。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和我一起對付查理曼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所以對你們有所隱瞞，請你們諒解。」
附庸騎士們臉色有些異樣，畢竟自己忠心耿耿，主人對自己卻有所隱瞞，這種感覺的確算不上好。
亨利好歹當了多年管家，處事更圓滑些，也更加能夠理解萊茵哈特的做法，忙打著圓場：「大家不要怪少主，少主這也是迫不得已的。畢竟和一個帝國作對這樣的事情太大了。」
萊茵哈特打蛇隨棍上，對著大家作了個揖：「這裡我想大家道歉了。我保證，以後決不會對你們有什麼隱瞞了。你們就是我的心腹，我可以絕對的信任你們！」
少主既然主動道歉，這些附庸騎士們心中的怨言也自然煙消雲散，這過節就這樣揭過去了。
萊茵哈特這才說道：「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從前的一些佈局，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準備通過刺殺佛羅倫家族少主的方式來獲取那一億金幣，作為報酬的基金？」
「難道不是嗎？還是少主有什麼別的安排？」亨利問道。他們這些純粹的軍人，對於這些陰謀詭計之類的彎彎繞可是一點都不擅長，亨利這不但是自己在問，也是在代替其他幾個附庸騎士在問。
萊茵哈特自信的一笑，雙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當然不是。你們認為那一億金幣就是那麼好拿的麼？還是認為佛羅倫家族這大陸第一商業家族就是那麼好對付的？」
亨利搖搖頭：「當然不。別看佛羅倫家族本身不是軍事家族，不想我們赫德拉姆家族一樣直接掌握大量的軍隊，但是他們的力量，荸薺我們赫德拉姆家族，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家族只是在查理曼帝國內部強大，他們家族，可是勢力遍及整個大陸！」
萊茵哈特點點頭：「亨利叔叔說得對。這一點，我們可以從佛羅倫家族從前的那一次佛羅倫之亂中可以看出來。而且不知道你們研究過沒有佛羅倫家族的歷史，那就是佛羅倫家族的直系從家族建立的時候開始，就為了家主之位相互傾扎，以至於人丁稀少，到了今天更只有他們的少主一個人還活在世界上。但是那些在權力鬥爭中失敗喪生的人，卻沒有一個，死在殺手的刺殺下！而我統計了一下，佛羅倫家族從誕生以來，大的刺殺，就有上萬多起，平均每年三起以上。可是這些刺殺對佛羅倫家族的重要人物造成了多少損傷呢？你們知道嗎？」
其他人搖搖頭。他們不知道少主提及這個有什麼用處。讓他們打仗沒問題，讓他們想這些東西，還是不要指望了。
儘管萊茵哈特知道這一點，也明白以自己的智慧，用不著他們多麼聰明，卻也難免有些失落。
畢竟，人才是不嫌多的。
即使萊茵哈特寄予眾望的管家，也顯得有些迷糊。
掃視眾人一眼後，萊茵哈特心中暗暗搖搖頭，說出了答案：「沒有！我統計出來的數字，佛羅倫家族直系子孫，從來沒有在刺殺中遭受太大的損失，頂多也就是輕傷，甚至連一個重傷都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
亨利到底腦筋靈活一點，已經隱約意識到了其中的意義，震驚道。
「這的確不可能，但這卻是事實！」萊茵哈特回答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佛羅倫家族擁有強大的力量，刺殺根本無法傷及他們的重要人物。而我經過推測，也得出了一個結論：即使擁有一億金幣的賞格，刺殺佛羅倫家族的少主，仍然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亨利，面對這樣的情況，要是你的話，你還會繼續下去麼？」
「我當然不會！」亨利下意識的接口道，突然明白過來：「少主，你……」
「不錯！我決定放棄！」
「但我們……」
「你放心，在這場事件中，我當然要撈取足夠多的好處，不然我們拿什麼去對抗查理曼帝國這樣的大帝國？別忘了，別人對我的稱呼，可是毒狼，狡猾而狠毒的毒狼！呵呵，如果不將那些殺手們統統消滅掉，如何配稱之為毒狼？」
「那少主你準備怎麼做？」
「很快你就明白了！」
萊茵哈特神秘的笑了起來……
……
安格斯的法師塔中，鄭拓正在和安格斯討論著創造世界的實驗。
突然間他打了個寒戰。
怎麼回事？有什麼人提到我麼？還是有什麼人在打我的主意、在算計我？
本來身為半神，擁有一個天然的能力，那就是可以知道任何提及到他的人，在說話時候前後十五分中的說話內容。
然而鄭拓並不是真正的半神，只是擁有半神的實力，他並不擁有這樣的能力。不過，隨著他修為的提高，有人打他主意的時候，還是會自然的產生反應，只不過就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了。而且這個打主意的人不可能是半神以上修為。否則他是感應不到的。
這也是修真的一個弱點，要想擁有半神那樣的能力，最少也許要金丹期以上的修為，而且還要修煉成功專門的神通：明察秋毫才行。
不過鄭拓並沒有怎麼在意。
因為這兩天，這樣的寒戰他可是打了不少了。他知道，算計他的人已經很不少了。畢竟，消息不太靈通的人可是不少，很多人可並不清楚他是半神的消息，更不知道他手上掌握著兩個半神的力量。
那就來吧，我會給你們驚喜的。
鄭拓不以為意的撓撓頭，繼續投入和師兄的研究中……
……
幾乎同一時間，佛羅倫城中某處，一些人臉色嚴肅的坐在一起。
他們在開會，從他們的口音可以聽出來，他們的大陸通用語，帶著嚴重的查理曼帝國口音。
是的，他們就是來自查理曼帝國的人。
準確的說，他們就是查理曼帝國駐佛羅倫城的外事機構。
和地球上一樣，這個世界的駐外機構，往往也兼任諜報機構的角色，更是某些關係到駐紮地政局變動的陰謀的策源地。
坐在正中的人正在問話：「你確定？那些殺手已經組成聯盟，準備聯手去刺殺佛羅倫家族少主？」
從他的聲音，我們可以聽出來，這正是當時殺手工會發出刺殺懸賞的時候，那幾個圍在一起的黑衣人中的一個。
似乎，還正是萊茵哈特用冰冷的目光看過的那個人，似乎他們倆人之間，還很有些仇怨呢。
「是的，已經確定了。他們已經在毒狼的號召下，聯手了。」
「聯手？」
正中那人臉上露出可堪玩味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