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長主大陸卷 第八十七章：算人者恆為人算 阿那克暴怒拚命 文 / 雲昊
第八十七章：算人者恆為人算阿那克暴怒拚命
在品達的胸口，一截劍尖自背後透了出來。
在他的身後，鄭拓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品達的耳中，顯得分外的遙遠：「怎麼就不可能？」
品達艱難的扭頭朝鄭拓望去：「你……你是怎麼看穿我的？」
鄭拓的聲音還是那樣淡淡的，但品達聽來，卻充滿了嘲諷的意味：「誰讓你裝得太像了呢？我忍不住就上當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擔心我真的設有陷阱麼？」
品達的這個計策，實際上，並非完美無缺，的確存在如同鄭拓一樣看穿品達的人。但是品達賭他們不敢冒這個險。誰知道品達身上是否真的擁有別的手段呢？
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得罪一位真神的勇氣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敢於、都有能力評估一位真神能力的。神的領域，永遠是凡人們望塵莫及的啊！
很可惜，他遇到了鄭拓這樣一個異數。
即將達到金丹期的實力，讓他可以與神靈抗衡，而同樣的道理，也讓他對神靈的本事知之甚詳。
「我為什麼要擔心？要怪就怪你裝得太像了，就像真的一樣。除了真的，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像？如果你稍微有點不像，或許我反而會看不穿了！這都是你自己弄巧成拙啊！」
是啊，除了品達真的因為自己沒有任何自保手段而心虛，他表現出來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又怎麼會那麼逼真呢？
這個世界上，最逼真的表演，不是最能表演的人，而是真實的表演。
品達的眼神開始暗淡下去，他的生命力正在飛速的流逝。
鄭拓的那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他到底不是半神，人類身體的弱點，還無法避免。如果刺這一劍的人不是鄭拓這個擁有半神實力的強者，或許品達還能逃一條命。
可惜這僅僅只是如果。
他快要死了。
但是他仍然不甘心：「你就不擔心……擔心殺了我，會惹來主神大人的怒火嗎？」
「你？你真的以為自己足夠讓你的那位主神大人為之發怒的資格嗎？凡人，即使是擁有傳奇實力的凡人，也不過是凡人啊！在真神的眼中，凡人難道不是如同螻蟻一般渺小的存在嗎？你會為自己用來遊戲的一隻螻蟻被人殺死而發怒麼？尤其是這個殺掉螻蟻的人，已經半隻腳踏入神的領域了？」
是這樣啊！是這樣啊！
品達苦笑起來。
枉自己活了幾千年，對神靈的心態，還不如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看得透徹啊！
他還想要說什麼，鄭拓已經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好了，告訴了你這麼多，我想你也應該死得瞑目了。雖然，你未必還有瞑目的機會……上路吧！」
手上玄心劍微微一震，雖然看起來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震，但實際上，在那一瞬間，玄心劍已經高頻震盪了三萬六千次！
在如此高頻的震盪下，即使靈魂，也在霎那間被分解成最基本的能量粒子，在外界看來，那就是品達的身體霎那間化作一道青煙，就此煙消雲散！就連他的靈魂，也在一剎那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復再有存在的痕跡。
……
遙遠的伊甸園中，正在和商業之神亞當·斯密飲酒談笑的吟遊詩人之神薩福突然臉色微變！
「怎麼了？」亞當·斯密關切地問道。
薩福的臉上，說不出來是什麼表情，顯得極為怪異：「我們要尋找的那位年輕人，還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呢！自己擁有半神實力不說，剛才甚至還殺死了我的一位使者，甚至連靈魂都不放過！真是好生手辣啊！」
亞當·斯密臉上的表情微微停滯了片刻，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薩福，這是真的麼？那可是你的使者，在人世間，也就相當於你的化身！殺了他，就等於冒犯了你的尊嚴！那位少年既然是一位半神，怎麼居然連這一點都不明白？」
薩福搖搖頭：「親愛的亞當，這一回你可是猜錯了。那位少年對這一點很明白，可是他還是毫無顧忌的下手了。但是這點勇氣，就相當了不起！」
「那麼你準備如何應對？要抹殺掉這個年輕人麼？」說到這裡亞當歎息一聲：「可惜了，一位如此年輕的半神，應該是很有前途的，如果能夠收為己用，說不定幾百年後，薩福你又會多了一位從神呢。可惜啊可惜，雖然他膽敢冒犯一位真神的尊嚴呢？」
說道抹殺半神，這些真神的表現仍然顯得那樣漫不經心，彷彿他們說的，只是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的確，普通的凡人在真神的眼中不過是螻蟻，半神當然不是螻蟻，卻也好不到哪裡去，頂多就是一隻小小的飛蛾罷了。要說抹殺，奧斯眾神為了防止挑戰者的出現，幾千年來抹殺的半神，何止一位？要是這些半神都還活著的並且成神的話，甚至可以形成一個新的神系！
薩福站起身來，端著酒杯，在這間屋子裡慢慢踱著步：「的確很可惜啊！其實這個年輕的半神很有眼光，也很有潛質，即使他冒犯了我的尊嚴，只要他真誠投靠於我，真誠的用自己的表現贖罪，我倒也不是沒有寬恕他的可能！只是，誰讓這個少年，身上居然存在那件東西呢？擁有超出自己能力的寶物，將會帶來禍患。這句人間的諺語，並不僅僅適用於人間啊！」
亞當點點頭，不再說話。
薩福站立在窗戶面前，開始沉吟起來。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沉默。但是沒有人知道，在這片沉默中，究竟潛藏了多少的殺機，多大的危險，多強的力量……
……
幾乎就在鄭拓殺死品達之後的同一時間，原本和格萊士你來我往鬥得不亦樂乎的阿那克裡翁突然臉色一變，飽含怒火的爆喝一聲，手上的力道突然暴增數十倍，狠狠一劍劈中格萊士的身體！
格萊士猝不及防，頓時慘叫一聲，被擊飛在半空之中！
飛行的同時，微微泛著金光的鮮血滿天飛撒開來！
在這一擊之下，格萊士已經受了傷！
剛才雙方打了半天，看起來驚天動地，實際上力量都留有餘地。
最恰當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不使有絲毫浪費，在這個元氣充足的世界上或許並不是一種常見的手法，但對於得到鄭拓傳授的格萊士來說，卻是非常精妙的武學致理。
同樣的力量，別人攻擊的時候有部分散佚，而你攻擊的時候絲毫沒有浪費，造成的結果自然大不相同。
不過，並不能因此小看那些存在了數千年的強者。
向阿那克裡翁這樣已經存在了幾千年的強者，他們的實戰經驗自然極其豐富。雖然他們還不能清楚的意識到能量控制的必要，但實際上，已經下意識的有了這樣的想法和做法。只不過一個是自發的，一個是自覺的，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在和格萊士的戰鬥中，阿那克裡翁的力量控制雖然粗糙，卻也有一定的水準。所以雙方的戰鬥雖然十分凶險，稍有不慎，必然是落敗的命運。但由於對方的招數都很少甚至沒有致命的破綻，因此他們表現出來的力量，自然遠遠不是他們能夠發揮的最大威力。
當然，如果抓住了對方的破綻，他們也不會吝惜全力一擊來終結這場戰鬥。
本來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均勢。然而阿那克裡翁突然的表現，卻打破了這種均勢。
他絲毫不顧忌能量的損耗，發出了全力的一擊！所謂剛不可久，這樣的一擊如果沒有擊在對方的破綻上，非但不能立刻瓦解對方的戰鬥力，需要消耗的力量更將會大幅度增加，這樣一旦對方承受住了攻擊，再進行反擊的時候，阿那克裡翁也將再也沒有餘力與格萊士抗衡，只有落敗一途！
然而，格萊士的戰鬥經驗，如何能跟阿那克裡翁相比？更何況阿那克裡翁突然的瘋狂，絲毫沒有任何預兆。這大出已經習慣了這種均勢的格萊士的意料之外，竟然被阿那克裡翁一擊得手，不但被擊飛在空中，更是深受不輕的傷勢！
阿那克裡翁得勢不饒人，一擊得手，立刻電射而起，緊緊追著格萊士飛向半空中的身形，施以連綿不絕的攻擊，勢不讓格萊士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只見他手中的刺劍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快，威力一招比一招狠！甚至他完全放棄了對自己能量的控制——那會大大的消耗他的精力，使得攻擊的強度因此減弱。
霎那間天地間光芒爆閃，那是散佚的能量劃破空間，撞擊空間中的能量粒子產生的現象。強大的散佚能量落到地面上，原本已經被兩位半神戰鬥擊成沙漠地域的大地再也經受不住強大力量的摧殘，只聽「喀喀」作想，竟然狠狠裂開，形成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地底的岩漿，從這一道道裂縫中噴薄而出，飛射在天空中！
一時間，天空中五光十色，熱鬧非凡，大地上岩漿如同噴泉一般噴飛而起，帶著火紅的熱泉和繚繞的濃煙，竟形成一個頗有些光怪陸離的奇異場景！
然而，這種場景，沒有一個人在意和欣賞。
阿那克裡翁只知道瘋了一般的追擊格萊士，而格萊士也只能苦苦在對方的攻擊中苟延殘喘。
那麼鄭拓呢？
面對這樣的局面，鄭拓在幹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干，而是靜靜的站立在身邊的虛空中，冷眼旁觀著格萊士被壓著打的場面。
在他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人！
那是鄭拓的僕人，大劍士漢德！
當然，現在不能再叫他大劍士漢德，而應該稱呼為劍神漢德了。
漢德自從跟從鄭拓之後，在武學方面，不啻於跟隨了一個活動的武學寶庫。再加上鄭拓為了讓他的身體能夠承納萊多山神的神降力量，對其進行了改造，到了現在，漢德的實力已經穩穩當當的進入劍神之列，朝傳奇境界邁進。
如果不是鄭拓鑒於他的修煉的鬥氣心法不夠高明，讓他轉修異神訣，為了打下牢實的基礎，讓他強行壓制住實力的增長，只怕漢德已經邁過元素入體的境界，成為新晉的傳奇強者了。
即使如此，在鄭拓點撥他的武技之後，他的實力已經完全足以跟傳奇強者相抗衡，唯一不如的可能就是持久戰鬥的能力罷。當然，如果使用神降的話，雖然可能及不上真神，卻也已經能夠達到准神的境界，擊殺半神不過是輕而易舉的。
（准神，擁有神火，但還沒有足夠的信仰凝結成神格，還不是真神的強者。實力強於空有神格卻沒有神火的半神。因為真神的神力是通過神火燃燒信仰之力轉化成的。沒有神格就無法燃燒信仰之力，也就沒有神力。當然，由於神格的存在，半神還是擁有一定神力的，那是神格自帶的神力。因為神格本身就是神力的高度凝聚核心。但半神的神力不但微弱，而且補充極其困難，實力遠遠當然不如雖然沒有神力核心神格，卻有神火足以提供源源不斷神力的准神。事實上，成神最大的困難就是點燃神火。有了神格並不能將這一困難削減多少。而相反，擁有了神火，只要有足夠多的信仰提供，凝結成神格不過是輕而易舉水到渠成的事情。）
現在的漢德，擁有17級的實力（16－17級為神聖級，在劍士方面就是劍神）。而就在幾個月前，他還不過是一個區區10級的大劍士。這10級之後的強者之所以被稱為聖階，一方面使其強大和稀有，另一方面也表示其升級的困難。可以說10級之後每提升一級，需要的精力、力量和難度都是以幾何倍數增長的。
可想而知，短短幾個月提升7級的力量，多麼讓人感覺不可思議。也可想而知，即使沒有血誓的存在，漢德心中也會對鄭拓這個如此高速提升他實力的主人何等忠誠和感激——當然，更重要的是，即使身為劍神，主人的實力在他眼中仍然深不可測，甚至他親眼見到主人斬殺半神的場景。即使主人不是真神，只怕也相差不遠了！
既有大恩，又有強大到永遠都無法企及的實力，又見識過其手段，漢德對鄭拓的忠誠幾乎已經達到奉若神明的信仰程度了。
既然做了鄭拓的僕人，而且是心腹僕人，漢德也就處處事事以忠僕的嚴格標準要求自己。即使明白自己實力遠遠不如主人，他也是從來不離開主人一丈距離的——當然在某些私密的場合下除外——這一次鄭拓和格萊士與阿那克裡翁追逐到佛羅倫城外戰鬥，漢德實際上也緊緊跟在身後。
當然，除了鄭拓之外，還沒有人發現他。
鄭拓可是給他傳授了不少法門的。
劍術方面因為漢德自身的資質特點，沒有傳授那些以技巧和變化為特長的劍法，獨孤九劍這種獨門劍法自然更不用說，但是受《神雕俠侶》中楊過獨臂之後練劍手法的啟發，再將降龍十八掌的部分招數化為劍法，鄭拓創出了一門至剛至強，到了極處又能剛極生柔的劍法，命名為「大威大德天龍神劍」，簡稱天龍劍法。其高階修煉方法就是在瀑布下或者海中練劍。當然漢德還沒有達到那一層次。即使如此，漢德獲得了這一劍法之後，配合上效果威力遠遠超過鬥氣心法的異神訣，實力可以說如虎添翼。
除了劍法之外，還有簡單的身法：四象步。四象步雖然簡單，卻蘊含著太極八卦陰陽兩儀四象的中華深邃致理，練到深處可以化簡為繁，化繁為簡，簡簡單單的四個方面，四種步調，卻包蘊天下，奧妙無窮，雖然易學難精，但倒是適合這個世界的人使用。當然他們可能練不到及處，更領悟不到其精髓，但僅僅是照貓畫虎施展出來，已經比這個世界的粗淺步法高明多了。至於更高明的八卦步、九宮步、天罡步、甚至小周天步乃至大周天步，那都需要對中華的陰陽易理和天道有著極深刻理解的人才能悟透，就連鄭拓自己，也還才僅僅研究到九宮步呢，更深的就不用說了。這個世界的人，除非從小開始用中華文化培養，否則休想弄明白。
此外，在隱匿自己的方面，鄭拓將自己的斂息術摻雜漢德的特點，和他神降之後體內遺留的好處改造成了專門適合漢德使用的斂息術教給他。當日神降之後，漢德體內就留存了一點神力。雖然僅僅是一點神力，但和凡人的力量卻有著質的分別，利用這點神力隱藏自己，凡人的力量根本不要妄想能夠發現漢德。至於半神，那神力太過微弱，只要小心點不要引起半神注意，有心算無心下，也是難以被人發現的。
於是乎，除了鄭拓外，戰鬥的其他三個人，竟然都沒有發現，居然還有一個人偷偷跟了上來。
等到鄭拓滅殺品達，就將漢德召喚了出來。這樣雖然將漢德的存在暴露到了明處，鄭拓卻也有著自己的打算，不提。
卻說漢德見到格萊士的慘狀，雖然和格萊士交往不是很多，到底對方也是自己人，心中也很擔心，忙問道：「少爺，格萊士先生似乎情況很不妙，是否應該去幫幫他……」
鄭拓笑了笑，顯得十分胸有成竹：「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