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長主大陸卷 第七十四章：天機豈容粗疏衍 伊洛難忍尊嚴損 文 / 雲昊
第七十四章：天機豈容粗疏衍伊洛難忍尊嚴損
就在朝屋外走去的時候，鄭拓無時無刻不關注著陰司的神念，已經發現陰司正派人出手前去搶奪靈魂。
不少次大陸伊洛神系商業之神派來收割靈魂的神使，因此滿懷怨憤的無功而返。
鄭拓心中滿意的一笑，想起自己還沒有將這一次的策劃付交金身推演，神念一動，讓金身開始推演起來。
儘管他並不認為自己的策劃有問題，但是無論如何，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形成制度，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自己畢竟不像金身那樣不會犯錯誤。
這件事情的推演速度很快，幾乎鄭拓剛剛將相關的情況交付金身，推演結果就已經出來了。
金身的推演能力是鄭拓模擬地球的計算機，在融合了這個世界的那些獨特之處和大衍天機推算的特點形成的。運算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地球上所謂的超級電腦。可以說整個地球上所有計算機的運算能力加在一起，再乘以一萬倍，可能勉強比的上金身的運算速度。
更厲害的是，隨著鄭拓實力的增加，金身的推演能力還會呈幾何倍數甚至指數倍數增長。
推演這樣的一件小事情，說話的時間甚至幾乎無法覺察。
鄭拓一面前進著，一面漫不經心得從金身獲取推演結果。
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凝結，大叫一聲：「不好！」
推演的結果很觸目驚心：
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本次策劃會失敗，並會為自己帶來極嚴重的後果！
下面是作出這樣判斷的理由。
鄭拓心亂如麻下，胡亂看了看，大意是眾神的眼光都十分敏銳，智慧也不尋常，鄭拓這區區的調撥和嫁禍之計只會被看破。
而同時，鄭拓的手法不同於這個世界上從前的任何一個神靈，所以，眾神必然會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新出現的神靈陰司的酆都大帝瓦格拉斯。
這實際上，已經相當於鄭拓本人的痕跡被暴露出來。
不！
難道自己的智慧與眾神相比真的就那麼差？難道自己自作聰明的策劃，真的只會為自己和追隨自己的人帶來災難？
不！我不甘心！
鄭拓瘋了一般，將自己一切瞭解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和資料，輸入金身之中。
我絕不相信自己的計劃真的那麼糟糕！一定是推演的背景資料不足造成的推演結果錯誤！我還要再推演一次！
鄭拓十五年來瞭解到的一切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以及封神瞭解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全部輸入了金身。
以鄭拓的實力，他的信息傳輸速度之快，可以說地球上所有的數據傳輸速度加起來，也不過只是其百分之一。
鄭拓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無形中保存了如此眾多的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
他覺得，自己應該在金身形成的時候，就將這些東西輸入金身去。從前雖然有封神幫自己推演，可是封神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意識，那些枯燥或者封神本身沒有興趣的事情，或者關係不大的事情，封神都是懶得去推演的。
而金身沒有自己的意識，自然也就不會厭倦那些枯燥瑣碎的小事情了。
現在雖然很可能自己的策劃帶來雞眼重的後果，但是鄭拓還沒並沒有驚慌失措。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驚慌失措已經沒有用了。與其驚慌萬分，不如用這個時間，做好應對的準備。
這一次的資料太多，推演的時間也自然要多很多，所以鄭拓才有閒暇的時間來考慮這些。
經過長達半個小時的推演之後，鄭拓已經拿到了新的推演結果。
這一次，資料齊全的推演結果，可以說準確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九……除非某些突發的時間，此後的發生一切事件幾乎都將與推演結果無異。
結果出來之後，鄭拓直接跳過那些分析材料，直接往向結果。
他笑了。
……
遙遠的異位面，伊洛眾神的神國伊甸園中。
在伊甸園中只屬於商業之神和吟遊詩人之神的區域中，兩個神靈正在一起閒聊著。
伊甸園是屬於整個伊洛眾神的神國。是以主神伊洛的神國為中心，連接其他神系中的神靈的神國形成的。
併入伊甸園之後，眾神的神國控制權會被移交給由伊甸園，再由伊甸園將控制權委託給主神伊洛執掌。但是作為一種制衡，主神對其他神國進行種種損害性的打擊，必須得到三分之二以上神靈的許可方能進行。否則主神祇能控制伊甸園對其他神國作出沒有損害性的動作，有損害性的舉動伊甸園將會拒絕執行。
另外，一旦有三分之一的神靈對主神的地位提出質疑，並且得到三分之二以上的神靈投票許可，伊甸園會自動取消主神對自己的控制權。換句話說，主神也就被推翻了。
不但伊甸園如此，其他神系的神國也是如此。神系神國這種能力，是這個世界的根本法則所賦予的，即使神上神也無法改變。
當然，實際上，這種神系沒有毀滅而主神被推翻的情況，在從古到今的所有神系中，都沒有出現過。一個神系的主神本身就需要在信念和利益上獲得絕大多數神靈的認可，這既是他的權力來源，也是他本身的根本利益，一旦改變，第一個受損的就是主神自己，自然沒有一個主神會這樣做了。
然而，這種情況，僅僅是用於一個沒有變化或者變化不大的神系。
在伊洛神系之前，整個世界和所有神系的根本產業和信念，無論社會制度如何，都是以農業為根本。而農耕文明的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變化緩慢，甚至可能數千年如一日。
信徒的變化反映到神靈的身上，就是神靈本身也會隨之而變化，但由於這種變化很緩慢，神靈的變化也是緩慢而全面的，基本上不存在主神與其他神靈的激烈衝突。
然而在伊洛神系這裡，一切就大大不同了。
伊洛神系與其他神系最大的不同，就是次大陸實際上已經從農業社會逐漸轉變為商業和工業社會。
商業和共業社會最大的特點就是發展速度極快。現在的次大陸當然還沒有達到地球現代社會那樣的發展速度，但這樣的發展速度，已經讓時間觀念很落後的眾神們，有些跟不上了。自然而然的，有些神靈能夠適應並從中獲利，有的則不能。伊洛神系隱隱之間，已經有了分裂的跡象，至少有了眾神間矛盾開始尖銳化的跡象。
最突出的，就是商業之神和主神之間的矛盾已經日益尖銳，並且很可能成為伊洛神系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主神伊洛作為一個從農耕文明走過來的神靈，面對新生事物，第一個反應自然就是大力打壓。但次大陸的發展，已經讓不少神靈獲益，打擊面太大的話，只會帶來麻煩，於是從中獲益最大的商業之神，自然也就成為了被打擊的首選目標。
即使身為主神，打壓自己手下的神靈，也是一種很犯忌諱的行為，這回讓其他神靈產生主神濫用職權的印象。伊洛作出這樣的決定，實際上也是迫不得已。
最先他是企圖壓制次大陸商業和工業的發展，從而來個釜底抽薪，然而商業和工業一旦開始發展，就在也難以被遏制，既是宗教的力量也不能。更何況還有其他獲益者在偷偷與他唱反調？伊洛的策劃在經過幾百年之後，不得不宣告失敗，最後只能無奈的把目標放到了商業之神身上。
對於商業之神來說，這也就意味著，作為神靈最安全的所在伊甸園，對於他來說，已經開始變得不安全了。
他也就不得不將與吟遊詩人之神之間的密議地點，放在自己神國的核心。
一個神靈加入神系後，他的神國絕大部分將與神系神國融合在一起，但還有一部分完全屬於他自己控制，也就是他的神國核心。
在這裡商量事情，自然不用擔心會被其他神靈得知。
身為神靈，用有一種天賦本能，那就是所有自己的信徒或者自己的神使身上發生的一切，他都能夠獲知。當然前提是他願意這麼做。實際上神靈們若非必要很少這樣。凡人的生活對他們來說沒有吸引力。
在主大陸上，自己所有神使的遭遇，無論是去收割老佛羅倫侯爵的神使還是收割其他商人靈魂的神使遭遇，商業之神都已經瞭解得清清楚楚。
在得知這一情況之後，他馬上請吟遊詩人之神過來與自己商議。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吟遊詩人之神，已經成為了他的忠實盟友。
「殿下，您怎麼看？」
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吟遊詩人之神薩福，商業之神亞當·斯密問道。
薩福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毫無疑問，這必然是有人嫁禍。」
「嫁禍？這怎麼講？」
亞當問道。
薩福可不認為亞當真的不瞭解這其中的意義。能成為神靈的，哪一個是簡單的？亞當這樣問，不過是一個引子，接此引出話題來而已。
「奧斯神系雖然極端排外，卻也不至於如此不智。尤其是在他們看來大敵已經不再是我們伊洛神系的情況下，不會那麼愚蠢的來招惹我們。」
亞當笑笑：「看樣子，那個神國被稱為陰司的神靈雖然實力強大，到底還是剛剛成神不久，謀略還不夠成熟啊！僅從奧斯眾神竟然肯為了陰司的出現而花費三年的時間來向七位上神陛下祈禱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來，奧斯眾神已經將陰司看成了最大的敵人。陰司的那位怎麼會認為，我們會看不出他的嫁禍之計呢？」
薩福道：「那麼殿下準備採取怎樣的措施？就我個人看來，我們是沒有必要與陰司對抗的。這個神秘的神靈，背後的存在很耐人尋味啊。在局勢不清楚之前，貿然採取措施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那是當然。看出嫁禍之計是一回事，是否上當是另外一回事。其實，我們為什麼要那麼聰明呢？裝作不聰明，有的時候能夠獲得的東西更多。」
「只是，主神大人未必看不出這一點啊。」
「我知道他能看出來。他也知道我知道他能看出來。但是那又怎麼樣呢？神的尊嚴是不容褻瀆的。我的尊嚴受損，那麼受損的就不僅僅是我的尊嚴，同時還是整個神系的尊嚴，還是主神大人的尊嚴！他的選擇，只有一個。」
「開戰！」
兩個神不約而同的說出了這個字眼，然後一起笑了。
「那好吧，我們就這樣上報吧。當然，是如實上報。」
……
鄭拓放下心情，重新邁步外出。
他不用再操心了。
推演的結果表明，由於信仰之力獲得與本身應得能力不符合，伊洛神系的商業之神的成長必然被其主神壓制了。那麼商業之神必然會有不滿。
僅僅是不滿倒也罷了。但是來自地球的鄭拓明白，只要人類存在一天，那農業文明向工業文明和商業文明轉化的過程一旦開始，這是歷史的大勢，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扭轉。
即使神靈也不能。
並非所有的存在都能夠看到這一大勢，但是作為商業信仰的歸結者和收穫者則必然能看到這一點。
當實力遠遠不如打壓自己的強者，並且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也無法超越，換句話說就是沒有希望超越對方的時候，人可能會飽含怨氣，但也僅此而已，不會妄圖反抗。
神靈也是如此。
但如果他看到自己未來的輝煌前景，卻發現，那個強者的打壓可能會讓自己失去這樣的輝煌前景的時候，反抗的種子，也就自然而然的種下了。
商業之神便是如此。
然而要想反抗自己神系的主神甚至取而代之，神系間穩定，神系內部穩定，也就是天下不亂的話，肯定是沒有機會的。
還有什麼局勢會比眾神之間的大戰更加混亂呢？而且大戰的參與者越多越好，形成的陣營越多越好。最好每一個參與的神系都有自己的陣營。
這樣，才能夠渾水摸魚，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是鄭拓的希望，也是商業之神的希望。
所以商業之神不會放過這一次難得的機會。
已知的參與者已經有三方了，但這還不夠。
可以說，鄭拓與商業之神，無意中結成了同盟，共同推動局勢的混亂。而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的同盟更有可能轉變為有意識的同盟。至少在商業之神登上伊洛神系主神之位之前，他們的同盟關係不會發生改變。
對於鄭拓來說，這已經足夠他真正成長起來了。
下面要做的事情，是將更多的勢力捲入。
比如說，與伊洛神系隱隱形成聯盟，威脅到了奧斯神系地位的半神組織議事會。
比如說，被眾多神靈當成致命威脅的苦修會。
還有其他的神系和神靈，最好一直以來獨立於眾神紛爭之外的龍神和魔法女神、暗夜女神都捲入。
不過這些，鄭拓只能出一點力氣，主要還得看商業之神的本事。
商業之神是一個很好的盟友，他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工作遠遠多於鄭拓而撂挑子。因為他現在的努力程度將決定未來獲得利益的多少。
這就很好。
任勞任怨的老兄，一切可就都交給你了啊！千萬別讓我失望！至於我嗎？我當然要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全力提高自己的實力。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找我了。
嘿嘿……
這樣的背黑鍋對象，而且還是一個背黑鍋的神，那可是天下少有啊！
鄭拓懷著輕鬆的心情向室外走去。
在即將他出去的時候，他的神色也轉變為了沉痛，這才是一個剛剛死了老爹——即使是只見過一面的老爹——的人的正常表現。
……
當鄭拓踏出房門，宣佈了老佛羅倫侯爵逝世的消息，並開始面對後老佛羅倫侯爵時代的時候，遙遠的伊甸園中，主神伊洛已經得到了商業之神報上來的消息。
更加可恨的是，這個冒犯了整個伊洛神系尊嚴的消息，商業之神專門選擇了一個主神身邊眾神最多的時候報上來。他連想要隱瞞都做不到！
伊洛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他如果不想失去自己的主神之位，進而在失去主神之位後，被自己擔任主神期間得罪的人追殺，就只能這樣做！
於是他順理成章的爆發了雷霆之怒，就差馬上向奧斯神系再度宣戰了！
也不是沒有冷靜的神，只是他們的辯解十分無力。
對方的神使不可能自作主張，神使的生命可是被其信奉的神靈控制的，他們絕不敢違抗神靈的命令，換句話說，他們的舉動必然得到了神靈的許可至少是默許。
而其他神系的挑撥也不可能。奧斯神系可是把主大陸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嚴實，更不可能被其他神系轉了空子。
而能夠看出些真相的神靈出於種種原因在推波助瀾——神戰能夠帶來神系內部的變遷。保守派希望通過神戰打擊維新派而維新派又何嘗沒有這樣的打算？
而更多的沒有資格接觸更高機密的普通神靈，也就很自然的被愚弄了。
於是在壓力下，原本指望可以息事寧人的主神，不得不在上次神戰結束十五年後，重新作出向奧斯神系開戰的決定——由於次大陸的商業和工業社會發展速度遠高於主大陸的農業社會，千年之後的伊洛神系，實力實際上已經接近甚至超過了奧斯神系。實力的發展自然讓他們謀求更好的地位。這才是開戰決定的深層原因。從某種角度來說，鄭拓也好、商業之神也好，都不過是順應了這重大勢而已。
在主大陸開始戰雲密佈的同時，眾神的世界，也開始戰雲密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