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長主大陸卷 第三十二章：神心(下) 文 / 雲昊
第三十二章：神心（下）
耶各呵呵笑了起來：「呵呵……呵呵，這個當然是要相信的了。神靈怎麼可能說出自己不相信的話？我又不是謊言和欺騙之神……呵呵，我還是太老了，看來我有些累了，我需要去休息了……很抱歉西西弗斯殿下，我這個老頭子要失禮了。」
說完這句話，耶各蹣跚著準備離開。
他的一舉一動，都跟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沒有絲毫兩樣。
西西弗斯的形態是一個面目蒼白的中年人，說話沒有一點氣力。為了與星界越來越大的吸引力抗衡，他不得不將自己所有的神力都用上了，至於其他的也就顧不上了，就連自己這個殘破的神國也沒有心思打理。
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的。
可到現在這一刻，西西弗斯突然沉聲喝道：「耶各殿下，你認為自己的偽裝很成功麼？」聲音哪有一點有氣沒力的樣子？
耶各腳步一頓，霎那間有無邊威嚴透出來，但很快就消失了，恢復到那個垂垂老矣的模樣，緩慢的回過頭來：「西西弗斯殿下，老頭子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但在西西弗斯眼中，這個樣子卻隨時可以發動雷霆般的攻擊！
西西弗斯連忙上前幾步，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神態也變得精神起來，大聲道：「耶各殿下，我想，我們需要開陳布公的談一談了！」
耶各眨巴著昏花的老眼，望著西西弗斯。西西弗斯坦然的與之對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耶各終於笑了起來：「如您所願，西西弗斯殿下。」
兩神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西西弗斯仍然保持著從前精神萎靡的狀態，耶各也仍然看起來風燭殘年。
「耶各殿下，想必，絕大多數神靈已經完全無視您了吧？不得不承認，您很成功。」
「西西弗斯殿下又何嘗不是如此？您真的隨時可能隕落嗎？」
兩人相視微笑起來。
「我認為我們有結成同盟的需要。」西西弗斯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
現在耶各的笑容中，充滿老狐狸般的智慧，那是經歷過千萬年滄桑之後才會、才能擁有的笑容。
「那就對著冥河盟誓吧。」
冥河誓言，是眾神盟誓的最終形式。指冥河而發的誓言，是絕對不能違抗的，否則就將會被冥河的力量拖入星界。
不過，冥河的誓言有效期只有三千年，所以背叛盟友這才成為可能。
兩位死神對著冥河盟誓之後，笑容自然更加親切了許多。
他們現在是真正的自己人了——至少在盟誓有效的三千年之內是如此。
「我想，現在我們可以談談那位殿下了吧？」
西西弗斯再度拾起剛才的話題。
耶各點點頭：「那位殿下……唉，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他到底太過年輕了啊！」
「是啊，一位成神才不過百多年的神靈，我們不可能指望他有多麼的成熟。尤其是，他成神之前甚至只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凡人！」
「只能說這位殿下撿了一個便宜。伊洛神系前任的死神殿下在神戰中隕落，以至於伊洛神系的死亡國度無人主持。想起來，那段時間，是我們最好的時間吧。只可惜好景不長，前任死神殿下遺落在凡間的神格、神力、神性、神職，居然都被一個不過才二十歲的少年撿到並且融合了，雖然這位少年為此沉睡了六百年之久。這六百年間他的心靈根本就沒有成長。但無論如何，伊洛神系終於有了新的死神。」
西西弗斯點點頭：「耶各殿下也就是在那之後，才開始變得這副模樣的吧？耶各殿下好長遠的目光，那位殿下還在沉睡中，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西西弗斯殿下何嘗不是如此呢？一個神系的死神，畢竟只有一位啊！面對強大的伊洛神系，我們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看來殿下是另有打算了？」
「不屬於自己的神系，到底不敢放心啊。我們不放心，他們也不放心。那麼除了分道揚鑣，還能做什麼呢？」
「不過那位殿下倒似乎表現得很寬容……」
「那位殿下？」耶各搖搖頭：「如果他不是神靈的話，我很願意與他結交。只是很可惜……話說回來，能夠成為神靈的存在，哪一個是簡單的？那位殿下還想著要渾水摸魚……難道他不明白，像他那樣撿到便宜的情況，不能總是碰上的呢？年輕人總是把希望寄托在運氣上，卻不明白，運氣是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了。即使那位殿下再寬容，我也不看好他……」
「我們，到底無法擺脫身為神靈的宿命，即使再欣賞，也只能作出這種選擇了。」西西弗斯也很感慨，似乎不想多談，轉換了話題：
「對新崛起的那一位，殿下怎麼看？」
「那一位？」
耶各搖搖頭：「我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您也認為那一位與祖神大人有關麼？」
祖神，是所有神靈對創世神的稱呼。神上神稱呼創世神為父神，他們這些第三代乃至於第四五代的神靈，自然也只能稱之為祖神了。
「很難說。不過，除了祖神大人，我想不出什麼存在能夠做到這一點。」
「祖神大人真的是對現在的眾神不滿麼？其實即使他明白的站出來整頓眾神，難道還有神膽敢不滿麼？」
「西西弗斯殿下，這一點我不相信你想不到。」
「殿下也認為祖神大人出了問題？」
耶各笑了：「這樣想的豈止我這個老頭子？比我這個老頭子聰明的神靈大有神在。老頭子不相信他們就想不到。」
「這麼說殿下對新出現的那一位不看好了？」
「那也未必。如果真的如同我們想像的那樣，祖神大人沒有完全的準備，怎麼會出手呢？那一位，只怕遠比很多人想像的強大吧？只不過，即使是神靈，也有被**迷惑的時候啊！」
「耶各殿下就沒有一點覬覦之心？」
「我老了！生生死死也看得太多了。我這個老頭子也沒有年輕人那麼多想法了。現在老頭子我只要能夠繼續存在下去，就很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的嘛，早已經放開囉！」
「呵呵，還是耶各殿下豁達啊！」
西西弗斯雖然是這樣說，卻一點相信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他並沒有說破。
他們這些神靈，都是老油條中的老油條了，他們不乏決斷，就好像剛才兩位死神果斷的結盟一樣。但是他們也決不會輕易的透露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即使他們已經是發過冥河誓言的同盟者了，看慣世事已經深入骨髓中的戒心，仍然讓他們小心的保留著自己的底牌。
西西弗斯如是，耶各也如是。
兩個死神雖然在剛才交流了很多信息，但是，關於他們真正的想法，真的就完全暴露出來了嗎？
兩個死神都不會相信這一點。
他們甚至不敢確定，那些透露出來的話，究竟有幾句是真的，有幾句是誘導別人思想走入歧途的話。
兩位神靈如同囉嗦的老頭子一樣，夾七夾八討論了老半天，卻一直沒有進入正題！
西西弗斯到底經過的年月少了點，終於忍耐不住：「好吧，耶各殿下，您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