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七章 痛楚 文 / 顧盼瓊依
第三十七章痛楚
「誰說不是呢？一年級的時候，剛開學沒幾天，校長突然說要分班。沒辦法，我們只能聽從學校的安排。你知道怎麼分的嗎？」正說到關鍵處，蘭蘭卻故意頓了頓，賣起了關子。
「不知道，不知道啦！」我心急如焚，推搡著蘭蘭的手臂，一個勁催促著，「你快說，快說啊！」
蘭蘭禁不住我的攻勢，舉著雙手趕緊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好，好，好。我說，我說。學校把我們分成了兩種班。每個班要麼都是的男生，要麼都是的女生。」
「啊？為什麼啊？這樣子不是很奇怪嗎？」
「對啊！」蘭蘭顯然說到了憤憤不平之處，語氣一轉，猛拍桌子，「所以，我們所有的學生聯合派出代表和校長交涉。問他為什麼這樣分班，結果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學校又恢復了到從前。」
「那後來呢？」我打斷了蘭蘭的話，她給了我一個白眼，我連忙陪笑，「對不起，對不起。請繼續，繼續。呵呵！」
「依依，不許再插嘴了哦。讓我一次性把它說完。」蘭蘭瞪了我一眼，微微鼓起腮幫，警告意味濃厚。
我強壓住湧上舌尖的諸多疑問，雙手緊摀住唇，生怕自己忍不住再次插嘴，靈敏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蘭蘭晃著小腦袋流露出滿意的笑容，緊接著用清亮的聲音娓娓道來。「沒過幾天，同學們發現校長選拔了一些成績優秀的學生，組成了現在的尖生班。起初，大家也沒有太在意，可是女生們一直關注的李皓哲也被分到了尖生班。大家這時才開始注意到，尖生班全部都是男生。而且教室在教師辦公樓的最上面一層，旁邊就是教導處林主任的辦公室，所以女生們根本不敢靠近。於是有些女生想要調到尖生班，但是校長說尖生班已經不再招收新的學生了。那些女生當然不依啊。你也知道我們學校的學生，個個家庭背景不一般，於是給校長施加壓力。校長沒辦法，他說為了公平起見，大家可以通過參加考試的方式進入尖生班。結果……」
我想起了上次在洗手間裡聽到的談話，不由打斷了蘭蘭的話。
「結果，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女生通過嚴格的考試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蘭蘭揮舞著的手停頓在半空中，顯然得相當驚訝。
「呵呵！我上次在洗手間偶然間聽到的。」
蘭蘭的小臉瞬間亮了起來，聲音帶著微顫的欣喜，「說說看，你還聽到了什麼？仔細想想。」
我輕敲腦袋，努力回憶那天我所聽到的一切。「讓我想一下啊！哦！她們說至今沒有一個女生能通過那個嚴格的考試。所以大家一致認為他身上有魔咒，因為沒有女生能夠接近他。」
她試圖挖出更多的信息，依然不死心一個勁追問。「就這麼多？就、就沒別的了？」
我皺著鼻子對她攤著雙手。「沒了。就這麼多。」
蘭蘭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沮喪地撇了撇嘴。「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啊！我還以為有什麼最新發現呢！」
「咦？對了，是不是校長覺得李皓哲太受女生們歡迎了，故意這樣做的？」
我不禁沾沾自喜，嘻嘻……還是我的腦袋聰明啊！比別人都轉得快。
結果蘭蘭抬起頭，像看恐龍一樣古怪的表情盯著我。「拜託！難道我們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啊？什麼意思？」
蘭蘭瞅了我一眼，手裡漫不經心的轉著筆。「你以為我們學校只有李皓哲一個帥哥啊！」
「難道說？」我心中一驚，掩著嘴倒吸一口氣。
「如果說李皓哲是因為太受女孩子歡迎了，才調到尖生班。金俊希可是很受女生們的歡迎，為什麼他沒有調到尖生班呢？如果是論學習的話，金俊希的成績也不錯啊！他為什麼沒有被調到尖生班呢？如果是論財力的話，李皓哲家應該沒有金俊希家實力雄厚。為什麼金俊希沒有進入尖生班呢？」蘭蘭攤著兩隻手聳聳肩，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問號。
我表情有些呆洩，咬唇思索片刻。「對哦！你分析得太有道理了。我怎麼沒有想到啊！可是一個班都是男生，女生們都不能通過考試，說不定都是巧合呢？畢竟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是不能安常理推算的，不是嗎？」
蘭蘭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臉上閃著詭異的神情。「還有更為奇怪的呢！只有我們年級有尖生班，別的年級都沒有。」
「啊？真是太奇怪了。」我像被電擊中了一般徹底愣住了。
我皺起眉頭，心頭掠過幾許恐慌。為什麼會這樣呢？似乎有一隻無形的黑手，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可是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為什麼要把皓哲「囚禁」在那裡呢？
「……有太多的東西緊緊束縛著我。有時我會問自己，我活著目標是什麼？往往我的腦海中一片茫然。我是為別人而活著的吧。一個可以隨意擺弄卻不需要感情的布娃娃……」
為什麼越想瞭解你，越覺得你薄霧般憂鬱的眼睛深處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淒楚和無限惆悵？
「……我要把我今天的微笑保存下來。把它交給你保管。從此刻起，你的右手就是裝著我微笑的盒子。你一定要好好珍藏它。這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他連一個簡單的微笑都覺得是一個奢侈品。究竟在他迷漫著薄霧般淡淡的憂傷裡，有著怎樣的痛楚呢？
那股奇妙的感覺若隱若無漸漸襲上心頭，我急於抓住，卻發現它已毫無蹤跡……
午後的太陽揉著睏倦的睡眼，慢慢鑽進薄薄的雲彩裡，透溢出的絲絲陽光流瀉醉人的色彩。
漫步在午後寂靜的校園裡，輕盈的微風柔和愛撫我臉頰，帶來細碎的水絲，滯留在睫毛上，眼前朦朧著跳動細小的光點。我輕抹了一下臉頰上的水絲，追尋它來的方向，舞姿優美的噴泉映入眼簾，不時組合出各種婀娜多姿的水花。
不知不覺中，我竟走到了教師辦公樓前，皓哲的教室在這座樓裡呢！我仰起臉，瞇眼向最高的那層樓望去，什麼也沒看到。
唉……怎麼會不由自主走到這裡呢？難道你還期望會再次和他偶遇嗎？你真是個笨蛋啊！我給自己一個炒栗子。哎呀！好疼啊！呵呵……自己打自己下手還這麼重。
我決定找一個愜意的地方休息一下。如果能找到一個鳥語花香的草坪那是最合適不過的啦！我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對，就去西南邊。上次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絕對不容易被人打擾，是個獨自休息的好去處。
我嘴裡哼著歌，步伐輕盈。我決定今後那個地方將是我第二個秘密花園了。
「蘇瓊依！」
我停下腳步，眼睛滴溜溜四處張望。誰啊？誰在叫我？
「是我啦？」一個身影從天而降，跳到我面前。
「呵！」我嚇得差點沒跳了起來，定睛一看，是漢仁。「哎呀！江漢仁，你怎麼突然冒出來了？嚇死我了！」我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嗔怪著白了他一眼。
他皺著鼻子，含著笑意的眼睛透出幾分不解。「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小啊？真是比芝麻還小。」
我支著腰，硬聲埋怨著。「你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是從背後突襲，你想誰會受得了啊！」
「呵呵！是嗎？那我下次一定不會了。」他笑得有些不自然，臉上浮出害羞的微紅。
「怎麼就你一個人啊？你那三個形影不離的朋友呢？」我踮著腳，左顧右盼。咦……好像沒有跟來呢！
其實我想說的是，金俊希沒有跟來嗎？只要看到他，就立刻想起他提出的兩個選擇題，是還十萬元，還是做「傭人」，這是個難題。不是還有一個星期嗎？現在我只有像舵鳥一樣，能逃避多久，就逃避多久。唉……我怎麼會變得這麼慘呢？這是為什麼？
耳邊突然響起金俊希曾說過的話：「那是因為我的腿被你撞傷了。你知道嗎？第二天我一瘸一拐的去上學，你知道有多麼難看嗎？結果……總之我被漢仁那個死小子嘲笑了兩天。這對我來說是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所以，你除了陪給我gucci太陽鏡，還有精神損失費、營養費和青春損失費……」
對了，我想起來了，如果不是漢仁嘲笑金俊希，金俊希覺得沒面子，也就不會獅子大開口，要什麼精神損失費、營養費和青春損失費。總之，都是江漢仁這個傢伙害的。想到這裡，我握緊拳頭，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