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次 文 / 秋水妖
第一百二十一章第一次
曾不止一次，與他靠的這樣近，而他，也往往是一副輕佻模樣，或玩味，或邪魅。而，此時的他，輕蹙了眉，一副思考模樣，如此沉靜，又如此鄭重，竟完全不同於她對他以往的印象。一時間，她竟覺恍惚，彷彿，這個男人，竟值得她信任，於是，她說，「他每次打電話都用不同的號碼，而且，都變了聲音，但，我記下了他近期打電話用的幾個號碼。」
「哦？很好，把那些號碼，都給我吧，我派人去查。」他伸手，做個索要的手勢。
「好吧。」她點頭，「到客廳說話吧。」轉身，她走進客廳。
嘖……楚凌風勾唇，眼眸中劃過一抹喜悅。這，是這個女人第一次主動邀請他進她房間吧，自也是第一次對他這樣客氣，緩緩跟在她身後，他感覺，從未有過的愜意。
自顧自坐在沙發上，她已取了一支筆和一張紙，在手機裡找出幾個號碼，記了下來，遞給楚凌風，「這些，都是他打給我電話時用的號碼。」
「嗯。」他伸手，接過，目光在她臉上掃過，臆想，如果這個女人，以這樣真實的面孔去他公司上班，會是什麼模樣。那，一定會很有趣吧……不意間，他竟然勾起一絲邪邪的笑。
不料，卻映入她眼中。又令她，一陣心顫：這個男人，又在笑什麼？亦不怪她多想，誰叫他，本就邪惡？
疊好那張紙，他塞進口袋，然後，抬美眸，「還有呢？我想多瞭解一些他的事。」習慣性的命令語氣，只是，望向穆雪染的目光，不免柔和。
「還有？」穆雪染微蹙眉，衡量，那些事，該不該對這個男人說。片刻後，她接著說，「我的一舉一動，他好像都很清楚，甚至，你的事，他也知道很多。」權且，相信他吧，這，已是她找到媽媽最後的辦法。呵……真是個天大的玩笑，事到如今，最能幫得了她的，竟然是這個男人。
這樣說，那個人，在監視她？那麼，他搬到她對面住的事，他，也該知道了吧？楚凌風的眼眸越凝越深，一時間，冰冷沉寂，許久以後，沉沉點頭，似是拿定了什麼注意，然後抬起頭來，「還有呢？」
「沒有了。」她淡淡的說，知道關於他的事，也就這些了吧。
「我是說，三年前的事。」他解釋。
三年前！穆雪染的心，驟然一沉，那些事，她都已塵封，不願想，更不願提。而，他，是真的想知道什麼，還是，又在，故意揭她傷疤？！
望見她眼中傷懷，楚凌風亦覺心憐，竟微微有些自責，隱去那抹歉疚，他勾唇，「三年前，你剛到楚院時，想要救你出去的人，屢次給你打電話的人，是不是他？」
眼眸一顫，穆雪染心緒如潮，「是。」三年前的事，他，竟也記得這樣清楚。
「也就是說，這三年，你一直處在他的監視之下？」他凝眸，更覺事情的複雜。
「不知道。自從我離開楚院，他一直沒有聯繫過我，直到，你和肖劍南談生意的那天，我遇見你，回家之後，媽媽就不見了，然後，我就接到了電話。」穆雪染回憶著，想起媽媽，就覺傷感。
三年未聯繫，他遇見了她，他立馬就現身……而且，三年前，他還試圖救她和王巧鳳離開楚院，而，現在，他又讓她混入他的公司。這樣說來，那個男人，不止與她和王巧鳳有關係，連和他，也有關係。這個人，究竟會是誰？
他正苦思冥想，卻聽，「卡嚓！」一聲，門被推開，旋即，一張他熟悉的臉孔便映入他眼中。穆雨成！這個名驟然閃過他腦海。
「哥哥……」穆雪染又驚又喜。這時，卻突見穆雨成眼中劃過一道紅光，以快的出奇的速度跑到楚凌風身邊，揮手，手中已多了一把尖刀，精準的刺向楚凌風的咽喉。
「哥哥，不要！」眼見得穆雨成的刀就要刺到楚凌風的喉嚨上，穆雪染驚叫一聲。
穆雨成一愕，手腕一抖，停下，把冰冷刀尖指著楚凌風的咽喉，疑惑的看向穆雪染，「妹妹，這個男人，害我們全家流離，還一次次的要害你，難道，不該死嗎？」
「哥哥，這個可惡的男人，縱是該死，可是，我不想，讓我的房間裡，染上他的血，而且，殺人償命，哥哥，我才不要你為他賠上性命。」穆雪染說著，已經向穆雨成走近，目光在楚凌風臉上一晃而過，這瞬間，卻突然看到他眼中沉沉的幽怨。他，就連方纔，哥哥的手中的刀險些刺中他要害，他表情，也不曾有一次顫動，而今，又是什麼，令這個男人，如此受傷？
呵……原來，他的死活，在這個女人眼中，如此不值一提。她果真，如此厭他、惡他，連他的血，都是髒的。原來，她喝止穆雨成，不要殺他，只是怕，他哥哥會惹上麻煩。
呵……呵呵呵呵……他果是一文不值。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時，倏然感覺這般失落，雙目驟然黯淡，無神的望向穆雪染，卻無法，在她寂然的眼中讀出一絲惋惜。
他，此生，自以為風光無限，原來，活的竟是如此失敗。垂眸，他看向那把指在喉頭的尖刀，平生第一次感覺，死，竟是種解脫。
「妹妹，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也不怕再死一次。你不想讓他死在你房間裡，好，我去別的地方殺他！」收起尖刀，穆雨成一把抓住楚凌風衣領，這個男人，少說也有一百三四十斤重，他竟毫不費力的，一把將他提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
今天，本想來看看妹妹，不想，門卻開著，他走進來，便看到了楚凌風，仇恨便湧上來。
「哥哥，不要殺他，他現在，正在幫助我們？」穆雪染聲音傳來，這一次，竟有些急促。
「雪染，你說什麼？」他看一眼穆雪染，又看一眼楚凌風。這個男人，竟似癡了一般，被自己提著，不吭聲，也不反抗，似是經歷了沉重的打擊。而，這個一度害他全家，還一直想害雪染的男人，會幫助他們？眼中紅光閃過，他，自是不信。
「他在幫我找劫持媽媽的人，那個人，和他有關，哥哥，只有他能幫我們。」穆雪染看著穆雨成，懇切的說，低頭，又看向楚凌風。這個男人，竟半瞇著眼，神色頹然，竟似癱了。這，還是，那個霸道的男人嗎？怎麼，此刻，她竟感覺他這樣低落？他該反抗才對吧，怎麼，卻像是失卻了所有個性？
「砰！」穆雨成將楚凌風扔在沙發上，「楚凌風，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
呵……他幽然睜開雙眼，「穆雨成，沒有人能威脅我！」眼中，微露幾束鋒芒，失落時，卻早不復，往昔霸冷模樣。
穆雨成蹙眉，眼眸驟然幽紅，低身，一把扼住楚凌風喉嚨，「這一次，我看在雪染的份兒上放過了你，下一次，如果你再敢傷害她，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楚凌風想說話，喉嚨卻被他緊緊扼著，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這個男人，速度快的出奇，方纔，看他伸手來抓他，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扼住了喉嚨，而，他力氣也大的出奇，雙目也紅的反常。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人扼住喉嚨，毫無還手之力，如此被動，而，他依舊冷目相對，眼中，卻沒有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