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三章 她會死嗎 文 / 秋水妖
第三十三章她會死嗎
她，似已習慣了他的折磨，清澈的眸中，竟沒有一點意外，對他給的疼痛，甚至，連一絲痛恨也無，只有一抹嘲諷。這個女人，對他這般無心而決絕，竟然連恨他都不肯，他在她心目中，竟然如此沒有存在感！
突然感到一陣恍惚，酒意此時湧上來，楚凌風一陣恍惚，朦朧的覺得，她就是茹兒……
不，怎能將這個女人和茹兒混為一談！
他不能忘掉，這次來找這個女人的目的，「女人，你不配懷我的孩子。」他的左手已經在口袋裡拿出一片藥片，扼住她嘴巴的右手，狠狠的捏下去，撬開她的嘴，將藥片塞進她嘴裡。
什麼？這個男人，往她嘴裡放了什麼？穆雪染突然感到一陣恐懼，本能的要把藥片吐出來，嘴卻被他摀住，憋悶中，那片藥片已經滑進喉嚨，落入了胃中。
他終於鬆開手，冷冰冰看著她憋紅的小臉，毅然藏住了眼中那一抹沒落。
「楚凌風，你給我吃了什麼？」她清麗的眼中，顫起了漣漪，突然的預感，突然的震顫，竟是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這個女人，終於還是失控了，楚凌風冷冷的在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墮胎藥！」
本以為，可以說的灑脫，說的玩味，甚至說的得意，可是，為什麼，他卻說的這樣艱難？心裡，陡然劃過一陣失落，這，究竟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難道是後悔？
不……他為什麼要後悔？這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穆天，那個老狐狸的外孫（女），那個老狐狸，不配當他孩子的祖父，他不配！
目光閃爍，他卻始終不能面對穆雪染的眼光。
驟然感到一陣眩暈，瞬間，穆雪染的眼前雪白一片，大腦，也已茫然。一秒，兩秒，三秒……墮胎藥！呵呵呵……她終於恢復了意識，眼中閃過的，卻是這般頹廢與黯淡。
原來，這個男人，不允許她去醫院拿掉這個孩子，就是等著這一天親手餵她吃下墮胎藥，親眼看她流產的樣子。
「呵呵呵呵……」
她冷笑，小腹中，已經隱隱傳來陣陣疼痛，她卻還是笑，笑看這個面無表情的好看男人，眉若墨畫，眸如星月，唇如潤玉，五官精雕細刻，這個男人，外表有多好看，內心就有多殘忍。
楚凌風，不就是想看我痛苦的樣子？我偏偏，不讓你看到。
穆雪染笑，那樣灑脫，那樣淡然。結束了，她再也不用為是否生他的孩子而日夜糾結，她再也不必想，她的孩子會有怎樣的未來。都結束了，她也明明不想要他的孩子，可……為什麼，她卻這樣心痛，痛如刀絞，比腹中的陣痛還要難受。
「女人，你不是說過，不想要我的孩子不是？我就遂了你的意！」他淡淡的說。眸中，升騰起陣陣霧氣，將眼中想要流露出的所有情緒全部遮住。
「那，謝謝！」她毅然咬牙，謝謝這個男人，斬斷了她與他的一切，讓她，從此徹徹底底的恨。
腹部一陣陣的抽痛開始撕心噬骨，她感覺，有液體在下體汩汩流出，血腥味衝入鼻中，她突然好想哭，好想哭。
媽媽，媽媽，你在哪裡，染兒，好想你……
把所有的眼淚吞進肚子裡，穆雪染漠然看著楚凌風，他果然是無心，不然，怎會靜靜看著她的身下，眼睛連眨也不眨一下？
床單和被子，已被染得火紅，他的心，竟是靜止了一般，可，他冷然看著，不讓眼睛眨一下。
這個女人……當真是鐵做的？
他倏然心痛，感到她漠然的眼光，恨就湧上來，她，果然是不想懷他的孩子，她果然，可恨！
疼與恨，在心裡痛苦糾纏，空氣裡的血腥味，令他感到陣陣煩亂，呆坐了，他像一尊雕塑，那大片的嫣紅直入眼眸，如針般扎眼。
她的呼吸聲漸漸沉重，這個女人，難道，就算死，也不肯對他示弱？
穆雪染！楚凌風突然抬頭，憤恨逼視，卻看到她目光黯淡下去，轉瞬間，她的眼中，已經褪盡了顏色，彷彿被抽走了骨頭，她失去支撐，癱倒在床上。
這個女人，會不會就這樣死了？
驟然一陣心慌，他俯身，伸手，探向她的鼻下，感覺到她微弱的鼻息，心，也得了一些安寧。
「穆雪染，你別給我裝死，你給我聽著，如果，這次你死了，我就立刻讓王巧鳳下地獄和你團聚。」他冷聲，明明是威脅，卻不知為何，聲音竟有些顫抖。
眩暈中，所有的痛，都已不再真切，而，他威脅的聲音，卻還是那樣冷。她輕輕撇撇嘴角……不會的，她不會死，如果死了，她所受的這一切的苦，誰來還？
無力的眼睛，再也撐不住那兩滴眼淚，悄然滑落，映入楚凌風眼中，便令他一陣悸動。這般的痛，她，竟忍到了現在。
而她，安然躺著，嘴角掛了那抹弧線，再也沒了一點動靜。
「穆雪染，你不能死，不能！」他大聲咆哮著，伸手想去抱她，卻又看到那灘深紅的血跡，驟然感到一陣眩暈，焦慮而暴躁，他快速下床，一把拉開門，大吼，「冬霜，冬霜……」
「在，少爺。」冬霜在隔壁的房間裡走出來。
「去看這個女人，別讓她……死！」他伸手指向房間，不覺深凝了眉，那個字眼，竟覺那般殘忍。
「是，少爺。」冬霜慌忙跑進房間，看見床上的情形，沒有表情的臉，登時變了形。
楚凌風拿著手機，焦急的聽著手機裡的待機鈴聲，**……再等三秒鐘，那個該死的醫生如果還不接電話，他就讓她好過！
一……二……
「喂，楚總，有什麼……」
「五分鐘之內給我趕過來，不然，小心你的家人！」他大吼。
「五分鐘？可是，楚總，喂……喂……」
楚凌風早已掛斷電話，跨步進門，看到冬霜正在用棉球和止血液給穆雪染止血。妖嬈的紅，刺鼻的血腥氣味，看在眼中，他腦海中驟然竄起茹兒出事時的那副情景，一股酒意又衝上來，他竟感覺，那樣悲傷。
這個女人，會像茹兒一樣死掉嗎？穆雪染……這個女人……他的腦子裡，怎會這般混亂？
半小時後
「楚總，穆小姐失血過多，很虛弱，如果她不肯堅持的話，可能時刻都有生命危險。」董醫生額頭掛著汗珠，提心吊膽的說。
雖是醫生，床上這副血染的恐怖畫面她卻還是頭一次見到，然，這與楚凌風陰鷙危險的臉比起來，還算不上恐怖。
「那就讓她堅持，如果她死了，你全家都要給她陪葬！」他低沉咆哮，明明是他傷人，冰凝的眸，卻似受傷。
這個女人，面色蒼白，雖是昏迷，卻依舊緊咬著唇，眉頭皺緊，彷彿在做一場噩夢，憔悴的，令他明明想去撫慰，卻只能站在原地，除了憤怒，其他的情緒，一點也不想流露。
「楚總，穆小姐的生命現在掌握在她自己手裡，我……」
「別給我找借口！」楚凌風斷然將她話語斬斷。
「是，楚總，我會盡力。」背脊發冷，董醫生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