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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菩提寺外 文 / 猛子

    沙塵飛揚,寒風厲嘯,一股股狂飆沖天而起,遮天蔽日,吞沒了菩提寺,也吞噬了戈壁上的萬物生靈。

    戰馬奔騰,鼓號齊鳴,長刀淒厲咆哮,吼聲震耳欲聾,血肉橫飛中不時響起慘絕人寰的絕望嚎叫。

    激戰正酣,七頭彪悍而血腥的西北狼如衝出地獄的嗜血猛獸,張開血盆大口,殘忍地撕裂著敵人,痛飲著猩紅的血液,蠶食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殺」伽藍瘋狂吼叫,一雙血紅的眼珠子射出凜厲殺氣,心裡只有沸騰的仇,爆發的恨,這一刻,他已變成魔獸,他已失去靈魂,他已泯滅人性,他就是洪荒猛獸,他只知道殺戮,只知道撕裂擋在自己面前的所有敵人。

    烈火在燃燒,在沸騰的戰場上燃燒,在四射的血液裡燃燒,在暴雪狂野而血腥的廝殺中燃燒。

    風在吹,火在燒,長刀在發出驚天嘯叫,菩提寺外,沒有守護法神,只有血淋淋的恐怖的阿修羅。

    西行、布衣、江都候、楚岳、魏飛、陽虎,六個老狼緊隨其後,鋒矢戰陣如同一支厲嘯的箭,一柄雷霆戰刀,一把厲芒四射的劍,無堅不摧,擋者披靡,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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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鎏金護具下,契苾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七個西北狼,七個大隋彪悍的勇士,七把無可匹敵的長刀,這是他第二次親眼目睹大隋銳士那令人恐怖的強悍攻擊力。

    去年在伊吾道上,在擁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鐵勒人和一群伏擊者在付出驚人的代價後,還是讓一群西北狼撕裂了戰陣,讓金狼頭伽藍帶著殘軍突圍而走,而更讓人沮喪的是,殫精竭慮的謀劃,精心佈置的伏擊,最終還是功虧一簣。這一次,會不會重蹈覆轍?

    契苾葛回頭看看背後的騎士,猶豫著,躊躇著,難做決斷。如果現在就把全部兵力投上去,日月谷蘇氏必定也被拉進戰場,鐵勒人的損失會更大,到那時,假如伽藍再召來一支援兵,形勢就十分不妙了。

    伽藍還有沒有援兵?此刻是速戰速決,還是拖延下去,等待可汗從孔雀洲馳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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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鼓聲如雷。

    蘇氏騎衛雁行列陣,蓄勢待發,面對洶湧戰場,面對波瀾驚天的廝殺,親眼目睹西土傳奇西北狼驍勇身姿,無不血脈賁張,戰意盎然。他們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就連坐下的駿馬也感受到了澎湃激情,奮蹄揚首,放聲長嘶。

    戰場已是咆哮漩渦,風在吼,馬在嘯,沙塵掀起重重浪濤,騎士們在漩渦中拚死掙扎,殺戮已成為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長刀破空而出,穿透了風沙,撕裂了空間,如地獄亡靈從黑暗中伸出的利爪,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以難以想像的鋒利插進了敵人的胸膛,剁進了敵人的身體,斬進了敵人的咽喉。

    西北狼的靈魂是伽藍,戰陣的靈魂也是伽藍,伽藍就如一尊天神,他的力氣永無窮盡,他無畏無懼不知生死,他更像不死亡靈,貪婪吞噬著孱弱生命。

    鋒矢在前,無堅不催,六狼在後,六柄長刀上下飛舞,形成片片耀眼刀幕,猶如實質,水洩不通,阻擋了敵人的攻擊,也給伽藍豎起了一道堅實護盾。

    蹄聲如奔雷滾滾,戰馬如暴龍狂飆,捲起漫天沙塵呼嘯飛旋。人在奔雷中怒吼,長刀在沙塵中咆哮,戰場如轟然爆裂的狂瀾,震撼了這片灰濛濛的天地。

    突然,一支長矛穿透了刀幕,狠狠刺在江都候的胸口上。「噹」,明光鎧擋住了這必殺一擊,被刺處深深凹下。江都候遭此重創,心口劇痛,眼前金星飛舞,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舊傷未癒又添新傷,江都候自知難以久撐,當即發出一聲狂吼,「變陣」

    西行與其並轡居中,聽到江都候的吼聲霍然轉目,看到虯髯血染的江都候正在奔騰的戰馬上搖晃著,鐵塔般的雄壯身軀就像失去了根基隨時都有傾覆之危,急得縱聲雷吼,「大虎,側翼護衛,快快」

    陽虎就在江都候之後,已然發現江都候搖搖欲墜,就在西行狂呼之際,一腳踹到馬腹上,戰馬吃痛,驟然加速,一個騰身飛躍便已追上江都候,長刀劃空而至,突然間便如狂風暴雨一般厲嘯狂劈,金鐵交鳴之聲猶如密集雨點,驚心動魄。

    魏飛斜向衝到陽虎之後,與楚岳、布衣拉開距離,死死護住戰陣,拚死阻御隨後追殺的鐵勒人。

    江都候避入戰陣中間,長刀拖地,上身緩緩伏下,一口鮮血再度湧出,落在黑騮馬飛舞的鬃毛上。

    西行一手執刀攻殺,一手拿起角號全力吹響。

    伽藍霍然回頭,眼裡射出沖天殺氣,睚眥欲裂。

    「退快退」西行厲聲叫道,「人已傷,馬已乏,不可久戰,退」

    伽藍仰天怒嘯,長刀如嗜血猛獸,張開血盆大嘴,血珠飛射,殺氣四溢,似九天之鵬,似入海蛟龍,似下山猛虎,一頭射入敵群。「轟」,血光爆裂,一個鐵勒騎士倒飛而起,半截屍體隨著飛馳的戰馬急速而奔,另外半截則沒入沙塵,瞬間無影無蹤。緊隨其後的一個鐵勒騎士則如遭天雷轟擊,連人帶馬轟然倒地,霎那間便被無數馬蹄踐踏於地,血肉橫飛。

    鐵勒人愈發瘋狂,如飢餓的野狼,如暴戾的野牛,四面圍殺,捨生忘死,酣呼鏖戰,誓死要吞噬掉這幾頭血腥而殘忍的西北狼。

    戰陣隨著風沙而動,隨著咆哮的漩渦而飛旋,數息之後已經調轉方向,向車陣急速殺進。

    七彩孔雀翎在寒風中飛舞,紅色大氅在沙塵中獵獵作響,五色金翠紋的護具在孔雀旗下耀眼奪目。白馬揚蹄抬首,激烈長嘶。蘇合香擺動長槍,一聲嬌叱,便如離弦之箭,逆風射出。

    「轟」,鼓號連天,騎衛狂呼,殺聲如雷,早已蓄勢待發的勇士們終於爆發了,一時間戰馬如龍,蹄聲震耳欲聾,一股洪流滾滾而出,如決堤江水,一路咆哮,以無堅不摧之勢直殺戰場。

    「轟轟轟……」沙塵飛揚,直衝雲霄,驚天動地的奔騰聲,震撼天地的殺聲,驚心動魄的金鐵交鳴聲,猛烈衝擊著戰場的鼓號聲,在這一瞬間驟然碰撞,轟然爆發,天地為之顫慄,風雲為之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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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苾葛舉起了馬鞭,猶豫著,凝聽著,兩眼更是目不轉睛地望著淹沒在沙塵中的戰場。身後的旗手號兵瞪大眼睛望著他手中的馬鞭,心兒劇烈跳動著,等著揮下的一刻,全面攻擊的一刻。

    圍殺西北狼的鐵勒人腹背受敵,不得不且戰且退,任由西北狼衝出包圍,衝向車陣。

    西行一邊縱馬狂奔,一邊高舉號角,一遍遍地吹響。

    蘇合香長槍如電,戰馬如風,呼嘯捲入敵陣,左右騎衛拚死扈從,刀槊並舉,奮力攻殺。西行的角號聲就在他們的耳邊迴盪,攻擊,再攻擊,死死拖住鐵勒人,不給他們喘息時間。

    「換馬……換馬……」伽藍衝到車陣前,縱聲厲喝。

    西行、布衣飛身下馬,一個拉住黑騮的韁繩,一個把江都候從馬上拖了下來,手忙腳亂地卸去他的鎧甲兜鍪。江都候再吐鮮血,面色極度蒼白,神情更是萎頓不堪。

    車陣中的僕役連聲叫喊,一輛馬車迅速推開,跟著衝出七八匹矯健戰馬。

    伽藍長刀拄地,身形騰空而起,凌空躍上一匹棗紅馬。楚岳、魏飛、陽虎緊隨其後,換馬,列陣。暴雪渾身浴血,氣喘吁吁地衝到伽藍馬前。

    「守住他。」伽藍長刀指向躺在地上的江都候,「不要讓人傷了他。」

    暴雪抬頭看著伽藍,目露忿然之色。伽藍目射寒光,一聲怒叱,長刀作勢舉起。暴雪無奈低吼,悻悻走到江都候身邊,與黑豹一左一右伏地蹲踞。

    布衣飛身上馬。西行拿出一張角弓、一支鳴鏑放在江都候身邊,衝著他微微頷首。江都候慘笑,伸手握住角弓,「咱還死不掉,還死不掉」

    伽藍舉刀,回頭看看身後五騎,舌綻春雷,「走……」

    「殺」五人齊聲怒吼,長刀橫空,戰馬如虎,飛一般再衝戰場。

    就如厲嘯的弩箭射中胸膛,就如厲嘯的長矛刺進身體,六個西北狼組成的鋒矢戰陣以恐怖的攻擊力,以無可阻擋的氣勢,狠狠地插進了鐵勒人的戰陣。

    廝殺聲沖天而起,沙塵沖天而起,驚天狂飆在莽莽戈壁上劇烈嘯叫,瘋狂旋轉,如通天之劍,直刺蒼穹。

    鐵勒人沒有退路,他們的目標就是殺死所有阻擋他們攻佔樓蘭的敵人,不管是大隋人還是西土其他諸虜,只要阻擋了他們的生存之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殺,以命搏命,在殺戮中尋到一條血路。

    蘇氏騎衛兩翼跟進,奮力攻殺,奮勇向前。他們也沒有退路,樓蘭是他們的家,但鐵勒人要攻佔他們的家園,要擄掠他們的財富,要奴役他們的生命,他們只有殺,在殺戮中生存,在殺戮中捍衛自己的家園,捍衛自己的尊嚴。

    鐵勒人在殺戮中怒吼,在殺戮中倒下,在殺戮中血肉橫飛。蘇氏騎衛在殺戮中爆發,在殺戮中死去,在殺戮中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戰馬在嘶吼,在悲鳴,在衝撞中轟然倒塌;勇士們在叫喊,在悲號,在激戰中四分五裂;風沙在厲嘯,在哭泣,在鮮血中崩潰,在生命的屠戮中化作層層波瀾,捲起漫天風雲,化作咆哮的漩渦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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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血淋淋的長刀從天而降,那綻放著血花的長矛從黑暗中突然射出,蘇合香已經筋疲力盡,鹿皮手套已經染滿鮮血,長槍顫慄已經失去鋒銳,再也無力阻擋這雷霆一刀,無力抵禦這來自黑暗的致命一擊。

    一道帶著血光的閃電劃空而過,一雙血淋淋的利爪從白馬的腹下電閃而出,低沉而憤怒的吼聲就如驚雷炸響,暴雪在千鈞一髮之刻出現在蘇合香的眼前,轟然撞上敵騎,兩爪狠狠地插入奔馬的腹下。敵馬激烈痛嘶,龐大身軀驟然騰空,背上騎士措手不及,當即失去平衡,打橫飛出。

    伽藍仿若地獄亡靈,又如黑暗騎士,突然間破空而至,就那麼毫無聲息地出現在蘇合香的身邊,長刀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飛了出去,一刀穿透了敵騎,插進了馬背。

    蘇合香的體內陡然湧出無窮力量,血液沸騰了,血脈賁張了,手中長槍厲嘯而出,刺進了鐵勒人的咽喉,一聲嬌叱,長槍左右擺動,挑起一顆碩大頭顱。

    伽藍像風一般從她身邊躍過,像幽靈一把探手奪過鐵勒人的長刀,跟著五個西北狼從左右席捲而至,轉眼就把蘇合香捲進了戰陣,霎那間沒入滾滾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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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促的角號聲從沙塵裡連番響起,戰場上的鐵勒人死傷慘重,漸漸難以支撐,不得不鳴角求援。

    契苾葛抬頭看看天色,又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了菩提寺上,「燒」

    鳴鏑沖天而起,一點火光從菩提寺驀然爆起,火借風勢,風助火力,短短時間內,菩提寺便濃煙滾滾。大火熊熊燃燒,再過數息,已是火光沖天,大火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吞噬著菩提寺,吞噬著沙門的信念和榮光。

    誰來守護伽藍?誰是伽藍的守護神?沒有,在這片沙漠上,在這片戈壁上,只有毀佛的魔鬼,沒有伽藍的守護法神。

    契苾葛手中的馬鞭終於揮下,「殺」

    大角響徹雲霄,戰鼓雷動,契苾葛一馬當先,帶領百十旗精銳騎士如潮水一般衝進了煙塵,掀起一股驚天狂瀾。

    「殺」伽藍憤怒了,憤怒得失去了理智,菩提寺因他而毀,沙門因他而飽受**,他的力量太弱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菩提寺毀在鐵勒人手中。

    佛祖,請賜予我力量,請讓我施展無上神威,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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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都候艱難站起,舉弓向天,「嗡……」弓弦驚鳴,鳴鏑厲嘯上天,鑽入灰濛濛的雲層,發出刺耳嘯叫。

    黑豹抬頭望天,瘋狂叫吠。

    西行吹響了角號,他的手在顫抖,鹿皮手套上血跡斑斑,角號上沾滿了血液,那悲愴而憤怒的聲音彷彿是用生命吹出,彷彿在流盡最後一滴鮮血,發出最後一聲怒吼。

    車陣打開,二十多騎蘇氏健僕壯丁催動著戰馬,高舉著武器,義無反顧地衝進了沙塵,衝進了戰場。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捍衛家園的戰場上,死在養育自己的土地上。

    「殺」伽藍在吼,西北狼在吼,完全瘋狂。

    「殺」蘇合香聲嘶力竭,蘇氏騎衛一往無前,殺,殺盡敵虜,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來護衛這片土地,護衛心中的聖土。

    「殺」契苾葛在吼,鐵勒人在吼,奮勇向前,悍不畏死。若要生存,若要讓子孫後代有尊嚴的活下去,那就殺,殺盡所有剝奪自己生存之權的敵人,哪怕對手是一個老人一個孩子,只要是敵人,那就殺。

    狂飆沖天,沙塵滾滾,熊熊大火照亮了灰濛濛的天際,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血與沙中泯滅,在風與火中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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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風中傳來大角的長鳴,「轟隆隆……」風中傳來戰馬的奔騰。

    天際間,再起狂飆,一股沙塵鋪天蓋地而來,如咆哮的洪荒猛獸,迎著火光,迎著戰場,風馳電摯而來。

    契苾葛霍然抬頭,鐵勒人霍然心驚,敵人,還有敵人,伽藍到底有多少實力,在這片莽莽戈壁藏匿了多少伏兵?

    「急報可汗,速速來援」

    契苾葛揮動長槊,縱聲狂呼,「吹號,列陣,重整隊列,死戰死戰」

    伽藍瘋狂突進,吼聲如雷,「殺殺殺上去」

    西北狼緊隨其後,長刀捲起漫天風塵,掀起陣陣血雨腥風。

    蘇合香猛地勒住馬韁,掀起五色金翠紋護具,舉起了白玉角號,用盡全身力氣吹了起來。蘇氏騎衛紛紛打馬而至,列於兩翼,孔雀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氣勢如虹。

    護具掩上,長槍舉起,白馬揚蹄長嘶,直立而起。

    「蘇家兒郎,家園已毀,生死無路,今日唯有一戰」蘇合香高懸馬上,揮槍嬌呼,聲嘶力竭,「唯有一戰」

    「殺」白馬騰空飛起,蘇合香一馬當先,呼嘯而進。

    「殺」蘇氏騎衛殺聲如雷,狂飆猛進,如決堤洪水,咆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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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騎士從沙塵中衝了出來。

    為首一人黃袍黑氅,手執雙刃長刀,正是老狼府舊將傅端毅。

    在他的身後,是一位長髯僧人,一張黑褐色的臉膛,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不怒而威。

    楊淵、西門辰、謝慶、方小兒……天馬戍戍卒,河北刑徒,還有一群沙門信徒,都從沙塵中呼嘯而出。

    「菩提寺……」僧人怒聲狂呼,「孽畜竟敢毀我沙門伽藍?」

    「不悔師兄,我可曾誑你?」傅端毅手指沖天大火,冷笑道,「樓觀道已經瘋狂,鐵勒人更是滅絕人性,若你還是抱著一分菩薩心腸,那麼今天所有人都將死在這裡,樓蘭將成為人間煉獄。」

    不悔的怒火在燃燒,殺氣在沸騰,臉頰上的肉劇烈抽搐著,「以暴制暴,以殺止殺,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殺」

    號角起,戰鼓擂,勇士如虎,發出震天怒吼,捲起萬丈狂飆,一頭衝進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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