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聖光之殤（十一）謀殺 文 / 純潔的胖子
為了方便瓦倫丁神父行動，盧卡斯元帥還特地在內城買下了一個破落貴族的宅邸，而且用的還不是自己的名義，首尾乾淨，足以混淆視聽。就算有心人追查，也絕對查不到他的頭上。
瓦倫丁在盧卡斯元帥的掩護下，順利地逃出了皇宮，摸進了盧卡斯早已準備好的宅邸附近的巷子，從宅邸圍牆上一道偽裝好的門中走了進去，成功地在皇城當中銷聲匿跡。
瓦倫丁走進房間裡面，法魯亞和楊海幾人已經等在了那裡，法魯亞開門見山地問道：「情況如何？」
「和我們預料得一模一樣。」瓦倫丁神父渾身都濕透了，顯得有些狼狽，他深吸了一口氣，神聖之火在皮膚上燃起，水分很快就被蒸乾了，衣服卻完好無損。
「聖光法術很有趣，就是攻擊力差了一些。」法魯亞瞥了一眼，評價道。
「我能夠感覺到您身上強大的元素親和力，將軍沒有考慮過成為一名法師嗎？」瓦倫丁神父問，「您這樣的魔法天賦可是相當少見的。」
「魔法在這個國家可是異端的象徵，我的脖子可不想和絞刑架作鬥爭。」法魯亞將軍聳了聳肩：「況且拿刀砍人多爽。魔法什麼的，軟綿綿地不爽利，我不喜歡。國王被腐蝕地嚴重嗎？」
「情況比我們想像的更加糟糕。」瓦倫丁的神色中出現了一些擔憂：「我看到了無邊無盡的恐懼與黑暗。國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控制被侵蝕，但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身上的黑暗力量也強大到我的聖光完全無法穿透，這可不是普通的邪靈能夠做到的。塞弗隆的詛咒很強是一個方面。這個邪靈誕生於國王的靈魂火種，國王的惡意與邪念太強烈，以至於這個邪靈成長的速度遠遠超出我的想像，我們可能有麻煩了。」
門被很粗暴地推開了。
盧卡斯將軍一臉晦氣地走了進來。
「瓦倫丁！」盧卡斯大吼大叫：「你一定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嗎！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壓力有多大？全城的駐守軍隊都在找你——大家都瘋了。你說過這樣的測試是不會驚動國王的！」
盧卡斯真的很生氣，他衝著瓦倫丁吼了一分鐘才停下來。
瓦倫丁十分無辜地敘述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盧卡斯一把摀住了臉，無力地〞呻吟〞了一聲，不知道是為國王感到羞愧還是憤怒。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盧卡斯揉著發脹的太陽穴：「難道要……殺了他嗎？」
說到最後，盧卡斯自己的聲音也低了下去。在一天之前。他還因為擁護國王而和自己的好兄弟鬧翻了。可是轉眼之間，自己就要殺死他了嗎？盧卡斯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可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國王已經被邪靈所控制，如果任由他的統治下繼續，這個國家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可言了。這樣的後果實在是太嚴重，盧卡斯元帥總沒辦法騙自己。
「這是一個辦法……」瓦倫丁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法魯亞打斷了。
「不行，現在國王還不能死。」法魯亞冷靜地說道：「這個時候國王要是死了，整個王國立刻就會陷入恐懼和動盪，邪靈會因此變得更加強大，或許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消滅它了。」
「但是也不能放任，這是絕對不行的。」瓦倫丁神父搖頭道：「國王就是這一切災難的開始。只要他活著，邪靈就會操縱它製造更多的戰火與混亂，對我們來說，這就是慢性自殺，還不如拼一把。」
「拼一把？」法魯亞冷笑：「拿什麼拼？用拉赫塔王國民眾的生命嗎？我們根本無法承受輸掉賭博的風險。」
「可是我們別無選擇。」瓦倫丁神父凝視著法魯亞將軍的眼睛：「如果我們賭了。還有可能消滅邪靈；如果不賭，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說這種話。我可不會買賬，難道這就是你的專業水平？」法魯亞瞪著瓦倫丁。
神父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如果我能夠使用神諭……或許還有希望……」瓦倫丁低聲說：「可是我不夠強……」
「算了。」法魯亞深吸一口氣：「這事，嚴格來說和你沒關係。你又不是拉赫塔人。」
瓦倫丁神父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沉默。
房間裡面突然陷入了尷尬之中。
法魯亞哼了一聲，起身向外走去。
一直沉默不語的盧卡斯恍然驚醒，問道：「你去哪裡？」
「總有辦法的，盧卡斯，這個世界上沒有無敵的存在。」法魯亞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總會有辦法的。」——
雖然遭遇了一次驚險的「刺殺」，但是總的來說，這都是小事，並不會影響偉大的國王陛下的好心情。
在一個白天的奮戰之後，皇家的儀仗隊簇擁下，國王陛下滿載而歸。
他獵到了六隻兔子，三個斑鳩，一隻鹿，甚至還有一隻凶悍的野豬——雖然在這個過程當中，他的侍衛們浴血奮戰，圍追堵截，才最終讓國王陛下完成了最後一箭，但是無論如何，這總歸彰顯了陛下的勇武，不是嗎？
「看來王國森林的物產真是豐饒啊。」國王陛下感歎道：「如此饋贈，那些獵戶在山裡每日很輕鬆就能生活得很滋潤嘛。盧卡斯那個傢伙還總擔心兵役過重，我看這根本不算什麼。」
旁邊的貴族們被這個冷笑話逗得哈哈大笑，紛紛讚歎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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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玩得過於開心，在歸來的途中，夕陽落幕，月亮升起，狩獵的隊伍在星光下緩緩前行，甚至已經有貴族在板車上烤肉給國王送了過來。
最終，這支回城的隊伍被宰相給攔了下來。
國王陛下正在馬車裡給美人兒餵酒，興致正濃，侍衛開口向他報道莫雷蒂的到來，國王陛下登時就感覺一盆冷水潑了下來。莫雷蒂向來都是破壞興致、破壞氛圍的一把好手，讓他盯上了準沒好事。但是宰相這麼大一把年紀，不辭辛勞地出城，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這點道理國王還是明白的。
所以洛薩三世很不情願地讓身邊的美人退下，讓侍衛將宰相帶進來談事情。
「參見陛下。」莫雷蒂行了一個禮。
洛薩三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莫雷蒂叔叔，到底有什麼事情，要你親自出城來說？」洛薩三世無精打采地問。
莫雷蒂卻沒有作答，直勾勾地看著國王，雙目渙散無神。
「……莫雷蒂叔叔？」洛薩三世感到有些不對勁了。
「倫蒂略，」莫雷蒂嘴唇翕動著，輕聲呼喚著國王的名字：「答應我，答應我要做一個好國王。不要再做那些荒謬的事情了，你的父親對你寄予厚望，他在天國凝視著你——」
「你是什麼意思！」洛薩三世不耐煩地打斷了莫雷蒂的話：「發病了嗎？跑到這裡對我說教！你到底有什麼事？」
莫雷蒂的眼睛漸漸回神。
「倫蒂略……」老宰相閉上了眼睛，搖頭歎息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國王正想要說些什麼，老宰相卻猛然走上前一步，在國王驚駭地、不敢相信的目光之中，將他按倒在榻上，一隻手扼住他的喉嚨，一隻手拿起軟枕，按在了國王的鼻子上。
國王劇烈地掙扎著，想要呼救，他的腿蹬踢著，但是洛薩三世沉溺酒色已久，實力平平，根本不是老宰相的對手。
很快，國王的掙扎變得越來越無力。
「我給了你機會。」宰相的眼球中溢滿血絲，神色瘋狂：「剛才只要你答應我，我就會放過你，這可是你自找的！我不會讓先王蒙羞，不會讓拉赫塔衰敗在你的手裡。你放心地去吧，去了天國，記得告訴你的父親，莫雷蒂沒有辜負他的囑托。我會成為新的國王，拉赫塔，最終會將自己的旗幟插遍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放心地去吧，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
國王的最後的力氣也從身體中流失了。
做完這一切，宰相坐在馬車裡，從懷裡摸出了王冠，摩挲著上面的寶石，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好孩子，你還不能死。」莫雷蒂舔著嘴唇：「盧卡斯那個傢伙會瘋掉的，法魯亞也是一個變數，你得活著才行。」
說著，莫雷蒂撕開了一個卷軸。
符的力量閃耀著，國王的屍體開始蠕動，隨後很快就機械地站了起來。
「按照你生前的習性做事。」莫雷蒂吩咐道。
「是的主人。」屍體傀儡沒有絲毫感情地回答說。
莫雷蒂很滿意地笑了起來。他拉開簾布，看著外面被月色籠罩的大地，聽著馬車輪子咕嘰咕嘰地響動，一切都是那麼讓人滿意。
從今以後，這個王國就歸他統治了。只要他再幹掉盧卡斯和法魯亞這兩個攔路的傢伙，這個王國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反抗他的統治了。到時候，國王這個血肉傀儡就不必再存在，而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地戴上那個王冠了。
真是可惜，現在，時候未到。
莫雷蒂將王冠從自己的頭上摘了下來，放進了國王的懷裡。
「小心些，不要弄壞了。」
「是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