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維斯康蒂 文 / 純潔的胖子
要輸了嗎？楊海看著瘋狂地在島上奔跑的大力神，他現在甚至能夠想像到維斯康蒂的汗水淌進絡腮鬍子，在頜下匯聚成涓涓細流的樣子。
「還有勝算嗎？」eggpain直截了當地問楊海。
周圍的克洛托黨人都豎起了耳朵。
說來也是有點嘲諷，這麼多克洛托人坐在這裡，最有發言權的偏偏是他們的死敵。
普希林神色黯然：「tony一離開，我們竟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poseidon，你實話實說，這場比賽我們還有可能打贏麼」
楊海沉默著思索了片刻。遊戲的世界變幻莫測，它不是科學，因此毫無道理可言。玩家的天賦與才華在這裡的決定性意義遠遠超出任何人的想像。遊戲本身和其他任何原因都沒有關係，就只和玩家有關係。所以之前在mingh時代，韓國稱霸世界的時候，有那麼多人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明明韓國只是一個小國，沒有任何強大之處，為什麼他們的職業玩家會這麼凶殘。
現在回過頭來想一想，那支六年五冠的隊伍也不過就是靠著沈明輝一個人帶起來的罷了。其他的玩家固然也是非常有實力的角色隊員，但是角色隊員和一個團隊核心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4個優秀沒有短板的角色隊員+1個強大的團隊核心，這就是冠軍隊伍，4+1的標準配置。
老一輩的玩家當中，曾經的白梟是那個1，曾經的沈明輝是那個1，曾經的諾天王是那個1；中時代的玩家當中，曾經的godlike是那個1，曾經的tony是那個1。這就是天王時代開始之後所有的冠軍隊伍的核心，其他角色隊員一樣享受冠軍的榮譽，但是真正的靈魂就是寥寥這幾個而已。
4個角色隊員的離開不會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意大利人才輩出，只缺位置不缺人才，一個人的離開就會有另外一個人頂上來。但是團隊核心的離去，卻會導致冠軍陣容的魂飛魄散，如今的意大利因為tony的離開，忍受陣痛是必須的。
作為老對手，楊海對克洛托也算是極為瞭解。在他看來，克洛托有資格成為新的團隊核心的就只有維斯康蒂。要說這場比賽意大利輸定了？楊海依然不這麼想。
其他人或許會被icelord的發揮給嚇住，但是楊海不會。哪怕過程再怎麼驚心動魄，再怎麼目眩神馳。這件事情簡單地描述起來，不過是icelord衝過去把帕特裡克和worlock給搞死了而已。
如果不用鬼武者這種機甲，選擇自己擅長的妖獸01，自己還不是一樣可以衝過去弄死那兩個人。一打二，這種事情說穿了又有什麼了不起了。楊海承認icelord弄死兩個對手的過程是挺嚇人，但是過程再嚇人，也不影響什麼結果。
只要維尼能夠站出來。
楊海相信維尼是擁有站出來的能力，也擁有站出來的覺悟的，所以他依然相信這場比賽意大利可以翻盤。
維斯康蒂會被icelord嚇住嗎？克洛托實驗室的實驗結果顯示。維斯康蒂吸食高純度的毒（和諧）品都不會上癮，因為他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強悍到足以承受致幻劑帶來的傷害——說實話楊海根本就不相信一個2700激素等級的人會因為icelord所做的一切感到恐懼，也不相信他會舉手投降，一般的人激素等級跳到1500就會被自己的腎上腺素給毒死。而維斯康蒂不是一般人，戰神的稱號不是浪得虛名，維斯康蒂是這個世界上少數幾個有資格說「我和poseidon五五開」的人。
所以面對普希林的這個問題，楊海只是略作思考。就說道：「此刻說勝負為時過早。」
無論poseidon的判斷是出於什麼原因，都算是給克洛托的眾人打了一針強心劑。
大概icelord和楊海確實是八字不合，楊海剛說完這句話。icelord那邊就又得手了。
icelord解決了帕特裡克與worlock之後，就一步不停地朝自己家的資源點跑去。
說是跑，其實看起來更像是走，鬼武者的最快速度也不過如此而已。
整張地圖上的博弈還在繼續，就在所有人都被威廉王子和lancelot的龍爭虎鬥吸引了目光之後，鬼武者已經悄悄地回到了自己家的資源點這邊。
novel駕駛著離子火花，一路疾馳而過。
做為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五號位之一，novel的創造力是不需要質疑的。novel被克洛托人親切地稱呼為「超級novel」，無數次地幫助隊伍戰勝了強敵。
現在，德國隊的5號位icelord已經在釋放他的影響力了，novel感受到了壓力。在賽前，雖然克洛托人對自己的隊員都很友善，但是沒有人看好他。每個人都認為他一定會在對位的對話當中被icelord給打爆。
「因為novel只是一個優秀的5號位選手，但是icelord是夢幻的。這場比賽勝利的希望在於帕特裡克能不能發揮出符合自己身份與地位的能力。」
到現在novel還記得院生團隊給出的評價，負責制定戰術的團隊甚至告訴novel，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樣就可以了。
novel只能沉默以對。
現在看起來，每一個預言都在兌現。德國並沒有哪個位置明顯強於意大利，但就是在5號位上，icelord把他給打爆了。icelord已經殺掉了他兩個隊友，而他現在毫無建樹。
不求有功，只求無過……這他媽，這是一個五號位應該做的事情？
這場比賽不是網絡遊戲的主線任務，這是一場零和遊戲，贏的人得到一切。輸的人一無所有。
就算這只是一場熱身賽，他們也需要用一場勝利證明自己。
給這個國家
以信心，給克洛托以信心。
而我呢？我在這場勝利的當中，該做什麼呢？
這是勇敢者的遊戲，只有敢於拚搏的人才能勝利，懦夫不配得到任何榮譽。
所以，堵上一切。願強者勝！
novel看著陽光如同琴弦般從島嶼上喬木的樹冠上淅下來，瞇起了眼睛。
novel帶著無與倫比的決心和意志，做了和icelord相同的事情，他衝向了對手的老家。
就好像icelord所做的那樣。
他要對德國隊的優勢位資源點發起攻擊。奪取資源點之後，就在德國人的後方遊蕩，伺機與對手配合完成擊殺。
應該說，能夠成為冠軍隊伍的主力5號位，novel的確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玩家，把守優勢位資源點的人是allen，這個人也算是不錯的職業玩家，但是放在國際比賽裡面就是德國隊的短板。
這也沒辦法，德國有三巨頭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不是每個國家都像華夏和意大利一樣，世界前十都可能要坐冷板凳。
novel說不定真的有可能從allen這裡開刀，給意大利帶來逆轉的希望。
如果沒有icelord干涉的話。
novel在踏入資源點範圍內的第一步的時候，被一把鈦合金刀砍爆了駕駛艙。鬼武者沒有出現在novel機甲上的警報雷達上。但是這就是鬼武者。
哪怕novel能夠反應過來開能量盾，他或許都有機會活下來，甚至反殺icelord，可是icleord既然出手了。又怎麼可能給他機會。
novel甚至都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對手，就被彈出了養生艙。大屏幕上的鏡頭定格，鬼武者與離子火花交錯而過。離子火花的機械臂第一時間摸向了自爆按鈕。
鬼武者出現的那一瞬間，novel就知道自己死定了。他沒想著去開0.3秒延遲的能量盾，而是直接選擇了自爆。
如果……如果能和icelord同歸於盡……
可是機械臂還是無力地滑落，漆黑的鬼武者就好像一個影子一樣，笨重地、蹣跚地一步一步走進陰影當中，消失不見。
烈日大劇院安靜地只剩下了呼吸的聲音。
突然之間，意大利隊毫無道理地就減員了3個人，變成了4打2的局面。
就算是明白意大利想要贏必須依靠維斯康蒂的發揮，novel的陣亡不能證明什麼，楊海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icelord實在是太厲害，太不講理了。觀眾們用的是上帝視角，因此可以看明白事情的全部經過，但是對於在島上鏖戰的玩家們來說，icelord所做的一切，是根本就沒有任何道理的。
icelord提前判斷除了novel可能會衝擊自己家裡的資源點，所以在橫跨了大半張地圖，上演了長途奔襲的好戲之後，又奔襲了回來，在自己家裡的畢竟之路上埋伏著，就等著novel上鉤。
這簡直太假了，就跟開圖作弊一樣，不，不能這麼說，因為就算是開著地圖也很難做到這麼精準。況且國際比賽是不存在作弊現象的，這裡還是意大利的主場，要作弊也不會是客場的隊員。
icelord憑什麼能夠判斷出novel的意圖，他憑什麼有那麼強烈的信心，能夠毫不猶豫地卡著時間進行埋伏，難道這就叫做意識？
「這實在是太靈異了。」亞當斯自問也算是伶牙俐齒，可今天吭哧了半天，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這是神之意識嗎？不好意思，我感覺不是，這是謎之意識。謎一樣的鬼武者，謎一樣的行蹤判斷，謎一樣的icelord大魔王，人類到底要怎麼才能戰勝一個謎團？」
亞當斯有一句得罪人的話沒有說出來，難道幾年前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嗎？
主場遊戲迷的士氣再一次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如果從外面經過，會以為今天烈日劇院沒有比賽，但事實上。是場十萬個遊戲迷不發一言地坐在那兒看比賽。
「太過分了。」eggpain反反覆覆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lancelot已經失去了信心，他試圖從這裡離開，但是威廉王子粘了上來。威廉這樣的牛皮糖不僅僅是防守的時候砍不透，踢不開，粘人的時候一樣讓人無可奈何，lancelot被威廉糾纏住，dakala很快支援過來，lancleot只是象徵性地抵抗了一下，能量盾被打破的一瞬間就被打爆機了。
威廉王子甚至有心情停手，把人頭讓給dakala刷一下數據。dakala今年年紀已經不小了。他需要數據來簽大合同，威廉也願意成人之美。
島戰地圖向來以鉤心鬥角，博弈冗繁而著稱，看到是島戰地圖，有些遊戲迷甚至出去買零食，準備觀賞一場一個小時的世紀大戰，但是誰也沒想到，10分鐘之後，場上就變成了4打1的局面。
意大利只剩下一個維斯康蒂了。
「已經好幾年沒看到這樣的慘敗了。」白梟面無表情地說。「普希林。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明白。」普希林的臉上滿是悲壯：「我不會讓克洛托的輝煌從我的手中斷送。重建國家隊已經勢在必行了，我們需要一個新的核心。帕特裡克太年輕了，在這之前他需要被保護起來。」
白梟的嘴角跳了跳，餘光瞥了一眼楊海。心想。這個傢伙似乎和帕特裡克同歲吧。
如果把帕特裡克換成他呢？
只可惜他注定是敵人。
「poseidon老大，今年的托雷杯——」eggpain正要說
說些什麼，卻看到楊海舔著嘴唇。
「比賽開始了。」
「poseidon老大！」eggpain完全無法理解：「您對維尼大人那詭異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維尼大人是非常強大的玩家，但是他不是創造奇跡的那種玩家啊！」
這話雖然並不中聽。但非常理智。維尼的確看起來不像是那種能夠創造奇跡的人。在1v1的戰鬥中，維斯康蒂並不輸給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每個克洛托人都對此有信心。但是在這樣的比賽當中，他們需要一個奇跡。
只有奇跡才能拯救現在的意大利了。
維斯康蒂還沒有放棄，這並不出乎於任何一個克洛托人的意料之外。每個人都知道戰神大人的執拗，他不是那種會認輸的人。可是現在的掙扎看起來是徒勞的。
icelord駕駛著鬼武者繼續在叢林中遊蕩，其他幾個人集合在一起，避免被維斯康蒂分頭擊破，開始開資源點。島上的五個資源點都被德國隊開完了，他們每秒鐘都在飛快地獲得資源，資源數量現在已經到達了305：125。等德國隊漲到1000，這場比賽就結束了。
留給維斯康蒂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維斯康蒂並沒有選擇埋伏在暗處偷襲，埋伏別人，這種事情聽起來就不是維斯康蒂會去做的，他在叢林中奔馳著，大力神笨重的機身在灌木中留下了一行踩踏的痕跡。
維斯康蒂正在向最後一個被德國隊開掉的資源點那裡衝過去，那個方向幾乎是一定能夠碰到德國人的。
「維尼，」楊海喃喃地念著維斯康蒂的名字：「維尼。」
其實楊海也不知道他和維斯康蒂的交情怎麼會變得那麼好。
維斯康蒂是克洛托地獄路的執政官，是克洛托的執法者；而楊海則是克洛托的頭號敵人。他們從身份上來說就應該是死敵，就好向托爾和洛基，湯姆和傑瑞，布魯諾和教皇，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奇怪，他們成為了莫逆之交。
楊海一直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維斯康蒂的那一天，他來意大利打比賽，一輛長滿了倒刺的巨大黑色汽車就好像喝醉了一樣在公路上狂奔——後來楊海才知道那個是變形機甲——維斯康蒂一身煙草的嗆鼻氣味，從車上跑下來。
楊海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身高兩米，眼窩深陷，鼻樑高挺，滿臉鬍鬚的壯漢，壯漢開口了：「你是poseidon？來。和我決鬥！」
維斯康蒂的要求得到了滿足，事實上，在相識之後，他們只要有時間就會一起去fc平台打比賽，大部分的時候在單挑，單挑膩味了就十分沒品地開小號，開黑房坑路人。e-type的訓練任務不是很重，又脫離了繁雜的商業合同，因此楊海每天都有很多空閒的時間。
維斯康蒂也不經常有犯人需要處決，因此也有很多空閒的時間。
這些時間變成了他們之間一個又一個rep。楊海和維斯康蒂將各自勝利的視頻發到推特上面去，他們的這些視頻被各大遊戲學院當作教學視頻廣為轉載，在無數次的交鋒之中，楊海成為了最瞭解維斯康蒂的人；維斯康蒂也成為了最瞭解楊海的人。
楊海也還記得他們第一次單挑的時候，維斯康蒂表現得非常有攻擊性，試圖和楊海打對沖，結果被楊海的野兵營給打得灰頭土臉，媽媽都不認識了。但儘管如此，維斯康蒂依然是這個世界上可以在遊戲前期和楊海硬捍的玩家之一。他們從彼此那裡都學到了太多的東西。
楊海久經訓練的精簡動作規範著維斯康蒂的操作習慣；維斯康蒂野性未泯的各種戰術也啟發著楊海的遊戲思維。
遊戲最容易讓遊戲者彼此瞭解，有些人只要打一場遊戲下來就是朋友，楊海和tiger，和維斯康蒂都是這樣的。維斯康蒂開始邀請他到意大利來遊山玩水。參加各種各樣的party，楊海也開始和維斯康蒂說自己對新的遊戲思想的種種研究以及改進。
楊海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個夜晚，他和維斯康蒂彼此交心，把酒言歡了。如果說遊戲上也有知己。那麼維斯康蒂就是他的知己。
楊海有很多朋友，可是知己和朋友是不一樣的。
曾經，楊海也為維斯康蒂感到遺憾：「整個克洛托都被籠罩在tony的光輝之下。以你的實力而言，本不該如此的。你也可以成為克洛托的標誌，你的主場也可以在烈日劇院，為什麼要屈居於地獄路。
「不是這樣的。」每次談起這個話題，維斯康蒂都很認真地反駁著楊海：「tony是一個很偉大的傢伙，他值得著一切。當執政官也沒什麼不好，我一整個職業生涯不都這樣過來了嗎？」
可是，維尼。
可是。
你站在地獄路，為克洛托處決犯人，你的手上沾滿了鮮血，wga說你是一個殺人犯，克洛托人對你敬而遠之，普通的遊戲迷覺得你就是一個2b，完全沒有高手應該有的氣質和態度。
你忍受著這一切，站在陰影裡面，守護著克洛托的榮耀與夢想。
可是，可是你自己的榮耀與夢想呢。
楊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著大屏幕上飛馳的大力神。
這裡是烈日大劇院，icelord選擇在這裡打比賽，只是為了向我炫耀力量。
而你，你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tony已經離開了，站在陰影裡面已經不再足夠守護之前你所守護的一切。來吧，老夥計，讓那些說你無法創造奇跡的人看一看，看一看究竟什麼樣的奇跡，才配得上戰神之名。
你不再是那個滿足
於在二號位上當一個超級角色隊員的職業玩家，我知道你有拯救世界的能力。
老夥計，讓我看一看你的榮耀和夢想。
就是現在！
維斯康蒂衝出了叢林，衝到了沙灘上，和德國隊抱團的三個人打了個照面。
王子、dakala和allen都在第一時間開火。這是意大利剩下的最後一個人，也是最危險的一個人。icelord兩次個人表演之後，已經無所謂控局還是搶血了，無論是在場面上，還是在資源上，德國隊都已經獲得了全面的優勢。
現在，只要殺掉這個最危險的傢伙，他們就能夠拿下這場熱身賽。
作為一個職業玩家，dakala敬佩維斯康蒂的勇氣，如果他是維斯康蒂。或許這個時候會選擇直接投降。維斯康蒂的確是一個鐵血漢子。
至於他發起的最終衝擊？dakala並沒有放在心上，按照以往的交手經驗，哪怕是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和維斯康蒂打一個平手，或許自己會略微處於下風，時間久了，維斯康蒂會拿下他，但是他有兩個幫手在旁邊。
大力神機身笨重，但是火力強勁，只是一個人的火力再強也絕對比不上三個人一起開火。
在一片火力網之中，主場的遊戲迷們失望地仰著頭。大概這就是這場比賽的結局了。
然而……事情有變！
維斯康蒂開始了表演，在那一刻，大力神機甲彷彿突然變成了一隻花蝴蝶，在激光束中翩翩起舞，笨重的機身變得出乎意外地輕靈，似乎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般，硬是從一片激光束中滑了過來。
成片成片地抽著冷氣的聲音在烈日大劇院中此起彼伏，遊戲迷們雙眼朦朧地看著這一切。
這是機甲的強控操作。
但不是一般的強控。哪怕新手都知道強控該怎麼做，借助機甲巨大的慣性。每一次制動的時候，強行控制著機甲進行一個不消耗能源的短暫位移。這種位移，在玩家當中，有一個別名：鬼步。
這種位移看起來像是失重狀態下的機甲憑空滑動了一段距離。如同鬼魅，因此得名。強控在高手的交鋒當中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技術，能夠在短時間內用出多次強控的人，就等於說是比別人憑空多出一截移動能力。這樣的話，機甲的戰鬥力就會得到立竿見影的增強。
可是維斯康蒂現在的操作，雖然從原理上來說依然是強控。但是已經超出了強控的範疇。
其他人在強控的時候，一般是這樣計量的，5秒之內，能夠用出多少個鬼步。
可是維斯康蒂現在的操作不是這樣，他的鬼步根本就沒有斷過，這是一個被無數個常規鬼步強行連接到一起的、長達十幾秒的超級鬼步，大力神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幻影，激光束從它的身上滑過去、穿過去，卻沒能傷到它分毫。
並不是因為大力神變成了影子，出現這種場景，只是因為大力神已經躲開了火力網上的每一顆子彈，只是肉眼不足以捕捉到而已。
如果在現實的世界當中，維斯康蒂的身體已經因為極速移動炸裂了。可是這一切不會發生在虛擬的世界。
觀眾們能夠看到的只有這一幕場景：大力神就好像是一個笨重的幽靈，在一片槍林彈雨中慢悠悠地飄了十幾秒，硬是毫髮無損地飄到了三個敵人的前面。
「他真的做到了。」楊海的嘴唇翕動著，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切：「無限強控，他真的做到了……」
事實上，這個操作是他首先提出來的，楊海也能做一些無限強控，但是最多持續三秒到四秒，就會因為制動力不足無法完成鬼步。維斯康蒂的情況和楊海差不多。
可是今天，在壓力和憤怒的雙重催化之下，維斯康蒂狂暴了。
dakala，王子和allen三個人都被嚇傻了，眼前發生的一幕完全不在他們能夠理解的範疇之內。維斯康蒂能夠感覺到劇烈的痛楚在侵蝕著他的神經，無限強控實在是太耗費精神了，維斯康蒂強悍的身體也快要承受不住了。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覺得無比興奮。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似乎被烈火在燒著，那麼痛快，那麼溫暖。
七年了，整整七年的時間。
從來都是tony站在最前面保護他們所有的人，而他，只能默默地為tony的身體擔驚受怕。
好兄弟poseidon曾經直言問道：「從來都是克洛托的榮譽與夢想，可是維尼，你的榮耀與夢想呢？」
我的榮譽與夢想呢？
好兄弟，你就在看台上為我加油吧，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榮譽與夢想。
我的名字是維斯康蒂，我是這個時代最好的職業玩家之一。成為克洛托的守護神，就是我的榮譽與夢想。
任何，任何踐踏克洛托的尊嚴的人，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大力神張開了護臂上的格鬥刺。
聽說你們喜歡打客場比賽？
大力神一拳打向了dakala，威廉王子舉起盾牌將格鬥刺拍了回去，大力神又變成了一個幽靈，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轉手捏碎了allen機甲上的駕駛艙。
double-kill！
allen陣亡，維斯康蒂拿下了第二個人頭。
威廉王子為了保護dakala，自己的位置變得危險了。大力神一個旋身，將威廉王子齒輪機甲的盾牌給踢掉，對著威廉扣動了扳機。
/>
威廉王子的反應很快，能量盾瞬間張開。
可是，維斯康蒂開槍的瞬間整個機甲往左邊飄了一段距離。
dakala從來沒見到過這種恐怖的強控，他也不是以反應迅速著稱的玩家。
trible-kill！
dakala陣亡！
漆黑的身影從樹林邊緣悄無聲息地出現，icelord承認，維斯康蒂的確讓他感到驚訝，但是，到此為止了。
「開能量盾啊！」普希林顧不上風度，怒吼了起來。
維斯康蒂打開了能量盾。
楊海微笑起來，在他和維斯康蒂打比賽的時候，他曾經無數次地被維斯康蒂野獸一般的直覺翻盤過。icelord的確很有天賦，可是維斯康蒂卻也有另外一種天賦。
那就是對危險和死亡敏銳的直覺。
能量盾支離破碎，維斯康蒂沒有回頭，反手一槍。
對於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力量型玩家而言，這種盲狙毫無難度可言。
icelord能反應過來，可是鬼武者是沒有能量盾的機甲，正面交戰中，只要一槍就能爆掉這種脆弱的機甲。
quadra-kill！
icelord陣亡！
這一切幾乎發生在一瞬間，很多觀眾都還沒反應過來，大部分人看得口乾舌燥，目眩神馳。
維斯康蒂扔掉了手中的鐳射槍，像是宣洩著自己的怒火一般，一拳又一拳地砸向王子的齒輪。威廉拚命地想要像後拉開距離，但是齒輪比大力神更加笨重，齒輪的強項在於那塊可以承受海量傷害的盾牌，以及本身的穩定結構，在性能上並不出眾，又怎麼可能甩掉狂暴的維斯康蒂。
penta-kill！
王子陣亡！
藍色方團滅！
尖叫聲、咆哮聲、歡呼聲響徹了烈日劇院，楊海看到白梟淚流滿面地喊著維斯康蒂的名字，看到十萬個人一起怒吼著我們絕不被征服，看到維斯康蒂將大力神的機械臂放在左胸口，對著鏡頭向觀眾行禮致敬。
歌聲在劇院裡此起彼。
我們的名字是克洛托
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我們是真正的遊戲者
靈魂在夢幻的世界裡縱酒狂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