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師徒敘舊 文 / 純潔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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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巔紫竹林的書房裡面，諾天王正在光腦上瀏覽新一屆國家隊的信息，楊海在後面給他揉肩捶背。
「可惜了天山書院了。」諾天王輕聲道：「書院還是出了不少人才的。」
從語氣中能夠聽出來，諾天王對於楊海完全放棄歐陽氏的做法並不算非常認可，但是從一開始諾天王就表示自己要冷眼旁觀，因此這個時候批評的話也不好說出口，只能發表一下意見而已。
「書院的確是個好地方。」楊海毫不在意地說：「但是我也有成績上的壓力啊。難不成為了給書院那群生瓜蛋子練手要犧牲隊伍的成績嗎？就算他們生不逢時，撞在我手裡自認倒霉吧。」
諾天王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你呀你呀，出去混了兩年，一回家就攪得老夫不得清靜。那些人都是華夏遊戲界的精銳，別太落了他們的面子，有人記恨在心裡對你以後也不好，讓他們坐纜車上來吧。」
楊海知道這是師父關心自己，怕他吃了沒有人脈的虧，要是換了諾天王在他的位置上，立場肯定是大不一樣：「哈，你們還敢坐纜車上來，吃了熊心豹子膽吧。膽子大是一種病，得治，老夫醫術精湛，保證藥到病除。」
楊海笑瞇瞇地說：「那可不成，規矩就是規矩，太行山的纜車是誰都能坐的？就算是林泊回山，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也得一步一步爬上來，那些人如今有求於我，且讓他們爬去吧，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諾天王撇了撇嘴，自己這個寶貝徒弟出去混了兩年。脾氣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野了，比他當年還要狂妄三分。這回某些人犯到了他手裡，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如果是兩年之前的楊海，諾天王還真不敢讓他放手施為，就怕真的把整個華夏遊戲界給得罪光了；如今楊海強勢歸強勢，卻還是給人留了一條活路，諾天王也就放心地多了。
至於其他小小不言的細節，一時之間老天王也懶得理會，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打算徹底放手，看看自家的徒弟能把這件事情辦成什麼樣子。
諾天王心中一時之間感慨無限，老鷹就算再怎麼疼愛小鷹，終究還是要把小鷹渾身的骨頭折得寸段，然後踢下懸崖讓他自己在絕境中學習翱翔藍天的。只不過自己這個徒弟生猛了一些，沒等自己動手掐把他的骨頭就主動跳崖了。
話已至此，再繼續這個話題就沒意思了，老天王說道：「我本不該說這話，不過既然龍族的主線都結束了。說一說倒也無所謂。你小子真是能耐，龍族一共八個sss級的任務，你自己一個人就拿了5個下來，我怎麼沒看出你有這種rpg的天賦？」
楊海一個激靈。師父是被遺忘的大陸的總設計師，他這有釘有卯的話絕對可信：「哪八個sss級任務？」
「博學者是第一個超級任務，觸發npc是暗光城冒險者公會的卡爾德隆。」諾天王數道：「龍族各大城市關於卡爾德隆的關聯npc有十多個，這可是一個大任務。卡爾德隆在新手村的階段就會在各個新手村中隨機刷新並且旅行。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撞了狗屎運？」
「這怎麼能叫狗屎運呢？」楊海氣樂了：「就算沒在新手村遇見卡爾德隆，我也會最終找到這條任務線的。」
對於楊海的自信，諾天王只能為之側目。不過眼下這個小子是被遺忘的大陸第一高手。諾天王本人也並不精擅於rpg遊戲，因此一時之間無法判斷出楊海是否在吹牛：「黑暗君王裡奧瑞克的任務是第二個sss級任務，觸發npc是詛咒教派大師德科。誰被德科盯上，卡爾德隆都會將大公的護命匣給他讓他暫時避難，能不能喚醒大公全看玩家運氣，你說你是不是又走了狗屎運？」
「龍族誰都有資格讓德科盯上麼？」楊海傲然道：「再說喚醒大公需要特別高超的技巧，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幽獄鐘樓活下來的。不懂靈魂的行事方法，早就被裡奧瑞克那坑爹貨玩兒死了。若不是有先知幫我保駕護航……哼，一般人也得惹得起裡奧瑞克那個禍害才行啊。」
諾天王無言以對，因為在設計這條任務的時候，設計團隊的人已經做好了裡奧瑞克坑玩家的準備，裡奧瑞克必然會各種背叛自己的主人，直到護命匣落到一個強大到足夠給他帶來好處的人手裡，等到搾乾了那個人的利用價值，再繼續背叛。自己的徒弟第一個拿到了護命匣，本來該是最慘的那個，反而生生將裡奧瑞克給按住了，的確是相當有本事。
「那地卜師的任務線你總該是運氣好了吧？」諾天王似笑非笑地說：「你才去過幾次望海崖，就遇到了半蛇人斥候的劫持，這正是任務觸發條件。」
「不是每個人都有被劫持的資格的，先是要闖入龍族禁地，然後才能被劫持。」楊海嗤之以鼻：「之前又不是沒有人消失在望海崖，他們的結果是誤闖禁地，掉了半級的經驗，我則是拿下了地卜師的任務，怎麼能用好運氣來解釋？」
諾天王哈哈笑了起來：「好吧好吧，不是運氣是實力。」
楊海好奇地問道：「還有哪幾個任務？」
「托爾的任務。」諾天王娓娓道來：「觸發npc紅龍王子諾格姆?格萊文;命運時鐘的任務，觸發npc幸運的漁夫納斯裡?湯普森；戰神下凡的任務，觸發npc龍族武聖費爾南多；符文之力的任務，觸發npc傳奇法師格林的靈魂；鐵血軍魂的任務，觸發npc大將軍拉扎達斯。」
楊海琢磨了一下，說道：「這幾個任務，我還真的都知道。」
老天王從來沒有在網絡遊戲中取得過楊海這樣的成就他當然也能力壓群雄，卻從未像自己的弟子一般將別人甩開十萬八千里，因此對於楊海的網游之路非常好奇。偏偏自己的弟子走神秘人路線。論壇上到處都是不靠譜的捕風捉影的傳說，沒一個可信的。如今可以滿足好奇心，這樣的機會諾天王當然不會放過。
「托爾的任務是我拿下的第四個sss級的任務，這個不用說。」楊海一個一個地數道：「命運時鐘的任務是一個叫smile的玩家撿漏拿到了，我說你們製作組做任務的水平也太糙了吧，竟然能被一個鳥弱的玩家偷走重要npc的任務物品，還是sss級別的任務我靠，命運時鐘這東西又不是其他的神器，怎麼能讓它像大公的護命匣一樣在玩家手裡傳來傳去，這是會徹底引發平衡崩壞的東西。好在有我給你們擦屁股。」
諾天王老臉微紅，爭辯道：「我們只能設置背景故事和觸發條件好不好？之後的一切事情都是智腦自行推演的，我們這些設計者也不能干涉遊戲的具體進程，怎麼能說我們的任務設計地粗糙？」
楊海搖了搖頭：「命運時鐘如今落在我手裡，稍微會玩一點遊戲的人都知道這個東西設置成厄運形態比幸運形態強得多。戰神下凡的任務，我和費爾南多稱兄道弟，也刷過費爾南多的好感度，但是這個任務是我的一個朋友佈雷克拿到了。佈雷克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又是一個戰士。職業契合度比放逐者高得多，平心而論，這個任務我輸給佈雷克一點都不虧，佈雷克是有這樣的實力的；當初我還在想為什麼費爾南多的好感度突然之間刷不動了。原來是佈雷克已經接了任務。符文之力的任務是aj那個小子搞定的，我不知道格林是何許人也，不過aj才十幾級就能用魔法陣來施放泰坦神雷，如果不是sss級的任務那就太假了。這麼說起來我倒是心裡平衡不少，我在遊戲裡沒少吃aj的虧，不過他吃我的虧吃得更多一些罷了。鐵血軍魂的任務。本來我都已經到手了的，大將軍拉扎達斯差點就要認我當乾兒子了。」想起那個老流氓的做派，楊海嘴角一陣抽搐：「但是我身上的傳說級任務太多，貪多嚼不爛，我就主動放棄然後離開龍族了，不知道現在這個任務是誰在做，估計已經刷軍功刷到吐了吧。」
諾天王盯著楊海猛看，自己這個徒弟，當年好像也沒表現出來在rpg上面的獨特天賦，怎麼進了網游一下子就超神了呢？難道說均衡的遊戲實力在網游裡面能夠造成這麼劇烈的化學反應？
「話說……龍族的超級任務……是不是比其他的種族多？」楊海問道：「龍族這邊的神器出得也多，對吧？」
諾天王點了點頭，道：「原因想必你也清楚，當初你選擇龍族，肯定也是抱了這樣的心思吧。」
網絡遊戲當中很多種族的背景故事是約定俗成的，因此加入一個新種族對於設計團隊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考驗和挑戰。一般來說，按照設計經驗而言，設計團隊寧可把這個種族設計地偏強而不是偏弱。因為偏強的設計有削弱的餘地，只要智腦平衡器出面就可以，但是偏弱的設計一旦開始進行補償，就會引起其他玩家的不滿，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這種設計原則或許有些不公平，但是rpg類型的遊戲沒有絕對的公平，只有相對的公平。比如說在設計的時候，精靈族的任務必然是設計地最用心的，這一點勿庸置疑，因為精靈這個種族是歷代網絡遊戲中人口最多的種族，關係到絕大多數玩家的遊戲體驗，讓設計組的人做到一視同仁根本不可能，他們會發自內心地更加注重精靈族玩家的遊戲體驗。
他們從被遺忘的大陸談到九州劍仙志，說起了劍仙志裡面幾個呼風喚雨的玩家，最後話題就來到了諾天王的頭上。
楊海笑嘻嘻地說：「聽說師父您現在是青城派的一面旗幟，前兩天還在碧玉蛟龍出世的時候大出風頭，boss掉落的寶物一件不漏地收入囊中，寶刀未老，恭喜恭喜。」
「嘿，玩個遊戲還要隱姓埋名，總是有些不爽利。」諾天王撇了撇嘴：「哪裡比得上你自由自在。」
「要是讓人知道青城派的大師兄就是諾天王，豈不是要天下大亂？」楊海理解諾天王的不爽：「不藏著掖著，這遊戲只怕是沒法玩了。」
「對了，我得提醒你。」諾天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做為設計者，我必須遵循保密原則，否則要被聯邦智腦投訴，所以有些話我不好多說，只是給你一個警告。」
楊海睜大了眼睛，擦，師父你不會要洩露被遺忘的大陸的劇情吧，這個這個……我知道聯邦智腦的投訴也奈何不得您，但是這個臉真心丟不起啊。
諾天王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弟子一眼：「你想什麼呢，誰要給你洩露資料了。我只是警告你一下，你要小心托爾的任務，那一整條任務線非常麻煩，非常非常非常麻煩。」
「還能比選民之路更麻煩？」楊海不以為意地說：「反正早就習慣麻煩了。」
「你懂個屁，選民之路算什麼，」諾天王哼了一聲：「托爾的任務……反正你好自為之，我也沒法說更多的東西了。你不是很能耐嗎？想來薩塔費耶德那邊的問題，必然能夠圓滿解決，就不必老夫幫你作弊了吧？」
楊海還要再問巨龍故鄉薩塔費耶德怎麼有臉來找他的麻煩，諾天王卻不肯再多說，楊海知道老天王已經在打擦邊球，再多透露什麼就真的要被智腦投訴了，也只得作罷。
百里雲梯只是一個大致的說法，並沒有真的一百里，但就算是這樣，當一群人死狗一般爬上來的時候也已經下午三點鐘左右了。
林泊硬著頭皮走進書房打攪了諾天王享受天倫之樂：「天王，他們上山了。」
諾天王對於這些不知所謂的人擠佔了自己和愛徒聊天的時間非常不滿，但是這是楊海的工作，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閉著眼睛揮手讓林泊去招待，向楊海埋怨道：「你就不能在山下解決了麻煩，再到山上來看我？心意不誠，不誠啊。」
「我太年輕，如果不狐假虎威，怎麼能震懾得住那群老油條？」楊海毫無羞愧之色地笑道：「如今在太行山這樣的地方，別說是跟我爭執，這群人大概就連高聲說話都不敢，如此便利的主場優勢，怎麼能輕易放棄呢，師父如此英明，定然能夠理解的。」
「拍馬功夫見長，」諾天王撫鬚大笑，「工作比較重要，去見一見他們吧，裡面有很多為師的故舊，欺負人的時候別欺負得太狠了，臉面上總是不大好看。師父等著你在托雷杯上凱旋而歸。」
楊海點頭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