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全民公敵 第十三章 鑰匙 文 / 純潔的胖子
任務物品一入手，楊海立刻就敏銳地發現了它的不同。沉香木的珍貴程度並沒有到達君王之淚這個地步，但是也算是十分珍貴的材料。楊海之前托塞倫親王之福，還曾經見過沉香木，因為這是清晰符文的必須材料之一。
這塊沉香木比原本的沉香木稍沉一些，上面的魔力氣息也更為駁雜，一看就知道是有文章在裡面的。
楊海一邊試圖解析其中的魔力構成，一邊說道：「基托已經是300年前的人了，這塊沉香木，還有你在寶劍海岸遇到的那個銀髮老者，他們的來歷恐怕都有古怪。我們可以先試一試，但是我並不建議你在不知道銀髮老者的真實身份以及性格特徵之前上手完成這個任務。別看現在玩家還沒有被npc坑的經歷，我可以保證很快這種情況就會出現的。在世界任務之前，玩家幾乎是被保護在一個獨立的小世界裡面，只有很少的幾個人能夠衝破枷鎖，在更加危險的環境中尋覓寶藏，但是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這很少的幾個人也包括先生你嗎？還是說你也被npc坑過？」卡庫路契亞好奇地問。
楊海頓時就想起了某個叫做拉扎達斯的老流氓，提起這個人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是不提了。裡奧瑞克在他見過埃文斯之前也一直都是一個坑爹貨，還曾經試圖把他變成亡靈，如果不是有先知陪伴在他的身邊，說不定楊海現在就已經在亡靈山谷混日子了。
「坑過。」楊海悶聲道，見自己的顧問面色悻悻，似乎是有著什麼不堪回首的記憶，卡庫路契亞很識趣地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塊沉香木被人施展過非常強力的魔法，非常非常地強力。」楊海的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不可思議……」
「強力到什麼程度？」卡庫路契亞好奇地把頭湊了過來，然後又問了一句：「先生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煉金術士精研物質的構成，我當然能夠分辨什麼是沉香木原本的部分，什麼是正常情況之下不該存在的物質。」楊海打量著這塊沉香木：「真是不可思議，沉香木具有很強烈的寧神、解毒、解除負面狀態的功效。可是我不知道沉香木的物質結構還能用來儲存信息，這個人的構思真是精巧。至於說強力到什麼地步，施展這個封印法術的法師的等級或許並不高，事實上沉香木的結構比較脆弱，也不能儲存太強大的法術。但是這個法術的構思非常巧妙。」楊海想到了諾格姆的話。順口說了出來：「法師們有的時候盲目地追求強大的力量，以及更加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們往往會忽略一件事情，那就是法師的力量最終來自於法師自己。沒有對法術細微入骨的理解。是不能施展這樣的魔法的。」
「那麼先生對於封印有辦法解決麼？」卡庫路契亞希冀地問。
「有。」楊海的回答也是毫不猶豫：「我可以用龍血魔精小心地擦去表層的封印，讓它無損地露出原本的面目。」
卡庫路契亞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顧問說到這裡就沒有下文了。至少你也說一個「但是」啊？
「但是？」卡庫路契亞接了下去。
「我們現在還在試用期。」楊海聳了聳肩：「在試用期，我一般會對僱主有優惠條件——如果你能給我龍血魔精的話，我倒是可以免去動手的費用。」
「龍血魔精啊。」卡庫路契亞有些愕然：「這個東西沒聽說過啊……您知道從哪裡能買到麼？」
「我身上就有啊。」楊海眨了眨眼睛：「10萬聯邦盾一克。因為我們有顧問合同，我可以打九折。」
波斯王子哭笑不得，他已經習慣了身邊的人對自己無所不從，反正自己向來慷慨，事後給出的報酬也絕對會讓人滿意。今天的遭遇倒是前所未有的，不過卡庫路契亞知道poseidon這麼好的名聲肯定不會坑自己，所以倒是也沒有過多地在意，很爽快地道：「那麼擦去這塊沉香木上面的封印需要多少龍血魔精呢？」
「需要五分之四克。」楊海說。
「成交！」波斯王子迫不及待了。
楊海看著自己和諾格姆的神聖契約，覺得彷彿看到了無數金幣在自己的眼前飛舞。不知道諾格姆在遠處會不會打噴嚏？楊海有點邪惡地想著，戴上手套，從戒指裡面拿出了龍血魔精。
卡庫路契亞盯著楊海的戒指猛看。
遊戲進行到現在這個階段，附帶儲物空間的裝備還是非常稀有，不過多少還是有一些的。譬如卡庫路契亞本人就有一個空間腰帶。但是波斯王子知道poseidon的真實身份，自然就能夠猜出poseidon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就是剛剛被君王之淚給擠下榜單的旅人指環。一般的儲物空間裝備都是有價無市的，更不用說排行榜上面的旅人指環，卡庫路契亞非常好奇旅人指環的內置空間大小。他的腰帶能裝50單位的東西，那麼上榜的旅人指環呢？
如果讓卡庫路契亞知道旅人指環有800的內置空間。說不定又要狂熱地商量轉讓裝備的可能性了……
楊海擦掉沉香木的表層封印之後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楊海輕輕出了一口氣，道：「封印沉香木的這個法師實在是太小心了，不知道是誰或者什麼東西把他給嚇成這個樣子，他竟然在封印裡面連設了三道陷阱，如果強行拆除封印的話會毀掉整個沉香木的魔法。還好我是用龍血魔精擦除的。」
「為什麼這麼說？」卡庫路契亞逐漸化身為好奇寶寶。
「煉金術士的一個強大之處就是可以借助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楊海說：「我手上的龍血魔精來自於一條紅龍，只要這個法師的力量不超過紅龍，他的法術痕跡就是可以被融化掉的，就算設置了陷阱也沒有意義，因為這並不能算是一種強制破除。不是我吹牛，想要正常用煉金術煉製魔精，尤其是龍血魔精，提純度低、成品率更低、工藝複雜並且保存不易，如果不是我手上有這東西，那你肯定就只能跑到晨曦森林碰運氣了。當然。說不定碰到哪個好心的大魔導師幫你的忙也說不定。」
沉香木散發出藍色的光芒，然後一絲絲細微的聲音漸漸傳了出來。
「安靜！」楊海喝道，將自己的魔力注入了進去。
聲音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那是歌聲，天籟之音，在房間中迴盪著。每個人的臉上都不自覺地出現了陶醉的神色。一曲完畢。卡庫路契亞感歎道：「華夏人曾說過，此曲只應天上有，這個世界上果然有如此動聽的音樂啊！」
「這是海妖的歌聲，聲音中自帶天然魅惑術。你們都被魅惑了，人家就算鋸木頭你們也會覺得是天籟之音的。」楊海面無表情地說。
卡庫路契亞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那先生怎麼好像沒有事情的樣子呢？」
我頂著真理聖印，免疫魅惑這種事情我會到處亂說嗎？楊海隨便搪塞了兩句，道：「不管怎麼說，任務的來龍去脈大部分是弄清楚了。」
卡庫路契亞愣了一下。問道：「先生聽得明白海妖在唱什麼嗎？」
「當然，我又沒有被魅惑，如果我聽不懂歌詞怎麼會聽得那麼入神？」楊海說：「歌裡面說……」
「可那是海妖語啊！」卡庫路契亞吃驚地道：「龍族人不是只會大陸通用語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你可以學啊。」楊海道。
「可是海妖語沒地方去學的吧？」卡庫路契亞還是想不通。
「如果人人都懂這些東西，我怎麼敢要價100萬周薪的信息費呢？」
波斯王子大笑起來。
楊海開始給波斯王子講故事，他在海妖的歌聲裡面聽到的故事——
在三百多年之前，在一個寧靜的小漁鎮，一個名字叫基托的孩子出生了。基托是一個漁夫的兒子，他很小的時候。剛剛懂事開始就陪著父親下海捕魚。基托喜歡大海，喜歡無邊無際的藍色，喜歡濕潤鹹腥的海風，他的夢想是坐著屬於自己的小船，一直向前走。走到他一直嚮往的大海的另外一邊。
有一天，還是一個少年的基托打魚歸來，他的父親去賣魚，他的母親在做飯。他就在沙灘上玩耍。
他在沙灘上拾到了一個很大的海螺，他的兩個拳頭那麼大。把海螺放在耳邊，就能聽到隱隱約約的歌聲。這枚海螺成為了小基托的寶貝，他總是把海螺帶在身邊，聽它唱歌。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基托也在慢慢長大，他離開了自己的父親到海上討生活。
他一開始是給人當夥計，然後漸漸地有了自己的漁船。基托也常年在大海上流浪，從回音群島到寶劍海岸，他走遍了大陸內海的每一個角落，孤獨的他，只有會唱歌的海螺陪伴。
一次，捕鯊的船隊邀請基托做墜星海的嚮導，因為基托是一個經驗非常豐富的漁夫。陪著船隊跑任務的基托在這裡遇到了海盜，船隊全軍覆沒，基托也被海盜用繩索捆住了手腳，拋到了大海中。
然而奇跡發生了，海螺的歌聲突然之間清晰了起來。
「那歌聲無比美妙，基托被迷住了，就好像你們剛才被迷住了一樣。」楊海說：「海螺的歌聲為基托附加了水下呼吸的法術，也為他指引著方向，基托在海下活了下來，並且在歌聲的牽引下來到了海妖部落。海妖是一群單純、善良、熱情而喜歡惡作劇的種族，他們和平地生活在海下，無憂無慮地唱著歌，以水草為食，世代傳承。基托在海妖部落度過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日子。
「雖然海妖們非常善良，可是還是有一些海妖變壞了，壞透了。他們不但變得無比邪惡，而且還保留了喜歡惡作劇的天性。這就是為什麼在傳說當中，海妖會用歌聲迷惑水手，將船開入大海深處，然後用風暴埋葬。的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但那只是少部分的海妖。」
基托拾取到的那顆海螺是海妖部落的聖物，在基托來到之前，失去了聖物的海妖部落已經度過了一段非常艱難的日子。海妖們的歌聲越來越沙啞。逐漸丟失魔力的他們漸漸無法防範那些來自邪惡海妖的侵犯，幸虧基托來的即時，拯救了海妖們，基托也因此與海妖部落結下了深刻的友誼。
基托終究還是要離開的，離開海底。回到那個他所熟悉的世界。而並不是所有的海妖都願意安然居住在海底世界的。也有一些另類，年輕而衝動的海妖渴望著來到大海之外的世界，海妖王子韋傑梅洛斯就是這樣一個另類，他陪伴著基托一起來到了人類世界。
基托並不知道危險在逐漸逼近他。因為破壞了墮落海妖的好事，他已經被墮落海妖的首領蘭多給盯上了，蘭多恨透了這個多管閒事的人類，他決定要懲罰基托。蘭多自封為海皇，雖然並沒有太多的神明在意。但是蘭多的確是一個非常強大的術士。蘭多很有耐心，他堅信殺死基托並不能解除他心頭的憤恨，他要報復基托，就一定要讓基托親手毀掉他曾經拯救的一切。
蘭多不厭其煩，精密地策劃著陰謀，他非常有耐心。
大海深處一片黑暗與靜謐，這裡埋藏了太多的秘密，以及那些來自亙古的，從來不曾被人看到的力量。或許只有造物主明白的力量。蘭多就在尋覓這樣的力量。
他在無邊無際的海底尋找著，尋覓到了無數從來不曾出現在光線中的邪惡的存在，他與它們交流，汲取著他們的力量，變得越來越邪惡。也越來越強大，最終，他找到了能夠實現他願望的東西。
那是一株渾身上下鑲嵌著紫色寶石的珊瑚，從其他海底生物的口中。蘭多得知這株珍貴的珊瑚上面那些寶石的作用。珊瑚的名字叫做貪慾之石，觸碰到寶石的人。將會被心中的貪婪所吞噬，無法自拔。
是的，讓基托親手毀掉他曾經拯救的一切，蘭多認為他終於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他花費了幾年的時間才殺掉了強大的貪慾之石，並將所有的紫色寶石凝煉成為了一顆貓眼石。蘭多用紫色的貓眼石製作了一個項鏈——海皇魔墜，並將魔墜裝在盒子裡，在生日的那一天送給了基托。
做完這一切，蘭多就已經被海皇魔墜的力量給逼瘋了。
基托最終沒能逃脫厄運，他被魔墜吸引了，心中的貪婪不可遏止地噴湧而出。魔墜強大的力量改造著他的身體，不善武藝的基托變得越來越強大，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徒手折斷船的桅桿，他跑起來就如同獵豹一樣快，可是善良的基托在自己的**中掙扎著，時而神志清醒，時而意識模糊。海皇魔墜在蠶食著他的靈魂，基托被控制著，走上了海盜的道路。
他掠奪著一切可能掠奪的東西，麾下聚集了一批窮凶極惡，渴望著財富的、或者畏懼他力量的人。山比亞的城市被燒殺搶掠，即使他們已經繳納了足夠的訂金，但是基托還是會無法控制自己地將他能夠看到的財富洗劫一空。
基托無比痛苦，數次試圖結束自己的生命，然而他最好的朋友，海妖王子韋傑梅洛斯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韋傑梅洛斯數次救下了想要自殺的基托，讓他不要放棄希望，在基托掙扎在罪惡感的痛苦中的時候唱歌安慰他。後來基托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貪婪，下令洗劫海妖部落。
這正是蘭多所希望看到的，雖然此刻的蘭多早已經不知所蹤。
基托趁著自己的神智還清醒，跪在地上哀求韋傑梅洛斯殺了他，這樣海妖部落就可以免受滅頂之災，可是海妖王子卻無論如何下不去手。他提前通知了自己的族人，當基托帶著一群惡棍與屠夫趕到的時候，只有一片空蕩蕩的海底部落，財富與人全都不見了。
基托知道這是韋傑梅洛斯做的，已經被海皇魔墜控制住了的他憤怒地想要殺死韋傑梅洛斯，他拔出了自己的劍。
海妖王子完全沒有抵抗，他的神色帶著哀傷和解脫，他微笑著流淚，輕聲呢喃，祝福基托在他死後要堅強地活下去，不要放棄救贖自己的希望。
基托忽然之間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
他竟然想要殺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左手在憤怒的支配下，不斷地將劍伸向海妖王子，他的右手正在拚命掙扎，試圖挽回這一切。
海妖王子微笑著向前走了一步。
韋傑梅洛斯最終還是死在了基托的劍下。
「可是，如果我的死能夠拯救你，那麼我所做的一切犧牲都是值得。」
海妖王子在死前唱了最後一首安魂曲，他將自己的靈魂牢牢地捆縛在了海皇魔墜上，被無盡地貪婪所灼燒，直到永遠。他希望自己能夠通過這樣的做法感受夥伴所承受的一切痛苦，並與基托分享痛苦，永遠陪伴著他。
基托清醒了過來，他抱著好朋友已經冷卻的身體痛哭。他不願意讓韋傑梅洛斯孤獨地陷入永恆的痛苦，所以他選擇了自我了結，同樣將自己的靈魂附著在了海皇魔墜的上面。他要永遠陪伴著自己的好朋友，就好像海妖王子在他最痛苦的歲月陪伴著他，從來不曾離去一樣。
基托與韋傑梅洛斯的靈魂一起鎮壓著海皇魔墜，以防止它繼續為禍更多善良的人。現在，海皇魔墜已經永遠地躺在了某個黑暗的海淵之中，不知影蹤。
……
卡庫路契亞沉浸在悲傷的故事中，良久之後才歎息了一聲。
「現在的情況已經是明擺著了。」楊海等波斯王子沉澱了一下心情，說道：「海盜王比爾?沃特正在尋覓基托的寶藏，基托生前掠奪了龐大的財富，包括海皇魔墜都在寶藏當中。我相信，比爾應該——或者說，肯定已經找到了寶藏所在地，可是他卻無法取出這些寶藏。因為他沒有鑰匙。」
「鑰匙？」卡庫路契亞愣了一下，然後目光就落在了楊海手中正在把玩的沉香木上面。
「你猜得沒錯。」楊海笑了笑：「老闆，記得收好這塊沉香木，如果讓消息走漏出去，你可就要被海盜王通緝了。」
卡庫路契亞長舒一口氣，從楊海手中接過沉香木，道：「感謝先生的精彩分析，我明白了。」
波斯王子在之前多少會對100萬的咨詢費心生疑惑，但是現在是半點不值的感覺都沒有了。poseidon說他的實力比1q24強了10倍不止，之前他還覺得是一種表達自信的狂言，但是現在看來或許poseidon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有這樣一個顧問跟在身邊，什麼任務完不成啊！卡庫路契亞雙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問道：「那麼先生對於這個任務有什麼建議呢？」
「建議？當然是暫且不管他，找機會完成啊。」楊海理所當然地說：「你放心，被遺忘的大陸中的npc的嗅覺非常靈敏的，你手裡拿著沉香木，覬覦基托的寶藏的也絕對不是比爾一個人，至少給你任務的那個神秘npc就肯定也對海皇魔墜有想法，他們誰都繞不過你手上的這塊沉香木的，到時候隨機應變就可以了。」
「可是我們不提前作一下準備麼？」卡庫路契亞非常驚愕。
「不要做太過長久的打算，你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楊海搖了搖頭：「計劃越周密就越有可能出錯，這話放到哪裡都一樣的，人算怎麼能比得過天算？」
卡庫路契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