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全民公敵 第二章 海盜 文 / 純潔的胖子
雖然這次航程並不算長，可是無聊的航海生活還是讓人心生厭倦。這艘船是走私船，屬於龍族一家叫做「黑芒之葉」的npc商會，當然，毫無疑問的是，他們做的是犯罪的活計。無論何時，龍族的商會都是被禁止和巨龍海岸做生意的。
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狀況，所以楊海在這一路上都很安靜。雖然約定好了事前支付一半的定金，到達目的地之後再付另外一半，貪婪的商人們大概不會捨得失去那另外一半的定金，但是獨自一人在外還是低調為主的好。這家商會的主業是走私一種叫做「龍腦香」的奢侈品香料到巨龍海岸的，事實上，這種香料是供奉龍神派洛特專用的香料，黑芒之葉的這種做法在龍族完全就是十惡不赦的死罪。
楊海也在路上觀察過這些npc，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一眼看過去就知道絕非善類。
所以他平時都是悶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看書的，偶爾覺得憋氣才會走到甲板上面來透透氣。商會的首領——一個精瘦的、皮膚蒼白的龍族人對於楊海的識趣表現得非常滿意。好奇心會害死九條命的貓，顯然這個乘客非常清楚這一點……
可是幾天之後楊海還是忍不住和水手搭訕了。
因為他算過行程的，這段路最多只需要走四天，可是現在已經到了第五天了，走私船還沒有停泊靠岸。
楊海詢問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獨眼的水手，水手咧開嘴無聲地大笑。露出滿嘴發黃的牙齒，用嘶啞的聲音回了他一句：「怎麼，大老闆著急了？海上的生活讓你感到無趣了？是不是急著去找個小妞兒打一炮瀉瀉火？」
「我只是奇怪為什麼我們還沒到岸而已。」楊海不動聲色地說。
他是真的不想惹麻煩，在被遺忘的大陸中，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事情。不是所有的npc都是為了服務玩家存在的，這一點官方網站上面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每一個npc都有自己的陣營，都有自己的目的。根據他們性格的不同，他們會根據自己被賦予的不同的ai有著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換而言之。如果玩家被npc給坑了也不能怪到遊戲公司的頭上，並且並不是每一個任務都必然會有獎勵的，遇到一些性格冷酷自私。以惡作劇和欺詐為樂的npc，很可能讓玩家幫他免費做苦力，更有甚者還會卸磨殺驢。
因此和被遺忘的大陸中的npc打交道需要留一個心眼，楊海覺得事情不太對，他想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獨眼水手對於楊海的問題表示不解。
「應該只需要四天吧？」楊海說：「按照地圖——」
他的問話被周圍的水手的大笑聲給打斷了。
「大老闆果然是第一次去巨龍海岸哪。」一個水手不懷好意地看著他，接口了：「你以為船永遠都是走直線的嗎？」
「不該走直線的嗎？」楊海覺得自己應該問清楚。
「嘿，真是個菜鳥。」水手們哄笑了起來，皮膚慘白的商會會長正從旁邊走過，聞言解釋道：「如果直著走過去，我們就要經過龍湖。那可不是個好去處。在那個地方。到處都是海盜、海上風暴以及凶悍的海妖，就我們這艘小船……嘿。新手，我勸你最好用充滿敬意的眼光來看待航海，多動一動腦子，不然是要吃虧的。」
楊海有些愕然。他不知道竟然還需要考慮這些問題，但是周圍水手們戲謔和不懷好意的目光讓他感覺如芒在背，於是默然回到了自己的船艙。高達28點的感知將外面人的議論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
「嘿，每年夢想著發大財，跑到巨龍海岸的菜鳥不知道多少個，看來今年又多了一個棒槌。什麼情況都弄不清楚就敢坐走私船。哈哈……」
「人家是老闆，不要這麼說人家嘛。散了散了！都趕快給我幹活去！誰也不能保證那些海盜會不會越界，不久之後就進入危險地區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
楊海終於對巨龍海岸有了第一印象，只不過這個印象並不算美好。
楊海之前是聽說過的，巨龍海岸是一群無政府主義者的地盤，在這裡，公正與善良固然會贏得尊重，但是只有雄厚的財力強大的盜賊才是人人傾慕的對象，統治巨龍海岸的是貪婪的商人的暴力的海盜。
之前他還沒有一種立體的印象，如果說走私船決定繞開龍湖讓他略微有了一點想像的餘地的話，那麼在夜裡他們遇到了越界的海盜，這就完完全全給楊海展示了上面那句話的具體含義。
他當時正在甲板上透風，出門在外無論如何，永恆之書都是必須要裝備起來的，為了盡可能不引人注意，楊海已經用一塊布將永恆之書牢牢地包裹了起來，但是還是引起了無數水手們的窺探，這是沒有辦法的，越是想要隱藏什麼東西別人的好奇心就越大，這是人之常情，楊海覺得到達巨龍海岸之後一定要買一個長的匣子將永恆之書背起來。
至少背上背著一個匣子的冒險者並不算少，相比起來，不會像永恆之書這麼扎眼。
他盡可能不去理會那些水手們投向他的貪婪的目光，若是在龍族有人敢用這種眼神看著他，楊海一定會讓那個人有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但是在這裡他不是地頭蛇，還是忍了。楊海能夠聽到商會的會長低聲訓斥水手們的聲音：「你們都給我收斂一點！這個傢伙和塞倫族長關係匪淺，別的罪他。說不定他還能讓我們的生意半合法化……」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至少楊海就在其中聽到了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他們並不介意讓和塞倫族長關係匪淺的他知道黑芒之葉的生意，說不定這個商會早就在龍族上了黑名單，但是官方卻拿他們沒什麼辦法。
每當這個時候，永恆之書就顯示出了自己強悍的作用，聽在耳中的每一句話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分辨真偽。絕對不虞有人會故意演戲給他看。這種保證自己永遠不被欺騙的作用在pve中的價值是難以估量的。
正是因為商會會長的這句話給楊海免了很多麻煩，否則他毫不懷疑會有貪婪的水手對他動手，到時候這艘船上的人站在哪一方……楊海至少不報以任何樂觀的態度。楊海有這個自信。就算是和全船的人翻臉他也能全身而退——這是廢話，大公的護命匣就放在那裡呢——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楊海對這個皮膚顏色如同死人的商會會長有了一些好感。
他正在用demo拍攝夜景。墜星海是大陸著名的海洋，這裡的海水清澈無比，而且經常是一年四季萬里晴空，每當到了夜晚的時候就會有無數星星映照在海上，看起來就好像是他們從天上墜落了一般，異常美麗。隨著世界任務的開啟，墜星海的美景很顯然會被玩家們發現，做為第一個吃螃蟹的職業玩家，楊海怎麼會不趁機從中撈一筆？
雖然諾大的名聲給他帶來了很多出行上面的煩惱，但是名氣正是一個職業玩家商業價值的體現。墜星海的美景名不虛傳。再在demo後面貼上poseidon這個金字招牌，訂閱這個demo的人會有多少呢？
楊海在心裡偷笑，沒說的，對於遊歷大陸跑任務的職業玩家來說，demo的收入是很大的一塊。托爾的奶粉錢就靠demo來賺了。
話說……養龍真是燒錢的活計……
楊海一邊展開拍攝精靈拍攝墜星海的美景，一邊在心中回放關於巨龍海岸的種種信息。這些天的種種經歷讓楊海對自己的巨龍海岸之行不再像之前那樣樂觀，他覺得自己能夠準備地細緻一點是再好不過的。
他在思索著，突然感覺船體一陣劇烈地晃動。這艘船是堅硬的鐵木製成的，這一陣晃動導致了船體劇烈的餘震，拍得楊海腳底發麻。他有些困惑地站了起來，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站在甲板上打量著四周，瞳孔忍不住猛然凝縮了起來。
一艘遍體漆黑的船已經出現在了離他們很近的地方，可是他剛才一直在拍攝demo，卻沒有看到這艘開啟了隱身結界的船。這個時候楊海才會後悔自己只點了1級用來濫竽充數的偵查技能，當然了，貌似他就算是點了10級的偵查技能也只能提前預警，並不能夠阻止那艘看起來就知道不懷好意的船接近自己。
因為那艘船明顯比走私船更大，航速也更快，更不用說船舷打開的窗口上伸出的一門又一門漆黑的火炮。
「準備作戰！」皮膚慘敗的商會會長臉上神色並不見任何慌張，無比冷靜地吩咐了一句：「他m的這該死的海盜。」
楊海在心裡嘀咕了起來，他有點不耐煩，如果雙方開打，根本沒有任何海戰經驗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幫得上忙，看這個架勢走私船也不像是能夠打得過人家的樣子，那麼自己唯一的選擇就是直接用傳送飛走——飛巨龍海岸是不可能的，那是對自己的小命不負責任，大公的護命匣可不是這麼用的。洛格裡家族家大業大，不敢得罪自己，這並不意味著戴著真理之光徽章就能夠在大陸上橫行無忌，這個世界上亡命之徒，尤其是實力高超的亡命徒簡直是數不勝數——可是難道我要重新飛回龍族？
該死的！
走海路去巨龍海岸是最快的，這就是為什麼楊海選擇走私船的原因，如果是陸路前往巨龍海岸——oh，my，god——該死的海盜！
楊海對於商會會長的鎮定感到不能理解，人家炮口一輪齊射，這艘以運貨為主的走私船就難免悲劇的命運，為什麼商會會長還是這麼冷靜？當然楊海很識趣地沒有湊上去添亂。這個時候已經是火燒眉毛了，他就算過去問人家也未必有時間搭理他，沒必要去討人嫌——事實上他的困惑也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接舷戰很快就開始了。
楊海明白了海盜沒有選擇直接轟趴走私船的原因，他們並不是以殺戮為目的的，他們真正的目標是船上的貨物。
楊海想起了bbs上面關於巨龍海岸海盜的描述。
這些海盜大多窮凶極惡，他們有的以殺人為樂。在劫持了商船之後還會將滿船的人都殺光來取悅自己和同伴，但是有些海盜更加富於理智，他們會將商船放歸。以方便他們後續的搶劫，和農夫一茬又一茬地割麥子是同樣的道理。
接舷戰非常慘烈，這些凶狠的水手雖然讓楊海感到不舒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人作戰的確兇猛，在海上混日子比在陸地上混日子要殘酷地多，大海沒有溫情可言，在陸地上，雙方發生衝突，還可以披上一層偽善地面紗，在背後鬥個你死我活，但是在海上，一旦發生了衝突。那直接就是不死不休。
黑芒之葉做為一個商會，很顯然是有著足夠的實力才敢不把龍族官方看在眼裡的。這些水手大都是跑了半輩子船的老油頭，什麼樣的場景沒看過，將那些從繩索上攀過來的海盜砍翻踹進海裡根本不眨一下眼，至於說什麼殺了人之後的不適——呵呵。
然而。海盜們很明顯是有備而來的，雖然黑芒之葉的水手們英勇抵抗，可是最終還是沒能阻止大量的海盜登上船。現在夜色正濃，滿船都是陰影，正可謂是楊海的主場作戰地形，他在桅桿的死角出隱匿了自己的身形。冷眼大量起在剛剛登船，與黑芒之葉商會短暫對峙的海盜們。
這些海盜並沒有超乎楊海的想像，都是很標準的海盜形象，只是那個看起來就知道是首領的傢伙有些詭異——因為他的打扮光線亮麗，身上的綢料很明顯也是高檔地那種，再加上英俊瀟灑的面龐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會在海上混日子的海盜頭子——話說海盜頭子不都應該是一手刀劍一手火槍的獨眼龍嗎？
海盜頭子很明顯聽不到楊海的腹誹，他咧開嘴，發出溫潤地低笑：「莫裡斯會長，好久不見。」
「是呢，好久不見。」
楊海還是第一次聽說黑芒之葉商會會長的名字，莫裡斯會長依然沒有任何地慌張神色，讓楊海免不得在心中讚歎了一聲。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改色才是高手氣質，這個莫裡斯會長就算是裝出來的這副樣子也自有可敬佩之處。
「我的印象裡面，總管一向是一個守規矩的海盜，怎麼也會想著越界了？」莫裡斯聲音清冷地說。
很顯然，總管兩個字是稱呼那個像貴族一樣的海盜頭子。
楊海仔細打量著總管，他胸口的徽章肯定是第一個需要看的，讓楊海感到吃驚的是，那枚徽章上面的圖案是三道爆炸的閃電。這就意味這眼前的這個傢伙是毀滅者塔洛斯的信徒，在被遺忘的大陸中，強大神力的神明沒有多少個，塔洛斯肯定算是其中的一個，這個傢伙的實力並不比班恩稍差，而且有很多弱小的邪惡神明都追隨在他的身後。就是不知道他是塔洛斯的聖武士還是牧師？
應該是施法者，這是楊海在鑒定總管的裝備的時候得出來的結論。那一身的裝備都是加成法術力量的。
如果是個法師的話……楊海倒是心中有了幾分想法。法師如果不到七十級是沒有閃現這等不要臉的技能的，而很顯然總管不可能有七十級，否則就不可能來巨龍海岸當海盜了。在被遺忘的大陸中，等級並不代表著一切，楊海只有25級，但是他的模板早已經拉開普通玩家一個很大差距，整整有600多的血量和51的敏捷，如此之高的敏捷絕對是施法者的噩夢。
雖然這個總管的等級肯定比自己高，但是……如果一會兒打起來之後，趁著這個總管技能真空期，自己上去刺殺，倒是有不小的可能一擊得手。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如果能夠搞定這個總管，那自己倒是有很大的可能不需要飛回卡倫多大草原，走那該死的陸路前往巨龍海岸。
雖然得罪塔洛斯的信徒確實有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壓力，可是埃文斯的神僕也絕對不是怕事的人。
當然了，這個總管全技能的時候，楊海估計自己的刺殺是沒什麼可能成功的，所以他就安心地繼續隱身，聽莫裡斯和總管繼續敘舊……)